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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震撼,只有更震撼!
此时此刻,这大厅里安静得出奇。翁静楼和儿子两人几乎是站不稳了,瞬间只有种想跑的冲动!
翁家其他的人也都像是被雷劈个里焦外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桐一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死抓住翁析匀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俏脸惨白无血色,呼吸有点困难。
她的惊恐来得太突然,她不知道翁析匀半个月前在医院遭遇了杀手。那么可怕的事,他却只字未提……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他独自一人承受了,显然的,这杀手会被带来这里,幕后指使的多半是翁家的人。
翁析匀他内心该多么难过?
桐一月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中剧痛而悲凉……原来他曾距离死亡那么近,而她差点失去他……
翁析匀像是感受到桐一月的情绪了,他搂紧了她的肩膀,不顾这么多人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但他看向那杀手的眼神却是阴冷至极:“半个月前,我去精神病院探望一个人。病房里,就是他冒充护士进来打针,结果却是想要我的命。他针筒里的液体,是毒品,一旦扎进我的身体,那医生就连抢救我的机会都没有,我将会在几分钟之内就死亡。”
“而由于那是毒品,事后别人也只会说我是在那个病房里因注射毒品过量而死的……这计划原本是挺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我只是当时运气还不错,及时发现了异常,否则,我就是一具尸体了。”
翁析匀的声音岑冷而又平静,但是,每个听到的人都能在脑海里幻化出一个惊险的画面。
在他的轻描淡写中,掩盖了这件事令人发指的冷酷残忍。
翁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面容上,一片骇人的怒涛,管家扶着他,可他还在发抖……被气的。
翁老爷子虽然和翁析匀之间总是会争吵不断矛盾不断,但不管怎样,翁析匀是他的孙儿,他已经尝过失去儿子的痛苦,他不能忍受家里再有人遭遇横祸。
“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干的!”翁老爷子猛地怒吼,苍老的声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力量。
就像是一头年迈的雄狮在发威,吓得翁静楼父子差点暴走。
三姑妈以及她老公,都聪明地往后退,静静看着不敢吱声。
翁冕的母亲也吓得不轻,翁冕正小声安抚着母亲,可他也在这时候发声。
“哥,你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杀手,你应该送去警局,为何会抓来家里?”翁冕故意装作不解,可实际上却是在看着翁静楼冷笑。
翁析匀直视着老爷子,沉声说:“我把人带来,只是想让他在这儿露露脸,没其他别的意思。至于接下来我会怎么做,那是我的事,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我相信,指使这个杀手来杀我的人,以后不会再那么愚蠢了。”
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意有所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对劲,翁析匀绝不只是带人来露脸而已,更像是特意来警告什么的。
翁老爷子几乎狂暴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了,深深地凝视着翁析匀,这一老一少交流着别人不懂的眼神。
某些时候,翁析匀和老爷子之间其实是很有默契的,因为两人的脾气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就像现在,他们其实心知肚明,对方知道什么,但为了稳定家族内部的平衡,杀手背后的主使者,却是不便说明的。
“好,人既然是你抓住的,就由你处置。我不想知道他的死活。”
老爷子最后那句话才是透露了他内心的冷狠。
那杀手从进来开始就没机会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因为,指使他的人就在这屋子里,他能说什么?
翁析匀吩咐薛龙把人带下去,老爷子也回书房去了,这家庭会议算是宣告结束。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往外走,她僵直着背脊,心里还没缓过劲来。
直到此刻,翁静楼父子才跌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汗水满脸,感觉刚才好像经历刑场似的,暗叫好险!
但翁静楼并没有因此就感到安全了,反而是越发觉得翁析匀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太可怕了。
难怪最近没有那个杀手的消息,原来是已经行动过了被抓住了。
翁静楼本来是双管齐下的。一方面是杀手,一方面是买通周璐清和杜建国经理,通过污蔑桐一月来达到诋毁翁析匀的目的。
他以为,无论哪方面成功了,他都赢。可他就是没想到,以为的把握,在翁析匀面前,全都不是个事儿。
翁静楼最担心的是老爷子的态度,竟然没有追问杀手背后谁指使的,没有当面揭穿。
但他可以肯定,老爷子一定猜到是谁了……今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翁静楼的老婆小心翼翼地看着丈夫,试探着问:“你和儿子……你们是不是认识那个杀手?”
闻言,翁静楼狠狠地踹了这女人一脚:“别胡说八道!”
“……”
翁霁凡也是做贼心虚地说:“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爸爸怎么可能认识那个杀手……”
这女人又不是傻子,先前自己老公和儿子在那蹦跶得多高的,可翁析匀把那个杀手带上来时,这父子俩就明显的慌乱,还一句话不吭……那不是说明有问题么?
但她也知道,即使猜测是真的,翁静楼也不会亲口承认。
罢了吧,豪门望族中的争斗,本来就是外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既然身在其中,为了那至高的位置,为了能登上犹如帝王般的终极宝座,多少人不惜手段不惜亲情,表面风光一团,内里肮脏龌龊……
这些,不都是早就习惯了么?谁能真的置身事外?除非彻底离开这个家。
翁静楼这一房,对于翁析匀的憎恨,如今算是真正的白热化了。
车子里,薛龙在驾驶室安静地开车。翁析匀和桐一月坐在后座,沉默着。
不是没有话说,而是在这种时候,两人心情都很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收起。
桐一月窝在他怀里,乖巧得像只可爱的猫儿。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提醒着她,他还活着,就在她面前。
她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他,他能感觉到她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着。她不是冷,只是心有余悸。
“为什么……发生那么大的事,你都没告诉我?”
翁析匀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低声说:“说出来只是让你担心啊……本来是打算一直不说的,但是我在知道你被人诬陷的时候,我就改变主意了。这次,必须要给翁静楼来一记重锤,才能让他有所收敛。”
“什么?真是你二叔?”桐一月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先前还只是猜测怀疑,现在亲耳听到,这感觉才是怒发冲冠。
桐一月浑身发凉,满满的痛惜:“你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就算你争我夺,难道至于要对方的命吗?太没人性了……”
“人性……那东西,现在是越来越稀罕了。”翁析匀自嘲地苦笑。
“这些年,巴不得我死的人,不止翁静楼一个,可他们都没能得手。或许是我命硬吧。”
桐一月听到他这么说,心更是揪得紧,更痛得发颤。
他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他的世界里都是些阴险狡诈歹毒的人吗?他也活得太累了。
桐一月突然觉得,翁析匀其实比她还苦。他除了有钱有地位,他还有什么呢?他没有父母,亲人还成天算计他,想要他的命。他忙得像骡子,但还要小心防备被人暗杀……
难怪他培养了很多保镖,不是为了排场,是真的有那个必要。
难怪以前的他是那么冷漠无情的。生在那种环境里,谁还能保持自己的心里有阳光?没别疯就算是万幸了。
心疼他,怜惜他……桐一月此刻心情澎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大少爷,到了。”
翁析匀嗯了一声,拍了拍桐一月的肩膀说:“你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要赶着回去处理文件,明天一早公司开会要用。”
桐一月怔忡了两秒,激动地说:“不!我和宝宝跟你一起回去,现在就进去收拾东西,马上走!”
这下轮到翁析匀愣住了,他没听错吧?真是她主动提出要跟他回别墅的?
桐一月眼眶一红,将他抱进,软糯的声音略显哽咽:“你知道吗,今天在大宅里,你突然出现,我才意识到,我需要你,我想躲在你怀里,不理那些纷纷扰扰的事……后来你又带来的杀手,我……我……我很恐惧,我也恨自己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我应该带着宝宝,我们一家团聚,再也不分开!”
她说完,已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她直到现在都还后怕,幸好那杀手没有得逞,否则她和翁析匀现在都阴阳两隔了!
她从现在起,不能再蹉跎了,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因为,人活着就是福祸难料,谁都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及时抓住此刻拥有的,紧紧的用尽全力……
她说的那些话,深深地打动了翁析匀的心。
他如释重负地舒口气,疲倦的双眼也有了神采。
他原本还在想着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桐一月开窍呢,要什么时候她才会真正走进他内心深处去抚平他的伤痛,关心体贴地,让他有家的温暖。
这一天来得很及时很突然,但他开心,俊脸上的笑意一直都在,喜悦之情洋溢,唇角总勾着微笑的弧度,情不自禁的。
这才是恋爱中的男人该有的状态,那种心灵的共鸣,超越任何物质与身体的感受,无限美妙。
宝宝被抱进来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地问着:“去哪里啊?月月……”
桐一月和翁析匀,一左一右地都抱着宝宝,这小家伙如同高贵的小王子,穿着漂亮的衣服,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正等着大人解释呢。
“咳咳……小少爷,我们现在是回家。”
“回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翁析匀轻轻敲了敲宝宝的脑袋:“臭小子,笨啊,这里是临时的,不算是家。”
宝宝扭头瞪着他,但立刻又笑嘻嘻地说:“我只要跟月月一起睡觉觉就好。”
翁析匀一听,顿时就黑脸:“又想霸占你老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五岁了,是男子汉了,还跟老妈睡一块儿,你多丢人?”
桐一月笑而不语,只是很同情地看着翁析匀,因为她知道宝宝会怎么说。
果然,只见这小萌娃哼了哼,一副“我很鄙视你”的眼神瞅着翁析匀:“那你都几十岁了还跟月月一起睡,你不是更丢人?”
“我……你……”翁析匀气不打一处来,又被儿子的话呛到了。
其实人家也才三十出头,不老,只是,谁让你有那么个聪明儿子呢。
这欢脱的气氛,让人倍感温馨。坐在驾驶室里的薛龙都忍不住笑出声,心里暗想:“这才对嘛,一家子今后就好好过,可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重新回到这地方,桐一月感慨万千,想到过去的种种离合,如今想来,那都不过是她和翁析匀在感情磨合的过程中所必经的磨练。
只有经历过悲欢离合的爱情,才更适合走入婚姻,双方也才懂得珍惜。
才刚进客厅,就看到屋子里跑来一个红色的小身影,欢喜地叫着“姨姨!”
是绵绵,这小丫头可惊喜了,冲进桐一月怀里撒娇,抱着就不放。
桐一月对绵绵也是特别疼爱,当即就忍不住眼热,在绵绵柔嫩的脸蛋上亲了亲,爱怜地说:“宝贝,最近有没有想我们啊?”
绵绵急忙点头,稚嫩的声音说:“每天都在想的……可是你们都不来,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可怜的小丫头,她是那么真心地爱着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啊。
宝宝大刺刺地过去抱着绵绵,凑上去,“吧唧”一口,得意地说:“今天晚上,你归我了!”
“……”
身后翁析匀还在喝水,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满脸黑线,嘴角犯抽,抬手在宝宝的脑门上一弹:“臭小子说什么呢,跟谁学的?这么小就知道耍流氓了!”
宝宝脖子一梗,冲他嚷嚷:“我是跟你学的!你不是经常对月月那样说吗?那你也是流氓?”
翁析匀语塞了,桐一月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
翁析匀就觉得,现在他的家庭地位都这么危险了,如果真结婚了,这母子俩还不骑到他头上去啊?
堂堂大总裁,全民男神,怎么能没人吃得死死的,那多没面子?
可是……翁析匀看着桐一月和两个孩子都笑得那么开心,明媚,欢快,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才是他想要的氛围。
如果眼前这一大两小,能在他的羽翼下一直快乐下去,他就算是排在这个四口之家的最末端,他也甘之如饴啊。
这一晚,主卧里就睡了四个人。
翁析匀和桐一月睡在大床铺,宝宝和绵绵分别睡在各自的小床。
这俩小宝太粘人了,凑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天使魔鬼的混合体,为了缠着要跟两个大人睡在一个房间,俩小宝可说是软磨硬泡,最终得偿所愿。
只是这样还不够,桐一月还要给两个孩子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翁析匀躺在她身边,她面朝着两个孩子的方向,轻轻地温柔地讲着他们听N次都不会厌倦的《石猴记》。
柔和的灯光下,桐一月那清丽甜美的脸颊被镀上薄薄的一层纱,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让人有种心安和恬静。
翁析匀本来就很累了,出差回来还没休息就办了那么多的事。现在这么躺着,眼皮也是有点沉重。
凝视着她的侧脸,听着她天籁般的声音,翁析匀那心湖里泛着一圈一圈涟漪。
她就像是温泉,总是能滋养着他冰冷的心。
如果生活可以一直这么宁静,该多好呢……真希望这一刻能停止,希望时间不要流逝,希望能暂时逃避所有的烦恼。
俩小宝渐渐入睡了,桐一月放下了手里的小册子,一扭头,看见翁析匀也睡着了。
她心里不由得一动……他今晚难得这么老实,没有缠着要做那种事,这说明他真的是累坏了。
今天在翁家,是他的出现,粉碎了翁静楼父子的阴谋,让她不至于蒙冤。
这个男人,细节就不说了,但在大事上,他总是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想起今天他在翁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也代表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吗?
桐一月捂嘴偷笑……被他呵护的感觉真好,真甜。
这一次,不会分开了吧,可以顺利结婚了吧?
桐一月脑子里这么想着,脸儿又开始发烫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向她求婚,会用什么方式呢?
怀着美丽的憧憬和幻想,桐一月沉沉进入梦乡。
这里是一室的温馨,安静祥和,但窗外的黑夜里,却是藏着太多的不堪与邪恶。
精神病院的某一间病房,那病床上此刻空空的,原来睡在上边的人不见了。
这是一间特护病房,是夏绮云住的,但是她去哪里了?
精神病院后边那园子,黑漆漆一片,没有灯,也没有医生在这里。
深夜12点,医院里的病人大都已经休息,医护人员也比白天少了很多。在这栋亮着灯的楼里,有一道上锁的门是通往后园的。
后园白天是病人在那里玩耍散步的地方,一到晚上,是不允许病人进去的。
可是,没人知道,此刻在那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蹲着一个瘦瘦的身影,一动不动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她现在站起来了,都不会察觉原来这儿还有个人。
她冲着树洞说话,是在碎碎念着什么,声音很低,语速很快。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从隐约的声音中听出是个女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医护人员都很少,加上刚才还有人巡视过她的病房呢,谁知道前脚离开,后脚她就从病房里跑出来了。
这里可是精神病院啊,不是一般的疗养院。
精神病院这地方,尤其是晚上,给人的感觉就有点阴森森的,虽然楼里亮着光,但有时还能听到病人偶尔发出的惊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更让人的神经都绷紧。
她唠叨了一会儿就转身走向那道小门,这时候,灯光才能照在她的正面。
这是一张苍白但又美到极致的脸,虽然被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可是仍然能看出她精致的五官是多么完美。
只可惜了,这也是个病人么?
女人竟是光着脚的,不知真是因为疯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先前她站的树洞后边,昏暗的光线里,隐隐有一个黑影闪过,窜向了高大的围墙,同时巧妙地避开了警报器,敏捷地消失在夜色中。
就好像这黑影没有出现过一样的,这后园,立刻又恢复如常。
片刻后,有医生经过那间病房,出于习惯,医生会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边看看。
奇怪的是,这刚才没人,但现在又有了。医生却不知道其实这病房里的人曾出去过。
夜,更深了,窗外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幕中,摇曳的树影映出各种形态,有时竟像是狰狞的魔鬼在黑暗中欢快的狂舞着……
病床上的女人没有睡意,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中思虑万千。
如果现在有医护人员在场,一定会惊奇,怎么她那混沌而涣散的眼神变得清晰了?
她缓缓坐起来,拿起枕头下的镜子,照着自己绝世的容颜,目光更加明亮了。
这不像是精神失常的人会有的眼神。她眼里有憧憬,有期待,有喜悦,还有……冷酷和阴狠。
这么多天了,她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因为刚刚在后园,藏在树洞里的人说,过不了多久,她这些痛苦的忍耐就会结束了,她将会离开这里,回到他爱的男人身边去……
她在这精神病院里清醒地过着每一天,她装疯卖傻,她何等痛苦?她几乎要崩溃了。但是,她只要一个结果……赢!
只要能赢,一切都是值得的!
桐一月被诬陷的事,在酒店里虽然传得很快,但是同样的,她洗清冤屈的消息传得更快。
当然了,这也是陶贝羽有意识地要将桐一月“沉冤昭雪”的事火速传遍,这样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不过周璐清这回竟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忠诚,没有供出翁霁凡,只是说跟酒店康乐部的杜经理勾结的。
周璐清也不再往桐一月身上泼了,她怕翁析匀会让她死得更难看。
出事故的健身器械也已经检测清楚,果真那钢丝绳是人为的断裂而不是偶然的故障。
杜经理被撤职,接受经常调查。
翁霁凡被派去洗衣房了,这是他和自己的父亲都始料未及的结果。
就好比是古时候的“流放”,他从客房部领班贬去洗衣房,对他来说是耻辱,是无法接受的。
桐一月又一次度过了困境,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因为这些发生的事都在不断地提醒着她,既然要和翁析匀在一起,就得承受其他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困难。
会有人因她是翁析匀的女人而迁怒于她,波及到她,企图利用她来打击翁析匀。
这次的健身器械出事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外界舆论给龙庭集团以及翁家,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造成的负面影响比想象的更严重。
如果翁析匀没能为自己证明清白,或许翁静楼父子真的可以通过这件事将翁析匀从高位上拉下来。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有时候越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否则就会别人死死咬住不放,放大事件的后果,扩大公司和家族内部对这个人的反感。
到时候就算翁老爷子不说话,如果翁静楼联合那些反对翁析匀的股东们,也是有可能逼翁析匀退下来的。
翁析匀其实从来都不屑与翁静楼他们勾心斗角,因为眼界和智商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但翁静楼一再地发起攻势,这次除了诬陷,还派了杀手……结果两边都失败。
翁老爷子发话了,让翁静楼去邻市的分公司,没说什么时候召他回来,这也是一种“流放”。
跳梁小丑都解决了,但是这件事所遗留下来的烂摊子还要翁析匀来收拾。
对外,没有透露这件事跟翁静楼父子有关,但是网上的舆论太凶猛,对公司非常不利。
最后也只能将警方对案件的调查结果透露一部分,让外界都知道那事故是因有人故意在钢丝绳动手脚……
伤者那边安抚好了,高额赔偿金,还加上对他家人的工作调派,总算是让伤者看到了龙庭集团的诚意,答应不再继续发帖。
周璐清这个女人,是她找人在健身器械上动了手脚,因此,她犯了刑事罪,最后肯定落个被判刑的下场。
她咬死了牙关没供出翁霁凡,是因为她知道,供出来了也没用,还是会坐牢。可她若是不供出来,将来坐牢释放了,她就可以借此去向翁霁凡“借钱”了,翁霁凡肯定不愿意这件事被外界知道,拿财挡灾是必然。
事发时出现的记者也是翁霁凡叫来的,现在又都不敢吱声了。
媒体这后来报道了事故原因是有人蓄意破坏钢丝绳……周璐清只是勾结了杜经理……
虽然这并不是全部真相,可是,能公布出来的只有这些了。
毕竟翁家是豪门大户,声誉不容有失,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那是翁静楼父子干的好事。
但经过这些,翁静楼那一房的人,暂时就消停了,在家里和公司的地位骤减,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要他们“思过”。
至于那个杀手……翁析匀虽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是谁指使的,但翁家的人都猜到几分。老爷子更是因此被触怒,气得不轻,看样子,翁静楼父子有生之年都难以上位了。
老爷子对他们彻底失望,没交给警局处理,就算是仁慈了。
也就是说,翁静楼,到此为止,全盘失败,再也没有能力威胁到翁析匀,甚至连竞争的资格都没了。
如今,翁家,能有希望与翁析匀争一争的,唯一只有翁冕。
有坏的事情发生破坏了心情,当然也会有好事发生带给人欢笑和希望。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桐一月给翁析匀戴绿帽子”的传言,最近是越发销声匿迹了。
一是因为翁析匀早就向外界透露了他将桐一月和孩子接回,堵住了悠悠众口。另一个原因就是……人们喜欢八卦,但也是健忘的。再怎么热闹的新闻,持续几天热度也就消散了。
然后人们又去追逐下一个热点。这就是全民娱乐时代的特色。
这样也好,桐一月乐得轻松,她本身就喜欢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更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
只要她在乎的人关注她,就够了。
自从搬回别墅之后,这个家才算是完整了。两个相爱的人,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每天的乐趣就是逗逗两个孩子,那时间就过得飞快,还充满欢声笑语。
桐一月心头的那些结也打开了,变得更加能体谅翁析匀,更关心他每天的心情好不好,工作是不是太累。
她还会经常跟他聊天,会将自己工作中那些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告诉他。
而翁析匀也每次都会倾听,有时也说说自己的事,聊聊兴趣爱好那些。
简单地说,就是两人之间的沟通比以前多了,心灵更靠近了,真正地像融合了似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恋爱的境界。
家、温暖、孩子、女人、牵挂、窝心……这些都是翁析匀所盼的,现在可以说是圆满了。
为了庆祝一下,兰卡斯和倪霄都嚷着要见见两个宝贝,更要狠狠地宰翁析匀一顿。
今天是周六,天气不错,桐一月难得可以在这种时候下个早班,不到三点就可以走了。
一群人约好在海边的游轮上碰头。
翁析匀的私人财产,豪华游轮。同时这也是他和桐一月初次见面的地方,那样的深刻交融,永生难忘。
选在游轮上聚会,也不知道翁析匀是不是另有深意。
这游轮,桐一月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当上来的那一刻,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曾经的遭遇,不由得感叹……缘份真奇妙。当初她就是在这里被夺去了身子,那时的愤恨,怎么又料得到最后竟与他成为了一对。
兰卡斯和倪霄带着宝宝和绵绵在飞行棋游戏,那两个活宝虽然也都不小了,但一玩起来就跟孩子似的,看上去竟没有一点违和感。
桐一月和翁析匀在准备晚餐,主要是以海鲜为主,配以清淡的蔬菜水果,还有一些适合孩子们吃的东西。
桐一月在家务方面一直都是能手,此刻很熟练地在切菜洗菜,浑然未觉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身影。
她感觉到一团热源在靠近,随即,他的大手圈住她的腰,亲昵地将脑袋搁在她肩上,喷薄着热气,蛊惑的声音说:“你知道吗,你做饭的时候最美了……”
桐一月忍不住莞尔一笑:“你以前不是说,我洗澡的时候最美么,现在怎么又改了?”
“都美……”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是不是跟倪霄学的?”
翁析匀俊脸微微一僵,死不承认地说:“我这是肺腑之言,怎么是油腔滑调。”
桐一月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一丝娇羞,不经意流露出的迷人风情,让这男人不禁浑身一阵紧绷,喉结动了动。
“一月,你还记得这游轮吗?”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染上了一点异样。
桐一月俏丽露出两朵可爱的红晕,但却佯装生气地说:“当然记得了,某人那时候把我欺负得好惨。”
翁析匀一听,那双凤眸里的光泽顿时更亮了,将她抱紧,顺势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含糊地低语:“既然欺负了你,那你要我用多久来弥补?”
“唔……”桐一月轻轻一声嘤咛,他的情绪更加高涨,不由自主地加大的索取的力度,吻得难解难分。
他就是喜欢这清甜的味道,好像每天亲都不够,好像早就上瘾了似的。
桐一月现在脑子一片模糊,也没去细想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唔……我不知道多久……”
翁析匀听到她的呢喃,心里叹息,这女人有时真是笨啊,难道不该顺着他的话说“一辈子”吗?她居然说不知道,这让他怎么接下去?
本来还有更甜蜜的话要说,但也需要她配合才有意思。
翁析匀墨眸一沉,将桐一月抱起来坐在了餐台上,他眼底的邪火,仿佛要将她烧起来。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就……”桐一月惊诧地望望四周,这可是游轮上的餐厅里,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谁知道翁析匀却不管那么多,随手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就看见身后的门缓缓合上了……
“你太猴急了。”桐一月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就当是餐前甜点了,来吧……”翁析匀的声音越发地模糊,再后来就听不到说话声了,只有一点疑似是令人血脉膨胀的声音一传出来就被海风吹散,但却吹不散这浓浓的甜蜜。
兰卡斯和倪霄在外边等啊等,许久不见翁析匀下来,这两货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兴奋着呢,很积极地布置着现场,这是一会儿要为翁析匀准备的重头戏,戒指还是兰卡斯专门请卡蒂亚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和最顶级的手工大师共同完成的艺术品般的杰作。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将会是大家见证幸福的时刻,也不知道翁析匀能不能成功打动桐一月的心让她一辈子都为他煮饭呢……
这三个男人里边,除了翁析匀之外,兰卡斯和倪霄都是潇洒公子,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的,常年在女人堆里打转,对女人的心思也更了解得多。
翁析匀还算开窍吧,没直接扔个戒指完事,已经算不错了,还知道请兰卡斯和倪霄帮忙搞点花样。
绵绵穿着粉绿色的公主衫,果真是像童话里的小精灵似的,又美又萌。而宝宝今天也被穿上了王子般的小礼服,跟绵绵的很相配。
兰卡斯和倪霄,简直是眼馋得紧,感叹翁析匀这小子运气好,不但桐一月为他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就连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也都这么漂亮。
兰卡斯抱着绵绵,倪霄抱着宝宝,这画面实在太美……
“小少爷,你可真是比你老爸还厉害,才五岁就知道泡妞,将来前途无限啊。”
兰卡斯那双蓝色的瞳眸也在发光,瞅着怀里的小丫头:“你们中国不是有那个……娃娃亲么?可以给这两个孩子订……”
“娃娃亲?哈哈,这你也知道。”
兰卡斯得意地笑笑:“当然了,我喜欢中国文化,最近我还在看汉字原文的小说。”
宝宝咯咯地笑,贼兮兮地说:“娃娃亲吗,我已经亲过绵绵了,每天都亲呢。”
“……你小子,还真不矜持了,天天亲,你……”倪霄不得不佩服这小机灵,脑袋瓜子意识太强。
欢脱的气氛,在这清新的海边空气中,在蓝天白云下,悠闲自在,偷得浮生半日,此情此景,也是极为难得的。
“兰卡斯,一会儿吃了晚饭,咱俩还是别在这里了,翁大少爷一家四口晚上都在这里住,我们就去找个地方轻松轻松。”
“OK!”兰卡斯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很细微的冷哼,倪霄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回头,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鄙夷地瞅着他,瞧那眼神的意思,一看就是误解了倪霄刚才说要去轻松一下的含义。
“哇塞,这哪儿来的美女?”兰卡斯故意提高了音调,实际上认出来了,这女人是前段时间在歌城里打了倪霄的女人。
印象太深了,没办法,短时间里还记得住。
“姨姨!”宝宝欢叫着奔向陶贝羽怀里,亲昵的样子,羡煞两个男人。
陶贝羽对宝宝那是温柔得像妈,低头看着孩子,美目微微弯起,笑起来的时候好似在发光。
陶贝羽今天穿的是一套加厚型运动装,粉红色的。与她平时那精明女强人的画风不同,此刻的陶贝羽,看起来更容光焕发,青春靓丽,一点都不像是已经快30的女人了,到像是个年轻大学生。
运动装穿对了果然是减龄神器。
倪霄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冷嘲热讽地说:“真以为自己穿上粉红色,就是一颗少女心了……哎,再怎么着也就是个老女人而已。”
这话就是对陶贝羽说的。
倪霄和陶贝羽可能是真的八字不合,一见着就感觉浑身长刺。
陶贝羽懒懒地甩去一个眼神,笑得格外灿烂:“真是人不可貌相,生得一副好皮囊,可就是一说话就欠揍!”
揍……这个词,无疑是勾起了倪霄某些不好的记忆,愤愤地咬牙,很不客气地说:“如果你也是桐一月请来的,那就别瞎叨叨了,今天是翁大少和桐一月的重要日子,你要是只为破坏气氛,那你就趁早打道回府吧。”
陶贝羽这回到没反驳,愣了两秒就反应过来,猜到或许有什么特别的事即将发生,她也为桐一月高兴。
“小少爷,你家月月呢?”
宝宝软糯的童声回答:“月月在给我们做好吃的。”
倪霄在一旁看着陶贝羽变脸比翻书还快,对着他就是像对仇人,对着小孩儿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有母夜叉的影子了。
女人啊……
这时大家都看到桐一月和翁析匀出来了,两人手里还拿着食物。
“贝羽姐你来得正好,现在就开饭了。”桐一月亲切地招呼着,只是那眼角眉梢还带着尚未退去的春意。
陶贝羽没瞧出来什么,可兰卡斯和倪霄就看出来了,两男人都用一种怪异而已充满深意的眼神看着翁析匀。
“还是你幸福,开饭之前还有可口的点心吃。”
点心?
宝宝立刻好奇地问:“月月,点心在哪里?”
桐一月羞窘,脸蛋儿顿时红得如虾米,娇嗔地瞟了瞟翁析匀,那家伙却假装没看到似的。
宝宝不乐意了,认为点心一定是被翁析匀吃光。
“你把月月做的点心都吃光了吗?你赔……你赔……”宝宝嘟着小嘴,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翁析匀被儿子给问得语塞,嘴角抽了抽,惹得旁人哈哈大笑,这对父子真是太逗趣了。
大家坐下来吃饭,陶贝羽和倪霄也都暂时休战。
桐一月的手艺那是没话说,堪比酒店大厨。不仅是兰卡斯和倪霄吃得不停赞叹,就连陶贝羽都得暗暗佩服,桐一月这厨艺,哪个男人娶了真是福气。
陶贝羽冰雪聪明,从倪霄说话的蛛丝马迹,她估计也许是翁析匀要有所行动了。
果然,吃到一半的时候,倪霄和兰卡斯把灯关了,这游轮上的光线顿时变得很昏暗,只有岸上的灯火借过来一丝光。
两个孩子事先是受到了指使的,这时候该做什么,他们知道。
桐一月就惊呆了,抬眸看着头顶,那儿有一堆气球,正在发光,气球上有字。
桐一月这时也猜到是翁析匀他们的花样,定睛看去,那上边写的字竟然是……
“婚后第一条:爱月月。”
“婚后第二条:月月爱我。”
“婚后第三条:我的家庭地位排第四。”
“婚后第四条:如若吵架闹矛盾的过错方在我,那就抄写前边三条100遍。”
“婚后第五条……”
桐一月看呆了,脖子都不知道转动了,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已经湿润,捂着嘴,身子轻轻颤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着这些气球上的每一条“婚后手则”,每一个字,都让桐一月惊喜,激动,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过这些,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的肩膀,浓情缱绻的眼神让人家几个单身的不敢直视啊,太甜蜜了,虐单身狗。
但这还不够,接下来还有重头戏。
只见绵绵和宝宝各自捧着一个亮闪闪的水晶首饰盒,笑嘻嘻地站在桐一月和翁析匀面前,纯净的眼眸眨巴眨巴着。
“姨姨……不要当姨姨,要当绵绵的妈妈……”
宝宝则是一副酷帅炫炸天的表情,将手里的盒子塞给翁析匀:“你要对我家月月好点,还有啊,以后不要跟我抢月月……”
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叫老爸,这是让人捉急。
翁析匀也不跟儿子斗嘴了,现在是高兴的时刻,他打开盒子,将里边的钻戒戴上。
而桐一月就僵住,看着绵绵,难掩激动:“宝贝,你刚刚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看着这一幕,陶贝羽更是在倪霄耳边嘀咕:“这么耍赖的求婚招数,肯定是你想出来的,翁析匀才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你会这么奸诈,叫绵绵捧着戒指,说要让桐一月当她的妈妈,桐一月心软,怎么都不会让绵绵伤心的。”
好吧,倪霄竟然默认了。
确实就是这么回事,看似是无赖的招数,却是翁析匀一片情感的寄托。
桐一月望望翁析匀,再望望绵绵,这小丫头那么招人疼爱,她怎能说“不”呢。
翁析匀见桐一月还在发呆,不由得戳戳她:“还不快收下戒指?绵绵一会儿该哭了。”
果然,绵绵一听,小嘴一扁,委屈的表情,像是立刻要哭出来。
桐一月心里一慌,其实她现在脑子还有点乱,因为太惊喜了,感觉像在做梦。
“绵绵……我……我……”
“妈妈……妈妈……”绵绵可怜巴巴地唤着,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都无法硬起心肠啊。
桐一月横了一眼翁析匀,这家伙,怎么想出来的?
翁析匀的耐心也用光,见桐一月迟迟不带上戒指,这霸道总裁范儿又上来了,干脆将戒指盒子打开,把戒指取出来,也不等桐一月反应,直接套在她手上……
这时,兰卡斯赶紧地跟翁析匀打手势,示意他快点下跪,下跪!
还好翁析匀明白了,单腿一曲……
“嫁给我吧,宝宝需要父爱,绵绵也需要母爱。”翁析匀此刻的真诚,足以让桐一月动容,差点就落泪了。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几年前在澜栖镇,他当时不也是为她戴上戒指求婚么?时光好像出现错乱,桐一月一时失神,没点头也没摇头,这可急坏了一众人啊,都在为翁析匀着急。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这一招,吃准了桐一月的善良心软,知道她肯定抗拒不了绵绵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加上她本来对翁析匀就有情,再来个推波助澜之下,求婚当然成功了。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的腰,两人的头顶还有那一圈气球在发光,光晕笼罩着,如梦幻般的场景温馨浪漫,桐一月的心早就融化了。
从她决定跟他重修旧好时,心里就时常会想,这次,会真的结婚吗?他会先求婚吗?
她有期待也有彷徨,可现在他真正有行动了,她得到的只有幸福喜悦。
“亲一个!亲一个!”倪霄这货率先拍手起哄。
紧跟着,兰卡斯也高声喊:“!”
桐一月本来脸皮就薄,顿时羞得满面通红,缩着脖子低着头,而翁析匀就比较脸皮厚,灼灼的眸光里充满了迷人的蛊惑,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娇羞的眼神里吻了下去……
旁边三个大人笑得更欢了,可是两个小宝贝却抓住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腿裤……
“我也要玩亲亲……”
“妈妈妈妈……亲亲我……”
翁析匀才只亲了桐一月一下就被两个孩子打断了,顿时无语,佯装生气地看着宝宝,绵绵准是跟着这臭小子才学会捣乱的。
桐一月对宝宝和绵绵都很宠溺,见状立刻离开了翁析匀的怀抱,蹲下身子将两个宝贝抱在怀里……
“哈哈哈,翁大少,看来你还不如两个宝贝呢!”倪霄笑得肆无忌惮的。
翁析匀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两个孩子夺去了好多的“爱”,可是没办法,他自己先前在气球上写着呢,第N条:他的家庭地位排第四。
翁析匀慢悠悠地去将灯打开,还不忘自言自语地说:“她心里装着两个孩子,这很正常,又不是装着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好吧,这男人也懂得自我安慰了,有进步。
陶贝羽见到这一幕,在为桐一月开心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叹:“兜兜转转,还是逃不开翁析匀啊,希望这次能顺顺利利。”
倪霄就站在陶贝羽身边,听她这么说,他立刻就瞪眼:“啥叫逃不开这个男人,咱家翁大少那可是全民男神,不差吧,桐一月跟了他,绝不会吃亏。”
陶贝羽呵呵一笑,扭头,斜斜地瞄着倪霄:“咱家月月可是贤妻良母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并且很独立自主,能带孩子还能挣钱,翁析匀娶了她,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两人真不愧是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好友,尽都站在各自的阵营,就像维护自己家人似的。
虽然是冤家,不过两人身上竟还有不少共同点,就是脾气不太好。
这顿饭还得继续,刚才吃到一半上演了个求婚的感人场景,现在吃起来就更香了。
桐一月没喝多少酒,因为要照看孩子。其他三个男人以及陶贝羽,就喝了不少。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和开心的日子,倪霄还特别提醒翁析匀要记住是今天向桐一月求婚的,以后除了结婚纪念日,还得要记住今天,不然如果将来老婆问起来,他答不上,那可不好过。
“放心,一月不会那么小气的,将来如果我真记不住了,月月也不会跟我闹别扭。”
倪霄一听,立刻泼冷水去:“兄弟,这可真说不好,女人有时候耍点脾气,那是没有原因的,还是预防为主,建议你把这个日子记起来吧,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桐一月笑而不语,陶贝羽却是面带微笑看着翁析匀:“虽然你是BOSS,不过呢,我还是得说句公道话。咱家月月不小气,那是一回事,至于你愿不愿意记住某些特殊的日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得陶贝羽和倪霄没有斗嘴,在这一点还是比较一致的看法。
翁析匀长臂一伸,揽住桐一月的肩头,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柔情:“你说呢,我要不要把今天这日子记下来?”
桐一月那双圆圆的杏眸滴溜溜一转,眼角含着几分喜悦,嘴上却在说:“这个就……随你吧。”
翁析匀不由得莞尔,桐一月现在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了,不过,他喜欢。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欢脱融洽,加上两个小宝贝带来的欢声笑语,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的清爽喜庆。
夜色渐深,俩孩子有了困意,倪霄和兰卡斯以及陶贝羽,都一起告辞了,这游轮上只剩下一家四口。
睡房被布置得很温馨,早就被翁析匀换上了桐一月所喜爱的粉色,并且连那张大床铺都换成了心形的。
啧啧……这么用心的浪漫,难道又是倪霄想出来的主意?
这回还真不是的。是翁析匀亲自选的这张床铺,特意订做的尺寸,虽然是心形的,但是足够容纳两个大人以及两个孩子在上边随意翻滚了。
躺在这睡房里,窗外是茫茫大海和岸边稀疏的灯火。
宁静祥和,远离闹市的喧嚣,身边还有爱人和孩子陪伴着。这浓浓的家庭氛围,浸透进骨子里的温暖,足以将每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翁析匀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喝酒了,很尽兴,难得这么轻松开心。
此刻,他躺在窗边,心形的大床,连被子都是粉红色的带雷丝花边的,还有同款的蚊帐。
一家四口同时化作粉色系小公举,在蚊帐里玩游戏,听故事,唱摇篮曲……
这画面太美,桐一月时不时拿起手机拍照,将这快乐的时光留下来,以后再拿出来看,更觉珍贵。
宝宝和绵绵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翁析匀霸道地抱着桐一月的腰,蠢蠢欲动的,迟迟还没入睡。
怕吵醒孩子,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
窗外皎白的月光透进来,柔和地照在桐一月的脸颊上,她正专注而深情地看着他,略显歉意地说:“我是不是真的对两个孩子太上心了而有时会忽略你啊?你不会真的介意吧?”
这话说得……某男心里暗笑,可是脸上没笑,还佯装无奈地说:“我确实有点不是滋味。你想想,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要工作,会花去你一部分精力,加上宝宝和绵绵,你再花去一部分精力,那剩下的才是我……哎……”
桐一月抱紧了他,小脑袋在他脖子处蹭蹭,声音越发温柔:“你知道的,在我心里,从来都是很在乎你的,孩子们还小,你体谅一下嘛。”
“那你也得体谅我啊,两个孩子都那么粘人,不肯独自睡一个房间,而你呢又是个心软的……这样我的福利会少很多,想来个尽情畅快的大战都不行,每次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孩子看见,你说我容易么?”
这男人,话锋已经在往福利上靠了,不过呢,说的也还是实话。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弥补我……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总不能就这样过了吧?”男人耍赖的时候其实也挺可爱。
桐一月伸手在他胸膛上戳了戳,娇嗔地说:“你还想着怎么弥补?晚饭前的时候不是已经那个……”
“那不算,要现在的才算数。”
“你……脸皮真厚。”
“谢谢赞美啊,脸皮不厚怎么能有你和孩子呢。”
桐一月轻颤着身子,呼吸略显急促:“你老实点,手别乱动,一会儿吵醒孩子就不好了。”
男人压抑隐忍的声音轻轻说:“我不想忍了,憋得难受……我们去外边甲板上吧……吹吹风透透气……”
还吹风透气呢,这男人是有啥企图,桐一月可清楚得很。
“外边甲板?你……想什么呢,不行,顶多去卫生间。”
“……我不要,干嘛又是卫生间?自从有孩子之后,卫生间就成了我们的秘密阵地了,你舍得总是委屈我啊?我们也来点浪漫的刺激的,甲板上怎么了,黑漆漆的又没人看见,想做什么都行。”
翁析匀这么一说,桐一月不由得粉腮鼓鼓的盯着他:“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现在这么清醒?”
“……”
总之,这男人还是得逞了,真把准老婆被抱去了甲板上,软磨硬泡的,最后也是任由他为所欲为了,痴痴缠缠良久,也算是提前过个花烛夜。
当翁析匀心满意足地回到睡房躺下,酒劲是最浓烈的时候,一倒下去就睡着了。
在甲板上温存的时候,这家伙太卖力了,尽情肆意地享受,过后就浑身没力,酒精上脑,沉沉睡去。
但桐一月却睡不着,她虽然也很疲倦了,刚才还被这男人折腾得有点腰酸腿软的,可是她此刻却下地,悄悄的,蹑手蹑脚的,还回头看看翁析匀的睡颜,确定这男人真的睡着了,她才出了房门。
桐一月在游轮上四处走动,她这是要干什么?
游轮分上下两层,睡房有三个,其余两个都是空着的,今晚游轮上只有这一家四口。
在隔壁两个房间里去看了看,桐一月又去了上边一层……餐厅和娱乐厅以及驾驶舱。
她没开灯,只用手机电筒在照明,一会儿摸摸墙上的画,一会儿又打开柜子瞧瞧,还蹲下身子瞧瞧查看沙发背后……
桐一月的举动太奇怪了,她全神贯注地在做这些事,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可是……就在她从驾驶舱出来时,蓦地撞上一个高大的黑影,吓得她魂飞魄散,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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