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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冲马腾笑道:“父亲大人,您难道不觉得,咱们武威军中就缺贾先生这样一个谋略大师相助啊。”
马腾马上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冲贾诩笑道:“文和,你既然在牛辅处不得意,不如来我军中做我武威军的军师。”
贾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寿成兄,小弟的妻儿老小尚在河东,若小弟弃牛辅而去,恐牛辅对我妻儿不利。”
马腾看了马超一眼,马超笑答:“贾先生,此事甚为容易,只需我父修书一封给董刺史,说武威军缺一名文师料理文书,贾先生乃是马家故人,还望董刺史割爱。贾先生,董刺史此时渴盼我父支持,必定答应。”
贾诩顿时一脸黯然,他自从加入董军,被李儒压制着,董卓根本没听过他的名字,一个地位不高名声不响的他,跟一个拥有三万精兵且击败过韩遂的强大助力相比,毫无疑问,董卓会选择把他送给马腾。
马超看出贾诩的失落,笑道:“贾先生,看来您很不看好我们武威军啊。”
贾诩苦笑道:“都是故人,贾某就实话实说,跟随董刺史入得京城,掌控朝廷,贾某必定官升三级,可跟着你们呢,你们不过是董刺史的附庸”
马超冷冷一笑:“贾先生,您跟随董卓、牛辅多年,应该晓得他们的脾性,他们出身微寒,从未经过泼天富贵,入洛阳之前,他们尚且能励精图治,可经过洛阳的花花世界,他们能够保持原来的心性吗,他们能斗得过洛阳城里那些世家大臣吗?”
不待贾诩说些什么,马超又说道:“董卓翁婿两三年前不过一两万兵马,趁着先帝病重、大将军十常侍纷争无暇顾他,他招募湟中义从羌胡各部,拥兵自重趁机做大,焉知我们父子不能如此?我们若展露兴复汉室之志,扶风马家必定倾囊相助,扶风马家乃开国世家,底蕴犹在袁家之上,董卓有这样的强援吗?何况,董卓有我父亲的宽厚仁义吗?牛辅有我的远见卓识吗?以贾先生的深谋远虑,通权达变,必能看出哪一方才值得你辅佐!”
说完这番话,马超停下来,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贾诩,等待他的抉择。
马超穿越前,熟读三国历史,自然知晓贾诩的可怕。
贾诩献计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击败吕布、王允;在张绣麾下,用计两次打败曹操;官渡之战时,力主与袁绍决战;赤壁之战前,认为应安抚百姓而不应劳师动众讨江东,曹操不听,结果受到严重挫败;曹操与关中联军相持渭南时,贾诩献离间计瓦解马超、韩遂,使得曹操一举平定关中;在曹操继承人的确定上,贾诩以袁绍、刘表为例,暗示曹操不可废长立幼,从而暗助了曹丕成为世子;曹丕登基后,问应先灭蜀还是吴,贾诩建议应先治理好国家再动武,曹丕不听,果然征吴无功而返。
贾诩当真是算无遗策,出的计谋都极为狠毒,切中敌人的要害,堪称毒士,是三国时期第一流的谋士,丝毫不亚于郭嘉、荀攸、诸葛亮、司马懿,有此人为军师,胜过十万兵马。
对于这样一个人,马超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他拒不服从自己,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把他杀死,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来当自己的敌人!
贾诩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马超。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跟马家父子混,马超刚才说的那些,他之前从不曾考虑过,在他眼里,马腾、韩遂、宋建之辈,也就是在凉州横一横,要是到了中原,跟那些世家出身的诸侯对阵一下,很快就会被碾压,原因很简单,他们麾下缺人才,既没有智谋之才,也没有建设之才,看似强横,实际是纸老虎。
所以,贾诩从心底深处是看不起马家父子的,可当他心底流露出对马家父子的鄙夷时,他能清楚地感到,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娃娃马超竟然能识破他的心迹,马超眼神里带着的杀气,贾诩居然感到有几分心悸。
贾诩出身于武威,跟羌胡杂居,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杀戮,去洛阳求官途中,又遇到过不少强盗,跟随牛辅后也经历过不少阵仗,按说对生死已经很看淡了,但不知何故,面对这个少年,贾诩心里居然有点发憷,他能从马超的眸子里看出对生命真正的漠然。
确实如此,那一世,作为特种兵,亲手解决数百恐爆分子的性命,亲眼看到上百名战友死在身边,又经历过生死穿越,他经历的生死考验可比这些冷兵器时代的人们残酷多了,他的神经比这个时代的人们坚韧多了,他对生命的理解也比这个时代的人们深邃多了。
贾诩从马超的眸子里还看到,马超对自己深深的忌惮,这一点,贾诩只在李儒的眼眸里看到过,对于这点发现,贾诩心里竟有几分欣喜。
对贾诩来说,他很在乎自身价值是否被看中,他可以被人爱,可以被人恨,但绝不可以被人无视,历史上,王允无视贾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曹操无视贾诩,儿子曹昂和亲卫典韦死去;马超无视贾诩,跟韩遂决裂,一战败北,失去了跟曹操抗衡的能力;曹操无视贾诩的意见,赤壁之战大败;曹丕无视贾诩的意见,讨吴之役大败而回。
在此之前,贾诩一直认为马超跟他父亲马腾一样,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多年后再遇,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少年,居然有不逊于自己的洞察力,再得知马腾能够以两万弱旅击败韩遂的十万联军,全都靠马超的谋略和才气,顿时对马超刮目相看,贾诩已经悄悄把马超列为跟他同等层次的人才。
能够被现在的马超忌惮,贾诩感觉跟当年被阎忠赞誉、被李儒忌惮一样爽,换句话说,他找到了赏识自己的知己。
贾诩这才认真地思量马超刚才的话语,思量片刻,他突然发现,跟董卓相比,马腾并非完全处于劣势,马腾性情宽厚仁义,跟羌族关系极好,加上马超汉羌一家理念、七步诗的影响下,羌人都倾心于马家,且马腾有扶风马家这个开国大世家支撑,底蕴丰厚,当然马腾最大的依仗便是他的儿子马超,马超才兼文武,论武远胜牛辅,论文才也不输李儒,只是不知道,马超如何做黄雀后面那个持弹丸之人。
贾诩沉吟片刻,低声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自鸣得意,却不知后有手持弹丸之人,贾某不明,手持弹丸之人该如何猎捕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