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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一月的心头在狂跳,声音禁不住有些颤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经理,紧张而又急切地问:“我的结婚戒指……是情侣对戒,照你这么说,这颗碎钻真的可能是另外一枚对戒上掉下来的?”
怪只怪兰卡斯先前在接到这位经理的电话时并没有想到要吩咐他要将检测结果保密,所以……
“女士,请您相信我们品牌的珠宝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这颗从戒指上掉落的碎钻其实是跟其他几颗碎钻来源于同一颗钻石切割所余留的部分……”
这位经理竟然还以为桐一月是在对卡蒂亚珠宝进行质疑,如果他知道这是牵涉到多么重大的事情,他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这位经理之所以对检测结果那么有信心,那都是因为桐一月的这枚婚戒和翁析匀所戴的那一枚,均是出自卡蒂亚珠宝的首席设计师桑凡,定制级的,在公司的内部资料中有记录,采用什么级别的钻石、金属、佩饰以及每一道手工都是由什么人经手,到最终成品出来,整个过程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经理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能那么有把握地告知桐一月。
桐一月在走出卡蒂亚专柜的时候,人的心情极为复杂。惊喜的成分居多可是她又实在想不通,翁析匀明明出事的时候是戴着这个戒指的,可为什么戒指上掉落的碎钻却奇迹般出现在酒店里?
这可比她在海边捡到的那根皮带所带来的震撼更强烈百倍。
桐一月心底隐隐冒出一个惊骇的念头……难道说翁析匀他出现了?他回来了?
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可她就是宁愿糊涂地去相信,也不肯承认他其实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桐一月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乾昊,还打了电话给倪霄,还有陶贝羽……
但是,每个人都只是深深地叹息,没人会认为那是真的,都觉得她是因为极度的思念才产生了错觉和幻想。
然后他们会问她:如果翁析匀真的活着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你和孩子?
桐一月被他们问得哑口无言,她感到心里那一丝丝渺茫的希望都被粉碎了。
因为他们比她更清醒,他们会理智地告诉她那些她不愿接受的现实。
桐一月把这一颗碎钻收好,与那根皮带一起放着。她每晚都会拿出来看,每天都在继续着她的盼望。
她总是会想……如果老天爷真的那么狠心,不让她和他再见,那么也请让他活在世界的某个地方。
这种蚀骨的思念是会把人折磨疯的,桐一月如今就是行走在濒临失控的边缘,疯与不疯仅仅是一念之差。她只能依靠拼命地工作学习,用忙碌来转移生活的重心。
只有忙起来才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伤痛。
时间又过去几天,过年了,翁家的年夜饭比寻常人家里热闹得多。家大业大,四世同堂,就算是远在国外的家人都要赶回来吃这一顿年饭。
为了能在这一天见到孩子,桐一月和翁老爷子之间为这事儿争吵了好几次,但桐一月始终不肯低头,不肯放弃这个与孩子团聚的机会。
翁老爷子也实在拗不过桐一月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过年了谁不想少点烦心事?翁老爷子最后只能做出让步,同意在这天桐一月可以在翁家吃年夜饭,跟两个孩子见面。
年夜饭对桐一月来说真不重要,她就是想孩子,所以才会去争取。
桐一月的出现,当然会使得翁家的某些人不高兴,可是既然过年,气氛最重要,即使心里不高兴不待见,表面上还是最好别起冲突,否则就闹得全家不开心了。
翁静楼那一房,还有翁玉芳他们,是最不想见到桐一月的。不过今天全家都在,小辈们也都欢欢喜喜的,他们也就暂时顾不上挤兑桐一月了。
翁冕和他母亲今年算是最扬眉吐气的,因为翁冕成为集团总裁了,两人在家宴上的座次都发生了变化,从以前的末位改到了翁老爷子的旁边,就是坐在翁静楼那一房的对面。
不仅是这样,最重要的是在祭祀时,翁冕成为总裁的事,还要第一个向翁家的先祖告拜。
翁家与一般的豪门不同,他是豪门中的贵族,是真正有历史底蕴的家族而不是暴发户式的速成。
翁家是有家规的,注重礼仪的,过年这样的特殊日子,年夜饭之前还要先行祭祀祖先,才能吃饭。
花园里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长案,上边放着祭祀所用的物品,香蜡旺盛。
以翁老爷子带领着全家,按辈份的不同安排先后次序来祭拜。
现场一片肃穆,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没有在打闹说笑,乖乖地站着。大人就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谁都不敢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不敬。
也许唯有每年的祭祀时,翁家人才是最齐心的。因为无论平时他们做过什么,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安的什么心,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需要感激祖辈们所留下的基业,感激祖辈的付出。
这一幕,最能体现出这个家族的向心力,可是,桐一月却只能站在远远的看着。
因为,翁老爷子不会承认她,翁家的人更不会将她视为一家。
她被排挤,这是事实。虽然能成为公司副总,但是在翁家这个大家族里,桐一月是不被认可的。
她不被认可,然而宝宝却要认祖归宗。
宝宝被翁老爷子带着,正跪在地上磕头……
此刻,这小家过很乖,一点都不闹。那是因为翁老爷子告诉他,如果他肯乖乖听话,一会儿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吃饭。
宝宝为了这个,真是什么都肯做的,磕头下跪不算什么,小家伙还乐呵呵的,心里想着马上就能跟妈妈在一起了,他很开心。
远处的角落,桐一月抱着绵绵,静静地看,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似的复杂又难过。
绵绵依赖地靠在她怀里,软糯稚嫩的声音问:“妈妈,哥哥在做什么?”
“哥哥在玩游戏。”
“游戏?可是哥哥都没叫我一起去玩……”绵绵可怜巴巴地撅着小嘴,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仪式。
桐一月闻言,对绵绵的怜惜越发地浓了……宝宝能有归属,可是绵绵呢,绵绵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听说是一出生就在遗弃在路边的。
“绵绵乖宝贝,哥哥很快就过来了,然后我们就吃饭。”
“嘻嘻……好。”绵绵很温顺,窝在桐一月怀里,她就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祭祀完了,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儿欢叫着冲桐一月奔过来,这一刻,桐一月差点忍不住落泪。多久没见着宝宝了,每天她都会打电话问翁冕关于孩子的情况,可不管翁冕说得再多,桐一月只要见不着孩子,那心里都是不踏实的。
“月月!”
“小少爷……”
母子俩紧紧抱着,小家伙亲昵地在妈妈脖子上蹭着,萌萌的小模样,让桐一月的心都要化了。
相聚的时刻总是欢乐的,一顿年夜饭,哪怕吃上几个小时,桐一月都不会满足,她巴不得就这样停住时间,才能跟孩子多相处一会儿。
两个孩子在桐一月来之前,是闷闷不乐的,只有见到桐一月,才像是回魂了。
可怜这两个孩子被关在这儿,桐一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孩子带走,无奈,现在真不是时机。
首先,翁老爷子不会允许,另外一个原因是桐一月还致力于要寻找那神秘的幕后黑手……
想着这两个小娃娃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桐一月心如刀绞,在把孩子哄睡着之后,她自己就抱着一瓶酒,独饮。
今晚为了能多陪陪孩子,桐一月会住下来。住在原本属于翁析匀的那个房间。
翁析匀以前在的时候虽然不住大宅,可这儿有专门的房间给他。
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桐一月住进去感觉里边的一切都像是新的一样。
桐一月的心情极度糟糕,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守着这个华丽的空荡荡的房间,一边用酒精麻醉自己,一边还在自言自语。
人都是需要发泄情绪的,一直憋着会出问题。在过年这样本该是大团圆的日子,桐一月却在忍受孤独和痛苦,她无法入眠,喝些酒才能睡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容易喝醉,桐一月喝下半瓶之后就感觉晕乎乎的,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泪痕,脑子昏昏沉沉的可还是没能醉得睡过去。
苦闷堆积得太多,她嘴里喃喃地喊着翁析匀的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迷迷糊糊中,她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走来,醉意朦胧的双眼,加上灯光暗淡,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翁析匀了……
“老公……是你吗,老公……”
那男人的身子僵了僵,最后还是在一声叹息中抱住了桐一月,将她抱到了床上去躺着。
“你该休息了。”他的低喃,有些飘忽,还带着几分疼惜。
桐一月现在是酒劲上脑,意识不清,听着他的话,更加认为这就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人。
“翁析匀你好讨厌……走了那么久……害我每天都哭……好伤心……唔……老公……别走……”桐一月拉着他的手,像个委屈的孩子,不肯松开,生怕一松,他就跑了。
男人那精雕细琢的容颜上布满淡淡的忧郁,是因为见到她这个样子,他心疼。
“别哭了,睡吧。”他拉过被子为她盖上,隐忍着心底那一抹躁动。
房间里的温度就像春天似的,桐一月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纯棉衣服,还是紧身的……她此刻是云里雾里,哪会知道自己在男人眼中会显得多么的娇媚动人。
她红通通的脸蛋柔嫩极了,雪白的颈脖下,精致的蝴蝶型锁骨吸引着男人渴求的目光。玲珑有致的曲线更是充满了无声的诱惑……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自然馨香混合着红酒的香味,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绝好的催化剂,能勾起男人那灵魂深处藏着的悸动。
“唔……别走……老公……一起嘛……”她撒娇地拉着他的手,她的身子还靠过来,贴在他身上,娇声软语的请求,哪个男人抵抗得住。
他听着她叫老公,感觉很刺耳,因为他根本不是啊……他是翁冕,他不是翁析匀!
但桐一月现在喝成这样,加上她的思念过度,酒后再产生个幻觉也是情有可原的。
翁冕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他的声音却是沙哑得厉害……
“别这样……桐一月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他。”
桐一月现在是闭着眼睛的,她不想睁开,她只想沉浸在这个梦境里。
翁冕也是个正常男人,血气方刚的,在这种刺激的时刻,他的清醒只是暂时,一下子就被打破了,脑子一热,猛地抱住了桐一月……
这个女人,他不是今天才开始心疼的,不是今天才开始注意她的。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对她动心,可是从几年前见到她,她就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像她身上总有那么些发光的亮点在吸引着人的视线。
他更忘不了那天在大宅门口她冒雨在等着见孩子,她当时那种无助而又焦急的眼神,戳中了他的神经。
就在刚刚,他想来看看她,却发现她一个人在喝闷酒,带给他的,又是一阵疼惜。
而现在,她却把他错认成了翁析匀,还叫他“老公”,还拉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他不管那么多了,他此刻只想好好疼爱这个女人,不在乎是一时冲动还是其他什么。
翁冕将脑袋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嗅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含糊地低语:“桐一月……这是你自己要的……可别怪我……”
“唔……你说什么啊老公……嘻嘻……”桐一月还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翁冕那清亮的眸子变得暗沉,下一秒,他已经将这娇小的身子按下去……
这屋子里顿时变得火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爆开来。
桐一月还以为自己真的等待翁析匀回来了,分不清是梦是幻,如果真的擦枪走火了,她也是不知道的。
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呵斥……
“儿子,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是翁冕的母亲!
翁冕瞬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清醒了,同时他母亲还急忙过来将翁冕从床上拉下来。
太尴尬,还好翁冕的衣服还没脱,否则他母亲会气得更凶。
“你……你怎么能对她?”
翁冕俊脸泛红,只好解释说:“桐一月她喝醉了,我给她盖被子……妈,我刚才是有点冲动,我……我这就回房去。”
翁冕转身就走,他是无法面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差点就走火了。
他走后,这屋子就只剩下两个女人。
望着酒醉的桐一月,翁冕的母亲长长地叹口气,她虽然也能体谅桐一月的苦楚,可仅仅是这样而已,她是不会愿意看着儿子喜欢上桐一月的。
她一直都希望儿子能娶个有钱有势的女人回来,更利于巩固他在家族的地位,但桐一月是他堂嫂,是翁析匀的妻子……
关上门,回到住处,看见翁冕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他果真还没睡。
翁冕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见了母亲,也能平静地说话。
“妈,很晚了,您去歇着吧。”
“哼,歇着?你认为我睡得着吗?想想刚才,要不是我碰巧经过那房间,你会做出什么事?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后果?”
这女人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震怒。
翁冕很孝顺,面对母亲的怒火,他还是会耐着性子的。
“妈,不会再有下次。”
“真的?你敢保证?”
“相信我。”
“……”
女人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头:“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你现在是家族里举足轻重的人,是总裁,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随意挑,但唯独桐一月不可以。如果你们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我们在家里的脸还要不要啊?”
翁冕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对母亲这些话是有点反感的,因为他一向最讨厌将婚姻与个人地位联系在一起。
“行了行了,妈……您想太多了,我很清楚桐一月是我的堂嫂,一时糊涂差点冲动犯错,可我已经清醒,您不必担心。”
见他说得这么肯定,做母亲的自然欣慰,也就不再罗嗦,各自安歇去了。
只是,翁冕真的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他在抱着桐一月的时候,分明是感觉很舒服的,分明他是喜悦的……
可这些,却又都是不可以的。翁冕可以想象,假如他真的表现出对桐一月的特别感情,只怕翁家又会闹翻天了。
该克制的必须克制,该斩断的就要斩断。翁冕是个理智的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桐一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只是觉得自己昨晚做了个梦,梦到翁析匀回来了……那感觉好真实,可醒来看着枕边空空的,心底更加失落。
但无论如何,新的一年开始了,就该有新的气象。
桐一月重新打起了精神,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工作学习,把自己变得更忙碌。在忙碌中不断充实自己,最终会发生质变,变成真正的职场精英,变得更具有“副总”的实力,变成能为公司做贡献的人才。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节后天气逐渐转暖,迎来春天,迎来初夏,到了五月份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满地都是夏天的味道。
桐一月的生活也像是这天气一般,熬过了冬季,摆脱了寒冷,走出了深渊的低谷。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桐一月对公司的事已经完全上手,正在逐步发挥她自己的光和热。
最开始不被人看好,甚至是认为她当不了几天副总就会哭着回家去,可是转眼半年她坚持下来了,不但没有被吓跑,她还越来越展示出了自己的才能,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可是真材实料毕业于英国商学院,不是买的文凭,是自己攻读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草包?
她不但十分熟悉公司的运作,还能结合公司的现状提出合理的建议,执行能力也很强。她与翁冕一起,为公司重振旗鼓,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这一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无可否认的。
就连翁老爷子最后都不再提要将桐一月赶出公司了,就让她坐在副总的位置上继续效力。因为,她确实是个人才,公司需要这样的人。
以前桐一月在公司里,大家看待她的目光都是带着鄙视和不屑的,因为觉得她只是靠翁析匀留下的股份才坐上这个位置,有的还认为她谋害了翁析匀。
可是半年过去,桐一月在工作上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真正地成长和磨练出了女强人的实力,如今,不论是高层还是股东们,以及那些下属,都不得不承认桐一月的能力,副总之位,当之无愧。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桐一月的成长,可以说,翁析匀才是她最佳的导师。
她以前就知道翁析匀在公事上的一些作风,她有意识地想要变成像他那样有能力的领导者。她会向他学习,会看他在电脑里留下的所有关于工作的资料。
加上翁析匀以前的秘书现在成为桐一月的秘书,她就更能了解到翁析匀的做事方式。她能吸收所有他的优点,也因此她的能力成长速度惊人。
桐一月已经可以在职场和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游刃有余了,名利也自然向她靠拢。
曾经网络上有很多黑她的言论,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了,并且有的媒体还盯上了她这个女性成功人士的特殊性,要为她做专访。
这是一家著名的权威的财经杂志,趁着庆祝“20周岁”的大日子,邀请桐一月去参加庆典,到时候再安排她的专访。
桐一月原本是不想去的,她不想曝光在媒体上,但偏偏这家杂志将庆典安排在了澜栖镇。
澜栖镇,那是对桐一月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曾经翁析匀带着她和还在吃奶的小宝宝,去澜栖镇,那晚,他还为她过生日……
最终桐一月还是答应了,所以,此刻,她就特意选了这间酒店住下,还是那个庭院式的房间。
一共有三间房,小型别墅,但除了桐一月,还有翁冕也住进来了,他也是受邀的人士之一。
还有一个房间住的谁?
桐一月和翁冕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直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房间走出来,桐一月站在翁冕身边,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眼前这个人的出现,确实太过意外,桐一月站在原地没动,翁冕却已经走了上去。
“夏绮云,怎么是你?”翁冕的语气里含着诧异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真的是夏绮云,没错。
夏绮云换了个发型,齐腮短发,染成了珊瑚金的颜色,一改过去的柔弱病态形象,近乎完美的漂亮脸蛋竟显得有一抹张扬。
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尤其是她的眼睛,目光很清晰,一点都不像是患有精神病了,难道她……康复了?
夏绮云倨傲地看着翁冕和桐一月,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啊?”
翁冕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夏绮云的精神正常了,但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上次去医院看你的时候,医生也没说你的康复情况这么好……才半年多,你就完全康复出院,是有点让人惊讶。”
“是么?只是惊讶而已?翁冕,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替桐一月说话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嘛,难怪有人说你们俩……呵呵呵……”夏绮云故意停在这里没继续说,可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翁冕不由得蹙眉,神情变得有点不悦,他想不到夏绮云现在说话变得那么刺耳。
桐一月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夏绮云,她在打量这个女人,变化真不小。
“夏绮云,你为什么会跟我们住在一个庭院里?”
这也是翁冕的疑问。
夏绮云得意的神情更明显了:“当然是杂志社的主编邀请我来的,我现在是他们的特约记者。”
“什么?”桐一月惊愕,怎么都想不到夏绮云会是因为这个而出现的。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笑声,正是那位主编……葛文鹏。
“你们原来都认识啊?那太好了。”葛主编像是没感觉到气氛的异常。
桐一月却不想假装笑脸,她虽然以前在夏绮云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就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瓜葛,甚至曾一度想埋葬那些恩怨,可现在,时隔半年多再见到,桐一月的直觉很不好……夏绮云就是个定时炸弹,一直都是的。只要她在,就让人无法心安,谁知道她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葛主编,你让我在几间酒店里挑选一处,我还以为这庭院不会有别人住。”桐一月清澈的眼神不温不火的,但语气里却有一种淡淡的不悦。
葛主编是个外表看起来很具有亲和力的中年男子,颇有文艺范儿,说话也很客气,闻言,赶紧地解释:“是我们疏忽,没有事先告知,实在是忙得有点晕头了,真是抱歉,不过既然你们都认识,住在一起也无妨吧,这庭院地方还不小,而且是位置最好的,其他的房间都已经满了……”
满了……桐一月心里更是升起一股不适感,接下来的三天都要跟夏绮云住在同一个院子吗?光想想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翁冕知道桐一月的想法,随即也试探地问:“葛主编,隔壁不是还有一间酒店么,我们可以换过去住。”
“这……隔壁的房间也是满的,这些天,附近几家酒店的房源都很紧张,开研讨会来这儿住宿的就有好几拨。”
“……”
桐一月不想跟夏绮云住一起,可夏绮云却偏偏显示出很大度的样子说:“别为难人家葛主编了,这次邀请来的商界名流也不少,你们不要那么摆谱,不就是住几天么,还怕我会吃了你们?哈哈……”
说完,夏绮云转身就进屋回房去了。
葛主编终于是看出点苗头,但他也无法临时调换房间了,只能对着桐一月赔笑,请她谅解。
桐一月并非是那种喜欢摆架子刁难人的,只是因为夏绮云的出现太突兀,加上过去的纠葛太深,所以桐一月才不想这几天都跟夏绮云住一块儿。
可既然葛主编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打圆场,桐一月就不便再多说,只好将就着住了。
葛主编走了之后,桐一月和翁冕还在院子里坐着,夏绮云在自己房间没出来。
幸好都是各自一间房,不然场面会更加尴尬。
桐一月那秀气的眉毛就没松开过,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翁冕很喜欢看她的表情,生动有趣,皱眉的样子更会让人想要逗她,想看她开心地笑。
“桐一月,你现在可是职场上的新星,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你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会顾忌夏绮云?放宽心好了,她不过是个特约记者,兴不起什么风浪的。”
翁冕这是越发倾向于走暖男风格了,悦耳的声音,温润的语气,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觉得很蹊跷,她以前精神出问题,这才治疗半年多就完全康复了还能成为特约记者,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你不觉得吗?葛主编怎么会让一个有精神病史并且出院不久的人成为特约记者,这本身就很诡异。”
桐一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她所说的也很在理。
翁冕不禁莞尔:“你呀,脑袋是越来越够用了,确实,夏绮云的出现很不合常理,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静观其变,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只想找个工作呢还是别有所图。”
由此看来,翁冕跟桐一月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
桐一月忽地神色一变,露出一抹探究的笑意:“翁冕,你以前也是追求过夏绮云的,现在看她康复了,病态全消,比以前更漂亮了,你是什么感觉?”
翁冕一愣,反应过来桐一月这是在调侃他呢。
“你不会以为我还对夏绮云有感情吧?”
桐一月笑得越发有深意了:“那可说不好。”
翁冕那迷人的黑眸微微眯起,大长腿一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几分缅怀的表情:“我怀念的仅仅是多年前对夏绮云动心的那种纯纯的感觉。那时她很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可是后来她选择了别人,我也就逐渐清醒了,直到现在,我看见她,也只是当见到一个熟人而已,就这么简单。”
桐一月见他说得这么认真,不由得也有点诧异,她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就解释得很清楚。
翁冕的俊脸突然凑近了她,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介意我现在对夏绮云是什么感情吗?”
“我?”桐一月怔了怔,很坦白地说:“我们都是成年人,在交友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自由,我跟夏绮云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但至于你和她是不是朋友,这跟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也不会介意。”
翁冕听她这么说,虽然表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可实际上心里有些失落……果然桐一月的眼睛里,别的男人,她是装不进去的,哪怕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她也不会喜欢上吗?
是不是她这辈子就要为翁析匀守活寡了?
这话,翁冕只放在心底,没说出来,偶尔想起就会感觉不舒服,莫名的烦恼。
今天是到澜栖镇的第一天,后边还有两天的安排,一天是庆典,一天是游玩爬山。
桐一月对这里也谈不上十分熟悉,虽然以前来过,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她想找的那一间餐馆,也不知还有没有在营业。
澜栖镇还是那么美,古色古香的建筑,背山面海的地理位置,能满足人们看海和爬山的多种需求。
五月的天气在这座城市已经是很炎热了,桐一月穿得很清凉,走在这条美食街上,看着两边的灯火,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关于几年前来这儿的每个片段。
翁冕也在,两人去餐馆吃饭,之后在海边散步,轻松悠闲的样子,外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情侣。
桐一月没想那么多,翁冕是翁析匀的堂弟,自然就是亲人了,两人还都在公司上班呢,多重的关系叠加在一起,肯定会比对着外人要亲近些。
桐一月脑子里想的都是翁析匀,她看着这儿熟悉的景色,可惜的却是他不在身边,旧地重游,她勾起的不仅是心事,更是刻骨的思念。
暮色降临,海边的人逐渐少了,先前还有些在游泳。
踩着脚下的细沙,软软绵绵的感觉,海风带来的清爽,让人可以暂时忘记白天的忙碌和苦闷。
桐一月和翁冕并肩走着,闲聊着,蓦地她却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往后看……
“怎么了?”翁冕不解地看着她。
桐一月神色略显紧张,警惕地四处打望,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翁冕也露出少见的凝重,但很快又释然:“你该放松一点,这是风景区,游览的人不少,也许是你的错觉。”
桐一月没看到什么异常,便也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可能是夏绮云的出现让她感到膈应,才会疑神疑鬼的觉得有人在偷窥跟踪。
“嗯,没事,我们走吧。”桐一月边说边回头,不留神脚下踩到一块鹅卵石,身子一偏……
“小心!”翁冕赶紧扶着她,还好没跌倒。
但翁冕拽着桐一月的胳膊,两人这无意中的肢体接触,却是落入某个人的眼睛……他刚躲在了岩石后边,此刻没人看见,他眼里那凌厉的光芒中含着多少寒意,如果眼神能当武器,翁冕那只手已经被戳了千百个洞了。
这一晚平安无事地过去,夏绮云没有去骚扰桐一月,只是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
桐一月睡前吃了睡眠片,在12点之前入睡,也算是睡个安稳觉。
到了早上的时候,桐一月醒来,去阳台上坐着,穿着睡袍,还未梳洗,睡眼惺忪的,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对面一个院子的房间阳台上出现一个穿黑衣服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桐一月揉揉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但是,那人影竟然不见了。
难道又是错觉?
桐一月顿时睡意全无,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怎么回事,这两天她都感觉怪怪的,昨晚在海边散步,她误以为有人在跟踪,刚才她又恍惚间见到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难道都是错觉吗?
如果不是错觉,那岂不是更令人毛骨悚然?
桐一月望了望对面那房间,是另外一座庭院的,格局跟她住的这个一样,也是属于这间酒店,只是两个阳台之间相隔大约有一百多米。
那边兴许也住了人,也是来参加庆典的吗?
桐一月忽而又自嘲地笑笑,是她太敏感了吧,才会如此心绪不宁,她真该去好好洗个澡,清醒清醒脑子。
桐一月转身进去了,洗好之后已是八点半,该下去吃早餐了。下午就在周围转转,或者去山脚下走走。
晚上的餐会也就是杂志社的庆典重头戏,在这间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举行。
这地方环境清幽,最适合休闲度假聚餐会议等等,受邀前来的人也都十分满意,餐会的气氛很和谐愉快。
相比起豪门的欢乐派对,眼下这餐会却是另有一番格调的。受邀的全都是曾上过这杂志封面专访的以及即将接受专访的,比如桐一月。
煌闰财经,业界具有盛名和权威的一家媒体,20年周岁的日子,名流云集,诸多商界钜子前来,可谓是星光熠熠,同时也可见这杂志的口碑与人气,人脉。
桐一月和翁冕坐在一块儿,这一桌的人当中,桐一月大都不认识,翁冕却是认识好几个。
别人都忍不住想八卦翁冕和桐一月的关系,但又都有所忌讳不好说得太露骨,聪明的人就一个劲地灌酒,想把翁冕或者桐一月给灌醉了,就会说实话了吧,会露出原形吧。
他们都不知道人家两个其实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都是外人在捕风捉影。
杂志社的主编以及几位高层都在台上一一发言过了,另外还有些商界的名人代表上去了几个。
下边儿的人都很有素质,喝酒吃菜都很小声,时不时再鼓掌喝彩一下,这气氛就越发的好。
桐一月和翁冕这一桌,就她一个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这种场合是无法避免喝酒的,桐一月也被劝着劝着喝了几杯,在她冲着翁冕递眼色的时候,翁冕知道,她不能喝了,她是在向他求助。
酒桌上,男人最喜欢对女人灌酒,但也是男人袒护女人会最有用。
翁冕大手一抬,挡住了桐一月面前那刚凑过来的酒杯,微红的俊脸上,迷人的笑意,调侃说:“林总,手下留情啊,你喝这么急还能面不改色,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事先有准备的啊?”
“哈哈哈,你这是在为她挡酒?那行,你喝。”林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将酒杯转向翁冕。
旁边另外的人也跟着起哄,还有人在说:“翁总你这是心疼人了!”
“啧啧……不愧是一家人啊,够爷们儿,那你就替你堂嫂多喝几杯!”
“……”
这些人,分明是话中有话,而翁冕和桐一月只能苦笑,他们已经一再地强调是“堂嫂堂嫂”,可别人就当没听到,总是爱拿两人开玩笑,只能随他们去了。
桐一月不忍见翁冕被灌得那么凶,忍不住说:“翁冕其实酒量也有限,还是别喝太猛吧,慢慢吃,不是还有好多菜都没上齐呢。”
没想到这一出声,在别人眼里就是越描越黑了。
“看看,我说吧,两个人都很有默契,默契啊……哈哈……”
“我跟我老婆一起去饭局的时候,她也总是这么跟别人说我酒量不好。”
“……”
得了吧,桐一月无奈,看样子还真说不清了,这群人真是……
翁冕偷瞄着桐一月的脸色,他心情有点复杂,她的关心,会让他感到喜悦,可他也知道桐一月此刻的无奈是什么,他会酸酸的。
翁冕连续喝了两杯,吃了几口菜,紧接着又喝了三杯……这些人是成心要灌的,平时都没机会,今天好不容易逮着。
这位林总是新晋的商会主席,多喝点酒就更起劲了。翁冕本来可以不理他的,但巧的是翁冕也像是受什么刺激似的,明明可以挡开的酒,他却喝了下去。
桐一月看得心头发紧,悄悄对他说:“别喝了……”
翁冕的脸色比刚才还更红,透着动人的魅惑,略显迷离的眼神含着醉意,俯在她耳边说:“你……会不会……心疼……我……”
这断断续续的音节从翁冕嘴里说出来,炸响在桐一月脑海里,她蓦地缩回脖子,心里一慌……翁冕这是什么意思?他真喝醉了吧?
桐一月像是在翁冕眼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曾经似乎也在乾昊身上见过,难道……翁冕喜欢她?
这个念头,让桐一月心生不安,她没有想过会这样,怎么可能呢,翁冕怎会喜欢她这么个结过婚还有孩子的女人?
局促不安的她,没听清旁边的人又在说着什么,当隔壁那一桌的人将翁冕拉走时,桐一月就打算离席了。
男人们要喝酒,她一个女人哪里劝得住,这样的场合,只怕是不喝酒一片是不行的。
而她已经不想再坐下去,吃饱了,也喝了几杯有点轻飘飘的,她想回房间休息。
桐一月住的那个庭院是C区1号,她对面那一座,是C区2号,两座庭院门对门的。
这景区的酒店就是宽敞,绿化面积大,从横交错的小道两边都是花草,再加上今晚月色正好,其实挺浪漫的。
只是,缺了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赏月听风的人……
桐一月心底轻轻一叹,推开院子的门时,准备进去。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响动,下意识地回头……周围都很安静,一点响动会显得很大声。
身后可不就是那座庭院么,早上起来她还看见对面阳台有人呢。
此刻,接着昏黄的灯光,桐一月又看见对面院门后有人,她又有了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谁在哪儿?”桐一月的心突突地跳着,两只眼睛瞪大了望着前方。
院门背后那身影发出低低的笑声,似是在嘲笑她。
这酒店的C区是被煌闰杂志整个包下来的,此刻大部分的人都还在餐会上,所以这儿很清静……清静得可怕。
桐一月试图看清对面的人,可人家隐匿在门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但却莫名的脚底冒寒气。
桐一月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她才没那么傻,眼下就她一个人在,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就不妙了。
桐一月正要进院子,对面那个人却背过身去……桐一月脸色大变心头巨震,下一秒,她竟顾不一切地狂奔过去……
“你是谁!”
桐一月的声音在颤抖,情绪异常激动,只因为她看清楚了这背影实在太像翁析匀!
但这人只是疾步往里边走,不管桐一月的焦急,他已经走进一间卧室,将门关上。
可桐一月没有就此罢休,她更急切了,她整个人的理智都被崩碎,使劲拍着门。
“开门……开门!你出来!出来啊……”桐一月的意识乱了,她无法淡定,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像着魔似的,她一定要看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她才会死心!
可屋子里的人却仿佛故意要折磨她,半晌都不开门,却在桐一月喊得声音沙哑时,突然,他开门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啊……”桐一月发出惊叫,她眼前一片漆黑。
“唔……”她被人捂住嘴,狠狠抵在墙上,被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所包围,她惊恐,她挣扎,她拼命想喊出来,但这所有都被这个男人阻挡了。
她只能看见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犹如鬼魅般令人恐惧,充满可怕的寒意……
他要做什么?
桐一月心头狂吼,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他的一只手,能说话了……
“是不是你在跟踪我?你是谁?你不是翁析匀……你要干什么!”桐一月全身都在战栗,她知道自己此刻陷入了危险,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声冷冷的嗤笑,这男人发出嘶哑的声音,就好像是砂砾在摩擦:“你竟然还记得那个名字?你跟龙庭集团的现任总裁那么亲密,却又对旧人念念不忘,你不觉得好笑吗?”
桐一月再次被惊骇了,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
她还没说出来,这男人那只手已经攀上她的脖子……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值得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方!”话音未落,他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领口,兽一般的气息狂卷而来。
邪恶与危险的因子让桐一月惊悚,同时也极度愤怒,在这男子的大手覆上她胸前时,她没有尖叫,但却猛地抬腿向他的重要部位撞去!
“嘶……”男人吃痛地发出闷哼,弯着腰,两手一松,桐一月趁机跑了出去。
她向逃离地狱似的恐惧,头也不回撒腿狂奔冲向对面的院子,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剧烈的起伏中可以看出她的情绪还未平复。
刚才太吓人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遇上了多么可怕的人物,黑漆漆的没看清脸,可对方所说的话做的事,却是带给她巨大的冲击。
桐一月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禁不住还在后怕……就为了一个很像翁析匀的背影,她就差点身陷险境。
而桐一月不知道的是,那个如同兽一般粗鲁的男人,此刻竟已经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他旁边站着一个小伙子,无奈而又担忧地喃喃自语:“这一睡又不知道是多久才醒,或许半天,也许一天甚至两天……”
很难想象,先前还凶猛的男人,现在像是柔弱书生似的,安静的睡颜显得那么无害,一点不像是会具有攻击性的人。
桐一月被这么一折腾,倦意全无,她想起这两天以来自己那些怪异的感觉,都不是错觉吧,是真的,就是对面院子那个男人在偷窥在跟踪她?
可这是为什么?他目的何在?
桐一月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一下,恢复思考的能力,她立刻给葛主编打了电话。
她记得,葛主编说过,这酒店的整个C区都是被杂志社包下来的,那么,对面那院子里的男人是谁,葛主编一定知道!
但是,结果却令桐一月失望了,葛主编很尴尬地答复说……他之前没有说得详细,实际情况是,除了桐一月对面那间庭院,C区其他的房间都被包下。
原来如此。
桐一月不死心,总觉得这心里无法踏实,如果不能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她实在难以安心。
桐一月急忙去了酒店前台,但很遗憾的是,问不出她想要,因为客人的信息会保密。
白忙活一场,桐一月又回到自己房间,总觉得如芒刺在脊一般的不舒服。
“你还没睡?”一个熟悉的男声,随着就是一股酒味飘来,是翁冕回来了。
翁冕的房间本该是在另一边,要经过桐一月的房间门口,见她没有关房门,他就直接走了进来。
桐一月不是故意不关门的,她只是一时疏忽忘记关了。
“翁冕,你……”
“我没事!”翁冕大手一挥,可是脚下却差点跌倒,还说没事。
他喝醉了,刚才都是别人扶着他到了门口的。
他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使得这原本就俊秀的五官散发出几分诱人的魅惑,别说是女人见了会心动,就算是有直男此刻在场,也许都会忍不住想亲一亲这个男人的……脸。
桐一月也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动,可她并不是个色女,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翁冕,对于他外表的吸引力,她早就免疫了。
“翁冕,你是不是喝醉了很难受啊?要喝水吗?”桐一月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翁冕抬眸看看她,忽地长臂一伸,将她往怀中一带……
“我不喝水,我只想要你……”他迷醉的双眼含着火热,借着酒意说出心底那藏着的秘密。
桐一月惊愕地望着他,杏眸圆瞪,俏脸泛红,愣了几秒之后使劲推开他。
“你真的喝醉了……你回房休息,我也要睡了。”
“不,我没醉……我现在还不想睡。”翁冕像个耍赖的小孩,大手紧紧箍着桐一月的肩膀不放。
这么亲昵的姿势,并且还是被一个长得那么养眼的男人抱着,哪个女人能保证自己没有丝毫悸动?
桐一月也是人,她也有七情六欲,但她懂得一件事……自律。
“翁冕,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桐一月的表情变得严肃,两只手还死死抵着翁冕,是为了不让两人的距离更贴近。但翁冕喝醉了就会流露出内心真实的一面,不再克制和压抑,他只想抱着她亲吻她,而她又在抗拒,两人就这么像是拉锯似的……
可尽管桐一月没有真的跟翁冕亲热,但这一幕在别人眼中看来,两人的关系就是异常的。
刚才翁冕进来时,醉醺醺的也忘记了这庭院里住的人不止他和桐一月。
房门外,有一个高挑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站了一会儿,她兴奋地拿着相机拍下眼前的画面,心里是无比的欢腾啊。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白白浪费精力的,果真是不虚此行!
“翁冕!”桐一月终于气愤地挣脱了他的禁锢,使劲想他拉起来。
但喝了酒的人身体好沉重,她拉不动……而翁冕也因为太醉了,倒在沙发上就没起来。
桐一月最后没办法,只好将房门关上,去翁冕的房间睡了。
自己的房间被翁冕霸占,她只能另找房间休息,当然就去翁冕那间。
这晚,桐一月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神秘而又凶猛的男人,可怎么都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脑子里都是先前在对面院子里所经历的画面,仔细回想一下,似乎除了声音,她还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子淡淡的怪异的味道,似乎是……中药味?
夜深了,她才沉沉睡去,到了第二天早上……今天她是要接受杂志社专访的,时间是安排在下午,专访之后她就要回市区。
桐一月看看时间,才八点钟。
周围好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一声声悦耳的鸟鸣,呼吸里还有隐隐的花香与青草泥土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好似身体的细胞都在享受着清新的空气。
桐一月闭着眼睛放松精神,深深地呼吸着,感觉像在洗肺似的。
身在这么幽静美妙的环境里,如果还心情不好,岂不是很浪费?
这么想想,桐一月感觉活力又回来了一些,该是去洗漱梳理的时候了。
可这是翁冕的房间啊,她得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桐一月来到自己房间门口,轻轻推开,进去,见翁冕还躺在沙发上没动,想起昨晚他的鲁莽,她心里微微一叹……酒精有时也害人,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那样的,今天该清醒了吧。
“翁冕……起来啦,回你房间去……起来啦!”
翁冕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可还是没起来。他昨晚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的衬衣脱掉,还知道盖在身上,但这么一动,衬衣就掉在地上,露出他那健美的肌肉,简直就像是奶酪一样的细嫩。
桐一月赶紧地别开视线,但又担心他会着凉,好心地将地上的衬衣捡起来,正要盖在他身上……这时,只听身后突然一阵嘈杂声,几条身影猛地冲进房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喝,伴随着还有他身后的记者在抓拍,这一刻瞬间演变成犹如抓奸的现场!
翁静楼!竟然是翁静楼!他身边是夏绮云还有另外几个记者!
桐一月惊怒之际,手里的衬衣掉落,沙发上那没穿上衣的男人还在昏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凭什么擅闯我的房间?”桐一月怒视着翁静楼和夏绮云,明摆着就是这两人干的好事。
翁静楼却比桐一月还激动,指着桐一月的鼻子就开骂。
“你竟敢勾引翁冕,你可是他的堂嫂!你还要不要脸?翁家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一大早的被人发现翁冕在她房间,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何况翁冕还这副样子,他们冲进来时桐一月正拿着翁冕的衬衣,她还穿着睡袍……说两人什么都没干,不会有人相信。
“翁静楼你闭嘴!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桐一月也不是好惹的,激愤中,将翁静楼以及夏绮云推出去,另外几个记者当然也只能跟着退出房间,可是他们拍到了照片!
那照片如果流出去,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桐一月站在房门口,一脸怒容盯着那几个记者。
“把你们刚才拍的照片删掉,否则我会告你们侵犯**权!”
三个记者都是主流媒体的人,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看向翁静楼。
翁静楼早有准备,讽刺地说:“你们都能做出那么无耻的事,还怕被人知道么?”
“呸!翁静楼,你和夏绮云什么时候成了同伙了?如果不是她通风报信,你怎么来得那么及时?我和翁冕是清白的,昨晚他睡在我房间,可我却睡在他的房间。夏绮云一定是一直都在监视我们,就想逮着机会找事儿是吧?你们听好了,如果敢在媒体流出照片或者发布不实的言论,我会把你们一起告上法庭,别以为你是翁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桐一月声色俱厉,气势更是隐隐透着威严,让人暗暗心惊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彪悍,面对这么可怕的时刻,她不但没有慌乱和妥协,反而是态度这般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