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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被鲜血染红。
郁轻衣抓住一角，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全部撕掉。
细碎的字条飞的到处都是，萧弦抓住一角，只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上辈子……
但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不愿意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犯不着动气。”
萧弦的双眼泛着几分红意，将郁轻衣死死的抱在怀里，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身体。
“朕早就已经决定了，若是你敢死，朕就陪你一起。”
他一双眸子猩红，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轻松，仿佛就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那般平常。
“反正黄泉路上，你我相伴，多少也不会寂寞。”
郁轻衣一脸愕然。
她十分震惊的抬起头去看萧弦的脸。
萧弦说的十分认真，神色也没有任何挣扎纠结的表情。
他说……可以和她一起死。
可上辈子又是怎么回事，他对她的冷漠如冰，他下令将她满门抄斩，甚至连她腹中的孩子他都不认。
她失去两个孩子，伤心欲绝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一想到这里，郁轻衣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中起来，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她突然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
她很用力。
萧弦感觉到疼痛，却硬是没吭一声，他坐在旁边，用腿垫在郁轻衣身下，不让她倒在地上。
两人都是一幅虚弱的不得了的样子，赵太医从门口闯进来，就看到了两人都在地上的这一幕。
“哎呀皇上皇后娘娘，你们两个怎么都下来了，地上凉，快起来！”
赵太医让孙嬷嬷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来。
萧弦却不松开郁轻衣的手，硬是将她拉着坐在床边。
孙嬷嬷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自家皇后又看了看皇上，直接领着人退了出去。
昭和宫的大门被关闭，郁轻衣不想看萧弦，耳根却微微泛红起来，她这次简直糗大了。
她自以为，萧弦能够看在她的面子上，改变一下她们郁家人的结局，却不曾想，他竟然全都知道了。
萧弦皱着眉，眼神凌厉的看着赵太医。
就算虚弱的很，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还是让赵太医忍不住冷汗直流。
“皇上……”
萧弦咳嗽了一声，紧蹙着眉宇：“皇后的身体如何？”
已经给郁轻衣把脉完毕的赵太医垂眸说道：“皇后娘娘她……”
萧弦直接打断他：“若是不说实情，朕以后也让你说不出来。”
赵太医摸了摸额头，连忙回答：“很不好，五脏六腑，都有被蛊毒破坏的预兆，时间长了，怕是要……”
“要怎么样？”
萧弦更是不满了，赵太医说话怎么总是卖关子。
虽然之前已经了解了大概，可是萧弦还是要亲自听听郁轻衣身体的状况，若是实在不行……
他收回思绪，听着赵太医道：“微臣无能为力，就算使劲护身解数，也只能勉强为皇后娘娘撑上十天半月。”
听到他的话，萧弦点点头。
“用你最大的能力，能撑多久是多久。”
赵太医立刻点头应声，让人去熬药，萧弦侧眸看了郁轻衣一眼。
那眼神之中藏着明亮和无尽的暗色。
“朕已经让人去福州，将那个柳大夫请过来，朕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
听到萧弦的话，郁轻衣这才想到，还有个厉害的医者柳天云。
不过对方虽然医术高明，可是如今她最缺少的是时间，十天半个月听起来很长，可福州那么远，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走上七八天。
郁轻衣轻笑了一声：“无碍。”
她早就看透了，生死不过一个轮回，而且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什么可怕的。
“轻衣。”
萧弦突然出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郁轻衣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却见到萧弦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若是朕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谁？”
郁轻衣一愣，一时间不明白萧弦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弦轻轻一笑：“若是这次，你能好起来，朕决定让你出宫。”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有些苦涩。
那种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心里感觉难受。
郁轻衣心思一动，诧异的看着萧弦，她语气微微疑惑：“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根本没有和朕在一起过，朕还将你绑在皇宫里干什么，朕知道你每天都不开心，若是如此的话，朕愿意放手。”
他顿了顿，抬起头接着说道：“朕会对外面说，说你已经死了，从今往后，郁轻衣已死，活下来的，是能够随心所欲的郁轻衣。”
郁轻衣的唇角微微动了动。
萧弦的这番话，让她很是心动。
现如今，白飞雪已经不足为惧，大仇她也算是报了一半，而萧弦也受到了惩罚，他们之间缘分已尽。
“皇上说的是真的？”
郁轻衣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萧弦闭上双眼，轻笑着说道：“真的。”
他看着郁轻衣嘴角含笑的神情，只感觉心口剧烈的疼痛着，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挖走了。
他亲手放弃了到手的东西。
“好。”
郁轻衣低下头。
空间之中一片肃静，谁也不没有说话，那种沉默让人难受的想要窒息。
然而下一瞬间，郁轻衣却道：“我不走了。”
萧弦闻言，整个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