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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停不久的雨又下了起来,不大、不密,稀稀疏疏的,落在关居原身上,潮湿中带着一丝痒意。
关居原的心也是这般,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游戏通关的奖励会是这个。
“这应该不是我的记忆,因为发生那些故事的场景里,并没有我。”
关居原心里琢磨着刚才看到的事,越想越觉得奇怪,女人的样貌跟江晚晴非常相似,但肯定不是一模一样的,有一个非常好的对比,比如……江雪。
她才是那个跟江晚晴一模一样的人,买鞋的女人最多是相似,她们之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而至于那个男人,他敢保证,自己从来都没见过,当然,这是在他记忆是虚假的前提下。说不定他以前遇到过,甚至还认识,也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通关一场游戏,就能解锁一段记忆,是这样么……”他忽然有些担忧,因为除去某些特殊鬼物,他经历的游戏可是有十几场之多,要是在算上第二次残局游戏里的鬼,那真的是想都不敢想,毕竟圆圆圆鬼屋里的三百号工作人员,可全都是鬼。
“只能希望它们会在同一场游戏里出现吧。”关居原除了祈祷,目前好像也干不了什么。
在路口等了一会,第二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他以为是布偶,没想到的下车的人却是温三水。
“关哥,原来你出来了啊。”温三水见到他,喜悦的神情溢于言表,小跑着就过来了:“我说打电话怎么打不通,还想跟你说一下生路呢,没想到你早就到了。”
“你打电话了?”关居原愣了下,看了眼手机,发现上面果然有他的未接来电,其实不止是他,其他的人也来了电话,只不过他刚才不在这里,所以这些电话他都没听到。
他把手机收回,问:“那生路通知其他人了没有?”
“通知了。”温三水点头回答,接着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郑经回去帮秦画拿东西了,可能会晚点到。”
他不知道布偶不是人,后者对外都用二叔的名字郑经,而秦画在机缘巧合之下,继承了林道妙身体的这件事,进入游戏之前他也告诉过关居原了。
“拿东西?”关居原有些疑惑:“拿什么?”
“棺材和狗啊。”温三水笑笑,然后道:“车内的空间太小了,连那口棺材都塞不下,更别提狗了,反正郑经帮忙也跟她通关没啥直接性的关系,游戏是默认允许的,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了。”
“嗯。”
不得不说,林道妙的那口棺材,真的是一件神奇无比的道具,或许也是关居原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变态的一个了,其次就是那条狗,虽然关居原没亲眼见过它有什么用,但从温三水每次看它,都充满忌惮的眼神里,这条狗应该很厉害。
“如果没有发生现在这件事,她这么一直发展下去,恐怕会变成玩家里,站在最顶端的存在了吧。”关居原感慨万千,可惜的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这就跟他在记忆里看到场景一样。
如果男人好好上学,那么他也就不会沦落到,街边卖假鞋的悲惨程度。
如果女人……
“哎,关哥,问你个事。”温三水把他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关居原顿时轻咳一声:“什么事?”
“我们……是人吗?”
温三水的话不由让关居原怔住,犹豫了下才回答:“是。”
温三水面带愁容:“可秦画她一直跟我说,我们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之类的话,你说我该相信她吗?”
“看你自己。”本来关居原想回答不该相信,不过还是没能忍心这么说,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白天街上出事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好多,说什么钟表的针不走了,闭环崩裂,我听都听不懂。”温三水一边叹息,一边摇着头。
关居原沉默了,不是因为秦画,而是因为他。
温三水真的会听不懂吗?他忽然觉得不太相信,虽然前者在十个月前,还是个天天窝在宿舍里的宅男,可人总是会成长的。
他如果真的还是那个宅男,又怎么可能走到现在,又怎么会第二个,先耿天琪南念柔两人一步通关?
“放心关哥,我没别的意思。”温三水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秦画说,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就得帮你……嗯,或者也可以说帮自己通关,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知晓真相,不是吗?”
“你变了。”关居原注视了他几秒,然后笑道:“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说实话,我挺欣慰的。”
“我也挺感谢你,真的,关哥。”人在聊这种话题时总会有感触,甚至勾起回忆的,比如……温三水现在就是这样。
“当年我经常被人欺负,都是你替我挨……不是,是你帮忙解决。”温三水一脸真诚,双手按在他的肩上:“我还从没好好谢过你。”
“谢就不必了。”关居原有些尴尬:“咱换一个话题吧。”
聊天过程并不是很愉快,两人干巴巴的闲聊中,其他人也陆续赶来。
毫无疑问,张伟是最后一个,由于他不怎么会开车,一路上横冲直撞,赶到路口的时候,车身可以明显看到快碎了。
车上三名鬼乘客下车之后,脸色铁青,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话也不说就匆忙逃离了。
第一场游戏不算太难,加上又有温三水的提醒,所以八人无一伤亡,全都顺利通关了。
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白光闪过,八人进入了第二场游戏。
…………
…………
“王文文?”
“王文文?”
“你是王文文吗?我是你的老同学,张一峰啊。”
他疑惑地看着前面背对的女人,问:“这里是哪里,我们会为什么在这?”
泛白的墙壁,封闭的空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奇怪的是,即使他不停叫着女人的名字,后者却从没回过头看他。
这让他既困惑又生气:“你说话啊!带手机了吗?咱们得报警!”
或许是他言语激动了些,使得女人终于开口,不过她说话的时候,头依然没有转过来。
“为什么我不回头,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老同学了呢?”
她的话宛若睛天霹雳,顿时让他身体一颤,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黑暗,压抑,墙上的悬钟发出有规律、清脆的转动声,在提示着他,这里是他的家。
他喘着粗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骂道:“该死,又是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