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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你说呢?”陶慈只拿筷子象征性戳了几口,就不吃了。因为宿醉,胃里不舒服,她吃不了小笼包这么油腻的东西。不过是不想让宋芮好过,才吃的。
她就不信,宋芮会吃她吃剩下的。
宋芮意识到徐婶在看,收起尖锐的作战姿态,睁着盈盈美眸,“可是,昨晚上寒哥哥才说等他心情好了,和你说离婚的事情,你真一点都不在意?
如果不是昨天咖啡厅,陶慈也在场,听过源柏寒的原话。此刻,她还真要相信源柏寒有离婚的想法了。
宋芮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歪曲别人说的话,她也是服了!
感受到徐婶投来的同情目光,陶慈放下筷子,迎着宋芮的目光,挺直了脊梁,缓缓而语,“可是,柏寒也说了,只要我们一天不离婚,我就仍是源太太,这里的女主人。你说有些人,是不是太心急了。没名没分的,就这么倒贴过来。到底是没脑子,还是不要脸?”
宋芮一听,再也维持不了淑女的形象,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陶慈,在日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可以爱的卑微,不能爱的没有自尊。怎么,现在看寒哥哥没有去找你,你心里慌了?怕他真不要你,所以连自尊都不要了。自己眼巴巴的回来了?”
陶慈一僵,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确实,现在的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随着时间的流逝,源柏寒只要给个糖,她就心软了,什么都不求了。
这样的她,她自己都鄙视。
宋芮可没有错过她的难过,以为自己说对了,嘴角漾开了讥讽的笑意,说出了的话更没有一句是好话,“你以为不离婚,你就真的是源太太了?笑话。你走出去,谁认账?不说源伯父不认你这个儿媳妇,连源少的外公家都觉得你污了季家的名声,更害得季老爷子车祸落水,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陶慈失手打翻牛奶,站直了身体,震惊与担忧的情绪一下子侵占了她的大脑,“外公,他怎么了?”
宋芮扬起菲薄唇瓣,眼中尽是不屑讥讽,“怎么,寒哥哥没和你说吗?也对,你又不是谁。家丑不可外扬嘛!”
陶慈狠狠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这样的攻势。她想走,想上楼去问问源柏寒,外公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却被宋芮拦着。
“你要干嘛?”宋芮警戒地盯着她。
陶慈不想和她再废话半个字,轻轻推了她一把。
谁知,宋芮竟然这么弱不禁风,踉跄倒退三步,后腰撞到餐桌,打翻了另一杯满杯的牛奶。
乳白色的牛奶弄在她的羽绒服上,好不狼狈!
她一边拿纸巾擦着羽绒服,一边哽咽委屈道,“你要不喜欢吃小笼包,你喜欢什么,你说好了。我下次买你喜欢的。你别气。至于源少外公的事情,你也别怪寒哥哥不告诉你,他也是怕你内疚。毕竟,是你害的他外公……”
陶慈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一个男人惊讶的声音扬起,“陶慈,你心里有什么不满,你和我说好了。别拿小孩子撒气,小芮她是无辜的。”
陶慈猛然一颤,眼底酸涩失望,紧紧攥着拳头,低语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除非,他的理智和聪明都被感情蒙蔽了。而他的感情,从来都只因那个女人……
她不争不吵的样子,落入源柏寒的眼底里,他的心也莫名一沉。
他当然不知道她不是个惹是生非,心胸狭隘的人。只是,她怕她心底里对宋若的怨念太深,影响了她善良的本性,迁怒在宋若的身上。
可是,她就算真对宋芮做了什么事,归根结底却都是错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源柏寒也不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陶慈回房,交代徐婶一声,好好招呼宋芮。
宋芮看着他们双宿双栖的背影,心中苦涩之海汹涌而起。
慕哥哥是相信她的,这一点,她很有信心。但与此同时,她更失望于即使这样,慕哥哥都不愿意为了维护她,去斥责陶慈。
她赢了,但陶慈也没输。
她谢绝徐婶要帮她干洗羽绒服的好意,独自离开了天水府邸。
“丁雪纯,上次给你的建议,你考虑好了吗?”她手握着电话,眸色怨毒,吐字如蛇,“昨天她都找上门,当着你的面领走了你男人。你还犹豫什么?没机会?呵呵……两天后,源家祭祖的大日子,你们同是源家的儿媳妇,不可能不碰面吧?那是你下手的机会了。”
以此同时,陶慈被源柏寒拉回房间的时,态度极不配合。她蹙眉挣了半天都没挣脱开,反倒是她的手被捏的越来越紧。
眼看都到房门了,她也放弃反抗了,主动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先他一步开口,“先说明,你要敢为了那个姓宋的说我,我现在找个歪脖树吊死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不是就她会玩!”
源柏寒睨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一身邋遢的衣服上,“要死,你也打扮打扮再说。这幅样子,遗容不雅的,你要吓谁?”
陶慈一愣,疑惑道,“你不说我?”
他敲了敲她脑门,“你要我说你什么?”
她摇了摇头,虽然他眼瞎,看不出宋芮有问题。但他不说她这一点,她也满意了。人呐,有时候,被现实折磨的,也就剩这么点追求了。
她乖乖地换上他帮她从衣柜里选出的衣服,然后任由他把她拖进卫生间,帮她擦脸。
这殷勤,叫她毛骨悚然。
陶慈一手按在他帮她挤牙膏的手上,警惕道,“你干嘛?”
源柏寒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想你爸爸妈妈了吗?我带你回娘家。”
她心里有什么委屈,有家里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可我前天才回过一趟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几天不见,就会想爸妈?”
源柏寒的额角隐隐跳动,瞪着眼前酒醒就不认账的女人。但灵感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既然不记挂陶家的家人,那醉酒后说的爸爸妈妈可能是她的亲生父母。
他放下牙膏,把牙刷递回她的手里,“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关于你亲生父母?”
陶慈低着头,好半响,才抬起头,极认真地看着他清贵矜持的面容,雾气凝结在瞳孔里,低低问,“如果,我亲身父母是坏人,怎么办?”
“什么叫做坏人?”源柏寒的眉峰聚拢,不认同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坏。譬如我,被我逼破产的企业家不在少数。被我打残的混混也不少。即使是你,我也曾经……”他顿了顿,没有说出过去的真相,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会怎么办?”
“不一样。”陶慈摇了摇头,噎了口漱口水,魂不在焉地拿起没沾牙膏的牙刷刷起牙来。
源柏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陶慈刷好牙,放下牙刷,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源柏寒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叹息道,“不好的是你。”
从头到尾,都没意识到自己刷牙只是嘴巴里过了一遍自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