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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想了想,沉声道:“我在悟剑,我也不认识什么兰玉夜,要找我,三天后再来。”
说完,心思还沉浸在剑之知识中的苏离,脚步微抬,再次返回书屋,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灵宝斋伙计,嘴巴微张,他想开口叫住苏离,眼一眨,哪里还有人影?
伙计愁眉苦脸。忽然觉得,先前在兰玉夜面前抖机灵,主动请缨来请人,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怎么办?怎么回话?让皇子三天后再来?”灵宝斋伙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伙计无法,只得愁眉苦脸去汇报。
上善厅中“上善”二字,源于“上善若水”之意。
青衫落拓的兰玉夜,正优哉游哉地品着美酒,搂着美人。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是钱罐高价请来的乐师,正演奏着一首《春江花夜月》
丝竹悠悠,弦声琅琅,让人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美不胜收的画卷中,让人着迷。
兰玉夜晃着脑袋,嘴角噙笑,左右手各挽一个美娇娘。两个二八年华的佳人,起初并不乐意,以为是伺候钱罐这个胖子。待见到恩客,竟是这般英俊的男子,顿时释怀心喜。饱满胸脯有意无意蹭向兰玉夜结实的手臂,然后媚眼如丝,故意娇喘吁吁。
这般潇洒男子,即便不要钱,也想自荐枕席。
钱罐退在一旁,低眉顺眼赔笑着,见重金选来的女子,使出浑身解数,都在讨好兰玉夜。
他心里……很不爽。
他狠狠地看了看,那个最美姑娘的浑圆挺翘,心想手感一定很不错。正要更深入地想入非非,那去引苏离的伙计,弯着腰,惶恐地立在了门口。
那伙计,直接扑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不敢看钱罐,也不敢看兰玉夜。
“小……小人无能,没……没能……请来苏榜首。”
“你没提我?”兰玉夜吃了颗左边美人,纤手喂上的紫玉葡萄后,笑道。
“说了,苏榜首说,不认识殿下,若找他有事,请……请三天后再来。”
钱罐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兰玉夜微微一愣,顿了半晌,这半晌吓得伙计不轻,以为下一刻就要面对雷霆之怒,额头上不住冒汗。
“那什么苏榜首,真是不知好歹,殿下相邀,居然不来,真是放肆!”兰玉夜右手臂里的女子,娇嫩若荔枝新剥,眼神微勾地看着兰雨夜,完美的面庞,秀眉微竖,道。
“就是,也就楼兰大比侥幸获胜而已,也敢恃宠而骄,真是狂妄!”左手臂弯的女子,面色红润,将脸故意伏在兰玉夜胸口上,声音也是软糯诱人。
兰玉夜哈哈大笑,嗯嗯两声,在二女脸上,大大地狠狠地各亲了一口。
钱罐见兰玉夜笑得开心,也乐呵呵的,眼中火热,骤然少了许多。
兰玉夜笑了笑,道:“不妨事,我就在此等三天,钱老板自去忙,不用管我。”
钱罐像个弥勒佛,乐呵呵道:“好的,好的。”
退出暖香熏人的屋子后,钱罐面色立刻变化,眼中鄙夷,口中轻啐了一口。走远后,才嘀咕道:“扯蛋玩意儿,玩女人还要老子出钱。”
……………………
暗黑色的香樟木桌上,一方端砚,质地沉凝细腻,天然的鱼眼花纹栩栩如生。
端砚左边是一支徽笔,素黄色笔杆,笔锋由紫狼毫做成,吸墨性极好。
看着如绸似雪的宣纸,苏离鼻翼微微地动了动,深深地吸了一下。
他拿起青翎墨,轻轻研磨开,墨香瞬间萦绕,随着清风,飘出窗棂,漾满院落。
几只黄灵鸟沐浴暖光,抖着毛绒绒的羽毛,在院中大乔树上,憨态可掬地叽叽喳喳叫着。
苏离心情安适,他喜欢这种感觉。
将雪白的宣纸摊开,他将“剑的各种知识”逐一梳理。
书屋安谧,只有润满墨汁的笔尖,在宣纸上“沙沙沙”游走的声音。
字,挺秀有力,结构严谨,大小匀称。
写在纸上的内容,驳杂而有序,有重点知识的记忆,有灵光闪现的即时所得……洋洋洒洒数千字。
呼……
三炷香时间后,苏离搁笔,深深吐出一口气,揉了揉手腕,走出书屋。
他站在大乔树下,看着黄灵鸟发了会儿呆。
大半天时间,苏离彻底放松下来,一会儿蹲地上,看着蚂蚁拖尸体;一会儿走进院边草丛里,听着虫鸣;一会儿跃上树梢,仰躺着,吹着风,闭目养神……
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曾经那个自卑自怜的小药奴,每天都在以飞快的速度进步。然则,心理重压之下,心境反而落了下乘。
武道,武道,亦武亦道,道法自然!
苏离在修炼心境,当修为到达一定程度,修武亦是修心。
自古以来,武道都是杀伐之气。打个比方,肉身与心境好比是盛水的容器,真气与神魂好比容器里的水。
肉身承载内劲真元,心境承载神魂之力。
神魂,肉身,修为,心境,仿佛四象,支撑着武者四维。缺一二不修,亦无不可,只是走得了多远,便需造化了。
换上灰衫的苏离,愈发神宁气和,举手投足间,笃定从容。
夜幕再来时,苏离好好地休息片刻后,再次回到密室,开始悟剑。
“悟”是从“心”从“吾”,既是见到我的心。
“悟剑”便是见到我心中的剑。
苏离在找寻心中的剑,要找到契合他性情,契合他本心的剑。
百来平的密室,忽起一缕柔和的风,风渐渐,如雨丝般增多。
“哧哧哧……”
黑灰岩墙体上,渐有细微线条出现,越来越密,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划在地面或墙壁上的线条,越来越粗,越来越深,空气被切得“嘶嘶”作响。
在密室外听,像是有人在密室里切割细绸。
渐渐地,风慢慢变小,切割细绸的声音也变小了。
灯火暗淡的密室里,苏离身上清辉蒙蒙,却也锐利无双。
清辉慢慢收敛,密室恢复至原本的光线强度,昏昏暗暗,依稀可见苏离宝相庄严地跏趺盘坐。
钱罐每天都从苏离院落门口经过。
连续两天两夜了,始终不见一丝动静,他还真有些为这个“观感颇佳”的少年担忧。
“不会出事了吧。”
修炼一道,修出事的不在少数。
钱罐踌躇许久,思考半晌,正要抬腿离去,轰隆一声巨响,忽然从院中传来。
他脸色大变,脚尖一点,肥胖的身体腾空,轻轻地越过围墙,落到院中,头微转,看着坍塌细碎的东厢房,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