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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梁慧云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把电动车放在了单位。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她断定杨子岩会给她打电话,还会去家里找她,她却不见他。头天晚上她与张峰在宾馆开了房间,很晚才回家睡觉。上了班,她一直在办公室玩电脑,电话响了,她先看来电显示,一看是杨子岩的,就不接。中午,她与张峰一起吃饭,张峰对她百般殷勤,她心情却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下午下班,张峰说要陪她,她拒绝了他。她想一个人静一下,毕竟,她接受了又一个男人,这对一个正常女人来说决不是一件小事。
她坐公交车到了家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在大街上游荡。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两个男人的身影。一会是杨子岩,一会是张峰。她想起了与杨子岩在一起的所有细节,浓浓的爱意,浓浓的思念,醉人的浪漫,无限的温柔,让梁慧云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中。可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怎么昨天他竟是那样的无情和冷漠?杨子岩啊,你真让我痛心,我想了你好多天,实在憋不住了才去看你,可你……
泪水在梁慧云的脸上滑过,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上来,气温也低下来。不时有车和人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大街两边的门店贴的红对联还洋溢着春节的气氛。路边树上、线杆上的霓虹灯、红灯笼都在不甘寂寞地喧闹着。梁慧云叹口气,心说:“杨子岩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既然不属于自己,忍受寂寞和冷遇那是自然的,他也许有他的道理。算了吧,这样赌气也不是办法,还是回家吧。”
梁慧云开始回家走,深夜的大街更寂静了。偶尔有一辆出租车过去,在她身边放慢速度,她并不理会,只顾自己走。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感觉也很特别,她想起了 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虽然记不起原文,还记得这样的话:此时,你属于你自己,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是自由的人了……
走在路上,因为活动着,梁慧云并不觉得太冷,但直到回到家里,她才感到温暖。暖气让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她开灯的第一眼,看见了杨子岩放在茶几上的纸条。尽管她想到了他会来,但看到了杨子岩写的留言条:
莲:
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也不能这样赌气啊,我一天都联系不上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在哪里呀?我很担心你。记住,我是爱你的,别耍孩子脾气了,明天一定开手机。
起于晚7点50分
几句平常话还是让她很激动。是啊,他是爱自己的,自己却如此对他。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做法了,更为自己的背叛而内疚。
她把纸条贴在脸上,心里不住地念道:亲爱的杨子岩,我也爱你,我不赌气了,明天我就去找你。
上午,杨子岩忙完公司的事情,已经十点多了。上班第一天,其实公司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就是与大家见个面,简单开个会,收收心,给下一步的工作做做准备。一坐下来,杨子岩就给梁慧云打电话,她的手机还关着。早起七点多杨子岩就打过好几次,她一直都关着机,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整个假期,杨子岩都在受着煎熬。当他在家里看到妻子一门心思地对孩子好,天天把家收拾得清清爽爽,突然就有了些许愧疚。是的,安闽生对自己是有些过分,当然也没有了激情,可孩子是那么可爱,安闽生也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家还是家。他感受到了平静却也迷人的家庭温暖。一时,他好像猛地明白了家对他的意义。他甚至对自己以前要离婚娶梁慧云的想法感到有些荒唐。他下决心要淡化与梁慧云的感情,对老婆好,对女儿好。因此,春节期间他对梁慧云有些凉,他在刻意地营造家庭的温馨,当然也不想让任何杂音破坏这种温馨,这杂音也包括梁慧云制造的一切细节。他把经常用的手机号关掉,开通了只有少数领导才知道的手机号。他也趁着老婆孩子不在的时候打开过几次原来的手机,但很快就又关掉了。他对安闽生说:“这个假期我要全心全意地投入在家里,除了主要领导找我打牌,我会全天候地为你和女儿
服务。”
当然,他对梁慧云的思念也是牵肠挂肚的。他想见她,但不能影响到家庭。那天下午,当他看到梁慧云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他并不是惊喜,而是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她也太过分了,竟跑到家门口来找。他没有多想,就装着没看见她,把十多天的思念变成了漠视。
他知道她会伤心,他不用回头就可以断定她会流泪。当时他也产生过后悔的念头,也很想回头看她一眼,可那念头转瞬即失,他咬咬牙,强忍着没有回头。女儿在身边,她大了,女孩子特有的敏感是不可忽视的,他必须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晚上他还是有些睡不着觉,老在想梁慧云伤心流泪的样子。
第二天,他早早地去上班,一出家门,就给梁慧云打电话,手机关机,电话没人接。他想也许梁慧云在上班的路上,就到公司了。忙完,打梁慧云的手机还没有开,他有些着急了,就给梁慧云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没人接。他点上一支烟,嘴里说了一句:
“我操,真生气了,我还不信你能憋住不理我。”
正准备一个人回家,手机响了,开发区几个部门领导约他中午一起吃饭,吃过饭再到洗浴中心打牌,杨子岩如约前往。
吃过饭,几个人驱车来到座落在省会行政区的一个叫“天涯海角”的豪华洗浴中心。一进大厅,是仿真的南国风景,逼真的椰子树等热带植物郁郁葱葱,螺旋式的楼梯铺着红地毯。二楼数百平米的混合休息大厅更大气,靠墙的一端摆放着两个巨幅背投电视,中间摆放着一排排日式的带榻榻米的沙发,还有中式的卡间床位,男女浴客可在这里休息聊天,看流行电影、电视,也可以做足疗、按摩,以及打耳朵、修脚、修指甲等等,也可以吃饭喝酒。包间的功能更齐全,麻将、扑克等游戏项目为打牌赌博的人提供了既舒适又安全的服务。尤其显得上档次的是休息大厅午饭后和晚饭后的钢琴、古筝演奏,客人们在优雅的音乐中享受,妙不可言。当然,这里消费的水平也是一流的,男士一张普通的大厅澡票就要六十八元,简单的修修指甲就得二十八元,包间的消费更高,一个人洗澡、搓背、足部按摩这些基本的项目做下来,就得个三百元左右。应该说,这是一个富人聚集的场所,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普通百姓洗一次澡花几块钱都心疼,很多人连两块钱的搓背都舍不得花。
浴池里人很多。过了年假刚上班,单位里都没有什么事,很多人上午到单位照一下头,中午去谁家里喝点酒,下午就不到单位了,几个人一伙,或到茶社,或到澡堂子,要么打双升,要么打麻将,一年中最滋润的小日子就是这时候。可以说,河滨市几乎整个正月都是这个样子,一过正月就该大干工作了。
杨子岩对这样的场所不生疏,但他自己绝不来,自己一个人洗澡,他喜欢找中等水平的洗浴中心,搓背、打盐、拔罐等等全套下来也就几十块钱。他毕竟是从农村出来的,总觉得一个人来这里太奢侈。他曾经带梁慧云来过很多次。通常,他们在傍晚时候到这里,洗完澡,穿着宽松的休闲衣服,坐在休息大厅一边的餐厅,听着钢琴或古筝的声音,点上几个特色菜,要上一瓶红酒,慢慢地吃着菜,品着红酒,浪漫,温馨,高雅。每逢这时,杨子岩就陶醉在梁慧云的美色与优雅的环境之中,整个人都酥了。
几个人洗完澡回到包间,服务员摆好牌桌,几个人打了风,按各自的风门落座。包间里暖气足,几个人都不穿衣服,赤身裸体,或围一条浴巾,或披一条浴巾,有的干脆浴巾也不要。到了这里,衣服的文明便被抛到九霄云外。一下午,杨子岩的手气都很差,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他已经输了四千多。赢得最多的是财政局长,他手气一直都很旺。正在兴头上,财政局长老婆打来电话,说他老父亲下楼绊了一下,崴了脚,要他马上回去。没办法,草草收了场,各自分散。
离开洗浴中心,杨子岩再次给梁慧云打电话,还是联系不上。他就直接去了行宫,梁慧云却不在家。杨子岩有点失望,也有点恼火,还真较上劲了,都快八点了还不回家,这不是躲我
嘛?有点气表示一下就行了,还真不依不饶了。
杨子岩坐在客厅发了一会呆,然后写了一个便条,就起身下楼走了。本来他可以在这里等梁慧云,还可以在这里过夜,他事先已经给家里说过晚上打牌不回家了,可他不想这么迁就梁慧云。
正月初九一上班,梁慧云就躲在自己办公室给杨子岩打手机,可杨子岩的手机一直关着,把梁慧云急得不行。邻近中午,再打,开机了,手机一通,梁慧云就哭着说:
“老公,我想你,你为什么一晌都不开手机?我不赌气了,你别不理我了。”
杨子岩说:“我也正想你呢乖,跟几个领导在天涯海角打牌,手机没电了,刚回到公司。”
接下来,梁慧云抽抽嗒嗒地哭得连话也说不成了。杨子岩就说:“别哭了乖,都怨我,中午你在家等我,咱在家里吃饭,好吧?”
梁慧云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杨子岩从公司出来,想想会比梁慧云早到,就顺道拐到超市买了点速冻水饺,又买了点熟食,算是午饭了。此时,他的确很想念梁慧云,倒不是生理需要,这些天他与老婆在一起还可以,甚至有点透支了。他对梁慧云的想念真是来自于精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思念有时候是那么强烈,让他情不自禁。
回到行宫,梁慧云还没有回来。杨子岩把东西拿到厨房,一边坐上锅开水,一边把熟食切好放在盘子里。要说下厨房,他是很少有的,特别是这几年,公司里里外外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没有下厨房的心情了。今天也是为了表现,算是哄梁慧云高兴吧。
刚把几个菜摆到餐桌上,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梁慧云回来了。他擦了一把手,站在门口专注地看着梁慧云进来,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窜上来抱住了他,两个人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老公,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都快发疯了。”
“我知道,乖乖,我也想你。好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咱开始做饭。”
见了面,梁慧云就没了气,她感到他还是那么温柔体贴,还是那么令她痴迷。杨子岩看着梁慧云可爱的样子,心中生出了万般的怜爱,心里想,柳荫与她比还差得远哪。
吃过饭,两个人自然一番温存。
下午,杨子岩有事走了,梁慧云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他给张峰发了个信息,算是请了假。其实她并不是累得不想上班,是怕晚上张峰再找她。见了杨子岩,她又有点想疏远张峰了,这也能暂时凉一下吧。
傍晚,梁慧云正准备吃晚饭,程晓雪打来电话,刚从老家回来,约她一起吃饭。梁慧云也正想跟程晓雪说说心事,就打的去找程晓雪。
程晓雪在家门口的一个粥棚等她,两个人点了两个爽口的小凉菜,两碗大米粥。吃着饭,梁慧云把自己这两天的情况全说给了程晓雪,她苦恼地问程晓雪:
“小雪,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离不开杨子岩,可又有了一个张峰,以后我怎么面对两个男人?”
程晓雪笑笑,说:“要是我,两个男人都要。先说杨子岩吧,他离婚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再说离了婚他就一定能娶你吗?他有公司有家,也不会天天跟你在一起,你又何必为他去守空房呢?张峰吧,他是你的顶头上司,又走到了这一步,你不理他还不得罪了他?不如你跟他俩都好,杨子岩没空了,你就跟张峰在一起,别让他们透气就行了。”
梁慧云说:“这是不是太对不起杨子岩了?再说了,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
程晓雪说:“你都走到这一步了,还对起谁对不起谁呀。你想想,他杨子岩天天守着老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啥他能有老婆你就不能再找个情人?别傻了,走到哪说哪吧。不过我给你说,房本你趁早换成你的名字,将来分手了也落套房子吧,不能白跟他吧。”
梁慧云说:“也只有这样了,房子的事以前说过,后来没办,再说吧。”
程晓雪的话也算给了梁慧云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