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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妙州城的整个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面纱,似乎要下雨却又连着许多天迟迟不下,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自从皇帝下令废除新法以后,冯少卿经常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完全随着那些旧派议事。事已至此,他一个小小的妙州知府又能做什么,一有空就闲在家里,比武招亲结果已经禀报圣上,自己却担心不已,要不要告诉素儿,她不能作为女子嫁给李兆廷呢,那左丞相之子李兆廷确实相貌堂堂,听说这些年从成人礼过后一直没忘了素儿,一直未娶,不知素儿对其有没有……唉,这件事到底是福还是祸呀,自己还是亲自探探素儿的口风吧。
来到自家后花园,只见他家素儿正在练功,身轻如雁,剑法飘逸,如行云流水。这么多年来,冯素贞一直每天坚持练习那疯癫和尚给的内力功法,丝毫不懈怠。如今,几乎已经全然掌握了吧。看着自家女儿晃动的身形,如天仙下凡,真的好像她的母亲月容哦。“爹爹,你怎么来了?”冯素贞收起剑招,扶着自家爹爹坐在石凳子上。
“素儿,爹爹想问问你,对于比武招亲一事的结果,你喜欢李兆廷么?”冯少卿似乎不愿意听到答案似的小声问出口,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如果喜欢李兆廷,并且嫁给他,这可怎么办,冯少卿急的像惹祸上的蚂蚁,额头上直冒冷汗,自己可不能害了素儿。
“爹爹,你怎么了?”冯素贞察觉到自家爹爹的异样,还以为他舍不得自己嫁人。“爹爹,您说的是哪种喜欢呐?若说男女之情,我还不太懂到底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哦,我现在还没有感觉。兆廷哥哥小时候常常陪我玩,像个大哥哥一般保护我。我是喜欢他,就跟刘伯伯的儿子刘长赢一样,仅仅觉得是个好朋友,甚至还有一点觉得是好兄弟那样子。并没有一点男女之情。”这么严肃的问话可还是爹爹第一次,本想跟爹爹开玩笑的她第一次吐露了心声。
“如此便好,以后等你渐渐大了,便会真正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这么回答,爹爹就放心了,只是万一皇上下旨让你嫁给李兆廷,那怎么办呢?”冯少卿刚刚送了一口气又不禁眉头一皱,这可是件急事啊。自己要不要进宫面圣一趟?
“爹爹,如今这情形,即使不嫁给兆廷哥哥,还会有别人。况且兆廷哥哥待我极好。如今这情形是万万逃不掉的,皇上还没有定论,只得看看形势再想对策了。”看冯素贞一脸淡定,自己一颗心也渐渐从嗓子眼流回到肚子里。素儿说的对,还得看看形势再说。
右丞相府中,司马潘安正在大发脾气。“这么多年了,七年过去了,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忘了那冯家小姐,没想到你,竟然私自参加比武招亲,还略施小计歪打正着赢了比赛。你真是气死我了,早知你对之前的相亲推三阻四是为了那冯家小姐,我万万不能答应。”
“爹,我是真心喜欢素贞的,您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李兆廷跪在地上不由得反驳道。
“我不同意,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我为什么不同意,你以为你爹爹坐到如今这个位子很容易对吗,你抢了东方侯爷的公子看中的人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你以为比武招亲当天那一剑飘红是谁出的天价取那左丞相家的公子刘长赢的性命,那东方侯爷跟皇帝可是亲兄弟,他们的性格也不是一般的相似,在人前装作懦弱不堪,全都是粉饰之像。你可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
司马潘安气疯了,挥动着手里的长鞭就朝李兆廷背部抽去,都是自己惯的啊,给老夫惹出这么大麻烦。那李兆廷不说话了,的确司马潘安对他有养育之恩,并且待他视若己出,想到此事可能带来的后果,心中一怯懦,有点后悔自己的武断了。
“爹,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问我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能怎么办,赶紧跟我去面圣退出。”司马潘安捶胸顿足,仿佛要将自己一辈子的怒气都爆发出来一样。自己怎么养了个这么没出息的东西。
翌日,东方侯爷府中,算那司马潘安识相,菊妃娘娘此时正依偎在东方侯爷的怀中,与那侯爷彼此干柴烈火。“胜儿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人能抢走。”东方侯抱紧了菊妃,心下喃喃道,还有我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人能抢走。东方侯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每次相会,菊妃都小心翼翼的买通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公公,王公公是宫里的老太监了,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自从七年前帮皇上打落那行刺的箭之后,那皇帝一直对他青睐有佳,他这个人,唯一的喜好便是酷爱黄白之物。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不少黄白之物。可是哪有人嫌钱多啊,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为官清廉,不喜钱财。另一种人为官贪婪,私欲膨胀。前者能变成后者,但是后者绝对变不了前者。王公公混浊的眼睛微微一闭,如是想。菊妃和东方侯爷,再加上当朝国师,这三个人这些年给他送的礼金可不少,有意思。有意思。
这日,难得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冯素贞携丫鬟梅竹出去玩。“小姐,你不为招亲之事烦恼,还有闲心出去玩啊?”梅竹是越来越不明白小姐的心里在想什么了。她虽没有她家小姐倾城之貌,在普通女子中也算相貌出众,美艳无比。
“有些事并不是我烦恼它就能不存在的,痛苦也是过一天,快乐也是过一天,何必自寻烦恼呢。走啦走啦。”冯素贞拉着梅竹进了一家铸剑坊。说来也怪,小姐从来没对胭脂水粉感过兴趣,却喜欢铸剑骑马啊等男子喜欢的东西,还特别喜欢诵读佛经。也不见小姐喜欢过哪家男子,小姐不会是想遁入空门吧?梅竹被脑子里偶然划过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可不想进铸剑坊,隔壁的胭脂店铺说不定又有新货了呢。
“好啦,知道你在想什么,等我看完铁匠铸剑就去隔壁胭脂铺。安啦。”冯素贞飞快的拉走了梅竹。
“姑娘,又来看我铁匠铸剑啊。”老铁匠笑咪咪地跟冯素贞打招呼,这位姑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看他铸剑,这可是稀罕之事。来往的大多是男人,看样子是一位官家小姐,竟然对铸剑感兴趣。冯素贞冲那铁匠点点头,她只是觉得,一把剑的好坏跟铸剑师傅极为相关,从打铁开始,要想铸的更加坚固,不能打的过轻也不能打的过重。正如人生也是这样,这日子既不能过于平淡了,也不能太过索然无味,像杯白开水透明的暴露在阳光下,轻轻一洒在地上,就全部蒸发了。
“看你这姑娘这么喜欢看我老人家铸剑,我送一把给你吧,刚刚才打好的。”铸剑老师傅对冯素贞也极为有好感,不知是哪家的女娃。老师傅心下喜爱道。
“不用了,老爷爷,您铸出来的剑只给那需要之人,我呢,只是来看你铸剑的,各取所需,这笔买卖并不亏啊。”冯素贞认真的说道,梅竹可忍受不了,真听不懂自家小姐说的话,拉着冯素贞就往隔壁胭脂铺走去。突然间,在门外,一个一身破破烂烂的老婆婆端着一个破碗颤颤巍巍的跌倒在门口,冯素贞见此,连忙和梅竹把那个老婆婆扶了起来,还从香囊里拿出了几块碎银子交给了那老人家。
那老人家总在这一带乞讨,一头半灰不白的头发,沿街乞讨却并不以之为耻,感激的望着冯素贞道:“孩子,你这么心善,必定会有好报的。”得了,银子也给了那老乞丐婆婆,胭脂也买不成了。梅竹耸了耸肩小声对自家小姐嘟囔着。她并不是对帮助乞丐婆婆有意见,只是觉得自家小姐太过心善,这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