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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二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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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六

    方府送来聘礼,金银珠翠头面首饰,装蟒刻丝绸缎绫罗料子,海味、三牲、酒、果品,茶叶共是几十台,贾府回礼,过书、回贴,亲事始做成。

    文定后定了喜期。次年一月初六迎娶新人过门。

    王氏看方家聘礼颇厚,脸上洋溢着喜气,今个下大定,她一早命人把惠姐看起来。

    可小蝶挤在人堆里却看得清楚明白,回去告诉惠姐得知,惠姐气得晚饭未用,也无人理会。

    小蝶还详细描述,聘礼多么丰厚,体面风光,说:“那大珠子都和牛眼睛那么大。”

    惠姐嗤笑:“牛眼睛才能有多大?真是什么都没见过,白跟了我这几年。”

    小蝶才知觉姑娘怒意,不说了。

    惠姐气哼哼地道:“明知道方公子喜欢的是我,嫡母还把姐姐嫁过去,枉我素日孝敬她,对她比生母都亲。”

    小蝶不屑:你孝敬她又如何?把你当成亲生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也配?心里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却道:“如今亲事已定,娴姑娘转年就出嫁,主子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好把心收回来,在做打算。”

    惠姐冷哼声道:“别说是下大定,就是嫁过去,又怎样?珏哥哥不喜欢她,她在方家也难立住脚。”

    小蝶听主子的意思是这事还没完,心里倒真有点画魂,难道姑娘要嫁过去做小?亲事都定了,休妻是不可能,不说娴姐有没有错,就是两家都是京城名门望族,脸面还是要顾的。

    看惠姐一脸不忿,不像是说着玩的。

    在说小鸾,自得了春.药,心下胆怯,犹豫用是不用,怕贾成仁万一发现,治她个魅惑主子之罪,太太知道,岂肯轻饶。

    入冬,百事萧条,外面天寒,人们只有窝在屋子里,围炉吃酒,闲话打发时间,聊解枯寂。

    小鸾这二月连贾成仁的面都很少见,看这样等下去无望,万一那日爷又看上别的女人,自己就彻底冷落了,于是一咬牙,一狠心,掰着手指算计好日子,精心打扮一番。

    待天晚,提上一个食盒,佯作给三爷送吃食,花枝招展,妖妖绕绕奔贾成仁前面书房去了。

    一路丫鬟婆子见了,直撇嘴,又要勾三爷,来到书房,见里面亮着灯,知道三爷贾成仁在里面,柳腰款摆,行一步,媚态十足,进得门去。

    贾成仁手执书卷聚精会神看,这书房所在僻静,很少有人走动,平素仆妇丫鬟也不来,小厮们不传唤也不敢进来。

    听见细碎莲步声,抬头一看,是小鸾,灯下看美人,小鸾竟有倾绝之美,有几分心动,可脑中又想起前事,刚躁动的心,顷刻间又冷了下来。

    平声问:“有事。”

    小鸾自小便是侍候人,主子喜怒一看便知,贾成仁先一喜,后恢复平静,些许失落。抖擞精神款步上前,莺歌声道:“爷连日辛苦,小鸾做些吃食给爷补补身子。”

    谁知贾成仁听了,面色一肃,冷冷道:“没事在内宅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我这有的是使唤的人,不用你费心。”

    贾成仁听不得补身子,越补他肝火越旺,越是难受遭罪。

    小鸾却不知就里,但侍候主子察言观色能手,忙又道:“婢妾亲手做了碗汤,爷尝两口,也是婢妾一点心思。”

    说吧,打开食盒盖子,取出一甜白釉菊花小碗,里面盛着半碗清亮汤水,上面飘着几叶绿,贾成仁看着有点食欲,吃腻的没胃口,冷不丁看这清汤淡水,还就想喝两口。

    贾成仁借着她的手喝了两口,一尝,味道鲜美,就自己端了喝了半碗。

    除了稍觉有点说不出的味道,汤不错。

    这时,灯花噼啪响了,小鸾移开灯罩子,故意把烛火拨暗了些,摆动纤腰款行过去,把手搭在贾成仁肩头,道:“爷看了好一阵子书,也累了,让婢妾给捏捏。”

    贾成仁也没反对,小鸾轻柔捏起来。

    贾成仁觉得肩膀松快不少,微合双目,渐渐就觉小腹有些异样,似有一股火苗窜动,心也跟着滚热起来,继而身子火炭 。

    小鸾的手由肩头滑下伸向前胸,在贾成仁胸部轻抚,那手绵软轻柔像灵蛇一样,搅得贾成仁六神无主,热血上涌,突然回首一把把小鸾揽入怀里,放倒膝头,一阵乱咬乱啃。

    小鸾措不及防,尖叫一声,贾成仁神经亢奋,一把扯去她衫子,扯掉裙子,眼前光溜溜白腻腻的女人身子,横在他腿上,贾成仁突然觉得腰间那话有了动静,低头一看,透过袍子高高支起。

    贾成仁惊喜万分,抱着小鸾赤.裸的身子,走去里间,放倒炕上。

    三两下甩脱衣衫,果见腿间那话昂首向前,见小鸾双腿叉开,躺在那里,眼波流媚,款款动人,越发动火。

    抖擞精神,提枪上阵,对准那微红二瓣中间,一撞而入,只一顶,便连根搠了进去。

    遂紧抽慢送,九浅一深 ,唧唧有声,贾成仁憋了许久,才得以畅快,不由心肝乖乖,不住乱叫。

    又觉不过瘾,令小鸾跪伏炕上,扶住双跨,来她个隔山讨火,又向内攻,百余下,小鸾瘫软,动不得了,快活难当,亲亲乖乖,哥哥爹爹,没一样不叫唤出来。

    两下里如久旱逢甘雨,一夜酣畅。

    晨起,贾成仁想起佟氏,嘴角噙着笑。

    瑞雪纷飞,屋外一片银白,新年喜庆,街道两旁买卖店铺,贴着对联,挂着大红灯笼,除岁迎新,人人脸上喜笑颜开。

    佟姨娘身穿水红缎绣紫薇花夹袄,石榴红遍地洒金八幅裙,粉红白底小羊皮靴。

    祯哥也是簇新大红锦金团花袍子。

    佟氏所乘小轿停在佟府门前,刚巧另一乘轿子正好停在佟家门前,轿子停稳,里面下来一人,头戴玉冠,身披大红羽纱面狐裘里鹤氅,足蹬湖蓝缎面白底靴子。

    二人几乎同时下了轿子,互望了一眼,都惊喜,不由脱口道:“邵大爷。”

    “佟姑娘。”

    邵云海面带微笑大步上前,一礼道:“久违,佟姑娘。”

    佟氏道:“邵大爷几时回京的?”

    “才回来,有点事耽搁了。”

    佟氏笑道:“邵大爷可是特地到我府上来的?”

    邵云海依旧爽朗地道:“特地拜访佟大爷和佟姑娘,姑娘这是出门了?”

    说完一眼看见佟氏身后的祯哥,惊奇地问道:“咦?这位小公子是哪位?长得好模样。”

    佟氏把祯哥推向前,祯哥行礼,道:“侄儿拜见邵大爷。”

    邵云海喜欢地道:“难得这孩子这么小,就礼数周全,今年多大了?”

    祯哥礼貌大方的道:“今岁虚龄十岁。”

    邵云海高兴地摸着他的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祯哥清脆地答道:“贾祯。”

    佟氏看他口口声声称自己做姑娘,想有必要纠正一下,道:“祯儿是我儿子。”

    邵云海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佟夫人有这么大的儿子,有福,有福啊!”

    又摸着祯儿的头,微笑道:“这小子,长大定是好样的,不如跟我学做生意吧!”

    佟氏笑道:“岂敢,让佟大爷费心。”

    邵云海对祯哥笑道:“怕你爹娘瞧不上我们生意人。”

    佟氏也笑道:“邵大爷,哪里话,里面请。”、

    邵云海招呼伙计搬下来车子上的东西,佟氏看大包小包不少,堆了一地,客气道:“邵大爷见外,你我两家有幸做成交易是缘分,厚礼不敢当。”

    邵云海道:“听说上有高堂,区区一点东西,不成敬意。”

    这时,下人往里面禀报,佟大爷快步迎了出来,上前和邵大爷见礼,寒暄道:“邵兄回来了,正巧我还念叨邵兄。”

    邵云海大笑道:“念叨我什么?是我那铺子升值了,黄金地段,稳赚呀!割得我肉疼。”

    佟大爷也笑道:“正如邵兄所说,京城房价猛涨,舍妹有这财运。”

    邵云海看佟氏嘴角噙着笑,道:“佟夫人得了,邵某不冤,若旁人得了大便宜,邵某可是不甘心,邵某生意做这些年很少吃这么大的亏,啊!哈哈!”

    佟氏看他个性爽朗,生意人比较随意,也就不计较他说些过头的话。

    佟大爷让进屋里。

    邵大爷请出佟母拜上,送上礼物,佟母也是个开明的老太太,人情往来,也料理的妥帖,也以长辈的身份,给初次见面的邵云海回赠礼物。

    两下里热闹,又请出嫂夫人胡氏拜见,邵云海送了首饰钗环,同时给佟氏的礼物比其他人丰厚。

    招待酒菜,佟大爷陪着邵云海喝了几杯,天到下晌,邵云海才告辞回去。

    佟姨娘也带着祯哥回去贾府。

    晚间,人都走了,就夫妻二人,胡氏私下里对丈夫道:“这邵大爷出手阔绰,一定是做大买卖的人。”

    边说边摆弄邵云海送的一对鎏金镶翠玉耳环,对着铜镜,比量往耳朵上戴。

    佟大爷道:“做什么生意不大清楚,好像听说他海上有商船,运我国丝绸、茶叶等物,去海那边国换回稀罕物,原本没什么交情,借着妹子买他门面才识得,没想他上门,还送了这些东西,不好不收,平白收了这些东西,自古无功不受禄,日后找机会还是要还回去的。”

    胡氏道:“不知他成家了没有?“

    佟大爷看看他娘子道:“你想打什么主意,月娘还小,不急着出门子,将来自有好的,况邵大爷看上去年届三十,不会没有家室,商人居无定所,走南闯北,月娘独守空房,跟着担心,不如在京城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安稳。”

    胡氏遂打消将女儿嫁给邵云海的念头。

    佟氏坐在轿子上,想这人有趣,本来买卖双方成交,在无瓜葛,却不想这人特来府上,倒像是熟门熟路的,想生意人不怯生,练就见人熟络的个性。

    邵云海处事圆通,出手阔绰,易让人对他生好感。

    胡思乱想,又想到祯哥身上,日后若祯哥功名不就,也学着做起生意,也算是一个门路,至于贾府,虽生意大,可二房掌着,轮不到三房染指,更何况是庶出,即便三房得势,也轮不到他一个庶出来管。

    但古代生意人社会地位不高,除非家财万贯,家族子弟捐个官,改变下出身。

    佟氏看看身旁的祯哥,祯哥看母亲看她,问:“娘,舅家日子好像比从前好过。”

    佟氏惊奇,想他这大点的人也能看出高低好坏,笑着道:“舅舅为人勤谨,做事踏实,想要做成一件事需勤琢磨才行。”

    祯哥一问,她想起年下哥哥给大奶奶卢氏分一股银子钱,得空送过去。

    摸摸自己怀里鼓鼓的绢包,沉甸甸的,银子不少,这是哥哥给她的,一股是她入哥哥脂粉生意分红,另一股是店铺租子钱。

    这是她穿到这朝以来,赚的第一笔钱,平常心虚胆小是腰里无钱,有钱自然腰杆就挺直不少,人就是,食不果腹,想吃饱穿暖,三餐温饱,却又想别的,佟氏也一样,又惦记起离开贾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