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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
洛大宝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娘亲波动的情绪,放下书,抱住洛灵芝的腰,很认真地说道:“娘亲有我和囡囡,不要不开心!”
那种没由来的烦闷就是难过吗?
洛灵芝望着渐渐显露轮廓的月亮,不由得失笑,若是让末世里那群人知道,无所不惧的队长居然有这么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岂不是笑掉大牙。但人的思念真的是没有头绪,理不清,道不明!好在她有两个宝贝!
“娘娘,亲亲,开心。”
洛囡囡后知后觉地抱着洛灵芝,吧唧吧唧地亲着。
啪!
药碗摔裂在地。正准备回去的白无涯顿时转过身,见凤浔微微蹙眉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窗外或明或暗的星子,手里捏着一封信,不由得一愣,“世子这是怎么了?这两日可见是不宜吃药,昨个儿被无风那小子撞翻,今天又摔了。”
“快收拾了!”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见白无涯的吩咐,立即进来收拾。
面对白无涯的打趣,凤浔难得没有说话,仍旧蹙着那好看的眉,比之朦胧秋月更多三分出尘脱俗的面容此刻却笼上了几分缠绵的愁思。
心闷闷的!
凤浔仰头望着渐渐升起的一弯孤月,心沉闷得难受,面色不由得更加苍白。
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传来,那种不舍难过像涨潮的海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丫头!
“咳咳……咳咳咳……”
“怎么又咳起来了?”
白无澜飞快地关上窗户,手搭在凤浔瓷白的手腕上把脉,眉头紧皱,“都说了少思少虑,这郁结于心的脉相怎么反倒越来越严重了,操心的事交给白无澜,世子你可得好好放宽心,明明都入夏了居然还能咳起来!”
“无事,我有分寸。”凤浔摇头,止住了白无涯的絮絮叨叨。
手里的信再次展开,白无涯站在旁边只瞥见信笺上那晕染开的两朵灼灼桃花交缠的印记。
不等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自家世子直接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世子,都该就寝了,你这是要去哪?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白无涯急得跺脚,他只知道这印着桃花瓣的信笺是传递京都洛家那位洛小姐专用的。
就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家世子如此焦急。
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他家世子如此牵肠挂肚!
凤浔已经跨出院子,紫色的锦缎匆匆掠过庭前花枝。
白无涯只好认命地跟在后面,追在凤浔后面。
见他踏进白无澜当做卧室用的书房,脚步一顿,又折回去重新熬药。
得了,这两个家伙估计又要熬夜了!劝也劝不住!
书房内,烛光摇曳。
白无澜正仔细打量着舆图,桌案上摊开的上好宣纸。
笔墨还未干透,全是密密麻麻的地名,绘的正是他们进京的路线,渭城距离京都已经不算太远。
“无澜,这两日将所有事情整顿好!”
“斥候传来消息,崔煜冒雨疾行至多两日可以抵达渭城。咳咳……崔煜一到,我们就立即离开渭城赶往京都,咳咳咳……”
凤浔因咳嗽玉面氤氲淡淡的薄红,一双潋滟的眼眸却是如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白无澜一怔,瞳孔微缩,并没有因崔煜即将抵达而感到轻松反倒惊诧凤浔的急迫,“世子,可是京都出了大事?”
凤帝终于崩了还是王左丞等人出事……
除此之外,白无澜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家稳如泰山的世子能显出这般急切的模样!
凤浔摇头,温润的眸子内是倾泻而出的担忧。
白无澜反应过来,“可是洛小姐出事了?”
凤浔薄唇紧抿,微微发热的身子让那张脸比之三月春花还要绮丽灼灼,犹如坠落俗世凡尘的天上仙,沾染了人世的烟火。
“安插在洛府的暗卫传来急报,丫头染上风寒。我必须尽快去看看她,看到她安然无恙我才能放心。”
凤浔蹙眉,指骨分明的纤长手指捂着心口,眼帘微垂。
刚刚那股汹涌而至的难过几乎将他淹没,必定是那丫头伤心难过了!凤浔抬头凝眸望着窗外,目光灼灼。
一个月,至多一个月——
丫头,我们就能相见了!
只不过得了风寒罢了,养几日不就好了……
白无澜心里腹诽,却知道京都那位洛娘子可是他家世子不可触碰的逆鳞,只好劝慰道:“世子莫过忧心,洛小姐身体不适,那洛丞相定然会请御医就诊,洛小姐也必定无事。反倒是世子你,再这么不爱惜身子,到时候和洛小姐说话岂不是一步三喘,如何讨佳人欢心?”
“贫嘴!”
郎艳独绝,似桃花般的胭脂色染红了狭长的眼角,看得白无澜直叹气——
当真是便宜洛家那位小姐了!
距离渭城不过五十里外的一座小城,县衙内院一片灯火通明。
荀县令看着邢三爷写的信,嗤笑道:“呵呵……你可知道那淮南王世子凤浔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存在,能将淮南治理得滴水不漏,这份本事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说吧,你是什么人,就邢三那精虫上脑的货色可没这个胆量敢打凤浔的主意!”
一身黑色劲装,面孔深邃蓄着胡子的男子笑道:
“如何敢教荀县令你以身犯险去对付淮南王世子,不过是在下听闻荀县令你缺少马匹,恰好那伙跟着淮南王世子身后的流民运气好弄到了几十匹好马。可不就是要送到荀县令你手里吗?”
马,他的确需要。运往南边的那批货耗损太大,还得再运一次!但这人目的不明,轻易出手弄得不好可不就是得不偿失——荀县令眼内划过一丝精光。
“凤浔能让三千难民进城,可见是摆明了态度这群人归他管。我冒冒失失地冲上去岂不是打他的脸!为了几十匹马得罪淮南王世子,这可不划算。”
看荀县令有所意动,那人立即道:“荀县令不必担忧,难民本就命贱,死几十个人不过是常事。到时候处理干净就行了……”
说着那人从袖口掏出一块黑色令牌。
荀县令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们要什么?”
男子摇头,鹰隼般魄人的眼睛内含着精光,“荀县令不必担忧,我们之前合作的就一直很好。你只要对付那些流民,制造点混乱,别的事情一概不用荀县令你操心。我们自然会处理好。”
这句话看似安抚实则是警告!
荀县令彻底坐不住了,知道自己这下子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