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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然愕然道:“弟子本是落难之人,承蒙刘府相救收容。现随少爷上山学艺,也好有所照应。”
“哦?你此来只为服事你家少爷?”
徐然有些摸不着掌门是什么意思,便道:“弟子愚钝,但也知为仆者众多,为将者寥寥,既然弟子有此机缘入得仙山宝地,自当学成技艺,以报刘府救命之恩。
“知恩图报,方见慈悲。山门之中,多为苦修,你既有缘入我山门,也是你之造化,当用心习武,万不可懈怠。”
“小子也知能入得山门,已是极大地运道,怎敢不尽力用心。”
“恩,且收你为记名弟子,也随在玉真子门下,如此你们便下去吧,以后要正心养气,切不可焦躁轻狂。”
二人齐声道了声是,便随常师叔下了正殿。
待三人走后,下首一黑须圆脸长眉的道人道:“掌门师兄,这刘浩将其幼孙送上山来,怕不只是为了让其锻炼筋骨这么简单吧?”
又一横眉冷目的道人接道:“张师兄所言极是,愚弟听闻,刘浩曾与陕南庞氏兄弟有深仇,这庞氏兄弟现今在国师手下为官,极为得势,且二人广交武林豪杰,怕是一旦刘浩不在布政使之位,便要有所行动了。”
掌门抚须不语,片刻轻叹道:“此事,刘兄早有所料,只是,他一届书生,只因当年意气,惹上了这等凶人,本来他自为官,不屑与之斗恶,却不料二人如今跟随国师,甚是威风,料得自己致仕之后,必有一番风雨。所以也是想借我玉虚之名,留得一线生机。贫道与他相交自贫寒,不忍他晚年受此折磨,便想用自己这微末名头保下这一脉。”
张师兄听罢道:“若只是保这一脉,江湖中总是要给我玉虚宫些面子的,只是此事牵扯国师,我等实不易轻扯其间。但不知这刘浩缘何得罪了庞氏兄弟?”
掌门道:“这便牵扯到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当时为兄已在师傅门下学艺,此事还是后来刘兄告知。那是昭和五年,刘兄与众学子进京赶考,这众人中有三兄弟,年岁相差不大,家境贫寒。当时天寒,又逢大雪,众人便在一间客栈歇息了数日。三兄弟本就贫寒,即便省吃俭用,仍付不起这长久的花销,最后老小忍耐不住,便于深夜偷偷潜入账房,想盗取些银钱,应付过去。却不料,此事被起夜的刘兄发现,逮了个正着,待掌柜的和众书生赶来,知晓因果,便对老三极尽讽刺羞辱,就连另外二人也受到牵连,并嚷着要报官。当时士子皆重声名,那老三羞愤之下竟然一头撞死在了墙上,望着布满鲜血的尸体和两兄弟仇视怨毒的目光,刘兄这才发觉自己做的有些欠考虑,不该将此事宣扬,白白毁了一条人命。然而悔之晚矣,第二天众人就发现两兄弟失踪了,想必大家也都猜到,这剩下的两人便是庞氏兄弟。后来兄弟二人机缘之下得随前辈高人习得一身武艺,只是刘兄为官清廉,其师多为推崇。碍于师命,二人不能在刘兄在任期间动手,但这些年来也是给刘府惹了不少麻烦,折损了不少护院。”
众人听罢,唏嘘不已,本是一桩小事,却因书生意气,弄到这般田地。
大殿之上众人这番言论,徐然自是不知,此刻他正与小少爷去见他们的授艺师傅。玉虚宫传自三百年前的正德道人,道人一生救苦救难,心怀慈悲,于晚年有所悟道,便将道统授徒传下。这正德道人不仅道法高尚,还习得一身绝妙武艺,也便一道传承了下来,这才有了三百年辉煌的玉虚宫。只是当年道人有云:“武艺乃小道尔,吾之门下不可沉迷于其中,当勤修道心,秉持正义。大道自然,如浮云般莫测飘渺,尔等当用心参悟,切记,切记。”随后的几百年里,虽不断有武艺高强之辈涌出,但掌门之位却始终由道德大家担任。门下设授艺师傅,护法长老,皆是武艺高强之辈,用来教导弟子,保师门平安。
徐然二人的授业师傅名唤玉真子,是一名五六十岁的垂老道人,两颊凹陷,满面皱纹,但是双目却极其有神,其门下已有七徒,加上二人,共有九人。这九人年岁俱都不大,最大的也才刚刚弱冠,最小的便是小少爷,年方十岁。此时七人分立玉真子两侧,或一脸好奇,或面如止水,或眉头紧锁,各有不同。
玉真子知是掌门法令,便应了下来,道:“我门下弟子已有七名弟子,刘复轩你为八弟子,徐然为记名弟子,暂为师弟。”
徐然对此到没有意外,毕竟一个是正经的弟子,一个只是记名,这师弟还是要当的,只是想着自己又要装嫩,不免有些无奈。
嘱咐几句,玉真子见天色已黑便道:“复平,你且带你两位师弟下去休息,明日未时带来见为师。”
“是,师父。”大师兄应道。
“两位师弟且为我来。”
“有劳师兄了。”刘复轩道。
“师弟客气,你我以后便是同门,当相互帮持,些许小事,何用言谢。”
二人闲谈几句,便来到住处。大师兄嘱咐了几句,就告辞而去。萧京自是先帮小少爷收拾床铺,整理房间,尽好自己的职责。小少爷在一旁看着他忙活,目光闪烁,仿佛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徐然何等耳聪目明,便转身道:“少爷你有话就说吧,你都憋了这么久了,你不累我都累哪。”小少爷惊愕的张开了口,有些脸红的诺诺道:“你跟阿秀是什么关系啊?”徐然一愣,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家伙恋上阿秀了,见她整日的往自己那跑,估计是内向腼腆不好意思开口,便跟自己生了这许久的闷气,虽然心中小小的鄙视了他一把,但不得不说,这小子年纪不大,成熟的到早。徐然自然没有那个心情跟一个小屁孩抢女人,更何况自己对阿秀也只是当妹妹一样,便对小少爷道:“阿秀和小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待阿秀就像姐弟一样,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忙你的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说完叹了口气,接着道:“以后我叫你九师弟,你叫我八师兄吧,在这里咱们只论师兄弟。”徐然闻言点头应下,心中暗道:“年纪不大,倒是挺会笼络人心,老是少爷少爷的叫,都快忘了自己的本来身份了,是不是人都有奴性,或许也只是潜意识对刘府的变相感激吧。”
替小少爷收拾好住处,徐然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别无他物。倒是床上被褥早已备好,竟比自己在刘府使用的材质要好,便也不用换去。徐然深知自己没有傲人的天赋,要想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唯有勤学苦练,掌握一技之长,才能有所成就,便盘坐于床上,双手握心垂于丹田之处,默运无名功法,只见麻点如一条丝线一般连绵不断的运行,只是到达胸口处的檀中穴时稍有阻塞,待运行十二周天之后,就畅通无碍了,而自己的呼吸也变得连绵悠长,顺畅了许多。约莫两个时辰后,徐然吐气回神,从行功中醒来。感觉浑身舒坦,身体用力时,便从丹田处涌出一股股气流,行走在身体内,就好像前世的发动机一样,让身体充满了力量。徐然感觉这种运功方式有些熟悉,就好像,对,就好像前世的气功一样,难道自己现在感受到得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徐然有些飘飘然,运气于指,用力的向墙上戳去,只听“哎呦”,徐然已经手捂指头,疼的跳了起来。过了半晌才缓和过来,手指关节已是肿了。此时得亏没有外人在,否则洋相出大了,徐然有些讪讪,才知自己高兴的有些早了,修炼时日尚短,怎可能一蹴而就。
第二天一早,大师兄便将二人带去玉真子的房间。大师兄本名叫王兴平,复字辈,已满十八,平素为人沉稳,颇得其师玉真子喜爱。待三人赶到,玉真子便让他们在下首盘坐在蒲团上,道:“我玉虚宫讲究道法自然,乃是道家传承,所学也多以悟道为主,而武学为次,然武学之道,亦不可轻言弃之,所以凡我玉虚弟子皆有一技在身。即入我道门,便需先以道养神,以武修身。今日为师便传你二人玉虚心法,要用心记忆。”说罢,便教授起来。徐然由于有过行功经验,倒没费多少精力便将整篇行功路线记了下来,倒是口诀颇费了不少功夫,而刘荣轩也只能勉强记得个大概,但这对于头次习武之人已是极为难得。如此教授几次之后,二人终于都记了下来,玉真子便又嘱咐他们勤加练习,不可有一丝懈怠。然后便让二人各自回房。
徐然很好奇这个世界内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修炼的无名功法会不会跟玉虚心法有冲突。想及一个是神秘莫测的修仙法决,一个是武功秘籍,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心中却颇为不安,便将记忆的玉虚心法运行图及口诀写在纸上,仔细琢磨。只见纸上最后写道:“引丹田之气,行于督脉,任脉,复归丹田,如此,气随心动,心随意动,做小周天正行,待神庭饱满,阳关大开,则督脉成矣,若中庭大开,会阴凝实,则任脉成矣、、、、。”徐然看完之后,有些疑惑,自己是先从穴道开始修炼,然后才从穴道中产生气流汇于丹田,可是这功法却是用丹田催发穴道,莫非有什么玄机不成?百思不得其解,徐然不敢盲目练习,心道:“不若明日去道经阁看看,或许会有所发现。”便将心法放在一边,专心修炼起无名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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