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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黑茫的夜色中,这高大的身影如魔神降世,完美的侧脸在弱弱的光线中,让桐一月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不是睡着了么。”
没错,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翁析匀了。
翁析匀脸上的表情都被夜色掩盖了,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在这儿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房间。”
桐一月心头突突,撒娇地挽着他的胳膊:“我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颗,我找不着,怎么办啊……”
“衣服?”
“是啊,今天穿那件,你给我买的,你还说是范思哲的限量版,连纽扣都是手工雕花的,丢了多可惜。那可是你送我的衣服……”
翁析匀这才莞尔一笑,搂紧了她,爱怜地说:“天亮再找。”
“好吧,听你的。”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回到下边睡房,嘴里还在嘀咕:“看来你精神很好,我们要不要再继续大战一轮?”
一听这话,桐一月顿时掐了他一爪:“你怎么这没被喂饱啊?”
“我血气方刚,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两次怎么喂得饱。”
“……贪心!不行,快睡觉。”
“好好好,睡觉……”
两人温柔的情话都被吹散在夜风中,翁析匀也没追问桐一月更多的细节,看样子是很相信她说的话。
谁没有点反常的举动呢,桐一月也是人,虽然今晚有点怪怪的,可只要翁析匀不在意,一切都OK。
有个愉快的周末之后,桐一月和翁析匀手上都多了一个戒指,这可是订婚戒指,珍贵而具有特殊意义。
桐一月不是个喜欢奢靡的人,她说很喜欢这戒指,让翁析匀不要在婚礼的时候另外买结婚戒指的,就要这一对,一直戴着不取下来。
翁析匀知道这女人对物质其实没太多要求,他也就答应了,只是他觉得这样可能不够,就将戒指又给兰卡斯送去,在戒指的里圈加刻上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名字字母缩写。
翁析匀这么用心,桐一月当然是乐在其中,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惬意,充实。
不过这婚礼嘛,翁析匀说这次要好好策划一下,想个特别而又浪漫并且具有意义的方案出来。所以这时间就不准备再赶紧一个月之内了,那起码是要到过春节或者年后才行。
桐一月对此没意见,可她心里其实有一个疙瘩。五年前,她和翁析匀的盛世婚礼,当时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她父亲出来,所以两人当时都没去民政局而是先办婚礼,他的意思是过后才去领证。
桐一月现在不想追究那时翁析匀有几分真假,可这一次不同,这次要搞清楚。如果不能先领证,她是不会有安全感的。
但这种事,原本就应该男方先提出来,女方嘛,是会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
可等啊等啊,时间一天天过去,翁析匀这货居然像忘记要领证似的,愣是没提。
桐一月开始几天也没计较,但一转眼12月都快过去了,他还没动静,桐一月心里忍不住在想……该不会真忘了?有这么粗心的人么?
桐一月的心事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陶贝羽面前。
陶贝羽此刻正在哈哈大笑,而桐一月就粉颊微红,闷闷地望着陶贝羽,俏脸透出几分无奈。
“贝羽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不提去民政局的事儿,可我这心里不踏实啊,虽然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但有没有这张纸,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桐一月喃喃地说,皱眉的样子看着有点让人心疼。
陶贝羽收起了几分笑意,赞同地点头:“那是当然了,很多人都说,结婚证只不过是一张纸,可是这张纸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孩子……家庭,责任……要是问问那些准备结婚的女人,没这张纸,你愿意吗?那铁定是不愿意啊,没结婚证的话,那就是在过家家!”
“对对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男人难道真的不在乎那张纸吗?不然翁析匀怎么到现在还不肯叫我去民政局啊?”
“这个……”陶贝羽也不由得露出思索的神情:“难说,你男人可是翁析匀,是我的大BOSS,我怎么敢背后说他坏话。”
陶贝羽其实也是在升总经理之后才知道的原来这酒店幕后大老板是龙庭集团。
“贝羽姐,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哈哈,看你这么紧张!我不是这意思啦。不过,我劝你一句,你好歹也是在国外生活了几年的人,有些想法就不能灵活一点?工作上你很机灵,但怎么感情上就有点笨笨的?”
陶贝羽说着还冲桐一月眨眨眼,颇有深意。
“呃……灵活?”桐一月杏眼一转,愣了愣,随即立刻想到了什么。
“没错,我干嘛总纠结是谁先提出娶民政局呢,其实结果不都一样么。也许他是忙得忘记了,那我可以主动一点提出来嘛,哈哈哈……就这么办!”
桐一月豁然开朗,总算是想通了。
陶贝羽冲着桐一月竖起大拇指:“正解!”
所以说呢,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知心朋友呢,因为真正的朋友是可以在你迷茫时给你启发的,这种时候就会感觉特别的幸运,一辈子能有一个两个这样的朋友,足矣。
想到就要做到,桐一月下定了决心之后可没耽搁,今晚就打算跟翁析匀谈谈。
翁析匀今天没在家吃饭,公司有重要客户,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才行。
吃过饭回家已经是9点多,两个孩子在罗嫂的照顾下乖乖去睡觉了,桐一月往书房去,翁析匀一回来就钻进去了。
他在低头看着什么,桐一月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他就抬起头,顺势胳膊一扭,将这小女人搂在怀里。
“不用猜都知道是你……你……”翁析匀忽地愣住了,深眸里瞬间燃起了暗色的火焰,那是她熟悉的欲念。
“你穿成这样是想干嘛?”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脸红得像桃子的女人,她穿的吊带睡衣,那领口好低,料子是半透明的,还特别的短。
这简直是……太让他惊喜了。
“我……我那天在商场买的,以前没穿过,我只是想……试试看,或许你会……喜欢……”桐一月结结巴巴的,只因她也紧张,并且还很害羞。
从未穿过这么大胆的睡衣,比没穿还诱人,难怪翁析匀现在是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将她按倒。
“喜欢……太喜欢了,以后要是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这么穿,我就算是每晚被你榨干,我也愿意。”
“什么啊,我哪有那么厉害……翁析匀,我们……”
“还叫我名字?你忘记了,该叫我老公!”
老公……这称呼,桐一月以前叫过,但那过去几年了。
桐一月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心儿狂跳,小声地嗫嚅:“老公,我也想每天都能陪着你……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那是不是应该先把户口本儿给准备好啊?”
翁析匀正在满脑子幻想着丰富的画面呢,突然听桐一月这么说,他狭长的凤眸倏地一眯,戏谑地说:“你这么心急去民政局啊?是怕我会跑了?”
这货反应还真快,桐一月说起户口本,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桐一月哼哼着说:“难道你就不怕我跑了?你还真放心我。”
“你对我死心塌地的,我有什么不放心?再说了,家里还有俩孩子呢,将来说不定还要生几个,那可都是我们的宝贝,你能跑去哪儿?”他说得好得瑟,好有自信。
桐一月气呼呼地捶了他一拳:“什么还要生几个,有宝宝和绵绵就够啦!”
“不够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多生几个没事。”
“你想得美,我又不是母猪!再生几个,那我的青春都耗在生孩子这事儿了!”
“行行行,别激动,以后你想生就生,不想就不生。”
桐一月横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那去民政局的事,你打算怎么着?”
翁析匀露出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反手将书桌上的台里拿过来。
“看看,我已经在选黄道吉日了,下星期二,这上边写着‘诸事皆宜’,我们就那天去民政局吧。”
桐一月惊喜地看着台里,果然,清晰地看到“诸事皆宜”,可她转念就开始笑他:“你怎么也信这种?”
“结婚是大事,我就算平时再怎么不信这个,也不能选个什么诸事不宜的日子去领证吧。黄道吉日好啊,至少心理上舒服点。”
见他这么重视,桐一月也很欣慰:“嗯,还有几天就到时间了,行吧,就定在这天。”
“OK,解决一件事了,现在该办正事儿了。”说着,他起身将书房的门锁上了,谁都进不来。
然后,这货一转身就将桐一月按住,像匹饥渴饿的野狼,但是,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唯有桐一月才能勾起他的狼性。
还有几天就领证,桐一月和翁析匀的感情自然是稳定的,可她还是难免有点紧张。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可不比那先办酒席的时候。这次是直接拿到结婚证,具有法律效力的红本本,桐一月还没见过呢。
就在这满怀期盼与兴奋的等待中,却发生了一件特别的插曲。
周末的时候,翁析匀得到消息,格拉梅特拍卖行这次所举行的拍卖会里,竟然有一件东西是他必须要拍到的,一幅画。
不是《万里江山图》,而是一幅他母亲生前曾送给一个友人的画。
翁析匀很生气,没想到母亲曾经的那个友人会将这幅画拿出来拍卖。他带着桐一月就来了拍卖现场,他决不允许母亲生前的遗作被别人拍了去!
每个人都有软肋,翁析匀的软肋除了桐一月,还有他的母亲。虽然母亲已死,可是母亲的画,也成了他眼中的无价之宝,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拿下!
格拉梅特拍卖行门口竖着巨幅宣传海报,配上扣人心弦的文字,画面更显得神秘而震撼。
只有真正进去参加拍卖会的人才能有机会一睹稀世珍宝的风采。
但每一次拍卖会的现场邀请函都是有限的。
邀请函也是门票,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设计以不同的姿态被送入贵宾们的手中。
这一号拍卖大厅里,陆陆续续上座的人们都是应邀前来的,穿着正装,像参加典礼似的。
每一位贵宾手里都有一份拍卖物品的详细资料,其中就有翁析匀的母亲唐瑞莲生前的画作。
唐瑞莲,当年能被请去参与《万里江山图》的修复工作,那足以证明她当时的书画水平以及在国内画坛的地位已经达到顶级。
在那件事之前,唐瑞莲已经是书画界的佳话,是传奇,无数人对她仰视,崇拜,而她的惊才绝艳也担当得起这样的盛名。
虽然唐瑞莲这样的天才人物,如流星一样光芒短暂,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时隔多年之后,她生前的画作出现在这拍卖会上,无疑是一道炫目而又富有悲剧色彩的风景。
那幅画是唐瑞莲曾经赠予一位女友人的,翁析匀十来岁的时候听母亲提起过。
翁析匀在来之前,还以为画作是那个女人拿来拍卖的,但是现在来了才知道,是那女人的丈夫,不是她本人前来。
现在,拍卖这幅画的男人……孙修。就坐在翁析匀和桐一月旁边的那一张桌子,他旁边坐的男子,招牌式的秃顶加唐装,正是郭群。
这种场合,郭群肯定是会出现的,他也是个资深收藏谜,加上也是唐瑞莲的旧识,在知道有唐瑞莲生前画作拿来拍卖,郭群怎么会不来。
拍卖行对于拍卖物的信息,只会透露那么关键的一点点,至于所属主人或者机构,拍卖行是会遵守行规的,不该泄露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资料中。
因此,即使是孙修现在就在现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才知道他就是那幅画的持有者。
郭群和孙修在热聊着,孙修的情绪看来不怎么好,隐约的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妻子,还提及唐瑞莲的名字,都是一副很惋惜苦楚的表情。
孙修的年纪跟郭群差不多,两鬓发白,人很清瘦而憔悴,郭群细问之下才知道他妻子患了癌症,这几年都在痛苦中挣扎,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还负债……
也因此,才会想到要将唐瑞莲的画作拿来拍卖,之后的钱就可以用来给妻子治病。
这些话当然是只有郭群才能听到了,他还表现得很同情孙修的样子。
翁析匀虽然不知道孙修和郭群说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拍到那幅画。
如果是换做别人,兴许就不会像翁析匀这么理智了,说不定就直接去向孙修索要,一分钱都不用花,如果不给画,还可以将之告上法庭……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可翁析匀却不会这么做,他尊重母亲的任何选择,既然这画是母亲生前送给友人的,那就不再是可以他可以继承的东西,现在要想拿回来,只能通过正当的途径,如果他想直接索要或是将人家告上法庭,那么,他相信,母亲在天之灵都不会赞同他。
翁析匀平时是霸道的,有时还很专横,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心里总会有一杆秤。
桐一月握着他的手,凑近他耳边悄声说:“你好像有点紧张。”
翁析匀确实有些坐立不安,也不是为什么。但被桐一月这么一问,看着她生动的俏脸就在眼前,他反而突然一下就笑了。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在想,一会儿可别有人跟你争那幅画。”桐一月水汪汪的眼睛含着爱意,流光溢彩,格外明亮。
翁析匀忍不住就抬手摸摸她的小鼻子:“你老公我可是势在必得,谁如果要争,也要先看看是否有那个能耐得罪我。”
这话看似是轻描淡写的,还带着像是玩笑的成份,可桐一月知道,这不是玩笑。翁析匀对他母亲的那幅画很重视,万一拍不到,他会抓狂的。
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开场白就不是经理去了,而是一个多日不见的身影……
乾昊。
这家伙出差回来了,此刻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拍卖师旁边。
下边儿那些女性同胞们,大多数都秒变花痴了,直勾勾看着台上那祸水级的男子,他穿着纪梵希最新一季秋冬款套装。黑色双排休闲西装配上一条时尚的七分裤,精制的手工和裁剪,将他那堪比模特儿的身材展露无疑。
绅士风度与潮装的完美结合,很适合他那妖孽中带着邪气的气质。
他气定神闲地面对着在场所有人,简单地来个开场白,不到三分钟,却是以他的轻松幽默逗笑了各位贵宾,同时又不失主人家的尊贵,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直到他走下台去站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他依然是光芒万丈的。
翁析匀不由得瞅瞅桐一月,见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乾昊所在的方向,翁析匀就有点不乐意了。
“老婆,你这是在藐视我……我还在你旁边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别的男人看,这样合适吗?”他黑着脸,冷着声,眼神分明含着一丝幽怨。
桐一月蓦地回头对上他这眼神,噗嗤一下笑了:“你还吃醋?你好意思么?乾昊是我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
某男很不客气地扁扁嘴:“是你朋友,可他也是男人。你是我老婆,公共场所,给我留点面子。”
“……”
桐一月其实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但还是收回了目光,俏皮地说:“好啦,遵命。”
两人这亲密的互动,真是羡煞旁人。乾昊远远的看得很清楚,这时候也别开了视线,感觉酸溜溜的,心想自己干嘛要去看,不是找罪受么?
拍卖会开始了,第一件拍的珍宝就是一只“清代的,老银满脑老虬角椭圆珠项链”,这东西价值不菲,同时也很具有观赏性,那一颗颗绿珠子上天然优美的纹路,喜欢的人拿回去天天看都看不厌。
能在拍卖会上出手的,每一个都是有身家的人,大多数都是通过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积累和沉淀才会有那样惊人的财富。
他们喜欢奇珍异宝,只要是钟意的,花钱买个心头好,回去天天抱着看着那珍宝,心里可舒坦啊。
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因为知道那幅画将会在最后出场。
能够拿到格拉梅特拍卖行来进行拍卖的物件,都是真正的宝贝,有的甚至是价值连城的。
官窑青花瓷,古董宝剑……藏传佛教法器供碗,还有皇帝用过的鼻烟壶……
等等这些珍稀的物件,都在一个个惊艳的价格中被拍走了。
随着气氛的高涨,拍卖会也接近尾声,一直都稳住不动的翁析匀终于是迎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旁边的郭群和孙修,也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台上,其他也有不少人想要等着一睹名家画作的风采。
唐瑞莲生前盛名,但她的画作在外界出现的频率却少的可怜。曾经出现过的凤毛麟角,都被翁析匀拍走了,此刻可能也不会例外。
正是因为太稀少,还有唐瑞莲如今是已身故的名家,那画作的价值就更大了。
桐一月一直都握着翁析匀的手,所以她能感觉到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翁析匀那样睿智而又强势的男人,能让他紧张的事真不多,眼前就是一件。
在众人的瞩目中,最后一件拍卖品终于登场了。
没有欢呼声,尤其是在说到“已故著名书画家”这几个字的时候,场上更是鸦雀无声。
只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唐瑞莲这三个字所代表的重量以及……沉重。
唐瑞莲的画作有一幅是被收于国家博物馆的,这是在当代罕见的殊荣。
只可惜天妒英才,她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
大家都没有再说笑,现场气氛十分肃穆,人人都端坐着,翘首观望。
当台上那一幅画作被展开来时,翁析匀已经摒住了呼吸,不自觉地攥紧了桐一月的手。
她看到他眉宇间那种痛惜之色,她会心疼。
拍卖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幅画,是唐瑞莲于二十年前做作,当时她在法国莱茵河上乘着小船,在船上完成的这幅画。
写生油画,就是展现的当时的清静,有美丽的莱茵湖,小船,还有一个戴着遮阳帽的东方女子……那便是唐瑞莲。
虽然只是侧脸,但很接近她的原貌……
翁析匀的眼睛都不能转动了,死死盯着那幅画,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还有那一股浓烈的悲愤。
他多年前只是听母亲提过这幅画,可他却没有见到过。只因母亲当时在法国,身边是几个同行在,在她画好之后,就被其中一个叫李蓉娟的同行索要。
李蓉娟也就是现在这幅画的持有者孙修的妻子。
这时,只听得拍卖官提高了声音,长悠悠地说:“底价是……一千万!”
一千万,这个价格……不好评价。有的人觉得高,但是,孙修是吃准了这画一定能卖高价,所以他不怕没人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翁析匀,他坐在第一排正中,本身就备受瞩目,加上他又是唐瑞莲的儿子,这场面……简直是比电影还精彩。
在场的人都在纷纷猜测,会不会真的冒出一个不懂事的?
别说,还真有。
格拉梅特拍卖行可不是小地方,每一次的拍卖会都是一次富豪们的盛会。
翁析匀有钱有势,但今天在座的人当中也有几个贵宾的实力能与之匹敌的。
并且,来自国外的一部分贵宾,对于翁析匀并不太了解,当然就会出手啦。
只见这第一排的最右边桌子,一个穿着休闲装但却戴着头巾的外国佬,此刻就在举牌。
每一次举牌是50万。
这位黝黑皮肤蓄着络腮胡子的男子,来自全世界都公认的土豪国家,迪拜。
有钱任性,不惧与翁析匀竞争。
翁析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根本都懒得去看那个人一眼。反正,最后的结果不都还是他拍到么。
举牌的任务交给的桐一月,她事先就已经得到翁析匀的授意,知道在什么时候该举牌。
没有其他人举牌了,因为这幅画太特殊,翁析匀在场,很多人不想得罪他。
如果他不在,那举牌参与竞拍的人,一定会不少。
戴头巾的外国佬冲着桐一月咧嘴笑,却还是不停地举牌。
眼看着已经到了两千万的竞拍价,这男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旁边郭群和孙修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孙修更是显得兴奋,他是巴不得能拍出更高的价格,再高都不嫌多。
郭群那老狐狸,凑近了孙修,小声问:“你的预期价格是多少?”
孙修讪讪地笑着,却不明确地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能竞价到多高,可现在这样两千万,都已经是让他很惊喜了。
翁析匀先前都是任由桐一月在举牌,突然,他深沉的俊脸上,那凤眸倏地眯了眯,接过牌子,抬手一举:“三千万。”
“……”
一下就抬到三千万,还真是大手笔,壕的世界,别人不懂。
果然,那个戴头巾的外国佬略一犹豫,他是在考虑值不值得,而不是在考虑有没有那么多钱。
翁析匀冷冷的眸光缓缓地扫过来,落在那外国佬身上,四目相接,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心里暗惊……好强的气场,好可怕的眼神!
确实,翁析匀那杀神般的目光,还没几个人见了不发怵的。
就在这当口,拍卖师已经在高喊“三千万第三次……成……”
最后那个“交”字还没说完,那小槌也还没落下去,但这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响起……
“不准拍!画是我的!不准拍!”伴随着这声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竟冲了上去!
突发的状况,瞬间引起了现场的躁动,一众哗然,全都震到了。
拍卖师傻眼,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手里的小槌僵住,下意识看向乾昊。
乾昊以及保安已经第一时间上台去抓住了那个女人,台下也窜上来一个男子的身影,紧紧抓着那女人的胳膊。
是孙修,他都快吓懵了,怎么都想不到,他妻子李蓉娟竟然会出现!
“孙修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这画我不卖了!”
“你住口!”孙修又气又慌,急忙要捂住妻子的嘴巴。
台下一片嘈杂,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是第一次在拍卖会上出现这样的闹剧,谁都看出来这不是好事,影响太恶劣了。
乾昊和保安将李蓉娟和孙修都拖了下去,剩下的就由拍卖师和经理来善后。
也就是说,拍卖会为此结束了,最后这一幅画是没法儿正常拍卖了。
傻子都想得到,肯定是那个拿来拍卖的人没有经过真正的持有者同意,偷偷拿来的。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矛头指向了拍卖行,认为是拍卖行没有核实清楚就受理了这幅画的拍卖委托,一定是被利益所趋……
这场令人震惊的“谢幕”,也使得翁析匀陷入了混乱和愤怒。
他拉着桐一月追在乾昊后边就去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刚才差一点就拍到这幅画了!
桐一月知道翁析匀现在很着急,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他是不会冷静下来的。
还好,桐一月对这里很熟悉,她和翁析匀直奔向了乾昊的办公室。
在门外都能听到里边的争吵,是孙修和他妻子李蓉娟。
翁析匀不管那么多,一腔的火气,直冲进了乾昊的办公室。
乾昊眼一瞪:“你进来做什么!”
翁析匀不看他,阴沉的目光只盯着眼前这对夫妻……
“你是李蓉娟?我是唐瑞莲的儿子。”
“……”
正在跟丈夫吵架的李蓉娟,顿时惊呆,看向翁析匀,然后眼眶一红……
“是……是你……我记得的……以前我去瑞莲家的时候见过你一次,那时你还小……”
翁析匀此刻是心情沉重,但更多的是焦灼。他要那幅画,他必须要!
“李阿姨,您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李蓉娟狠狠瞪着丈夫,神情有点凶。
乾昊与桐一月对望一眼,他只能无奈地摇头,示意她把门关上。
得了,看来翁析匀是赶不走的,看在桐一月面子上,乾昊也就不再叫翁析匀出去,先把事儿了解清楚再说。
李蓉娟幽幽地叹口气,病容显得越发憔悴了。
“这幅画,是以前瑞莲赠与我的,我一直都珍藏着,可是我的丈夫,他总是想着要把这幅画卖了换钱花……可是画,是当时我亲眼看着瑞莲完成的作品,它对我来说,不是钱能衡量的。”
李蓉娟很激动,两眼泛红,声音略显哽咽,从她说的话也可以感觉到,她对这幅画的重视,其实也是源于对唐瑞莲的友情。
“那怎么这幅画会出现在拍卖行?”翁析匀不禁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乾昊其实也很窝火,剧情大逆转,根本不是拍卖行的疏忽。
“你丈夫孙修拿着这幅画来的时候,我们还曾与你联系过,你是亲口承认允许孙修拍卖的,为什么今天要跑来闹?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么一闹,我都可以把你送去警局拘留了!这还是小事,最麻烦的是你们影响到了拍卖行的声誉!”
孙修不敢吱声,面对乾昊和翁析匀两人,孙修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遁了。
李蓉娟的表情顿时暗了下去,苦笑说:“是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孙修跟我说要拍卖这幅画的时候,我最先是点头的,可是我最近越想越不踏实,还经常失眠,做噩梦……我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我,我不该财迷心窍。那是瑞莲的画作,我怎么能拿去卖钱呢……”
“我先前就给孙修发消息了,可是他没有回复我,打电话也不接,我是想让他不要拍卖了,把画拿回来……他不理我,他是铁了心要拍卖,但我反悔了,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闯进来。”
原来如此。
李蓉娟竟是在这里的,只不过不在拍卖大厅而是在外边的洗手间里,所以才能轻易闯进拍卖会现场。
乾昊都郁闷了,这两口子实在太胡闹!
“你们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当拍卖师儿戏吗?那可是签了委托书的!”
事情算是搞清楚了,但要怎么解决,还是个头疼的问题。
乾昊在公事上向来也都是秉公处理的,可这次,牵涉得复杂,他实在不忍心看桐一月那揪心的眼神。
最后,乾昊只能允许李蓉娟把画收回去,不追究违约的责任。
但至于后边的事,乾昊不管,那是李蓉娟和翁析匀该去协商的。
翁析匀很诚恳地向李蓉娟表达了自己想要将这幅画拿回的心愿,三千万他还照给。
可李蓉娟也和固执,没有当场同意,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翁析匀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强迫,只能带着桐一月回家去了,等着李蓉娟那边的消息。
从拍卖行回到家,翁析匀就没笑过,心情很糟糕,桐一月也不好受,尽量开导他,关心他的情绪,对他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等待是煎熬的,又过去两天,就是星期二,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约定的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
桐一月这两天可没提这事,就怕惹他烦心。
但这天早上,翁析匀早早地起来了,和桐一月去了民政局,顺顺利利地把证领了。
红本本真是好看啊,桐一月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撒手,一个劲地傻笑。
翁析匀知道她开心,他连日来的负面情绪也缓解一些。
结婚了,真正的成为夫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那幅画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吧。
兴许今儿还真是个黄道吉日,就在翁析匀和桐一月回到家里时,那李蓉娟竟然把画儿给送来了。
太意外太惊喜,翁析匀将早就准备好的支票给了李蓉娟,她很干脆地就离开了。
这一整天,翁析匀就对着这幅画,在书房里,连吃饭都没下楼。
桐一月理解他的心情,很少进去打扰。直到晚上,翁析匀才从书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幅画,神神秘秘的,还让罗嫂先带着两个孩子玩,暂时不要进他的卧室。
翁析匀带着她,站在衣帽间里,这衣柜前,他的表情异常庄重。
“老婆,现在我们是夫妻了,我应该带你去看看我珍藏的东西……还有就是将我这里这幅画放进去。”
桐一月闻言,怔忡了几秒,然后眼底逐渐浮现出惊骇之色……天啊,她的心在狂跳,她猜到了,他是要带她去那个秘密的收藏室!
以前从未听他说起,她也不敢问,因为那是他最忌讳的,是他母亲生前最珍爱的宝贝。
可现在,就在今天,领证了,画也到手了,他却主动提出要带她去。
其实,翁析匀不知道,桐一月此刻的紧张,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衣柜后边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背板上有木材的纹路,再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很难看出原来这背板上是有一条细微的缝儿可以被打开的。
桐一月两眼直勾勾盯着,呼吸略显急促,在尽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背板后边是墙壁,十寸见方的格子,一连串数字的按钮以及一个蓝色的显示屏。
这是指纹加密码锁。
12位数的密码,另外还需要翁析匀的指纹,才能开启密室的门。
只听一阵沉沉的金属音响起,厚重的密室门缓缓打开,这一刻,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
这就是翁析匀的秘密宝库,是他的母亲留下的遗产,各种收藏品以及她的画作,对翁析匀来说都是无价的宝贝。
桐一月从来都没问过他的秘密收藏室在哪里,但是今天,在领证的这一天,他却带她来了。
这是他最**的一个秘密,直到今天才首次与人分享。
翁析匀一手拿着那幅画,另一只手牵着桐一月,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他深邃的眸光越发变得柔和但却又含着几分肃穆:“准备好进去了吗?这里,你是第二个进来的人。”
桐一月深情地望着他,知道这地方的意义非凡,他能允许她进去,也就是说,她算真正地走进他的心了,直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翁析匀完全信任的人,他即使结婚了都不可能带来这密室。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密室的份量,桐一月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进去吧。”
跨过那道门,进入密室的空间,这一秒,桐一月恍惚间有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密室里放着一排铜制的架子以及金丝楠木的箱子,全都是用来陈列各种藏品的。
古董玉器黄金玛瑙官窑青花甚至是古代名家真迹画作……在这里都能看到。全是唐瑞莲生前搜集的。
桐一月站在这屋子中央,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历史气息迎面而来,好像到了一个小型博物馆里,眼前这些珍宝,凝聚了艺术的精髓,是文明瑰宝的一抹缩影,其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得。
桐一月那柔嫩的小嘴已经惊讶地张成O型,看呆了。
如果只是其中的一件两件,或许还能让人保持平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珍稀宝贝,就算是定力再好的人都要被震到,脑子变得迟缓而难以思考了。
翁析匀捧着手里的画卷走到墙角,打开了其中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
这又是特制的密码箱,每个都是设置的8位数密码,输入正确了才能打开。
真是让人有点无奈的,如果是记性不好的人怎么办?密室门12位数密码,这里边还有3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每个也都是有密码的……翁析匀那脑袋怎么长的啊,记性也太逆天了。
“这是3号箱子,一直都空着,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将这幅画放进去,我明天再取出来做保养。”
翁析匀自言自语地说着,桐一月全都听进去了。
翁析匀是个行家,这里边的每一种物件,他都知道要怎么保养以及存放。所以这密室里还有一个箱子是专门用来放工具的,他都是亲力亲为,定是来做这些。
桐一月还留意到这密室的墙上挂着温度计湿度表,还摆放着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
这儿的油画还不少,而油画的存放环境条件并不简单,除了防霉防潮,还要保持室内一定的温度与湿度以及通风。
翁析匀准备的都是必不可少的仪器和设备,可见他对这些东西有多么的重视。
这座城市是靠海的,地处东南方,空气里的湿度较大,加上这又是密室,更容易使画受潮,所以翁析匀花重金定制了几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因为金丝楠木天生就具有防潮防霉防腐的功效。
他还将另外两个箱子也打开给她看了,连密码都还不避忌当着她的面按下去。
桐一月观察着这里的一切,看得仔仔细细的,心潮澎湃但却没有伸手去摸这些东西,这是出于对翁析匀的尊重,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这些宝贝,因为是他母亲生前喜欢的。
而桐一月觉得自己这才第一次进来,如果就迫不及待地东摸西摸忘乎所以,那实在显得太失仪了。
但在看着这几个金丝楠木箱子时,桐一月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的感觉真好,有点凉凉的,丝毫没有滑腻或是湿润,灯光下,金丝楠木上那一缕一缕没有规律的自然生长的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晕,有种神秘的美感。
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隐隐的木材香味,桐一月不由得贪婪地吸了几口……
“唔……真好闻。”
“你喜欢?那要不要我买些金丝楠木的摆件给你放在房间?”翁析匀那专注的眼神里都是宠溺。
桐一月心里一暖,但却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里边的几个大箱子,我时不时进来闻一闻这个香味就好啦。”
“嗯,也对,摆件太小,香味也没这几个大箱子的闻着明显。”
桐一月温柔地挽着他,抬手去摸摸他紧拧着的眉头,心疼地说:“你啊,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干嘛又这样皱眉,真是的,以后要改掉这个习惯。”
她温暖而又嫩滑的手指,触在他眉心,感觉真舒服。
他笑笑,温热的大手握住她:“你还说我,你自己有时候也爱皱眉头,是不是被我传染了?”
“对啊,就是被你影响的,那我们……以后都慢慢改掉这个爱皱眉的习惯吧?”
这甜蜜恩爱,真是让人连心都要融化掉了。
“好……”翁析匀性感的薄唇里溢出这点声音,搂着她,在沙发坐下来。
桐一月明亮的眸子里露出好奇:“怎么还弄个沙发摆这里?”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睡觉。”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桐一月听了却感到揪心。
桐一月愣住,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他孤孤单单地躺在这沙发,那该是多么的寂寥啊。
桐一月不由得越发为他感到心疼,窝在他怀里,软软地说:“你现在有我和孩子了,你就别再来这儿睡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啊,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忙,可是至少我可以当你最忠实的听众,把你的负面情绪都倒出来,你就会舒服多了。”
暖暖的关怀,这是她的爱。翁析匀点点头,感觉这心里真是很踏实与充实的。
“是啊,我现在有家了,不是孤单一个人……这密室,以后我就是定时进来保养这些物件,不会再睡这儿……”
桐一月眼眶一热,将他抱得更紧:“老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经常想起我死去的母亲,小时候,我每次想起都会哭个不停,但后来长大了,我就慢慢地告诉自己,母亲只是先我一步去了天堂,以后我老了离开这个世界了,就能在天上见到母亲。你也可以这样想啊,说不定我们俩的母亲现在在天上碰到了,还一块儿打麻将呢……等几十年之后,咱们也加入她们的麻将搭子了,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桐一月对他的开导,使得这男人高大的身躯也禁不住有一丝的颤抖,眼底那墨色深浓,但俊脸上的忧郁却也少了一分:“你说得没错,将来也只是换个地方团聚,所以现在不必太过悲伤。”
“你能想得开就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顾好自己的家庭,将宝宝和绵绵抚养长大……嗯,过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就暂时缓一缓,带着孩子出去旅行一段时间,怎么样?”
翁析匀深眸亮了亮,露出向往的神色:“和家人出去旅行,远离工作和闹市,那是我一直的幻想,真希望能早点实现。”
“那你就开始计划一下,先将公司的事安排好,等你的时间能挪过来了,我们就准备出发。”
“那不等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和我们一起出去蜜月旅行?我们的蜜月是过不了二人世界了。”
桐一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还想二人世界?先不说孩子会不会哭闹,就是我们自己,离开孩子一天都会想念得不得了,还别说蜜月那么久了。所以还是把孩子带上,一家人多乐呵啊。”
“行,你说了算。”
“哈哈,这么干脆?奖励你一下……”说着,桐一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神色认真地说:“老公,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翁析匀幽深的瞳仁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是我老婆,也是唯一跟我分享这个秘密的人。”
“……”
桐一月默然了,因为感动,此刻不需要多余的语言,无声的默契都能知道对方心里在说什么。
进来不到一小时,两人就出去了,那衣柜的背板合上,再也看不出异状。
桐一月出来的时候才感到松了口气,在里边总是难免有一点压抑。
最难得的是,两个孩子被罗嫂给哄得乖乖睡觉了,两张小床并排放着,宝宝和绵绵都睡得很香。
翁析匀今天可是最开心的人,领证了,同时还得到了母亲生前的一幅画,他的心情都满涨着激动与喜悦,他也需要庆祝一下。
桐一月也有此意,今晚就是真正的花烛夜,不来点酒助兴的话,岂不是有点可惜?
夜深了,这两口子还在喝着交杯酒,一杯接一杯的,情绪高涨,大有不醉不睡的架势。
这可便宜了翁析匀,一边喝一边抱着桐一月,不忘先为今晚争取更多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