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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的问题,是小孩子的恐惧,但也是桐一月的担忧,她和翁析匀经历了那么多分风风雨雨,她虽然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可她的心灵遭受太多创伤,她真的会怕再出什么波折。
宝宝这小机灵也竖起了耳朵,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翁析匀,带着一丝迷茫懵懂,呆萌呆萌的十分可爱。
翁析匀那带着溺宠的眼神就像是暖阳一样,温柔地抚摸地孩子的头发,低哑的声音此刻尽是满满的爱意:“绵绵,宝宝,别怕,爸爸永远爱你们,怎么舍得走掉呢。”
绵绵这才破涕为笑,但又有点不放心,她伸出细小的手指,去触碰爸爸的手指,粉嘟嘟的小嘴还不忘叨念着:“我们拉勾勾,爸爸说话要算数,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翁析匀那修长好看的手指,被绵绵的小手指勾着,宝宝也凑了过来,一副很臭屁的表情,但他也伸出了手指……桐一月童心大起,冲着翁析匀甜甜地一笑,竟也伸出了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说话算话。”
“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最后这句是桐一月说的,这是她最大的愿望,是她在此刻领悟到的一件事……无论事业多么成功,无论她登上什么位置,无论身份和生活怎么变化,她今生为之奋斗的理想就是,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看似平凡的希望,却是多么困难才得以实现的,她只想牢牢咋抓在手里,拼尽一切去留住这美好的时光。
家里,罗嫂早就接到了电话,在翁析匀他们回来的时候,罗嫂已经做了几个菜,并且他们在路上还带回了一个生日蛋糕。
外边即使再高档的餐厅都比不上家里那种充实的感觉,这是一家团聚后的第一餐,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想在家里而不是在某个餐厅。
踏进这别墅的一刻,翁析匀心里感概万千,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望着熟悉的每一处,他脑海里翻滚的只有一个字……家。
仿佛空气里都有爱的味道,有家的温馨,这种踏实的感觉,太久没有尝到过了。
不仅是他,薛龙开着车,还使劲忍着眼泪没哭,内心已经激动得难以自制。
这也是薛龙的家,走遍那么多的地方,只有这里才会给他一种归属感。
程松和彭陆,另外还有几个保镖,在得知翁析匀和薛龙回来时,也都一个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Tomi就是翁析匀,是他们的老板,还有什么比这更惊喜的?
罗嫂毕竟是人到中年了,情绪控制不住,看着翁析匀他们回来,罗嫂喜极而泣,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样。
桌上的菜都是以前经常吃的,那时不觉得多稀奇,可现在,翁析匀只觉得这一桌家常菜就是最感人的美味。
两个孩子先前在翁家是没吃饱的,桐一月更是连口饭都没顾得上吃。现在可好,在家里吃,心情愉快,胃口当然就好。
薛龙和罗嫂都坐下来,和这两口子一起为宝宝庆祝生日。
蛋糕是宝宝自己选的,这小家伙很有主见,喜欢吃水果蛋糕。
开饭之前,翁析匀在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年,宝宝六岁了。
绵绵很乖,虽然她现在馋得很,很想吃这个蛋糕,可是听到要先唱生日歌和吹蜡烛之后才能吃,她就忍着,不过眼睛会一直盯着蛋糕。
几个大人和孩子一起唱起了简单明快的生日歌,还中英文都唱一遍,轻松愉快的气氛赶走了那些沉寂和阴霾,为这个家带来了勃勃生机。
最后宝宝还闭着眼睛两手合十地许愿,小嘴巴动了动,也不出声说什么,没人知道他许了什么愿。
可以开动了,饭菜和蛋糕。绵绵和宝宝的碗里分别有一块大小差不多的蛋糕,两个孩子开心得大笑,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说:“好好吃……我们明天还要吃。”
孩子纯真的一面总是会把大人感染,让人跟着感到心情大好。
“你们两个小吃货,这些还没吃完呢,就想着明天还要吃?”
宝宝嘻嘻地笑:“那就后天嘛。”
绵绵是宝宝的跟屁虫复读机,两人的感情好得很,听哥哥这么说,绵绵立刻跟着点点头:“嗯嗯……后天。”
两个小萌娃把大家都逗笑,薛龙忍不住冒了一句:“绵绵小公主,你怎么什么都跟着哥哥说啊,不怕被哥哥带进沟里去?”
绵绵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沟里?哥哥没有带我去玩啊……”
孩子哪里知道大人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指的“坑”,于是又惹来一阵笑,这欢快的气氛,才是家的样子。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更是翁析匀重获新生的日子,他不喜欢当Tomi,他这辈子只会是翁析匀,而正好,今天也是宝宝的生日,这一家子,从此应揭开新的气象,拥有新的面貌。
翁析匀和薛龙都喝了很多酒,这两个男人都不善言辞,但他们有出生入死的情义,无须多说,一切都在每一次的碰杯中随着浓烈的美酒喝进去,记在心里。
翁析匀拍着薛龙的肩膀,以一副兄长的姿态说:“最近我们就清闲一点,我呢,好好陪陪老婆孩子,你,也有任务在身,知道吗?”
薛龙不禁愕然,没明白怎么还会有任务,不是说要清闲一点?
但桐一月似乎猜到了几分,安静地看着翁析匀,果然,他冲着她,投来一个默契的眼神……
“薛龙啊,你小子老大不小了,也该琢磨琢磨自己的终身大事,趁着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你赶紧地找个女朋友,不然你还想当单身狗到什么时候?”翁析匀这俨然是大哥在对小弟下指示啊。
薛龙差点被喉咙那口酒呛到,脸颊泛红,摆摆手说:“哪是说找就能找的,这个事儿要看缘份……咳咳……缘份,目前还没有目标。”
“你小子还跟我打马虎眼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在M国的时候,不是有个华裔女学生对你挺殷勤的吗?你怎么不接受人家?”
“这个……嘿嘿……我那是想着咱们要回来的,可她还在那边读书嘛,如果交往,那分隔两地,对大家都不好。”
桐一月越听越为薛龙着急:“你这人就是太实诚,你怎么不给人家机会先交往看看啊,她以后难道就不能回中国工作啊?”
“嘿嘿……我那时候也没想这么多。”薛龙很无奈,他在感情方面确实不在行。
“好啦好啦,我们会给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女孩子就撮合撮合,不过你自己也要努力啊,不能太被动,你是男人,是爷儿们,看上谁,你尽管大胆去追!”翁析匀这豪迈的一番话,算是给薛龙增加一点底气了。
桐一月举起酒杯说:“薛龙,你人老实,待人又好,追女孩子那肯定没问题的,加油!”
“来,干杯!”
“好吧,我尽力……”薛龙笑笑,仰头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到了快十点才结束,孩子们都困了,桐一月和罗嫂带着孩子去洗澡,翁析匀就自己在另外的浴室洗。
这么久了才回到家,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享受家里的浴缸……那舒适的感觉,必须重温一下才能睡得着。
翁析匀坐在浴缸里,心情出奇的平静,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自己从爆炸中侥幸逃生一直到此刻回归,一切都像是梦一般的不真实,可是,这里熟悉的环境又在提醒着他,真的回来了,不是幻觉。
翁析匀浑身都是湿的,脸也是一片水痕,分不清那是浴缸里的水还是他眼里流出来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况。像翁析匀这样“死而复生”的,受了旁人想象不到的罪和痛苦,撑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他心底激流澎湃的感觉在汹涌,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回家了。
没人知道,他爆炸后被救起时,连医生都以为他活不了,之后抢救过来了,却在不久之后做面部修复手术时几度休克……一次次的修复脸上的伤疤,每一次他都要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特别是照镜子的时候,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历经非人的折磨,他终于回到了这里,他就算是嚎啕大哭也应该啊。
浴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细微的响动惊了翁析匀,他蓦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桐一月在眼前,可是,他那呆滞的表情却显得太……可爱了。
桐一月冲他眨眨眼,俏皮地说:“老公,你怎么了?不欢迎我来给你搓背吗?”
翁析匀猛地吞了吞口水,两只眼睛在冒着暗色的火焰:“我怎么会不欢迎……但你穿成这样真的好吗……哪里买的这种衣服?”
桐一月低头看看身上的一层薄纱,羞得脸都红了,走过去,被这男人一把拉进去了。
“我前几天买的,就是想等你回来的时候穿给你看,是不是比上次那件更好看呢?”
“你……你就是故意来诱惑我的……妖精……”
她娇羞的神色,惹得男人浑身都是火啊,啥都不说了,直接用行动表示,火热的吻袭向她……
翁析匀觉得的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到了春天,将眼前这娇嫩的小女人紧紧抱着,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情足以将彼此的心都融化。
久违的欢情和自在,畅快淋漓地释放压抑已久的渴望,他健硕的身体和她娇小的设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就是他的一根肋骨,现在才重新融为一体了……
良久,桐一月才发出一声嘤咛,脸蛋红红地瞄着他:“我们出去吧,水都快要凉了。”
这男人刚刚已经“吃饱喝足”,但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舔舔唇,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她脸颊轻轻摩挲着,低哑的声音含着欲念的余韵:“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甜美,我总是会觉得……要不够……”
他这么直接的话,让桐一月越发娇羞,心里甜滋滋的,乖乖送上香吻:“我也好喜欢跟你……那个……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嘛。”
时间……
翁析匀微微一僵,是啊,一切都在于时间,希望他真的可以。
他大手一揽,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背朝着他,贴在他胸膛,就这样窝在他怀里,他从背后抱着她,轻声说:“水还有些温热,再过一会儿出去吧。”
这么抱着泡在水里,太舒适了,真不想起来。
桐一月也放松了,软软地靠着他,感觉被熟悉的男子气息包围,这是她温暖的港湾。
真想这样赖着他一辈子啊,不去管纷纷扰扰的事情……这念头一起,桐一月又想到了许多她不曾知晓的谜题,不由得心里一动。
她温柔地蹭着他的颈脖,软糯的声音问:“老公,可不可以说说那些谜团了?你吊胃口吊了这么久,现在都回家了,还不跟我说说?”
确实,翁析匀是怎样从爆炸中逃生、获救,是怎么到了M国,怎么会有现在的容貌……太多疑问,桐一月憋了好久,如今是时候坦白了。
可那些都是翁析匀的痛楚,是他的伤疤,还没愈合,却要又一次地揭开。但他也是堆积了太多的苦涩,他也需要向爱人倾诉。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薄薄的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
“游轮爆炸的时候,我抓着一块坐垫,漂在海上,最先赶到的人薛龙,他比救援队更快……可是那时候我受伤很严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我就吩咐薛龙先别声张。”
“在我们还没上岸的时候,就有直升机来将我带走了,之后我昏迷了几天,再醒来时,人在M国了,是那些救我的人将我送去的,当然薛龙在当时是没有跟随我去M国的,他被告知,要将我没死的消息保密,谁都不能说。”
原来是这样……桐一月也难以责怪薛龙,只是她更好奇,究竟是谁救了翁析匀?
翁析匀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接着说:“在M国,我接受了几次修复手术,因为爆炸,我的面部受伤,必须要高超的整容技术和仪器,并且有的手术危险很大,我就曾因手术而出现过大出血和感染、休克……但好在,几次都挺过来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哭哭啼啼的惨兮兮,但是,在这轻描淡写之下,隐藏的是多少血腥和不为人知的痛苦?
他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连自己都觉得那像是在做梦。
“有时候,我醒来看着自己的脸,会觉得有点陌生,虽然还有以前的轮廓,但也只剩下几分相似。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肯定,我是真的活着,我是翁析匀……”他埋首在她的发间,低声的呢喃让人越发心疼。
桐一月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内心的迷茫和挣扎,他那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想着他脸上是挨了多少刀才能避免被毁容的惨状,感染的时候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她的心都在颤抖,感同身受,仿佛能与他的心连接着,痛着他的痛。
她的鼻子酸酸的,说话都成鼻音了:“老公,以前那些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很苦,但是有我和孩子陪着你,你就别想太多,慢慢地走出阴影,好不好?就算你现在跟以前长得有点不一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更有男人味,更有魅力了,我每次看着你,我都觉得自己像花痴……”
这话可把翁析匀那沉痛的表情给逗得裂开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真的会对我发花痴吗?有那么夸张?”
“嗯嗯……现在的你就是一坛陈酿,散发着浓烈的酒味,闻上一点都会醉人。”她亮晶晶的大眼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意和赞美。
翁析匀听得太多赞美的话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可是,别人怎么花痴,他都听腻,唯独只有桐一月所说的,他觉得听不够。
“嗯,看来我的老婆对我现在的容貌很满意,那不知,对我刚才的表现又给什么评价啊?”他这暧昧的眼神,分明意有所指。
桐一月羞赧,缩在他怀里,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肌肉上,闷闷地说:“你刚才……好勇猛……”
这细如蚊蝇的声音还是被他听见了,顿时一阵畅快的大笑,胸膛里飞出的笑声赶走了他心底的一些郁结,这就是家的力量,爱的力量,唯有这两种,才能治愈他的伤痕累累。
平常人若是在鬼门关走一次能回来,就算是万幸了,可翁析匀从爆炸到得救,到他后来做手术修复,那是三番四次地在地狱与人间徘徊。当时他之所以不让薛龙将他的消息告诉桐一月,就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活下去。
那时的他,每天都在跟死神搏斗,能支撑他坚持下去创造生命奇迹的,就是心底对“家”的向往。
桐一月感到他又有点蠢蠢欲动的,连忙岔开了话题,娇嗔地瞪着他:“你先老实一点,我还没问完呢。你说说,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走到一块儿去的?还有啊,你当初化身为Tomi,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我你的身份?”
翁析匀这高冷的男人顿时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是吧,要全部说完了才能再享受福利?”
这货还真惦记着再来场激烈的鸳鸯戏水。
桐一月得意地点点头,俏皮地嘟嘴:“那当然,你以前说,有的事不方便讲,因为不到时机,现在你都恢复身份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你最好老实交代,哼哼……”
桐一月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靳楠的存在,已经是她为了顾全大局而隐忍多时,直到今天了,如果翁析匀还不解释清楚,她怎能安心?
虽然夫妻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可某些严重的问题是必须要沟通的,否则只会造成隔阂与积怨。
翁析匀见她是认真的,被她这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他还能遁了么?
他宠溺地捏着她的脸颊:“老婆大人既然问到,我当然要坦白了。”
“嗯,这还差不多,乖乖交代吧。”
翁析匀想了想说:“靳楠是个女中医,跟她老爸学的,家里开了个中医诊所。但是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你不知道为好。简单来说就是,靳楠背后的人,就是开直升机去救我的人,也是这个人把我带到M国,为我做的修复手术……至于名字和身份,我不能透露,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别看他现在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最后那两句可是相当严肃。
桐一月愣住了,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复杂,貌似比她想象的更神秘?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桐一月也有。她试探地问:“难道是什么神秘组织或者机构?”
翁析匀板着脸,摇摇头说:“别问,这个真不能说,总之你能知道的就是这些,其余的我没有告诉你的,就是你不能知道的。相信我,有些事,你知道了反而有害。”
“好吧……”桐一月只好放弃追问了。
“咳咳……”翁析匀的脸色变得缓和,心疼地望着她:“至于你说……我为什么没有在回来的时候就跟你相认,那是因为……我当时听说……”
“听说什么?”桐一月那圆圆的杏眸睁得老大,她像是猜到了几分。
“听说你和翁冕……”
没等他说完,桐一月明白了,瞬间变脸,狠狠地掐他:“好你个没良心的男人,竟敢怀疑我和别人有染?我……我咬你!”
桐一月气呼呼地张开嘴,果真就冲着他的肩膀咬下去……
“噢……”他一声闷哼,故意夸张地说:“好痛……我那时只是有点心里不舒服,没有真的怀疑你和翁冕。老婆啊,别生气,如果真想咬,就往这里吧。”
桐一月脸一热,羞得耳根都发烫……
小别胜新婚。两口子分别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是这么私密的二人世界,怎么激烈怎么来咯。
这一晚,桐一月和翁析匀都睡得很踏实,在宽大的床铺上,相拥而眠。旁边是两个小宝贝的床,他们已经睡得很沉了,不知道爸爸妈妈先前在浴室里洗澡洗了好久呢。
翁析匀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喜欢把手臂放在桐一月的脖子下方,将这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睡觉。
甜蜜的感觉,家的温暖,是最好的疗伤药剂。
无论是翁析匀还是桐一月,还有两个孩子,都需要一个安宁的环境来养一养心灵的伤。
两个孩子跟爸爸妈妈分开久了,太可怜,谁知道他们每天在翁家宅子关着有多伤心,现在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才是他们的乐园。
安静的房间里,终于不再冷清了,有了孩子,有了老公,桐一月感觉是踏实的,心都不再空洞。
浅浅的呼吸,变得很均匀,她偶尔磨牙的样子也显得格外娇憨动人。
到了凌晨五点多,大人小孩儿都还在睡梦中呢,翁析匀的手机却有来电了。
翁析匀蓦地张开眼,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出了卧室,转身钻进书房里,这才接起了电话。
是靳楠。
翁析匀有点不耐:“这才几点,你有什么事吗?”
靳楠满不在乎地说:“5点多,我都起床了。”
“……”
翁析匀真没闲心跟她瞎扯,他刚还在做梦呢,多美的梦,就被一个电话惊扰了。
“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查到是谁派遣特警到拍卖行门口把画带走的。”靳楠在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很倨傲。
确实,能这么快就查到,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翁析匀也是心头一惊,睡意顿时就清醒了大半,沉声问:“是谁?”
靳楠哈哈一笑说:“其实不难猜,就是现任的国安局长。”
翁析匀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很紧,胸口处汹涌着一股澎湃的怒意:“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行动?不管是谁,出动特警把画带走,其目的是什么,我们心里有数,那怎么不立刻询问那个局长?”
电话那端,靳楠似是在嗤笑:“询问?你说得轻巧,国安局啊,还局长,那是能随便动的吗?前任国安局长都已经让我们那么费脑筋了,还别说现任……老虎的屁股不是随便摸的。”
虽然靳楠说得不太中听,可这也是事实。翁析匀冷静一想,还真是那样,看来,即使知道谁派特警来的,想要“询问”也很困难。
“可是国安局做事难道不需要理由吗?能调动特警,那就不是一般的事了,他能借助特警的力量,但总要有个名目吧?”
靳楠无奈地说:“他调动的是公安特警,并且任务是最高保密级别,我们暂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查清楚,需要时间。”
理由……与其说是理由,不如说是借口。
翁析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对了,我想起来了,现任国安局长好像才40岁吧?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可能是当年我母亲那案子的主使,因为那时候他才不过20岁的年纪,还在读书。可我记得,他是前任局长提拔上去,这没错吧?”
靳楠不禁一愣:“是啊,你想说什么?”
翁析匀的眼神变得狠厉:“我想说,这个国安局长为什么会派遣特警来,多半是受前任局长的委托,他为了还个人情,所以才会这么做。他跟当年的事没有牵扯,所以不必再盯着这个人,我们要做的是盯住那幅画的去向。”
“画的去向?这……”靳楠垂头丧气地说:“实话跟你说吧,那幅画,上交给国家的,现在正在国家博物馆里,而不是到了私人手中,所以,我们想通过这幅画来抓住幕后的人,恐怕又不行了。”
翁析匀陷入了沉默,愤慨中还夹杂着无力感以及一种深深的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转来转去,这幅画居然到了国家博物馆?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翁析匀太失望了,原以为就抓到了源头,可是现在才发现,好像一直都在白费功夫?
靳楠都被他这种情绪所感染,有气无力地说:“对啊,我们的工作进行到这一步,我都以为会有进展了,当上级告诉我,查到是谁派遣了特警,我还真高兴,但听到那幅画被送去国家博物馆,我就……哎……”
被送到国家博物馆,交给国家,那就是代表派遣特警的人没有徇私,但这可能吗?分明不可能的事,却又显得那样顺理成章,这太矛盾,处处都是相悖的,所以才让人想不通。
如果是送到私人手里,那几乎没有悬念了,直接冲过去抓人。可是画在国家博物馆,谁能怎么样呢?
最后挂断电话前,靳楠还好心提醒了一番:“上头知道你恢复身份了,但是什么都没说,也没给我指示,他们将来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翁析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结束通话了,翁析匀却软软地靠在椅子上,两眼望着窗外东方泛白的天色,黎明到来了,阳光就不远……可是,真的这样吗?为什么他会感觉外边更灰了?
一定有哪里漏掉了什么……哪里不对劲,哪里有什么破绽……可偏偏他只是感觉,却一时无法捕捉到关键。
冷静,唯有冷静才能思考,才能找到另一个突破口。
翁析匀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缓解烦闷的情绪,但是,几分钟后,他却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桐一月看见,瞬间就慌神了。
“老公!”桐一月一个箭步窜上去,紧张地抱着他,摇啊摇,但他就是不醒。
“老公……你醒醒,醒醒啊,老公……”桐一月一声声的呼唤,焦急而又痛心,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记得,曾经薛龙说,翁析匀有时会突然睡过去……那他这是睡了还是昏迷了?
桐一月急忙给薛龙打电话,他就住在车库旁的房间里,听到桐一月说翁析匀不对劲,他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跑上来了。
“他的药呢?”薛龙也紧张,生怕翁析匀会出事。
桐一月呆了呆:“药,什么药?”
“特效药啊,他有的!”薛龙转身跑出去,冲进隔壁卧室,看见翁析匀昨天穿的那条裤子。
薛龙在裤袋里搜到那个小药瓶了,急忙给翁析匀吃药。
但这人现在是没意识的,不能自己喝水,只有桐一月喂。
将胶囊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合着水搅合一下,然后桐一月再吸进口中,喂到翁析匀的嘴里……
桐一月喂了药之后,人都还在浑身发抖,脸色十分苍白,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薛龙,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不然会什么还需要特效药?他这样突然睡过去又叫不醒,是经常吗?有多久了?”
薛龙皱着眉头,坐在旁边椅子上,表情含着几分沉重的惋惜,好半晌才说:“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最近几个月很频繁,特效药刚吃的时候也很明显的效果,但是没吃几天就只能加量,要吃两颗才行,而现在……吃两颗都还是没用的话,就很麻烦了。”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起。
“麻烦?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就是代表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连特效药都不能让病情见好的话,那不知道还要怎么治疗了。”
桐一月呆若木鸡,胸臆里涌起满满的酸胀,跌坐在地,一脸的痛惜:“怎么会这样……他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病……老天爷,到底要怎么折磨他啊!”
桐一月心痛得难受,呼吸都不顺,她以为的平安幸福,难道真的不可以拥有吗?
那她不求别的,只求他能健健康康的,行不行呢?
桐一月的眼泪差点就落下来,这时,翁析匀却动了动眼皮,悠悠醒转了。
他伸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看着桐一月,她激动地抱着他,像是好久没见到似的。
翁析匀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老公,你吓到我了,你突然就叫不醒,我还怕你……”
“没事没事,你别听薛龙瞎说,我有特效药嘛,吃两颗不行,那就吃三颗,吃四颗,而且,还有很高明的医生在为我研制新药,你不用担心。”
翁析匀边安抚着她,眼神却是看向薛龙,意思是在叫薛龙配合他一下。
薛龙也知道桐一月被吓到了,只好无奈地配合说:“是……有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说是新药很快就出来了,不必担心。”
桐一月听他们这么说,总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可还是感觉不踏实,紧紧抱着翁析匀不放手。
“老公,你现在回家了,好好调养身体,你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们一家人,一定不会再分开,这可是你答应我和孩子们的。”桐一月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她需要他的保证。
翁析匀温柔地在她发顶亲了亲,宠溺地说:“放心,死神都跟我拔河几次了都没把我拉进去,现在我回家了,有你和孩子在身边,更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的,一定……”
他的保证,是最动听的情话,只是,真希望如他和她的愿,别再有波折了……
一场虚惊过后,翁析匀果然恢复了些精神,此刻正跟两个宝贝一起玩,桐一月在厨房做饭。
以前桐一月也经常会下厨的,做饭做菜的事并不是全都交给罗嫂做。现在翁析匀回来了,桐一月更要好好慰劳他一下,让他吃到熟悉的口味,同时也是给孩子们的爱。
花园里,绿油油的草坪上,翁析匀化身成了大马,宝宝就骑在他背上,威风凛凛的,笑得可灿烂了。
骑马马,小孩子都喜欢玩儿,可翁析匀是大BOSS啊,公认的男神啊,现在却成了宝宝的马驹,还显得那么开心,那么甘之如饴。
“咯咯……好好玩……可以再快点吗?”宝宝就这么随口一说,翁析匀立刻就加快了速度。
宝宝哈哈大笑,一旁的绵绵看着也羡慕,跟着在翁析匀身侧走,两只纯净的眸子饱含期待地说:“爸爸,我可以骑马马吗?”
“当然可以……”
宝宝从他背上下来,很豪气地说:“绵绵你来,我让你。”
“嘻嘻……哥哥最好啦。”绵绵坐到翁析匀背上,小不点儿那粉嘟嘟的脸颊露出满足的笑。
这一幕,都被正在走过来的桐一月看在眼里,不禁无奈地笑着摇头:“老公,你这样太惯着两个孩子了,小心给宠坏啊。”
翁析匀正驮着绵绵,在草坪上趴着爬行,听桐一月这么一说,翁析匀顺口就接了一句:“两个孩子也受了不少的罪,宠坏也没关系。”
“……”
好吧,桐一月原本是不太赞同孩子骑马马的,可翁析匀都这么说了,她就不再反驳,想想两个宝贝在翁析匀出事之后被强行关在翁家宅子里,确实是苦了他们,现在一家团聚了,再怎么宠着都是情有可原的。
桐一月搂着宝宝的小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这小家伙竟然突然变得有点扭捏了,还偷瞄了一下翁析匀的背影,嘟着小嘴,圆溜溜的眼睛里露出调皮。
“小少爷啊,你看,爸爸对你多好啊,你怎么不叫一声爸爸呢?”桐一月这是在给宝宝做思想工作呢。
宝宝白嫩的脸颊微微有点红,还不好意思呢,咬着手指,纯净的眼眸望着她,却就是不肯点头。
小家伙,这倔脾气是遗传到谁呢?明明心里早就接受了翁析匀,可偏偏嘴上说不出来,还知道隐藏心事了。
桐一月见宝宝这双无辜呆萌的眼睛,哪里还舍得责备,只得温柔地说:“小少爷,还记得我教你的吗?爱要说出来。这不仅是对我,对绵绵,对你爸爸也要说啊……你是个乖孩子,好孩子,但是这件事,我对你不太满意哦。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桐一月说完,爱怜地摸摸宝宝的小脑袋,然后转身又走去翁析匀那边了,留下宝宝一个人在原地思考。
桐一月的教育方式并不是一味的溺爱,她知道小孩子聪明又敏感,大人不能总是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适当地做出引导,给孩子思考的空间,这比打骂更有用。
就像刚才,桐一月在表扬孩子的同时再说出她不满的地方,这样孩子没那么容易产生抵触情绪。
宝宝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看看爸爸妈妈那边,听着绵绵叫爸爸,每次叫的时候,爸爸都笑得特别大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宝宝显得话少了,没有平时那么活泼,自顾自地在扒饭。
孩子的变化,翁析匀当然感觉到了,不由得有些纳闷儿,宝宝这是怎么了?
翁析匀的眼神看向桐一月,意思是在询问她。桐一月似乎能猜到宝宝的心思,冲着翁析匀微微一笑,示意没事。
宝宝在想问题,没想通之前就这样,桐一月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呢,现在最好就是不去打扰孩子,也别紧张。
今天的晚餐有鸡汤,这只鸡,鸡腿和鸡翅膀,都被分别承包了,桐一月夹着一只鸡腿放在翁析匀的碗里,可是他却想要给宝宝。
“宝宝不喜欢吃鸡腿,你忘了吗?”桐一月冲着翁析匀眨眨眼睛。
“嗯?”翁析匀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是总要吃点吧,他都没吃鸡肉,只知道喝汤。”
桐一月噗嗤一笑:“宝宝啊,他要吃这个……”
说着,桐一月将鸡身上的某个部位夹起给了宝宝。翁析匀一看,顿时嘴角抽抽:“臭小子你居然吃鸡屁股?去去去,别吃了,真是恶趣。”
宝宝眼一瞪,小声嘟哝:“说多少次了,我不臭,我浑身都是香的。”
“……”
“就你香,可是你吃了鸡屁股,以后你就变臭臭了,快别吃了。”翁析匀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想把宝宝嘴里那块肉挖出来。
“哈哈,老公,没事的,他只是咬几下玩玩,不会真的吃下去。”桐一月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翁析匀这才悻悻地说:“还好没吃下去。”
桐一月好心地为翁析匀辩解一下,看着宝宝,很耐心地说:“儿子,你老爸有洁癖,他受不了看着别人吃鸡屁股。”
宝宝正咬了两口鸡屁股,还真没吞下去,只是觉得软软的咬着好玩,听桐一月这么说,宝宝好奇地问:“洁屁?那是什么屁?”
绵绵也凑合复读一句:“那是什么屁?”
“咳咳……咳咳咳咳……”翁析匀嘴里那口汤呛到了,俊脸都变成酱紫色,指着宝宝说:“臭小子……你……你……”
“哈哈哈……”桐一月忍不住大笑,同情地为他拍着后背:“老公,现在知道咱家孩子厉害了吧?”
翁析匀好半晌才无奈地说:“是啊,厉害,自己生的,自己领养的,流着泪也要拉扯大……”
“……”
看似是很哀怨的表达,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浓郁的家庭乐趣,笑料是最好的调节剂,这个充满坎坷的家庭太需要了。
笑归笑,但翁析匀现在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让宝宝开口叫爸爸。
这简直是高难度课题,翁析匀至今还有些郁闷,儿子这性格,就跟他小时候差不多,倔犟起来就是块小石头。
增进父子情感第一步……翁析匀打算今晚要给宝宝洗澡。
桐一月给绵绵洗,翁析匀给宝宝洗……啧啧,两口子分工合作,温馨的一家子啊。
绵绵小公主,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的,很温柔,乖顺,所以呢,在这间浴室里,画风是这样的……
小巧的粉色浴缸,是专门为绵绵准备的,她泡在水里,桐一月也是连浴袍都没穿,蹲在浴缸边上为绵绵洗身子,一大一小之间很和谐,绵绵还会唱着新学的儿歌。
可是隔壁那间屋子的浴室画风就不一样了……
宝宝在浴缸里玩得不亦乐乎,泡泡弄得满身都是,还一把一把撒在翁析匀身上,欢腾洗站在水中,嘴里唱的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真的很帅……”
翁析匀在给儿子搓背,小娃娃的肌肤太娇嫩,他小心翼翼的表情真是充满了浓浓的父爱。
“能换首歌吗?”
“OK,听着……”宝宝立刻扯着嗓子,做出那种在舞台上表演的架势,范儿还挺足的,像个小小摇滚精灵。
但是,唱出来的却是……“套马的汉子那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顿时,翁析匀那两条眉毛都在抽筋,感觉一股乡村气息迎面而来。
“咳咳……儿子你这是什么风?”
“中式乡村摇滚,怎么样?”宝宝得瑟地说。
“不怎样。”翁析匀真不知道儿子这是哪里学的歌啊,就不能来个正常画风的?
洗完澡,宝宝知道自己穿衣服,一点都不需要大人操心,并且还穿得很整齐,不会歪歪扭扭的。
翁析匀觉得,儿子确实是挺聪明伶俐,不过嘛,已经六岁了,是不是该学点什么一技之长?
当父亲的人,为孩子着想,巴不得孩子在健康成长的同时还能兼顾一点特长,也好为将来社会的激烈竞争打点基础,但翁析匀却只是单纯地想培养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
“儿子,你喜欢什么?唱歌、乐器、绘画、书法……或者体育运动?”
翁析匀琢磨着,儿子只要喜欢其中一种也好啊,可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得意地揉揉鼻子:“现在才知道问我啊?你说的这些,我全都会!”
“什么?”
翁析匀一下子感到很惊诧,自己才离开不到一年的时间,儿子就这么出息了?
“我还真不信你全都会……”
宝宝一听,气呼呼地说:“我没说谎,我就是全都会!”
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爸爸居然不相信他,小家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质疑。
这时候,桐一月进来了,看见父子俩这脸色好像不对劲啊。
“怎么了?儿子好像在生气?”
宝宝听见妈妈的声音,转身就奔向她,委屈地扁嘴:“月月……你男票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哪个当妈的不心疼。桐一月立刻冲翁析匀瞪眼:“你欺负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