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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月月完全傻了, 她能想象方安虞想起一切, 肯定还会恨她怨她, 可是他最后结束自己的生命,选择和自己重新交集, 就说明他还是爱她的。
君月月可以想象方安虞会难过, 会心里有疙瘩, 甚至因为从前的那些事情郁郁寡欢, 她这一次都可以耐心地陪伴, 好好地补偿他。
但是君月月看着纸上有些潦草的三个字,感觉自己一瞬间就被打回原形, 连个机会都不给, 这也实在是太……哎不对。
君月月想到先前方安虞的隐瞒,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样,这世界的变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他想起一切,也并不是现在,那他分什么手?!
况且两个人已经结婚了!
君月月心里翻江倒海了一番, 深呼吸一口气, 对上方安虞的视线, 问他,“为什么?”
方安虞抿着嘴唇不说话,错开了视线,将那一半完好的脸对着君月月,把手里的纸张又朝着君月月递了递。
君月月看着他的动作, 盯着他的侧脸,猜到了他因为什么,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方安虞轻轻的挣扎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君月月连劲儿都没用,他也没有挣扎开。
“别闹了,我们都结婚了,分什么手,”君月月说,“要是一定要分,也只能是离婚。”
君月月清晰地感觉到她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方安虞明显僵硬了,她嘴角带着笑意,把头埋在方安虞的胸膛,故意好一会都没说话。
好久才开口,“况且世界都变成这样子,离婚也离不成了,你只能和我对付着过了,哪怕我是个人渣。”
方安虞慢慢地放松下来,在君月月看不到的地方也露出了笑意。
上辈子君月月对他的不屑一顾实在太多,方安虞总是希望君月月表现得多在意他一点。
他还觉得这不够,故意又装得情绪低落,君月月抱了他一会,发现他根本没有回抱,只是那样站着,松开他问,“安虞,你怎么了?还……因为那些事生我的气吗?”
方安虞没吭声,只是低着头,心里对于君月月这小心翼翼的态度满意得要死,面上却装伤感,拿过笔,继续写道。
——我已经不是那个你喜欢的我了。
君月月:……这话怎么听着鸡皮疙瘩要起来,是几百年前小言情的台词吧。
不过她忍住了抖鸡皮疙瘩的冲动,配合地哄道,“怎么会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的。”
方安虞压不住的嘴角想要上翘,最后伸手按住了脸才勉强忍住,转头看向君月月,眼睛里面竟然带着薄薄的水雾。
君月月:……
“你怎么了!”君月月神情恰如其分地焦急。
方安虞又写到——我的脸,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君月月差点喷笑出来,她实在是捕捉到了他转瞬即逝的笑意,才知道这孙子是在装,否则这次肯定要被他骗得五迷三道。
这样一想起来,方安虞如果从末世开始,就已经想起了先前的一切,那么这段时间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就都能解释通了。
首先,他说他能控制丧尸,这就把先前丧尸莫名的像大白菜一样站着等砍的异象解释了,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至于后来……他每次都虚弱成那样,就是在保护着大家,而她要出基地他非要跟着,编了那么一个离开她就会死的拙劣借口,也是想要保护她。
君月月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偷偷的不敢说实话,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那个无声地把温暖和温柔带给人,让她忍不住移情别恋,忍不住死了还想再来一次的小傻子。
但是君月月同时又想起了一些其它的,比如他能控制丧尸,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一次,估计是故意被咬的,骗她骗得好苦,还借机压着她在洗手池发泄,估计那时候,他才是刚刚想起先前的那些事情,君月月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到他不太对,甚至因为他外泄的阴暗情绪,瞬间感到害怕。
但这真的算是很不痛不痒的恶作剧了,又只折腾她自己,君月月在心中快速思索了一下,虽然对于方安虞这些小心机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也极力地配合起来,毕竟上辈子,到底是她对不起他。
于是君月月小心翼翼地捧住方安虞的脸,真挚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方安虞这一次没有伪装,他真切地因为君月月说的话高兴,眼中像有星辰炸裂,铺满了璀璨的碎片。
他拿着笔,又快速写道——真的吗?即便我的脸留下很丑陋的疤,我的能力施展的时候,会变成丧尸,或许哪天就再也变不回来了,会咬人也说不定,你都不会离开我吗?
君月月看了之后,微微挑眉,一时间心绪有点复杂,她不知道方安虞这种小心眼,是两辈子累计起来的,还是上一世他也如此,只是她没有发觉。
但是她真的……不讨厌方安虞的这种小心眼,毕竟她了解方安虞的本质。
所以她仰头亲了亲方安虞的唇,说道,“当然不会,我现在是你老婆。”
方安虞扔了纸笔,一把搂住了君月月,愉悦的情绪再不压制,把君月月抱得离地,转了一圈之后才放下。
君月月也忍不住笑起来,脚落地之后,躲着方安虞到处乱啄的吻,哭笑不得道,“快点准备洗漱,然后去下面一起吃东西,这里不是适合久呆的地方,今天要想办法回基地。”
方安虞闻言乖乖地点头,最后在君月月的唇上啄了下,两个人开始简单地洗漱。
因为是疗养院,众人找到了库房,找到了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批崭新的病号服。
君月月和方安虞换上条纹衣服的时候,她还觉得这有点像情侣装,但是等到众人聚集在大厅里面,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条纹服装,并且商量着怎么从这里面出去的时候,君月月恍惚间以为他们是精神病院里面商量着逃跑的患者。
因为昨天带的只是一些应急的物资,所以这么多人只够吃一顿,大部分人都没吃饱只是垫了个底,这疗养院内外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众人只好灌了一个水饱,清点过人数之后,就开始按照他们计划的,先由几个人分两拨,在大门两边的远处墙壁,发出敲击的声音吸引丧尸。
外面的丧尸没有二阶丧尸的控制,虽然没有离开,但是也都只是在游荡而已,只有听到声音或者是闻到生人的气息,他们才会开始嚎叫和扑杀。
两拨人分别朝着墙壁的两边过去,踩着从屋子里面搬出来的凳子,拿着铁棍子,在墙头边喊边敲。
没有二级丧尸的操控这种方法还是挺有效的,很快大门口的丧尸就已经分散开,虽然没有全部被吸引过去,已经能够让他们开着车撞出去了。
君愉下车之后,站在铁门前面将手抓在铁门上,这看上去冰冷如同一个铁刺猬的门,就开始如有生命一般游动起来,缠绕着两扇大门的铁藤蔓,一寸一寸向下地收回,没用多久,大门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扎在铁门上的丧尸都瘫倒在地上,他们没有被贯穿脑部的还活着,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肚破肠流地又扑到了门边上。
君愉朝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有些踉跄,她的异能昨天才觉醒然后就消耗一空,今天还没能完全地恢复,打开这个大门已经体力耗尽,被历离扶着爬到了车上,就昏睡过去了。
敲击着墙壁吸引丧尸的众人,飞快地扔下棍子朝着他们的车跑过来,所有人上车之后,姬菲直接开着车将本来就被一个单薄的插销别着的大门给撞开了。
众人碾压过地上的丧尸尸体,将拦路的丧尸全部都撞倒,终于驶离了疗养院。
这一趟,他们仅仅救下了6个活口,其中有两个小孩子,但是昨夜那一场惊险的苦战当中,他们本身的人损失了十几个,如果按照生意来说,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但是那些死去的人没有怨言,因为他们在被挠到咬到,却还是和众人一起战斗,一直到变成丧尸,小丁死在了昨天的那场战斗中,但是今天众人还是会朝着他家的地址去,去营救他生死未卜的家人。
活着的人也并不悲伤,还是满心庆幸,他们不是这末世当中唯一剩下的一拨人,他们庆幸的是能够活着,也在庆幸他们这一拨人,至少还心怀着希望,至少还愿意冒险去救人,异能者没有优越感,和他们分一样的东西,也没有因为秩序的崩塌而扭曲人性。
这才是身处在这样的世界当中最难得的。
众人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小丁家的地址,开着车一路过去,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街上游荡的丧尸不少但是并没有二级丧尸的指挥,他们就不会聚集到一起形成规模,杀伤力也就很有限,尤其是对这种大货车无法攀爬就根本够不到里面的人,也追不上他们的车速。
按照小丁留下的住址,找到了他们家的那一栋楼,小区里面游荡的丧尸并不多,他们绕着楼来回地转,不停留在一个地方,免得丧尸聚集太多形成麻烦。
君月月他们带着车上的两个力量型变异的异能者,直接朝着楼里走去,但是到了小丁家的门口,敲了一会门之后,没有人回应君月月直接暴力地将门给拽开了。
很遗憾,小丁的妻子和孩子,并不在家里头,去了哪里也无从知道。
车子在小区里面来回地转圈,如果幸存的人一定会发现并且开窗求救,但遗憾的是整栋小区里除了丧尸嚎叫声之外一片死寂,并没有任何一个幸存者求救。
众人从这小区里出去的时候心情都有一些沉重,下一个目的地,是基地里面一个叫徐州大姐的家里。
徐州和众人一块在车的后面,离家越近心里越慌张,她害怕自己的家人也会像小丁的家人一样,不知所踪,不知死活。
车子在路上飞驰,下一个地点,就是徐州家的地址,到了地方,他们发现这个小区竟然是封起来的,入口处用一大堆的杂物堆起来,里面根本看不见游荡的丧尸,一片寂静。
还是异能者先进去查看,按照徐州家的地址进了楼道,这里很诡异,没有丧尸也没见到任何一个活人。
君月月依旧是打算先敲门,敲门之后没人应声,再打开屋子的门查看屋子里面。
但是几个人按照单元号找到了人家,却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不光是这样,几乎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而且上面有焦糊的痕迹,根本不是正常打开,是暴力破除。
他们一路走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里都满是疑惑,不过君月月看着门上的痕迹,也不像是电焊一类,更不可能是火,她想起上一世见过的异能者,有一次遭遇其他搜集物资的小队,也见过这种焦糊的痕迹,当时那一伙人里面有一个电系异能者。
难道这楼里面,有电系异能者?
君月月和几个异能者正犹疑的功夫,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他们快速下楼,出了楼道口,才听声音的来源正是大门口,他们停车的方向。
他们开始朝着那边奔跑起来,众人的速度都不慢很快转过了楼角,看到他们停在门口的车前面,也停了一辆小车,有几个人在车下面站着,似乎起了争执。
众人跑近了才看到,三四个男人,正和一个人人高马大却穿着很紧绷的黑人对峙着,君月月他们有点懵,稍稍放慢了一些脚步,但是方安宴却一眼就看出,那个又高又大的黑人,不正是今天早上的姬菲!
眼见着姬菲对面的男人抬起手,那动作就是对着姬菲的,方安宴一声爆喝,“你们干什么!”之后不由分说,一个火球扔出去,正好甩在那个抬手的男人面前。
昨天的一场消耗战,众人的异能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方安宴平时的火球就不小,昨晚升级加上刚才心里一急,这火球的威势和个头,就成倍地增长,落在地上呼啦撩起来足有一人高。
那个男人差点被烧着,震惊地后退了好几步,收起手上滋啦啦的电力,转头朝着从院子里跑出来的众人看过去,眼中满是戒备。
几个人这转眼的功夫,已经跑到了门边上,方安宴第一个跑到,一把拉过比他还高了一个头的黑人,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护到自己的身后,还又低又柔地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其实姬菲能有什么事呢,她只是因为需要照顾车后面的人,加上她的异能并不是攻击性的,这才留在车上的,但是她刚才还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正准备测试一下效果。
没想到还没等测试,他们就回来了。
和姬菲起了争执的四个男人,生生被方安宴这音调弄出了鸡皮疙瘩,毕竟这柔软的语气对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黑人说出来,就好像在对着大象说“你这个调皮的小东西”是一个效果。
不过让几个人鸡皮疙瘩暴起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刚才那个气势强横的黑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骨骼塌陷,四肢缩小,无比玄幻地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漂亮姑娘。
姬菲对着方安宴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男人,这当场变身的效果可比4d还要像真的。几个男人直接傻眼了。
方安宴伸手给姬菲整理了一下头发,姬菲拉着他小声道,“发现点好玩的事情,一会给你说。”
历离已经向前一步,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四个男人把视线从姬菲的身上挪开,也很快就回过了神,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很魔幻了,好好地过着日子,结果睡一觉的功夫,就像是身穿丧尸游戏,死人在街上游走,亲人变成吃人的怪物,这些天他们大多数已经麻木了,所以虽然惊讶姬菲的变化,也没有愣很久。
毕竟这世界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他中间还有人能发出高强度的电了呢,所以他们很快恢复了正常。
“这话该我们问吧,”四个男人中为首的男人说,“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想抢东西?赶紧走!”
这男人虽然震惊于方安宴和姬菲的异能,态度却依旧很强硬,历离这时候拿出去装逼是最合适的,因为他平时就是个逼王,于是他眉头一拧,气场全开。
说道,“会不会好好说话?”历离说,“谁稀罕抢你们的东西,我们只是来找个人。”
“什么人?”为首的那个男人说,“这小区里面大部分人都死了,剩下的我们都有登记,你找谁?”
“她叫月牙!”这时候车上一直着急的大姐徐州开口了,她趴在栏杆上,对着那男人说道,“这里就是我家的小区,我叫徐州,我女儿叫月牙!”
她看到这男人一直没说话,就是因为在这小区里面,她根本没见过他。
但是听他说有登记,徐州顿时激动了,“中长头发,长得白白净净的,十七八岁的!”
为首的男人看向了徐州,顿了顿,拧眉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徐州差点激动得从车上跳下来,喜笑颜开地看向君月月他们,君月月朝前几步,在历离的身后捅了他一下,历离顿时反射性地开口,“大哥你贵姓啊,你们幸存者多吗?食物还够吗?住得安全吗,我们有个度假村……”
历离开始和为首的男人攀谈,得知他确实是电系异能者,名字叫怀文治,确实是这个小区幸存者里面的头,这一次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出去,是为了找药的。
他们都住在其中一栋单元楼里面,幸存者有二十几个人,只有他一个是异能者,其实一开始的幸存者是五十几个,但是一半的人都在清理小区里面的丧尸的时候死了,他的电系异能在杀丧尸的锻炼中学会了用电弧,杀伤力很大,能够轻松地爆掉丧尸的脑袋,也能弄开小区的门。
他们把小区门口堵上之后,一开始没有出去,而是在这所有的人家里面搜集,搜集到的粮食都搬上了他们住的那个单元楼里面,小区里面也有超市,他们能撑好长一段时间的。
但是他们当中有老人,心脏病一个高血压一个,他们这次冒险出去,就是找老人常吃的那种药,附近也有药店,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只好去远一些的地方。
听他们这么说,历离立马道,“什么药?我们那里有!”
“我们那里搬空了一个药店,”历离说“各种各样的药都有,还有能给人扎针输液的小护士,前面我跟你介绍你也知道了,我们在度假村里面,就是平川前段时间新开的那个,只要吊桥收起来,没有丧尸进得来……”
历离又开始一顿游说,车上的徐州急得不行,不过历离确实很适合忽悠人,君月月和其他几个人听着他舌灿莲花,生生把才清理干净的度假村,说成了宛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不去就是毕生遗憾。
还根据他们几个人的变异,笼络这个电系变异的人,用强强联合吸引,用他们会特殊的训练方式,怎么能够安全地进阶等等,还顺便吹了他们和二阶丧尸的两次遭遇,在丧尸潮里面救了多少人出来等等。
一通忽悠之后,不光怀文治,连他身后跟着的三个小青年,都一脸崇拜地看着历离。
君月月觉得历离要不是个霸总,干个传销啥的也能做出成绩来。
最后在历离和基地里面免提通话之后,怀文治彻底打消了怀疑的念头,不过他也没有马上拍板,只说要回去问问同伴的意见。
历离欣然答应,也说带着几个人跟着去劝劝,喊了已经急得不像样的徐州下来,这次姬菲和方安虞留在门口,剩下的跟着上去。
方安虞现在也不是娇花的角色了,两个人冰释前嫌之后,方安虞把自己的能耐交代了个底朝天,现在他留在车里,负责警戒周围的丧尸,姬菲当然还是作为车手。
剩下的几个人都跟着进了单元楼。
幸存者都住在顶楼,这是个小独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还算是个好地方,水电还没断,小区里没有丧尸游荡,他们只是窝在屋子里不出去,吃的东西比较单调而已。
不过历离一路上走,一路上还不忘了游说怀文治,“你没遇见过二阶丧尸吧,你们这里现在看着行,但是国家都沦陷了,我们从丘海市过来的,水电能坚持多久?你想想,这都半个月了,我估计着很快了。”
历离说,“且不说你们住在高层,水电一停,顿时生活就没着落了,再说要是后面周边有丧尸进阶,二阶丧尸带着丧尸潮来,你们就算不出门,也早晚会被困死的。”
怀文治没想到历离这么能说,刚才在门口那点气焰都没了不说,这会儿就只知道点头说“对”了。
众人上了楼之后,怀文治挨家挨户地敲门,把所有人都聚集到楼梯间里面,才说明了情况。
历离也跟着在旁边说,徐州终于见到了她女儿,只不过她女儿从屋子里出来缩着肩膀,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
同样从那个屋子里出来的,还有三个男生,两个个子很高,一个矮一些,缩着肩膀脸上鼻青脸肿的,似乎被打得很厉害。
这种不可能是丧尸弄的,只可能是小青年在一起打架了。
这种事情倒是也寻常,但是在众人意动开始三言两语地询问度假村情况的时候,君月月眼尖地发现,那个和徐州抱在一起的小姑娘,裙子没有覆盖到的腿上有些难言的污渍,被她自己快抹掉,而且,她的腿肉眼可见地在抖。
而且两个高个子的小子,有些闪躲地看着徐州。
度假村确实是个好地方,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众人也都不傻,这么多年没有救援,出去找东西的人回来,都说整个城市都沦陷了,现在听历离他们说其它的城市也沦陷了,这些人也就都明白,等待是没有用的,一旦水电断了,他们即将面临的是走投无路,再想弄一口吃的,就要出去面对那些可怕的活死人。
于是众人很快都同意一起转移去度假村,开始收拾东西,大伙一起朝下搬。
徐州一直抱着她女儿,哭得不成样子,不过众人开始搬物资的时候,她没有再和她女儿说什么,而是也帮着搬起来。
第一趟下去,门口的障碍物被齐心协力地清除,车子开到单元楼下,小区门口留了几个人看着不让游荡的丧尸进来,车上的人都跳下来,大家相互帮助,很快就把这些天众人从小区里面搜集的物资装上了车。
车子很大,这点东西才铺了个底,众人又都上去,这次年轻的帮助年纪大的,君月月因为是力量变异,一直在帮着拿重的东西,最后上车的时候,也没有去车前面,而是去了车后面坐着。
她发现了一件事,在搬东西的途中,其实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在观察着那个始终缩着肩膀沉默寡言脸色苍白的小女孩。
君月月记着,徐州说她女儿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笑起来双眼像月牙,她们是单亲,丈夫很早就出意外死了,但是因为徐州是个企业经理人,所以生活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母女俩的感情也特别好。
但是君月月从见面就无意间注意到这个小女孩,她一次都没笑过,见到徐州也是,徐州大概以为她自己的女儿吓傻了,但是君月月却看出来,她大概不是被什么丧尸吓到了,而是被时不时经过她身边的三个男孩子吓到了,哪怕只是错身而过,她都会缩肩膀,肉眼可见地发抖。
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致的,君月月已经猜想到了发生什么,她心里尤其地恶心这种事情,就算她曾经经历过那样一个用土豆就能睡男人女人的世界,可是那世界里面不是被迫发生的,尤其是在末世的最初发生的,通常都是这种让人恶心强迫的事情。
那些平时看着像个人的,在意识到世界的秩序崩塌,没有了法律的束缚道德就变得极其可笑。
君月月见过很多,她用她曾经自己也很艰难的卑微能力也帮了一些,所以对这种事情眼睛很毒的。
车子开动,朝着度假村的方向驶去,度假村里面的物资加上这些也还是不够,他们还需要出来搜集,只不过不是现在,现在需要回度假村休整,也需要安置新的成员。
以及,君月月要把她看出的这件糟心事处理了。
方安虞一直在车辆行驶的时候帮着控制丧尸,中途的时候遇见了一次带着有二阶丧尸指挥的小型尸潮,不过很快被方安虞直接把二阶的丧尸给弄死了。
除了这个小意外,途中还算顺利,君月月一直朝着那个小姑娘的身边靠,带着浅笑和她搭话,小姑娘一开始对她有戒备,但是很快就肯回答个一两句,可见平时是很平易近人的。
君月月问她的都是这些天吃什么,有没有遭遇丧尸什么的,很巧妙地避开了她和几个同学的相处,车子在路上行驶了足足半小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度假村的吊桥入口。
历离和胖子通话,很快吊桥的通道打开,怀文治看着吊桥缓慢地朝着这边展开,一直拧着的眉心舒展。
车子顺利行驶上吊桥,在通过了之后,基地里先前留守的人,都已经等在了门口。
车厢打开,有人欢喜有人愁,毕竟他们也有很多人折在了这一趟里面,那其中就有这些留守人的亲人朋友。
车子开进院子,停好之后,众人都顺着车厢下来,在众人都东张西望的时候,君月月扶着叫月牙的小姑娘起身,突然间话锋一转,问道,“你是自愿的吗?”
月牙很聪明,一路上君月月避开的那些话题,她知道君月月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君月月会说出来,会这样问她,她震惊地转头看着君月月,这是君月月在看到她之后,她做出的第一个少女才应该有的鲜活情绪。
徐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正要拉着月牙下车,君月月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抓住她的手,问,“你就告诉姐姐,是不是自愿的就行,其它的交给我。”
月牙低下头,白皙的脖颈露出来领子盖着的地方,有一点点很浅的痕迹,但是很快也刺痛了徐州的眼睛。
她霎时间眼泪就掉下来了,抱住颤抖的月牙,狠狠摸了一把眼泪,问道,“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去跟他拼命!”
“你不是和你的同学在一起?”徐州又问了一句。
说到同学,月牙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徐州顿时眼睛通红,看了君月月一眼,然后咬牙拉着月牙下车。
君月月拧着眉,扶着母女两个下来,她本来就想问一句,然后私下里处理的,但是徐州明显疯了,也对,无论是哪个妈妈,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疯的。
况且这已经是崩溃的社会,根本也不需要在意什么名声,徐州下车之后,直奔那三个扎堆的男孩,那三个男孩明显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最初还道歉,但是道着道着,竟然还和徐州撕扯起来,要动手。
众人都不明原因,但是就在历离准备上前去拦的时候,君月月朝着那边走去,在半路的时候在姬菲的身边停顿片刻,说道,“借枪一用”然后直接从她腰间把枪摘下来了。
姬菲没拦着,反正也没子弹……
君月月选择这玩意,也就是因为这东西比吵嚷,甚至是折断谁的骨头都有威慑力。
徐州明显撕扯不过年轻力壮的男孩子,月牙想要上前去帮着她妈妈,拉开她妈妈,却被其中一个男孩揪住头发,吼道,“你跟你妈妈说了?!你要不要脸!你怎么说……”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君月月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两方撕扯红眼的人都停住了,男孩也松开了月牙的头发,徐州和月牙抱在一起哭,所有人都看过来,一大半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君月月拿着枪,三个男孩挨着个地指了一遍,然后堪称心平气和地问道,“都有谁,还是你们都有,谁先开始的,说说吧。”
“大姐,你先把枪放下,她!”最开始被枪指着的男孩说,“是她勾引……啊!”
君月月一枪托砸得他口鼻蹿血,围观的有人发出惊呼声,男孩叫得撕心裂肺,月牙抖得更厉害了。
君月月又问另一个,“谁先开始的?”
站在中间的高个子,咽了口口水,看了众人之后,梗起脖子道,“怀叔叔!你不管我们了吗?!”
“这女人疯了,你哄我们来这里,难道就这么对我们吗?!”
君月月突然笑了,这崽子还很会煽动,果然有人开口,质疑的声音传来。
君月月却转头看向怀文治,“你知道吗?这件事,你要是知道,或者你们谁知道不管,这基地不欢迎你们。”
怀文治哪知道这种事情,当即摇头,他定下了大伙住哪里,剩下的就是自由组合,这几个是同学,屋子里还有个老人……啊,就是犯心脏病的那个。
可是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怀文治一脸崩溃,君月月看向三个男孩,问最后的一个,“你呢,有你的份吗?”
“没有!”男孩就是鼻青脸肿的那个,抖得不比月牙轻,抬头道,“他们逼我,但我没有!是他们,是他们……跟我没有关系!”
这话一喊出来,他身边那个男孩立马踹了他一脚,“放你妈的屁,主意就是你出的!她不就是你女朋友!”
月牙哭得快昏过去了,徐州满眼血红,到这里也算是问清楚了,君月月说,“世界都已经崩溃了,到现在没有监狱给你们蹲,但是你们这样的人,不能待在这里,”
君月月指着还没有收起来的吊桥,“滚,你们三个一起。”
众人都不说话,三个男孩朝着吊桥的那一侧看了一眼,刚才开车过来,已经有游荡的丧尸跟上了桥,更别提桥那边还堵了好几个,现在过去就是个死!
“我没有碰她!我不走!”鼻青脸肿的那个男孩说,“你们凭什么!你们是警察还是法官,你们这是杀人!”
“对!”另外一个男孩也叫起来,“她就是个贱货,是她勾引我们的!”
“再说你凭什么让我们滚,你们把我们弄到这里,让我们走也得送我们出去!”
“就是她贱,你不信问她!是不是她自愿的!穿着那么短的裙子……她就是贱!”最开始被君月月打了那一枪托的男孩声嘶力竭地喊,还要伸手去抓月牙。
君月月能够压抑到现在,是真的到了极限,她忍无可忍,放下了枪,捏住了那个还在嚷嚷着月牙贱,要冲上去打人的男孩脖子,手上一用力。
“咔嚓——”
他的喉骨直接被君月月捏碎了,脖子和他整个人都软趴趴地垂下来了。
“这才是杀人,”君月月说,“你们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不就是仗着世界崩溃无人能管了吗?既然知道秩序崩溃,那么杀人不犯法也知道吧?”
君月月松开手,指着桥的另一面,开口,“现在要么滚,要么我送你一程。”
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已经吓尿了,但是都站在原地不动,众人都下意识地后退,尤其是新来的那些。
历离这时候站出来,开口道,“你们走吧,这里不收畜生。”
方安虞一直看着,这会儿也跑到她身边来,扯着自己的衣服,给君月月擦手,对上君月月失控的视线,把她硬给扯一边去了。
两个男孩子还是不动,这会儿真的不嚣张了,跪地哭天抢地地求饶,历离看上去是个说了算的,其中一个抱住了他的大腿,结果被历离一脚踢得差点吐血。
没多久,他们意识到没有人替他们求情,没人出来阻止,到现在明白自作孽不可活已经晚了,才不得不走上了吊桥。
吊桥的那一头有丧尸等着,不过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胖子就按下了收桥的闸门。
君月月已经被方安虞拉着朝小村子那边走,她没看到两个不知悔改的小畜生被翻下了山,只感觉到胃里一阵阵的翻滚,仿佛那些曾经阴冷的噩梦重演,她最后踉跄了一下,眼见着就要往地上扑倒的时候,被一双一如既往温柔温暖的手掌拖住了。
她跌进一个宽厚的胸膛,君月月闭上眼,靠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方安虞: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她说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方安虞:不过她说了,永远不会离开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