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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那怪物再次攻来,贝莎又欲上前,奈何身受重伤,举步维艰,未站起,又是一口血渗出。突然身前涌上一人,正是迹无涯,贝莎被那云雾怪物击伤,他早已看见,及至第二次跌坐在地,他也一目了然。虽与怪物纠缠,他一颗心却系在贝莎身上,见她苦忍伤痛,峨眉颦蹙,汗珠似珍珠断线般落下,心中不由得一痛,恨不能替她代受了。及至怪物涌来,早已抢在她身前,拼命替她接了一击。
四人尚且不敌,如今更少一人,情况愈加严峻,三人合力被那怪物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再斗几合,迹无崖也负伤而坐,只留得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二人拼死相抵。
贝莎见迹无涯拼命相互,不惜重伤,心中不由一动,见他瘫坐在地,不由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迹无涯见她殷勤相问,直觉伤口似好了一半,身上疼痛似乎也不再那么难忍。登时精神矍铄,和刚才伤体央央判若两人,赶忙答道:“区区微伤,并无大碍,有劳姑娘挂心了。”
贝莎见他刚才喘息都有困难,确是身受重伤,为何突然间便容光焕发,正感奇怪,那边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二人又与那怪物纠缠上了。
迹无涯和贝莎两人并坐观战,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已大是不敌,若再斗一时半刻,二人定会受伤。那时四人怕会被那怪物吞入骷髅口中绞为齑粉,死无完尸。
观战良久,贝莎便看出些端倪,那怪物被击散时,挨着城墙处的云雾总被那森然的磷火消融,心中一动,莫非那雨雾结成的怪物怕被火烧,越往下看越觉如此。当即对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二人喊道:“那怪物怕火,前辈你们用火烧它”
二人登即领悟,各施出全身元力,凝聚成火,司那怪物再涌上来时,迎头击出,一青一红二色火焰登时将那怪物笼罩住,那怪物果然怕火,被二人真力火焰一烧,立时便生退意,二人这多时受它攻击,早憋了一肚子火气,现下悬殊倒转,哪能容他逃走,各逞能力,将那骷髅头牢牢锁住,不留半点逃生的机会。那怪物在火焰中奔腾跳跃,总不能脱出。
迹无涯和贝莎两人见那怪物被制住,各各舒了一口气。只见那怪物在空中不住跳动,将火焰凝成的光圈带的忽上忽下,但无论怎么都逃不出火光。不多时,那怪物的身躯渐渐缩小,周身云雾也泛出黑色火焰,其中更夹杂劈啪之声。
再烧一阵,那怪物忽然发出凄厉叫声,只叫的撕心裂肺,震得迹无涯二人耳中嗡嗡作响。那怪物既已受制,再也不能反抗,烧不多时,骷髅头已减去大半,叫声渐趋微弱。再烧一阵。终于发出一声闷响,散做滚滚黑烟,四下里飘散。
怪物既除,城郭清晰现在眼前,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二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贝莎受伤不轻,刚才对敌之时强自忍耐,这时见怪物消失,一颗心放了下来,登时晕了过去,迹无涯赶快扶住。
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二人略作调整,体力已恢复大半,四人遂走入城去,唯有贝莎受伤昏迷,经过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两人百般劝说,迹无涯无奈,最后在二人意味深长的眼光中背起了贝莎,走入城中。
轩辕左尊与辣手童心长之于迹无涯和贝莎二人,加之修为绝佳,当先跨步入城,迹无涯背着受伤昏迷后的贝莎紧随其后,但身下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四人都知这暗黑之城绝非泛泛,刚才所遭所欲定时不死冥王使出的轻伎,可已是迹无涯和贝莎身负重伤,眼下可谓是敌强我弱,也不知道入了暗黑城,不死冥王又会摆出什么样的谱子?
此时阴风嗖嗖,天空之中始终阴晴不定,四周的黑色雾气似乎越来越浓烈强盛,直逼的人呼吸发困。轩辕左尊与辣手童心做攻守状,缓步而行,当离哪城门不足一丈之远时,忽听得一声‘嘎吱’脆响,应声,那用白骨堆成的厚重城门大张而开。
“小心了!”轩辕左尊环顾四下,见阴气越来越浓重,暗吸一口冷气,与辣手童心并肩而行,同时双手掐诀,显是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周遭静谧无声,偶有两三只昏鸦展翅掠过,气氛实在是诡异之极。暗黑城内,不光是堆垒的墙垣、房屋、宫舍用白骨所铸而成,就连脚下每一寸,每一份地面也是如此,若是常人看了无不心惊胆战,但辣手童心及轩辕左尊早就是武修老辣,对眼前的景象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只是微蹙眉角,陡然向着城内走去。
大概不过三五时分,四人已经穿过厚实的白骨城墙,入得城内。但见眼前豁然开朗,所处之境,犹如一个巨大的斗兽场所,四周筑有高低起伏的观斗阶梯,当中是一圆形场地,建筑之宏伟浩大,当真是无与伦比。
四人暗暗心惊,殊不知已身临险境,若是身后那扇巨大的白骨巨门关上之后,怕是插翅难逃,敌人定要做个困兽之斗。事实果真是如此,正当四人愣神之际,身后的那扇白骨巨门已然合闭,然后就是森风迎面,阴冷的气氛便如绝提的洪水般,滔然而止。
“无涯世侄,劳烦你照顾贝莎姑娘。”轩辕左尊将迹无涯和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贝莎安排到一处墙角的凸凹处,双手掐诀,打出一道光凭结界,护住迹无涯二人,然后跃身走到辣手童心处,二人对视一阵,然后向着斗场的顶端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梵天的巫师,还是什么不死冥王,今天我们已经到此,就请摆出个万儿来,好让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领教领教。”
声如洪钟,只震的四周嗡嗡作响,可见这轩辕左尊修为有多高。声罢语息,久久不见回音。一阵过后,突然迎面吹来一阵令人发呕的尸臭气味,辣手童心二人当即一怔,紧接着,四周便传来阵阵鬼泣一般的声音,听之让人不经寒战而栗。
两人似乎觉察到了不妙之处,连连后退数步,辣手童心靠着轩辕左尊的背部,双目陡立,沉声说道:“不死冥王怕是要……。”
辣手童心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但见地面开始松动起来,那些铺在脚下的白骨纷纷四散开来,然后就见离两人不远处的地面上一直枯槁的手指颤巍巍的伸出地面,接着就有两把、三把……更多的手指,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的伸出地面,最后伸出地面的已不是手指,而是一幅幅活生生的躯体。
那些浮出地面的躯体,似是活人一般,五官俱全,有骨有肉,但奇怪的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血色,更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言,就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一般,可身法却异常的灵敏迅捷,黑压压的一大片,转眼之间便奔到了辣手童心和轩辕左尊的跟前,蓄势待发,几欲攻上。
辣手童心二人白眉紧蹙,再无往日的从容与淡定。看着那些没任何贪、嗔、痴、念,七情六欲的人群逼近,心下甚是惊异,而且那些人群里面竟有几张当年名重修界的高手,他们熟悉的面孔,轩辕左尊刚要喊出里面的一人的名字。但被辣手童心阻止住了,辣手童心道:“不用喊了,他们已不是活人!”
轩辕左尊不解的看着辣手童心,道:“不是活人?”
辣手童心沉重的说道:“是“神兵术”!”
轩辕左尊,心下一冷,说道:“可能是死人变活人,成为阴阳人的“神兵术”?”
辣手童心点头不语,眼眸之中浮现出几丝视死如归的神态,双腿一弓,跃上半空,挥掌猛击,心念转动之间,底下那些阴阳人已躺下四五人。可不久之后,那些被打倒的阴阳又马上趴地而起,其势更加凶猛无常。
轩辕左尊也不站着,见辣手童心已使出杀招,虽然知道这些阴阳人凌厉无比,但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身形急跃,与辣手童心战成一气。
眼见,那些破地而出的阴阳人越来越多,形势越来越紧张,两人都将体内的真元逼入双臂,在凌空之中挥掌如雨,出拳如风,脚下也是遍地生光,强大的气旋在四周猛击之下,声动如雷,那些阴阳人便被炸的肢体飞散,但不消时刻很快又恢复原状,以凌厉的攻势步步压进。
“就没有破敌之策吗?”轩辕左尊右掌挥出,脚踩着一个阴阳人的脑盖,在半空之中一个迅猛的回旋,凑近辣手童心,问道:“这些阴晦之物死而复生,无穷无尽,这样打下去恐怕连不死冥王那个恶魔都没有见到,就要丧生于此了,你可有对策?”
“我只听说过这“神兵术”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妖邪之术,”辣手童心双臂一震,将全身的真元逼与右掌,再由掌变为拳,猛然向着围上来的阴阳人攻出,接着又借着刚才的冲力,顺势飘出阴阳人的攻击范围之内,落在斗兽场的外围地带,右手向天一擎,手中陡然出现了一把带着红色氤氲之气的光剑,然后又迅速的飘入场中,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如果有对策,你我二人也不会如此吃力。”
“也罢!”轩辕左尊长叹一声,双目一凛,眉宇之间突然一紧,眼前一个阴阳人竟与自己同等身法,与他同跃与半空,双掌相交,向着他的胸口击来。轩辕左尊急忙闪身,也同时击出一掌,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声震之后,双双落地。
轩辕左尊看着那阴阳能一掌将自己击退,生前修为定然不低,于是不再轻敌。同刚才辣手童心的动作一样,右手向天一擎,手中出现了一把蓝色的光剑,挥剑与哪阴阳人斗作一团。
迹无涯站在轩辕左尊打出的结界内,眼巴巴的看着外面触目惊心的打斗,却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半点的应对之策。
这时,贝莎也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见迹无涯眼带关切的看着自己,又见辣手童心与轩辕左尊与一群如同死尸的人斗在一起,心下一急,将要扑身与两位前辈斗在一起,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迹无涯赶紧上前掺住摇摇欲坠的贝莎,摇了摇头,道:“出不去的,轩辕老前辈怕我们两个受到伤害,打出了光凭结界。”
轩辕左尊和辣手童心也看到贝莎醒了过来,轩辕左尊急忙奔到护住迹无涯和贝莎结界跟前,一手掐诀,一手向着结界一挥,说道:“无涯世侄,贝莎姑娘,小心行事。”说罢,便跃身向着辣手童心靠拢。
见结界已结,贝莎回了一口气,然后念动法决,祭出“幻灵”,瞄准了方位,搭弓射箭。可拉了许久就是拉不开那张神弓,显是他的体内的真力已经耗尽,再加上幻力的流逝,受伤之躯,怎能拉动哪举世的神弓,眼见一个阴阳人将要攻上前,迫于无奈了,贝莎望向了身边的迹无涯。
“你我都是受伤之躯,得你我二人合力,才能拉开这张神功。”贝莎说时面露羞涩之态,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去看迹无涯。
迹无涯也察觉到了贝莎的难为之情,心想:‘虽然向来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但此时情况非同一般,如不助她一臂之力,必将深陷于此,难得还生。’一想既定,也不再踌躇,当即反身上前,与贝莎的纤手相握,搭弓上箭,下盘立桩站稳,上身微微后倾,与贝莎合二为一,一箭射出,威力非比寻常,箭穿四具阴阳人躯体。迹无涯暗叹:‘这“幻灵”真乃是神弓也!’
那边轩辕左尊与辣手童心打的水火不容,这边迹无涯和贝莎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人一唱一和,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贝莎搭弓上箭,迹无涯屈肘弯腰,可以说是天作之合,是为金童玉女,清风明月之风采。
“没想到……我们二人竟然能让“幻灵”发挥出如此之大的威力。”贝莎侨颊如染红霜,吐气若兰的看着迹无涯,心弛神念之间,见身旁的阴阳人群涌而上,迹无涯呼道:“小心”,然后横手拦住贝莎的腰枝,做连理同枝之势,飞身闪过,站定身子之后,射出一箭,击退众阴阳人。原本受着终身的身躯,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力旺盛。
辣手童心和轩辕左尊有了迹无涯和贝莎相助,感觉轻松了许多,但看着越来越多的阴阳人逼近,形势依旧不容乐观,而且也愈来愈凌厉无比,原本只在斗场中央打斗,此时二人已被群攻而上的阴阳逼上了斗场的观台上。
四人随机应变,知道不死冥王“神兵术”的厉害之处,光凭这些阴阳人就将他们斗得无暇顾及旁从,再莫说不死冥王若是亲自挺身了。不过,这也不得不说四人临场经验有多的丰富了,若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在这里打斗,怕是不消一刻便会尸骨无存,化为暗黑城上空的磷火了。
辣手童心和轩辕左尊领着迹无涯和贝莎二人既不强攻,也不锋芒而露,闪闪躲躲,从容应对敌众我寡的局势。转眼间,四人已跟这些层出不穷的阴阳人斗做两个小时由于,但四人个个面露困乏之色,恐是在这样下去终将体力不支而倒戈下去。
阴风大作,四周开始变得异常骚动起来,天空中的阴霾还在继续加重。再来这之前,四人谁也没想到不死冥王有掌云弄雾之功,当真是邪僻之极。也正因为这些四散的阴冷气息助长了眼下这些阴阳人的战斗力,气氛越是阴冷,越是森然,不死冥王的“神兵术”就越是强悍。
辣手童心与轩辕左尊同时挥出一剑,只见那一红一篮的剑光在四周猛然爆炸开来,只震的周遭嗡嗵作响,气势犹如雷霆万钧,可闻而不可挡,当真是所向披靡,摩柯无量。
轩辕左尊飞身跃上一处高台之处,当得空暇,又见迹无涯和贝莎苦苦支撑,险有不测,于是忙对着二人喝道:“无涯世侄,贝莎姑娘,还不过来。”
闻声,迹无涯和贝莎拉弓击退面前的一干阴阳人,双足一点,鹄落兔起之间,身形如两只蹁跹的飞燕一般,与辣手童心和轩辕左尊汇合一处。四人双双跃上观斗台的石阶之上,占据一席有利地形,做鱼死网破之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人退无可退之时,天空之中突然吹来一阵令人森冷的恶风,恶风所到之处,无不尘沙飞扬,黑雾滔天。眼见那些围攻上来的阴阳人将要两股战战几欲攻进,但随着这股恶风的突然而至,那些阴阳人竟然僵住了身子,站在地面一动不动,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似的,恶风吹过,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些阴阳人竟然一个个化作漫天的流沙飘走了。
看到这一切,四人当真是惊怪若极,怎的那些被“神兵术”控制的那些阴阳人会随着一阵恶风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是另有高人相助?
这样的意外的确是始料不及的。然而,正当四人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出奇之时,本以为风波即将过去,但不消一刻,地面又开始耸动起来,紧接着又是恶风铺面,四周乍起隆隆之声,响声震耳欲聋,绝不亚于哪“黑水狂蟒”凝水成型时的声音。
四人心下一凛,纷纷退至观斗台更高的台阶,等到目光愣定之后,却见围场中央地面兀自凸起,石块、土堆破裂之声不绝于耳,接着就见一个硕大无比的兽笼轰然出现在四人的视线之中。
而那兽笼之中关着的不是什么凶禽猛兽,也不是什么狼虫虎豹,而是音洛与佩儿!
兽笼缓缓浮出地面,抖起的尘埃弥漫天际,此时那些阴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阴冷的空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苍白和死亡充满胸腔的煞气。
“洛兄,”迹无涯惊叫一声,已向着兽笼疾去,四下里悄然无声,只能听见迹无涯凝重的喘息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人就在笼子中, 唾手可将音洛和佩儿救了出来,但当迹无涯刚冲到离笼子不到三五步的地方,哪兽笼四周突然戾气大盛,嘭的一声就将迹无涯震回了原地,身躯倒将下去,喷出一口鲜血,再也动不了了。
贝莎忙掺住迹无涯,知这一震非同小可,随身取出一粒火红色的丹药喂进迹无涯的口中,替他护住心脉。轩辕左尊见此状,眉头紧蹙,周身真元之力迸发,流光溢彩,闪身掠前,同时打出一道真元护体,几欲上前,可是还是依旧如前,身子刚要接触到兽笼时,依旧被震了回来,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幸亏及时使出一招千斤坠,将身子定稳,这才幸免了伤亡之故。
辣手童心自知那兽笼非同一般,眼下也无计可施,又见连轩辕左尊这等修界高手也被震了回了,心下虽有踌躇,但也毫不含糊的冲了上去。
尘埃落定,阴气四伏,虽然那些阴阳人突然消失,但四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此时气氛已到了气氛诡异的极点,眼看辣手童心伸手可触到兽笼的边缘,可地面又开始震裂起来,绕的四周摇摇晃晃,立时便站不住了脚跟,又见兽笼的边缘部分突然发出一道邪魅的光华,急触辣手童心的身躯。
辣手童心暗叫一声‘不好’,便闪身向后,与其他四人一道站在斗场的观台上面,虽然见音洛与佩儿近在眼前,却不敢贸然向前。
“看来我们小觑了不死冥王了。”轩辕左尊长袍随风鼓动,全身光华萦绕,刚才受哪一震,原本伟傲的身躯几乎摇摇欲倒,体内便是气血翻涌,心脉大乱,显是那一震确实不轻。
“不错,要是当年的东奥王在此,凭“樱神之怒”说不定能将这魔头打败。”辣手童心点了点头,瘦小的身躯斜倚在观斗台的石阶上面,气色已大不如先前,一张枯瘦的脸颊上面呈现蜡黄之色。
再看那兽笼中的音洛和佩儿,两人俱是斜倚在笼框边缘,面无血色。音洛被一根胳膊粗的铁链控束着,眼眸半开半合,气若游丝,精神极度萎靡,看来是昏了过去。佩儿眼光不振,颓废萎靡,一袭红色的纱衣污迹斑驳,虽然未昏厥过去,但眼神虚浮,见了迹无涯四人,旁若未闻,如同陌人一般,显而易见,被不死冥王使了妖术。
四人中迹无涯又唤了两声音洛和佩儿的名字,但两人似乎充耳不闻,根本不理会四人。
“不用喊了。”辣手童心止住迹无涯的呼声,朝着黑雾弥漫的斗场尖端喊道:“不死冥王,现身吧,缩头露尾的总不像话。”
“哈哈……”辣手童心的喊话刚结束,就闻见一阵刺耳的笑声拦空响起,笑声停息,一袭灰色身影一闪即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不死冥王。
不死冥王出现在四人面前,当真是身法极快,无人能及。投目望去,不死冥王横身立于兽笼跟前,一袭灰白色的长袍落于地面,与伟傲的身躯相成一躯,映在四人的眼中,似是身穿节日盛装的翩翩之士,面目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狰狞与可怖的表情,此时的装束与打扮,已不再与‘恶魔’这二字相配,反倒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长身玉立,显出几分与人亲善的面目,倒与昔年的东奥王有几分相像。但不死冥王的眉宇之间始终透着几分邪魅,甚至是令人发颤的阴森。
“……你是谁?”轩辕左尊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中年秀士,不与不死冥王那种邪恶恐怖,心下甚疑,起声问道:“快叫不死冥王出来受死,你个小娃娃赶紧走开。”
“轩辕老先生你未免心急了些吧,”不死冥王风趣一笑,继续说道:“我可万没想到你老人家竟会这样挂念着我,真是荣幸之至。”
“啊!?你就是……不死冥王?”四人心下同时一凛,万没想到恶名昭彰的不死冥王竟是这么一个风雅俊士。先前几人虽然跟不死冥王照过几回面,但每次不死冥王都是一闪即逝,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轩辕左尊四人立即提高警觉之心,不再对眼前那人当做泛泛来看。
辣手童心向前跨出一步,轻吒道:“你即是不死冥王,又是神祗族人,身份何等高贵?那三个小娃娃其中两个与你无怨无仇,又跟你同宗血脉,你为何要抓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哈哈……”不死冥王又是几声冷笑,看着四人,说道:“既然辣前辈既然问起,我也就说明了吧。不错,我也是神祗族人,而且跟这两个小娃娃……”不死冥王指了指兽笼中的音洛与佩儿道:“不但是同宗同族,而且还沾亲带故,他们二人是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妹,我是他们的叔父王臣……”
“你说什么?”轩辕左尊蹙紧了眉头,语带怒气,朝着不死冥王喝问道:“难道你便是那东奥王的同胞亲兄空珈逆?”
“正是,正是,不过还请你们众位不要急躁,待我慢慢说来。”不死冥王幽幽的道:“当年我也不过十八的年纪,随他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可等到东奥帝国建国之始,东奥王怕我篡夺他的王位,于是先是羞辱我我一番,将我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万窟寒潭,受尽折磨,之后,又以残忍的手段将我的筋脉全部折断,在我身上种下“万尸蛊”,令我痛不欲生,幸得我称他不备之时,逃出万窟寒潭,本以为必死无疑,可庆的是竟在半路上遇到一位梵天的巫师……”
四人愣定神态,等待着不死冥王继续说下去。
不死冥王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位梵天的巫师见我资质不凡,便将我收入他的门下,病治好了我的瘀伤,教授我本领,使我一跃成为巫术界独一无二的佼佼者,之后他又传我“神兵术”,更使我如虎添翼。同时,我也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定要杀死东奥王以及所有的神祗族人……”
“那位梵天的巫师到底是谁?他现在去了哪里?”轩辕左尊打断不死冥王的话,突然发问道。
“呵,那位梵天的巫师?”不死冥王邪笑着说道:“那位翻天巫师便是鬼王宗一宗的不死冥王。你们是不是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也叫不死冥王,这我也得跟你们说清楚了,那位梵天的巫师不死冥王早在数年之前就被杀我杀死了,所以我便冒替他的名讳,凭着自己一身的本事,受安西国的邀请,为安西国建立一支神秘的杀手团,到处行凶杀人,并一手策划了攻灭东奥帝国的计谋,当然也多亏了南华宗宗主穆清流的一张东奥帝国的军事攻略图,以致强大帝国命运才那么容易破败,不过到后来穆清流也冤的可怜……”
不死冥王继续说道:“那日,安西国国师西亚尔前往南华宗,穆清流处,说是要请南华宗大开方便之门,进兵大汉国,我料定穆清流定然不肯,于是我又一手策划。在穆清流不肯安西国兵士进入大汉国,西亚尔愤怒临走时附在穆清流耳旁说了一句话,才使得穆清流颜色大变,把持不住。你们猜,我让西亚尔对穆清流说了什么?”
“什么?”四人一阵狐疑。
“‘不死冥王,南华三日大限’!”不死冥王从牙尖挤出这九个字,然后继续说道:“之后我又挑拨离间,向大汉国武修界正邪两道说出了穆清流以前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又说南华宗内有两件绝世武修奇宝,这才是群豪群起而攻之,围上南华宗,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那穆清流只有自杀身亡,真是可怜又可悲。不过如果他将‘不死冥王,南华三日大限’这句话向着众人说将出来,说不定事情会有转变。我猜想定是哪穆清流怕招惹我出来,天下间定然会生出一场轩然大波,枉死许多无辜性命,所以才一死挽绝天下,做了冤大头,不过也有许多事出乎我的意料……”
“何事?”四人继续追问。
不死冥王道:“那便是我想夺取“濂殄”和“纶樱”,没想到误打正着,这两件宝贝竟然连同这小子也在南华宗内。当时我派佩儿这小妮子,也就是塔吉尔王国的公主前去夺宝,并命她将音洛杀掉,来个骨肉相屠,没想到这泥子竟然对这小子一见如故,甚是亲昵。屡坏我大事,于是我也学着当年东奥王对我的残忍手段,在她体内种下“万尸蛊”之毒,令她时时发作,痛不欲生,并跟踪着你们一干人等,利用“神兵术”将帝国的王子掠了回来,彻底赶尽杀绝。”不死冥王展颜一笑,道:“诸位,不知你们对我的做法有何感想?”
“有何感想?”辣手童心冷笑一声,目露怒火,沉声说道:“说你禽兽不如,心肠毒辣,也不足为道,你可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今天我们四人就是死在这里也要和你做个了断,划下个道来吧!”
“好好,”不死冥王连连拍手称好,看着四人朗声说道:“真是佩服,佩服,不过还不到时候,我得先让你……”
不死冥王刚说到‘你’这个字,‘们’还未出口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尖啸之声,声音带着极其尖锐的历啸,直射不死冥王的门面。
原来正当不死冥王说的洋洋得意,乘着不备之时,一直站在迹无涯三人身边的贝莎突然运起全身的元力,催动“魂灵”,搭弓上箭,瞄准不死冥王的面部,猛出一只光箭,希望能出奇制胜,灭了不死冥王,救出音洛兄妹二人,也不付此行波亚娜安排的使命。
这箭当真是射的凌厉无比,即可百步穿杨,又可杀敌于无形之中,凡人莫可能挡。眼见光箭将要触及不死冥王的致命要处。不死冥王既不谎又不忙,挽起嘴角笑了笑,脸上更露平常之色。
待光箭离不死冥王不及三寸之处,不死冥王突然挥起袍袖,横着光箭一扫,那只利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小把戏,不成气候。”不死冥王用冷冽的目光盯着贝莎,目光炯炯的说道:“不过你手中那只弓箭倒引人注意,待会我定要细细琢磨琢磨。”说着,不死冥王诡异般的走到兽笼跟前,笑嘻嘻的说道:“那么,就请大家先看戏吧!这可是精心编排了好久,好久的一场戏,错过了多可惜!”
“不……不死冥王,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冷凝可怖,周遭黑压压的雾气顺着黯淡的光线顺接凝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随同四人齐聚在观斗台的石阶之上。迹无涯打了一个寒战,暗自惶恐之下,向着不死冥王抖瑟瑟的说道:“你、你要杀要刮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们绝不说一个‘怕’字!”
不死冥王也不去理会迹无涯的言语,只是笑眯眯的转过身子,朝着兽笼中的音洛与佩儿冷冷的看了一眼,说道:“我两位可亲的侄儿,叔叔很荣幸与你们同台表演,希望你们不要让台上的许多观众失望才好。”
说完,不死冥王缓缓伸出双手,慕空轻拍了三下,‘啪、啪、啪、’声音悠远深长,摄人心魄。只见音洛闻到这三击掌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但却对辣手童心等人视而不见,如同陌路人一般,最后目光亦由凌厉变为灼热,徐徐看向身边的佩儿。
佩儿听到这三声击掌之后,原本萎靡的神情,突然之间如绽放的春花,心神怒放,眼波春水滚动,热情如火,檀口微张,星目微闭,嘴中梦呓般喃喃低语,一副娇躯如扭股糖似的扑进音洛怀中。音洛也毫不含糊的迎合上去。
这一幕让迹无涯四人看到,心中又羞又恼,看出了不死冥王的手段,便知不死冥王用邪魔歪法控制住了音洛二人的心性,要做同胞乱*伦之状让他们观看。手段歹毒之极,已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很明显,不死冥王要让他们兄妹二人羞辱而死。
“他们可是同胞兄妹呀!”辣手童心老脸羞红,心中早就怒不可泄,便以士可杀不可辱的念头,朝着不死冥王爆声喝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恶魔,你快快将他们兄妹二人放了出来,老头我愿与你死拼到头。”说着扑身上去,便要跟不死冥王做个鱼死网破之斗,但身未及斗场中央,就被一股强大的邪力震了回来,倒将下去,喷出一口鲜血。
可辣手童心依旧是不死不饶,同轩辕左尊三人同时扑了过去。这次那股邪力更加厉害,四人还未起身,就被挡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终因体力不支而斜倚在地上,难以动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此等伤风败俗的情境在眼中续演下去。
不死冥王看到四人摔得伤痕累累,微微侧过身子,阴啧啧的说道:“各位,这么好看的戏,岂不大快人心,何必动怒呢?”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还是个人吗,同胞乱.伦,这是何等的耻辱?你要杀便杀,要刮就刮,何必做出这样卑鄙的手段。”辣手童心终于把持不住,将心中的怒气化作满口的脏话喷了出来,他希望恶言恶语来激怒不死冥王,好让不死冥王杀了自己一干人,也好比看到这种同胞乱*伦,生不如死的场面好。
但不死冥王不激不气,反而裂开嘴巴,笑的比以前更欢了,并且有点玩味的看着笼中的音洛与佩儿灼热的相交在一起,就如看到两只阿猫阿狗在大路边怡情一般,脸上表情毫不动容。
也就在此时,一只生着青色的羽毛的乌鸦带着凄凉委婉的叫声,斜刺而至,在上空之中盘旋一阵,扑动翅膀,以极快的速冻向着不死冥王俯冲下去。
斗场的四周都被不死冥王用黑巫术遮挡着,加上强大地元力催化,在周遭想成一道无形的巨网,旁人想从周缘而入,那是绝不可能的。但任凭不死冥王怎么智慧过人,却忘了对头顶上空的遮挡和防护。
那只青色羽毛的乌鸦正好又是从上空俯冲而下,自然没了阻挡,再加上不死冥王此刻已无暇顾及旁物,认为自己强大无比,根本没将一只弱小的乌鸦放在眼中,所以那只青色羽毛的乌鸦便可乘虚而入,长驱直下,挥动着利爪,一股脑儿的抓向不死冥王邪恶的脸面。
不死冥王直觉的脸面猛然生痛,伸手一摸,瞬时手上已是鲜血横流,染红了手指,这才发现是一只青色羽毛的乌鸦称自己不注意之时,挠破了自己脸颊。于是眼角微微上扬,见那只乌鸦又要借势扑来,立即打出一道黑色的氤氲雾气,便将那只乌鸦虚定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接着,不死冥王横手一抓,就将那只乌鸦抓在手中,如同玩物一般,抛向辣手童心四人的当中,随声道:“讨厌的东西,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也是我请来的客人,那么,就请一同观看这处好戏吧。”
青色羽毛的乌鸦被不死冥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扑翅又要飞起,可这一摔是何等之重,不丧命便是好的,哪还有气力再爬将起来,苦苦一番挣扎之后,鸟喙上面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只有一双灵动的眸子闪着泪光,却再也飞不起来了。
辣手童心见这只乌鸦竟然能舍命与不死冥王相博,知道是一只有灵性的东西,何况又生着这般艳丽的羽毛,料到定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于是强拖着手上的身躯,伸出手掌,将那只乌鸦捧了起来,又见青鸦眼角泪珠潸然,便有情所触,幽幽的对着乌鸦说道:“乌鸦啊,乌鸦,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的重感情,也看不惯那恶魔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你我也即将丧生于此,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那只青鸦似乎能听懂辣手童心的话语,挣扎着鼓起身子,鸟头朝着上空,撕心裂肺的叫了几声,便倒头昏了过去,但眼中的泪水却依旧流动着,顷刻之间就侵湿了辣手童心的手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