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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舅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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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第二个闯门男人拍出门后就靠在门上的小姨夫,在儿子的喊声中看了一眼倒地的男人,伸手就从外甥手里抢过折叠椅,狠狠一下椅背侧面钢管砸在倒地男人的颈后,将男人彻底砸趴在地上。

    “嗬,啊嗷——”

    倒地的男人没有出血,没有昏迷,甚至没有在地上趴过三秒钟。他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非人类的声音,一边在地上爬着,“苦苦挣扎”着想站起来。从开始闯门到倒地变异,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只是一分钟,闯门男人完成了离开人类变成丧尸的最后步骤。

    尽管突发的情况让现场一度慌乱,但皆出自军人老爸之手训练的一对表兄弟还是迅速的做出了正确的反应。舅妈姐妹被表兄弟两个连拉带抱地推进里屋卧室,在两兄弟的严厉“命令”中,卧室门被关上。

    小姨夫带着表兄弟,从存放在浴室的大纸箱中取来他们真正的“武器”——两把被沾染过丧尸血污的长柄消防斧和两支他们在门卫室找到的防暴叉,两支精钢棒球棍,还有一支表哥收藏的所谓岳飞将军使用的同款沥泉枪。

    两兄弟用两支防暴叉别倒、固定住刚刚爬起来的已经开始变得面目全非的闯门男人,小姨夫抡起消防斧,用斧背面砸断了他的后颈。

    爷儿仨看着倒在地上只剩肌肉抽搐的丧尸,用深呼吸安抚自己狂跳的心。在自己的家里,他们刻意没有让现场鲜血淋漓的,小姨夫出手也是收敛了的。

    完全平稳了呼吸,小姨夫伏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不安静,有一个不断低吼的声音,在楼道俳徊。他从门镜向外看了看,想了想,回头让表兄弟也看了看,与两兄弟商议了一下,三人进行了分工。

    两兄弟各抓住死丧尸的一只手脚让它的头向门,站在门前轻轻悠荡着尸体,找着两人合力的节奏。小姨夫站在门后一手拉着门把手,一手执着防暴叉,觑着门镜里游荡着的丧尸用叉子轻轻敲着房门:

    “准备,悠起来。”

    门猛地被他全部拉开,外面的丧尸已经被敲门声吸引来到门外。

    “一、二,走你!”

    表兄弟一声齐喝,手下尸体高高平平地被悠出门,直直向门外的丧尸砸去。眼看着门外丧尸被门内尸体砸倒在地,压在下面。小姨夫端着防暴叉冲出门去,两兄弟也拎起放在一边的一叉一斧跟着冲出门去。

    门外的战斗开始于瞬间结束于瞬间。两支防暴叉配合着紧紧压住门外丧尸,使其不能反抗、伤人。表弟抡起消防斧就要劈。

    “完事儿你洗楼道!”

    在小姨夫的一声呵止中,消防斧偏了偏,空轮一圈再回转来时变成斧背向前。如小姨夫砸出的那一斧,战斗以门外丧尸同门里丧尸一样颈断而结束。

    小姨夫回到屋里,将舅妈姐妹从卧室叫出来,让她们守着门。然后自己在前面开路,带着表兄弟拖着两具丧尸下了楼。

    等他们回来时,一开始为两丧尸男叫门的楼上女邻居,正在拣丧尸男带来的,闯门时、变异时散落地上的食水。那女邻居在爷儿仨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捡拾起这两袋食水,抱着跑上楼回到自己的家里,无声关上了防盗门。

    这之后倒是再没有人上门讨食水了。

    十几天后,得到转移通知,准备跟随军方到营救点集中的表哥,在离家前收拾行李时,想到阳台柜子找自己带铁包头的“踢不烂”时,抬眼瞬间看到“躲”在楼门侧前方花圃边几个丧尸之中的舅舅。

    此时的舅舅睁着和满街丧尸一样只剩灰白色布满血丝的眼睛,裸露着的左肩和手臂都有明显的被啃咬的伤口,皮肤同样的青灰色,牙齿、口唇上明晃晃挂着血迹。

    等着出发的两天中,表哥发现变成丧尸的舅舅,没有象其他丧尸一样随着可能出现的“食物”到处跑,跑到哪里就在哪里“落户”。他每次随众离开后,总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返回,继续在自己家附近游荡。

    表哥不知道舅舅是怎么从近二十多里外的公安局回到家这边的,但他相信舅舅和其它的丧尸不同,执着的认为舅舅一定记得一切,只是被“外壳”所困不能表达。

    他一边用“猜测”安慰着自己和母亲,又一边在母亲的眼泪中深深的为父亲担忧。因为军队在来接居民之前,会派战士对小区表面进行一定的清理。

    在清醒的理智和心底的希冀互相博弈中,在表弟复杂目光注视下,他趴在阳台上,自己都觉得像个白痴一样,一边流泪一边对着在楼下游荡的舅舅大声喊:

    “走啊!走远点!你明天不要回来!

    明天军队要来,你走远点!”

    舅舅仿佛真的听到了他的哭喊。

    表哥甚至觉得舅舅那只剩灰白色布满发乌血丝的眼睛在一瞬间有了光彩,在和表哥有了一瞬的目光交流之后又恢复了茫然,跟在众丧后面,随着表哥的声音来到楼门前“无效聚集”。

    舅舅仿佛真听懂了他的哭喊。

    第二天军方来了三辆卡车接人,接人的同时,将小区明面上碰到的丧尸都清理了。表哥早早的将母亲和小姨一家送上车子,自己在表明曾是大学生义务兵的身份后,跟着来接人的军人一起投入“工作”。

    整个小区幸存者加上每人的行李都没有装满这三辆卡车。在最后攀上车厢时,表哥再次回转目光仔细搜寻了一遍,认真回忆了一遍,和母亲、小姨、姨夫、表弟无声的确认了一遍——

    没有舅舅!

    带着“遗憾”,带着死死压制住的唇角,也带着莫名的希望和明了的哀伤,大家随着军队来到一中营救点,开始了另一种、全新的社会生活。

    坐在宿舍前的小花坛边,我听得也呆愣愣的。

    这是什么情况?舅舅保有人类意识?

    不可能!

    如果他保有人类的意识,就算再饥饿,也不会吃人。就算在饥饿的驱使下他无意识的主动袭击吃了人或随众丧吃了人肉,那么在饱腹以后的“清醒”时间里,以他固有的三观,是不会让自己继续“存活”的。

    但他对表哥又像是有感知。

    这样,我就要重新衡量那个变异丧尸了。

    也许,它就是丧尸,他有着“前世”记忆的同时,也有“丧尸的意识”,它清醒的算计、筹划,完全是出于真正高级丧尸的本能。

    但他临死前那眼中的无尽情绪,我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而且,在明明可以直接掐断我喉咙,或者利爪插入我双眼掏干净脑髓,利索地杀死我情况下,他只是插穿我的锁骨,意图控制住我。没有丧尸间、变异动物间那种杀死、吞噬强者,或远远逃离强者的本能表现。

    是真记得自己曾经是谁而羡慕我依然保留的人类外表?还只是想要“结识”或“掌控”我这个能带给他“可能和希望”的同伴?

    这一切现在都无法探知了。

    已经加入军方行动队却只是个大头兵的表哥,也没有更新的关于丧尸和变异动物的消息能给我。刚才因为表哥是和他小姨家好几个人在一起,我便没有向表哥透露自己的情况,只说老爹让我来找舅舅表哥。

    现在有了舅舅的消息,我感知了一下周围不多但依然有的人群,拉着表哥离开宿舍区溜到池溏,坐在明面上已经没有活物的池边,将家里的情况、我的情况仔细的告诉了他。

    听了我的述说,表哥呆呆地看了我半晌,突然拉起我的手:

    “小简,哥求你!你去找一下我爸,把他带走,行吗!哥求你!他、他可能像你一样,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能说出来!哥求你!”

    他无序地反复着,要我把舅舅带走,并且说不必让舅妈他们知道,包括我的事情,他也不会再和任何人说起。

    “如果,他如我们所愿,我一定带他走。如果他能因为变异动物而恢复意识,无论如何,我拼命都会保护他。但如果,如果,他就只是丧尸,我要‘养’着他吗?哪怕用变异动物肉,最后也只能养出一个不认得我们的高级丧尸的话——”

    表哥松开我的手,双手成爪用力地从自己的前额推向后颈,脑袋一点、两点地配合着双手——他狠狠的用力地给自己疏通头部皮肤血脉。好一会儿,他转回脸,直直地看着我:

    “哥了解你!哥相信你!那是我爸更是你亲舅舅,你必会尽量为他着想。真要是——

    你自己走就是了。我们只能做到自己不去——

    就这样吧。小简,一切都拜托你了。”

    在军队清理小区的丧尸和无人户里的可用物资时,相邻几个小区里出现了三只变异犬,受伤的搜寻工作人员虽然没有变异出现,但却是被拖走两人,多人骨断筋残,命算是救下来,但人也“废了”。

    这几只变异犬,军方准备出动人马进行扑杀。表哥担心在扑杀变异犬过程中,会捎带着把又开始“及时”回家的丧尸舅舅消灭。

    这两天,他暗里已经焦躁的唇角起泡了。

    现在,我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希望。

    第二天一早,我告别了舅妈和表哥。

    因为舅妈娘家还有几家亲戚没有找到联系到。而我的外公外婆早已去世。他们便不打算进京,倒是希望老爹若是真放开文姨了,我可以送他到舅家来,表哥表示由他来尽儿子的义务。

    出发时,营门外我那还算干净的小车,已经被不知什么人撬开弄走了。没有理会,出了营救点,我另找了辆还有一多半油的藏了一死两活三只丧尸的私改拉货用中面,自行开车回到了舅舅家小区。

    小区里零散地游荡着几只完全不认得的丧尸,还有十几个陌生丧尸在一些没清理过的、开着的楼道门里“休息”。看来,“主力”是被什么东西引走了。

    上了楼,回舅舅家里取出我藏的武器、木盒,重新打好包。按表哥的要求,给门锁换了全新的电池。便缩在屋里趴在窗前,翻阅着表哥的小说收藏,开始了两天的静静等待。

    第三天天还没亮透,三股鬼鬼祟祟的气息溜进小区,一步一停地摸向我所在的楼房。一直敛息静候舅舅的我,一个打挺从床上跳起,扔下杂书,唇角含笑地来到窗前向下观望。

    三只变异犬。罗威纳、大丹和中国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