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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感情好,快说说,我好奇了好几年了。”裘穷其实心里早就认定,母亲怕是已经过世了,平时倒也不愿揭开老爹的伤疤,故而从未追根究底,不过既然老爹自己要说,那自然是要多打听打听的了。
“你娘名曰黄宝琴。”裘千丈又顿了顿。“你到是说啊,吞吞吐吐的,莫不是你…恩?老爹,难道你年轻时还兼职过采花贼?”裘穷插嘴道。
“别胡闹,老实听着,说正事儿呢。”裘千丈接着道,“你娘名曰黄宝琴,封修容,赐封琅琊夫人。”
“什么?!我娘是…”裘穷吃惊的喊道。
原来靖康二年五月,裘千丈沿黄河而下,途经东京,路遇一妇人怀抱婴孩,欲投井自尽,裘千丈一时不忍,便救下了这母子二人。一番询问过后,乃知此女乃是徽宗之修容,名曰黄氏宝琴,此子乃徽宗第三十七子,名曰赵贤。
裘千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裘穷,继续道,“当日东京城破,她母子二人随众宫娥被金兵裹挟而出,一路被押往时金国都城会宁府,因平时她为人温良,善待一众宫娥,过黄河时在众宫娥掩护下,侥幸逃脱,然都城已破,国将不国,但求一死,被为父……被我救下后,修容娘娘又可怜可惜她这孩儿,尚未满月,便要与她一同枉死,于是就将孩子托付于我,便转身离去了,我见她死志已决,但是我二人皆以为,国都被破,大宋已灭,实也无法相劝。”裘千丈再次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接着道,“那孩儿便是…便是…你,我一路悉心照料,又恐被金兵发觉,一路隐藏行迹,最后落脚牛家村,为你寻一乳娘,乃取名裘穷,望你如农家的孩童一般,平稳度日,再勿卷入那国仇家恨。一晃眼便过了近4年,大宋仍未灭,也再无人提起当年靖康之事,这才带你回了这铁掌帮。”
裘穷此时已经呆住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宋氏皇族,身负国仇家恨,“那你现在……”
“大宋朝廷昨日有使前来,言前线吃紧,欲铁掌帮资助宋军些许钱粮,这已是第四次了。铁掌帮哪里供得起啊,所以你二伯想要投靠大金。而你的身份……我裘千丈虽不是什么大侠,却也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就当了无君无父的汉奸。”
“母亲大人她…她…她是何模样……”裘穷讷讷的问。
“当时虽是落魄,然一身孑然之气,遗世独立,虽不施点墨,却清丽无双,后来听闻朝廷追封修容宝琴娘娘为琅琊夫人,追封徽宗第三十七子,也就是你,为琅琊候。琅琊者,海畔之仙山也,以此形容甚是贴切。”
“犹如仙人吗…”裘穷说道,“我需要静静地想一想……不过,老爹……生恩不如养恩大,你始终是我老爹。”
裘千丈哑着嗓子又道,“你右足下有心型胎痣,名曰,封侯拜相,你娘亲曾说宫廷之中有密录记载,你若有意回那宫中,可以此为证……哎……”裘千丈以手扶额,遮住通红的双眼,挥了挥手,裘穷嗫嚅半晌,转身默默离去。
“是了,原著中,原也未提及裘千丈还育有一子。”裘穷只道是一笔带过,却不想还有这一说,国仇家恨,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助宋灭金?现在大宋朝廷会承认自己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身份吗,若是承认了,难道还要去皇宫内院勾心斗角?裘穷默默想到,揪头发啊。
“想来老爹之所以不同意,肯定是因为自己了。”原著中没有裘穷的影响,裘千丈对这种事显然是毫无压力的。
“阿穷,”裘千仞不知何时来到裘穷身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道,“金宋之争已无可避免,金强而宋弱,铁掌帮是时候找一条后路了。”顿了顿,又道,“铁掌帮虽在大宋境内,大宋朝廷近年来却一味打压武林门派,而大金则礼贤下士,大力招揽,若铁掌帮投靠大宋,钱粮耗尽之后,便只能是炮灰。为今之计,唯有投大金了。”
说着,裘千仞看了看裘穷,接着道,“上官帮主曾是大将韩世忠部下。”
原来当年上官剑南愤恨韩世忠兵权被削,奸臣当道,便领着一批兄弟在荆襄一带落草,后来入了铁掌帮。不久老帮主去世,他接任帮主之位。这铁掌帮本来只是个小小帮会,经他力加整顿,多行侠义之事,两湖之间的英雄好汉、忠义之士闻风来归,不过数年声势大振,帮主铁掌水上漂的名头才渐渐威震江湖,在江湖上成为与北方的丐帮分庭抗礼的江南第一大帮。
“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投大金。”说罢裘千仞背负双手,垂头而去。
“我知道,”裘穷默默想到,“二伯平日里少言寡语,却绝不是卖国之人,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又怎么会想投大金。”
“徽宗,琅琊夫人,大金,大宋,蒙古,襄阳,武穆遗书。”
裘穷沉思许久,终于决定——先上铁掌峰把武穆遗书弄到手。
嘿嘿,根据原著,武穆遗书就藏在中指峰的山洞里,这几年之所裘穷没去偷,一是铁掌帮看护严密,二是,裘穷其实就想做个浪荡江湖的大侠,不打仗要兵法何用。
虽然裘穷并不在乎什么自己的身世,只是莫名就背负了一段恩仇,裘穷还是有些不习惯,而且,对自己一出生就被默认阵营选择为宋,裘穷也很无语。
但国仇家恨不可不报,虽然他知道几十年之后,蒙古将会实现中原大一统,甚至会打到遥远的罗马帝国去,所以对现今这种金宋之争,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过,貌似依靠坚城襄阳,武穆遗书,再加上坚壁清野,无脑防守,坐等成吉思汗老死,似乎,也许,大概并不太难?至于金国,让蒙古替自己报仇就是了,嘿嘿。”裘穷摇了摇头,算了,想的再多到时候也得看具体情况不是。还是想想武穆遗书和历代帮主的遗物吧,宝物啊,秘籍啊,想想裘穷都流口水了。
第二天,裘穷先和裘千丈交流了下感情,其实就是父子俩日常拌嘴,
“名字都不会起的老爹,吃饭啦。”
“没大没小的小鬼,不知道尊老爱幼吗,想当年为父也是才高八斗,斗酒诗百篇的风流人物,区区取名,随手可得。”
“才高八斗起名叫穷?才高八斗过几年还能忘?还得想当年?”
“你懂什么,贱名好养,而且为父这叫藏器于身,低调,低调懂不懂。”
“切,那你吟一首诗好了,我听着呢。”
“小鬼讨打,吃我一掌。”
“哎呀!”
然后又和裘千仞交流了下感情。
“二伯。”
“恩。”
“我支持你,只要心中还有忠义,一时之辱,不算什么。”
“恩。”
“勾践卧薪尝胆,徐庶身在曹营心在汉,嘿嘿,二伯你也是这个想法吧。”
“恩。”
“额,二伯你没事吧?”
“恩。”“
那中午你想吃什么?”
“恩。”
裘穷,”……”。
裘千仞,”……”。
裘穷也不知道二伯到底怎么想的,摇摇头,“还是想想武穆遗书吧,今晚是时候行动了。”于是裘穷准备好工具,等到夜色朦胧之时,便趁着夜色摸上了铁掌峰中指峰……
话说裘千丈今天心里很郁闷,一边担心裘穷会不会不告而别,毕竟养了十来年的儿子,怎么会不担心,一边又对无法阻拦裘千仞投金的决定感到无奈,虽然事出无奈,但是裘穷这身份,让他裘千丈如何投金。
裘千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正思虑间,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可疑的声音,于是悄悄起身来到院中。只见裘穷拎着大包小包正从外面翻墙而入,“小鬼,”裘千丈一把按住裘穷肩头,大喝一声,“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难道你想离家出走不成?”
裘穷一囧,“老爹你还真了解我。”从墙头翻下,然后一边嬉皮笑脸的把裘千丈拉进屋子里,一边道,“嘿嘿,老爹,你见过离家出走翻墙往里跳的吗?来来来,给你看看,这些可是宝贝,恩,见面分你一半,怎么样,够意思吧。”
“额…你小子把那个墓…掏了?”
“嘿嘿,嘿嘿嘿。”
“快,给我看看,我可惦记了好多年了。”
于是,这一夜,裘千丈小院里就不时传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大呼小叫。
“这个很值钱啊,老爹,给你吧。”
“去去去,当老夫不识货吗,你才要这个破茶壶,把你手里那个官窑的唐三彩花瓶给我。”
“哎,老爹,这武功厉害啊,你收着。”
“嗯?如来神掌?这地摊上一两银子两本吧?”
“老爹,这个我要了,没意见吧。”
“武穆遗书?遗书你都要?恩?武穆?好耳熟的样子。”
“哎哎,老爹,这把匕首你不要是吧,那我收起来了啊!”
“放下,放下,谁说我不要,吹发毛断,好东西啊,嘿嘿。”
“嘿嘿。”
分赃大会一直持续到月上柳梢头,两个蟊贼才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夜半时分,裘穷悄无声息的起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裹,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墙头,回头注视了一会儿裘千丈的房间,便飘然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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