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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领。
圣沃尔夫冈小镇。
在这个被夜色吞噬的世界里.
一片死寂笼罩着这片荒芜。
月光无法穿透厚重的云层,星星也隐匿不见。
只有风在无声地低语。
街道两旁,破败的房屋摇摇欲坠,窗户空洞地张望着。
圣沃尔夫冈小镇的中心。
一座巨大的歌剧院孤独地矗立。
外表已被藤蔓和岁月侵蚀,显得格外阴森。
歌剧院的大门紧闭。
从那门缝中。
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旋律悠扬却带着一丝不祥。
舞台上。
一个身穿紫色燕尾服的身影正坐在钢琴前。
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
舞台下。
座位上坐满了“观众”。
他们的身影僵硬,面无表情,死寂的眼神凝视着舞台。
皮肤苍白如纸,衣物破烂不堪,有的还挂着蛛网和灰尘。
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演出。
而他们,是这场演出的永恒观众。
也只有死人。
才能聆听托瑞铎氏族亲王。
阿玛迪斯·托瑞铎的演奏。
托瑞铎氏族是玫瑰的氏族。
血族中最富美感.
追求一切美的象征的绅士与艺术家。
从很久以前,托瑞铎就是各种美的爱好者。
美对托瑞铎意义非凡。
因此,他们把全部精力用于感觉美,让自己沉浸于美的世界里。
只是很少有人。
能够活着欣赏托瑞铎氏族的艺术。
“呵呵......阿玛迪斯·托瑞铎。”
“别的氏族的亲王,都恨不得躲藏进鲜血长河避开我们酆都的追杀。”
“你竟然还有胆子在这演奏钢琴?”
昏暗的灯光下。
一团团模糊的身影开始显现。
它们如同从阴影中孵化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舞台的四周。
这些身影穿着古老的服饰,脸上戴着各式各样的傩戏面具。
面具上的彩绘扭曲而夸张,有的狰狞,有的诡异,有的带着悲戚的笑容。
但是唯一的共同点。
都是充满了不祥和神秘。
正在演奏的钢琴声一顿。
阿玛迪斯·托瑞铎感兴趣的目光扫过环绕在自己周围的身影。
嘴角微扬开口。
“我的能力是音乐,你的能力是舞蹈?”
“哈哈哈..... 那我们两可真的是合适的对手啊。”
“只是你们酆都选错了猎杀的对象。”
“九位血族亲王的死亡,竟然没有杀死任何一位酆都的契约者!”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阿玛迪斯·托瑞铎忽然以一种几乎暴力的方式猛击钢琴键。
狰狞,愤怒,暴虐齐齐在他脸上浮现。
“【血脉密咒-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
血脉密咒。
是独属于血族的真名解放。
通过燃烧体内的源血,释放出源自于血脉之中的力量。
而阿玛迪斯·托瑞铎血脉密咒解放的。
正是莫扎特的力量。
无与伦比的绝对音感和才能。
“哈哈哈........”
“不要把我,和那帮废物沦为一谈啊!”
随着他的动作,钢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音符。
变成了一种刺耳的尖叫,充满了痛苦和疯狂。
台下那些原本僵硬不动的死尸。
身体开始扭曲崩裂,死寂的面孔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空洞的眼眶中似乎有哀嚎在跳动。
“在此刻,演奏为死神奏响的送葬曲!”
“【黑色星期五】!”
这首被称为“黑色星期五”的曲子。
原名《魔乐》。
这首歌与《第十三双眼睛》和《忏魂曲》并称为世界三大魔曲。
传说中,这首歌的旋律极度忧伤。
在存在的13年间,据说有数百人因为这首歌而自杀。
在这一刻,传说似乎成为了现实。
死尸们的哀嚎声与钢琴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奏。
整个歌剧院变成了活生生的地狱。
每一个音符都是对灵魂的折磨,每一次哀嚎都是对生命的亵渎。
“哈哈哈......”
“在音乐中忏悔吧!”
“疯狂吧!”
“然后去死吧!”
阿玛迪斯·托瑞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演奏变得更加狂热,无法分辨是他在控制音乐,还是音乐在控制他。
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而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呵呵.....”
“以我酆都鬼曹之一姜树之名!”
“真名解放!”
“人有难,方有傩!”
“我为众生呼风唤雨,我为众生踏足地狱!”
歌剧舞台之上。
那一个个身穿傩面的诡异身影缓缓起舞。
他们的舞步古老而古怪。
是一种仪式,每一步都沉重而充满力量。
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无光,却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随着钢琴曲的演奏。
阿玛迪斯·托瑞铎的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错愕和震惊。
足以逼疯七阶契约者的【黑色星期五】。
竟然没有对舞台上的身影产生丝毫的作用。
反而是他自己。
有种诡异的错觉。
自己好像成为了........
祭品?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随着“黑色星期五”的旋律愈发狂乱。
一道道虚影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
这些虚影来自于不同的时间。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曾经跳过傩戏。
“轰.....”
祭祀的篝火点燃。
阿玛迪斯·托瑞铎成为了这一场祭祀的祭品
他的眼中不再有狂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他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颤抖。
不再是演奏,而是在寻求最后的救赎。
“为什么....为什么黑色星期五会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不可能?”
阿玛迪斯·托瑞铎疯狂的吼着。
足以灭杀七阶的【黑色星期五】。
竟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为什么?
“摘下面具示人,带上面具是神!”
“给死神送葬?”
“区区七阶的曲子竟然敢自大到给神明送葬?”
祭祀的虚影们似乎对血族亲王的恐惧毫无所动。
动作缓慢而庄严。
仿佛在执行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
阿玛迪斯·托瑞铎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他的存在在逐渐消散。
“天海失去的人们。”
“需要有祭品!”
在歌剧院的舞台上。
阿玛迪斯·托瑞铎生命和存在被这场古老的祭祀所吸收。
直至他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袭紫色的燕尾服在舞台上轻轻飘动。
剧场中。
只剩下最后一人站在舞台中央。
姜树缓缓地抬起手,摘下傩戏面具。
苍白的脸上带着虔诚的郑重。
“我叫傩,人间善行傩戏!”
“与神共舞驱魔之人!”
“在此,以十位血族亲王祭祀天海市亡故的无辜者!”
空寂无声的歌剧场中。
隐约有无数的灵魂虚影出现。
他们是在天海市枉死的人。
“谢...谢.....”
戏已开腔,八方开听。
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
戏最古的追溯就是脱胎于傩。
傩戏,傩戏。
同样也是戏。
而这观众,就是天海市的冤魂。
看着那一个个朝着自己鞠躬的虚影。
姜树抚胸。
脸上带着愧疚的歉意。
“酆都,没能护得诸位。”
“此礼,姜树愧不敢当!”
“还有一位八阶,待白起将军斩杀血族的大将。”
“我等再告慰诸位的在天之灵。”
悠悠的声音在剧场之中回荡。
忽然。
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血族大君?”
“哈哈哈哈。”
“血族大君一共四位,你们酆都想要杀哪位啊?”
“你们!”
“又能杀得了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