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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破延也不觉长出了一口气,接说:“那就赌一把,我们先带着这个回去,留下几名兄弟潜伏在镇子上,有任何消息就赶往老鹰石去,到暗点儿飞鸽传书山寨里。”
甄彻也只好点着头,这时整个客栈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几组人都来回报,没有任何人在客栈里,只有一队人在茅厕里抬出来一个被拔了衣服的年轻人。
梁子看过了抬来之人说着:“这人是店里的小二,应该是被王庆给弄死的,穿了他衣服,这才药倒这家伙。
梁子说着话还指着地上的常雨恒。
钟破延已起身,说了声:“老三、我们走吧,前狼后虎的,也许真是山神爷不赏这块儿肥肉,别让兄弟们再把命搭上,我们回山寨去,有地上这个在好歹也没白跑一趟。”
甄彻应着,钟破延话落径直走去,进了大厅。走时回头瞅了梁子一眼,嘴上好似讥讽的说了句:“梁子、酒也呆抱一坛走。”
钟破延说完就出了客栈,梁子憨傻众人皆知,他也无法听出钟破延的语锋恶毒,还真就挑着抱了一坛好酒,跟着出了客栈。
甄彻随后出来,后面跟着几人抬常雨恒往外走。
甄彻停下,冲着一些手下说了句:“把他们也带走,兄弟一场,别把他们撂在这儿。”
几名山贼应着,把王海三人的尸体抬着出去了,剩下没翻腾到东西的山贼也只好抱着好些的酒坛往外走着。
钟破延在马上看着四面店铺,山贼都已上了马,只等着钟破延一声令下。
甄彻在后面大概是看出些钟破延的意图,忙说着:“二哥、天不早了,什么事也做不了了,还呆往大哥哪儿赶呢!”
钟破延回过神儿来,心里也不再纠结了,侧脸和甄彻会心的笑了一下,然后大声说:“我们走!”
话落钟破延已先行催马奔去。
甄彻也催马跟上,后面大队人马点着火把一路跟去。
客栈里已是残破不堪,门面看去倒是依旧完好,里面能换些银钱的便被洗劫一空。
天已破晓,五更天的尾声啰音却没有响起,街上倒是有些鬼头鬼脑的人,大多在门口或是巷子阴影处张望着,也有那胆儿肥的竟跑到客栈门口看着里面残破的景象,不惹麻烦的心思控制着他们的双脚不踏进客栈中。
一户大院儿中,正房门前楚诚刚刚搬椅子坐下,二黑就和一个乡勇跑进来。
二黑还未喘匀气息便忙说着:“楚大哥,山贼走了。”
楚诚已迎过来,脸也不再紧绷,忙说着:“来、去这么急,他们抢什么走了?”
另一个乡勇忙说着:“楚大哥、我看着那头呢,他们什么也没抢,就在客栈里翻腾了一遍拿了些东西,像是还带走了尸体,太远没看真切。”
黑子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说着:“五哥、不对呀!他们出了镇子,我远远瞄见他们后面还拉着一套车,车厢里好像有人,没出声、不知男女,坐着车子,我看是捎带了哪家早已被寻摸好了的丫头、小姐。”
被叫五哥的乡勇还有些屈着了,无奈的辩解着说:“他们真没在外面动手,我看他们全部进去、全部离开的。”
楚诚已忙说:“好了、好了,也许他们来的路上动手抢的,镇子上没遭殃就好,别的不是咱超心的事,他们抢的丫头、小姐还少吗!”
黑子和五哥也不说话了,外面这时又进来两名乡勇,也都报着他们那边没有山贼过去,楚诚这才说着:“黑子、你留下看着屋里那个,你们跟我来。”
楚诚说着话,指着五哥他们。
黑子应了声,楚诚带着五哥他们出了院子,又奔往客栈。
楚诚来到客栈,看着这份儿乱象,只好安排乡勇们守着,又把那两个大胆的年轻人驱离,他们也只能辛苦守着,等待天亮了、派去的乡勇把捕快叫来,这里毕竟是几条人命的大事,那院中的小二也早被抬到了大厅里。
沈狂行进的速度并不太快,路过靠近大路边的村子就绕村一圈,看一下动静,若是常雨恒他们歇在村中,自然会出来看看。
沈狂又在催马奔驰,三个村子绕下来都没有情况,沈狂也就往草池乡急赶去,他害怕常雨恒他们会歇脚时要找一些大地方,村子里不会有客栈的。
天已放亮,经这一夜的折腾,早起的人也就少了些,见了天光他们的心也就安放回肚子里了,这卸去无尽的担心害怕,难免就有些人要补回昨夜被抢去的美梦。
楚诚也靠在椅子上不觉眯上了眼,想要多少补回一些美梦,可他却是只能做噩梦了,眼见天光放亮,这刚眯着一会儿,五哥就跑进来了,慌张的大喊着:“楚大哥、楚大哥,快起来、、、、、、”
楚诚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起身、闪倒,脸上瞬间就挂上了怒火,没好气的说着:“什么事啊,催命呢!”
五哥可管不着他生气了,喘着气忙又说着:“楚大哥、镇外又有一队人马来了。”
楚诚大惊失色,却又有一丝怒火,边向外走边说着:“走、这没王法的地界,让他们去祸害!”
五哥跟在后面,面现一丝异样,平日里还算威风的楚诚,今儿这破罐破摔的表象还真让他困惑,但转念一想五哥倒也能理解楚诚这又气又怕的德行——气会让人暴躁、怕会让人慌乱,所以平日里不会胡说八道的话这时就能随心顺口的说出来。
五哥急跟着楚诚,楚诚猛然回头、停下,五哥一头就撞进楚诚怀里,楚诚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没得发火儿,只能无奈怨气的说:“你撞死我啊!”
五哥本想辩解,看着楚诚又无奈的憋回去,只能忍个肚疼,毕竟楚诚平日里对弟兄们算是照顾有加。
楚诚看着低头的五哥,又忙着说:“让你叫的我这魂儿还真的飞了,他们到底来多少人?”
五哥这才抬头忙接说:“这次来的不多,大概够二十人,不过又不像是山贼。”
楚诚叹着气,又说:“行了、管他是哪路的呢!这天都亮了,你给我敲那口断头钟去。”
平日里办事也算是机警的五哥大概是真的让楚诚这反常给吓着了,还心虚、质疑的说着:“楚大哥、我们要敲鸣钟吗?”
楚诚更是无奈,看着五哥,强忍火气说着:“对啊!跑着去啊!”
五哥心说着:“楚诚这是真的有些疯了!”
五哥心里寻思着,腿上可没歇着,转身就跑出客栈,往镇东、老庙台跑去。
鸣钟敲响便是集结所有乡勇、壮丁,集结所有能扛得动铁桥、提得动锄头、舞的动菜刀的乡民,这是要干仗拼命了!
楚诚也已跑出客栈外,邪火催的,脸上表情诡异无奈的说着:“连马都不骑了,你比马都快着呢!”
临街商铺的店家再次被吵醒,一支马队疾风骤雨般奔向客栈,马蹄急切如战鼓乱锤。
楚诚是怒火焚心,可他还是有些理智,尚且清醒,五哥没骑走马,正好他骑着,往巷子深处走了一些,在昏暗处往客栈门口瞄着。
镇子长街很长,客栈就在近中心一些的街面儿上,骑队一会儿工夫便冲到客栈门口,首骑一名银发老者,正是重剑门掌门、钱悔。
钱悔停马翻身而下,后面近二十名背背重剑的弟子都身形矫健的翻身下马。
钱悔倒也不顾忌什么,冲身便进了客栈,后面那些弟子也都快步进入。
客栈内残破景象和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让老者不禁皱眉,身边一名弟子忙说:“师傅、我们来晚了,那些不想让我们回去给您报信的人一定是山贼,附近只有他们势力最大,到现在街上都没有早起干活儿的人,一定是他们来过吓的!”
钱悔点点头,又冲众弟子说了声:“你们仔细搜一遍,看他们还留下什么给我们。”
身边的几名弟子不约而同的应着,众弟子行动快速的四散分开,楼上、楼下、后院儿、侧院儿的快步而去。
老者来到掌柜和伙计的尸体旁,仔细看了一下致命伤痕,小二是背后刀口斜上去的,绕开脊柱、上挑直破胸腔,双眼圆睁、口腔紧掩,一刀致命尚有喘息余地,口腔却闭着没有喊叫,眼睛圆睁也现出死前有窒息之状,死时必是被人先掩住口鼻。
老板的死状简单,被一剑穿胸而死,双手反绑不影响蹲身、侧移,所以剑刃入胸膛距心脏偏了几分,应是侧身之故。
钱悔仔细看完二人伤痕,又四下里走走,看了看四面残破、惨遭洗劫的景象,这样的状况他知道只有山贼才做得出来。
一会儿工夫、四面查看的弟子都已回来,几人上前回报,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大家都沉默着,等待钱悔的指令。
片刻的沉默,钱悔这才叹了口气说:“我们走吧,先找地方安顿下,再想办法,人在他们手中,他们也不会就这么养着,总呆送人、领花红,这笔横财最后归谁还犹未可知呢!”
钱悔说完带着大家正要出客栈,门口一条身影迎光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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