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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爷爷,你醒醒,呜呜呜……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小涟的哭喊声传来,苏离脸色微变,身形骤逝。
王作看了看庙门,叹了叹气,赶紧跟了过去。
此时,小涟爷爷原本就瘦削的脸上多了一抹红中带白的光晕,这种光晕苏离在王瀚油尽灯枯时见过。
对生灵而言,生老病死是自然,也是最大的无奈。
而修行便是要打破这种无奈,打破这种自然规律,打破这种宿命!
王作眼神晦暗,想安慰小涟几句,嘴唇动了动,不过,终究没有出声!
苏离手掌轻轻抵在小涟爷爷丹田处,真气缓缓度入,如果终究要告别,我们尽量做到没有遗憾。
小涟爷爷先是看了看草庙的屋顶,眼泪忽然就涌出来了,他抹了抹泪,费力地转过头,然后定定看向走过来后便一直摸泪的唐唐,声音沙哑而孱弱道:小涟很可怜,父母走得早,但自小就懂事善良,老汉我无甚本事,苦了这孩子了,我知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老汉求唐公子一事,我走后,唐公子便收小涟在身边当个使唤丫鬟吧……她勤劳又聪明,肯定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老爷子放心,我的命是小涟救的,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了,您老休息一下,别……太操心了。”
老爷子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缓了缓,看向苏离,说道:“苏公子,若他日小涟有难处,且在您能力范围内,还请您一定出手帮一帮。”
“老人家放心,她是唐唐的妹妹,以后也就是我的妹妹了。”苏离郑重道。
最后,老爷子拉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小涟,慈和笑道:“小涟啊,以后别太想老头子,如果非要想的话,一年想一次就可以了,想的时候朝地上倒杯浊酒也就行了,以后跟着唐公子的话,在照顾好别人的时候别忘了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说到“知道吗”三字时,老爷子颤颤悠悠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牵挂之意。
王作死死咬着嘴唇,别过头,深深吸了口气,不让眼泪落下。
最后,老爷子看向王作,笑了笑道:“小作子,好好做人哦,别让你爸妈九泉之下难以安息……”
王作嘴唇不断抖动,似乎用尽了力气,沙哑低沉地说了个“好”。
老爷子一次说这么多话,似乎有些累了,随即微笑道:“我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后叫我!”
说完,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苏离心中微叹,就这样安详离去或许也是幸事吧。
……………………………
第二天早,唐家的炼丹宗师唐红牛和十名灰衣人到了。
唐红牛一身青衣,样貌俊雅整洁,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至于那十名灰衣人均四十上下,统一的装备统一的步伐,便是气质都有些统一,平平无奇中有些凌厉。
这种凌厉就像平湖下的暗流,不知深浅者误入其中,一不小心就丧命。
在灰衣人的目光扫来时,苏离生出一种被厉鬼注视的感觉,虽然只是一瞬之间。
而在唐红牛等人到达的一炷香时间前,小涟爷爷再也没有醒来。
苏离给钱让王作去置办丧葬事宜,唐唐则在一旁安抚嘤嘤哭泣的小涟。
苏离先朝唐红牛等拱手见礼后,朝唐唐道:“你们先解毒,小涟爷爷的丧事我帮着处理。”
于是,两拨人分开行动。
为唐唐解毒需要三天,这三天苏离也渐渐与唐红牛熟识了。
唐红牛朝苏离抛过去一只酒壶,酒壶里是他专门配制的药酒,苏离忽然想到了自称道剑仙的那个邋遢老酒鬼。
苏离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俊脸瞬间红晕密布,辣得他直吐舌头。
他呼出一口酒气:“这玩意儿是补药还是毒药?太辣了吧。”
“哈哈哈…………就是毒药。”唐红牛哈哈大笑道,几天来,苏离给他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事故感。
现在见对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狼狈样子,心情顿时大好。
可惜,在他说完毒药后,苏离并未露出惊慌失措。
因为暂时醒来的小松帮他探查过了,此酒虽是毒药所制,却做到了五行相生相克,所以剧毒之酒变成了大补之物。
忽然,苏离朝唐红牛拱手一下,便闪身进了内屋。
他真元奔腾,要破境了。
此时,他们已在灵宝斋的大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唐红牛看着苏离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这时一名灰衣人走了过来,恭敬地递上一块布帛,布帛上是苏离从楼兰到唐国的所有经历。
唐红牛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右手捻着右上嘴角的稀疏胡须。稍顷看完,手一甩,布帛变成空气,消散于无形。
“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跟婉儿并不匹配。”唐红牛嘀咕完,看向灰衣人道:“目前来看,苏离与唐儿相遇纯属巧合,他对唐儿也无歹意,对他的监控就撤掉吧。”
“是……”
“还有一事,正要上报。”
“说……”
“婉小姐到大明湖游玩时遇刺了,不过伤得不重,唐帝已派御医上府诊治。”
“操他奶奶个熊,谁干的?老子非将他大卸八块了喂我的百毒神龙。”唐红牛立时大怒,周身气机滚滚,恨不能立即杀向神都。
灰衣人面色如常,唐红牛揪了揪胡须,目光一定道:“你们在这儿守着,待小唐子好些,便把他押回蜀州。”
见对方要走,灰衣人立刻道:“二长老,若少爷不跟我们回去,我是否可用强?”
“我说押,知道什么是押吗?”唐红牛目光倏冷,他随即补充道:“只要他不残不死就可以,方法不重要。”
“得令……”
这时,苏离所在的房间冲起一股冲天气势,他一举冲上了先天六重中期。
他并未醒来,继续体悟浩然剑韵,现在他已修成不朽剑意和杀戮剑意,只差浩然剑意了。
届时,三大至强剑意相辅相成,他有信心同这大唐天骄掰掰手腕了。
当初砺剑塔中,老书生传的《浩然剑经》一直像颗繁星一样闪烁在识海上空,苏离一直并未摘下仔细研读。
有《冥神术》和柳叶令的滋养,元神小人已长到苏离八岁模样,元神小人目光上移,那《浩然剑经》便如光雨般洒下。
随着时间推移,跏趺盘坐的苏离,愈发俊秀儒雅,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