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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贺点头应许,跟在他一侧,沿途二人少言,只是稍聊了会儿其他闲话,至三四更时才睡了一觉,清晨起来便又赶路,到傍晚斜阳夕照时候,两人来到一座树木丛生雾气腾腾的山谷前。山谷地势极广,两侧山脉高峻相距甚远。此谷之深无法猜测,谷中树木高大茂盛完全遮光蔽日,确实是个藏身的好避所。杨忠稍停了会儿向陈贺说道:“陈兄弟,这里面雾气甚浓请跟好了。”陈贺点头应是,他便迈步跨进了林中,陈贺紧跟其后。两人在林中东奔西行,若不是得杨忠一路查看标记,此时绝对是晕头转向不知走到哪里了。约莫走了一两个时辰时突然听得有人叫道:“是杨管家吗?”
杨忠停下回道:“小王,正是我!”忽然听得莎莎一阵响树丛中走出一位手持长枪的年轻人,先向陈贺躬身行礼后,抱拳对杨忠说道:“杨管家,这位便是钟大侠么?”
陈贺见他对自己十分客气便也抱拳还礼。
杨忠向陈贺看了一眼怕他见怪,瞧他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心下宽心许多,说道:“小王休要胡乱猜测,这位可是丐帮的陈贺少侠,来帮我们的!”
那小王知道自己言语失误,急忙向陈贺道歉,说道:“陈少侠,恕在下多嘴,还请见谅!”陈贺抱拳回道:“王兄,哪里话,这不怪你,只是在下来得突然而已没先能和你们打声招呼。”
那人说道:“陈少侠客气了,得少侠相助那是我们的莫大幸运,请,走好!”说着他转身走进了树丛,杨忠拉着陈贺继续向谷内走,又过了个把时辰来到一座新建的小屋前,沿途也碰到了几人都应该是放哨的。这时屋内人好像也听到了动静,一人试探着将门打开,杨忠还不待他走出,便说道:“众兄弟可都在?”里面传出来几声到“是杨管家”,接着便陆续走了出来,见到杨忠都抱拳行礼道:“杨管家。”说完目光却都瞄向了陈贺。陈贺见这些人都望着自己,知道他们如先前那些人一般想法以为自己是钟道,急忙抱拳行礼本想解释一下,不料杨忠抢先道:“众位兄弟,这位乃丐帮唐老帮主高徒,陈贺少侠!”众人一听肃然起敬,一齐抱拳行礼道:“久仰,原来是陈少侠!”众人又相互几句寒暄之后按主客顺序相继入屋,稍作休息便开始商议入庄去救人的计策,到晚上时分以商议出结果主要由陈贺孤身入庄搭救,其余人全埋伏在庄外接应,当晚便把神枪山庄的地图简单的绘制给陈贺看了。
翌日,烈日正中,阴郁的林间,一个背负大刀的年轻汉子正在东张西望的寻找什么,只见他一直沿着山谷方向向里走,一路探索着约莫又走了一个时辰,突然面前高崖绝壁挡住了去路,竟是已走到了尽头,却什么也没找到。一般遇上这种状况绝对是叹息一声便调头转回了,此人双手插在腰间,抬头向天看了看,见天色尚早,便走到崖脚沿着崖壁一路寻找,不肯轻易放弃。走过两株大树前时,忽然眼前亮光一闪,大觉好奇,快步走回果然有亮光从两株大树间刺出,仔细一看原来是崖壁间有裂缝,估计是通向了另一个地方,这两株大树都有三四人合围大,两树并排挡在路口且此处草木甚荣,若不是仔细寻找决计不会被发现。这汉子从背上拔出大刀,小心翼翼向崖缝里走去,估计走了三十多来丈,终于来到端口,走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鸟语花香,蝴蝶翩翩,果园稻田,分布有序乃是一处隔世桃园。
这汉子初见此景不禁一时怔住,随即便醒转细心留意四周变化,突然一惊,原来在洞口两边竟暗伏了十几人,心中猛震,暗想:“好险,若不是杨兄先前嘱咐得当,一路装模作样骗过了他们暗稍,恐怕就在我出洞时他们便群攻而上了,到时即使没死恐怕也难进来这里!”原来此人正是陈贺所扮,先前一路寻找路径的做法自然是装给敌人暗稍看的,以免他们起疑。
对方在未了解陈贺底细之下自然是不敢冒然出手,若是让陈贺逃脱神枪山庄在江湖上便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陈贺站在原地稍停顿了会儿,仍不见他们有动静便稍安心下来,暗赞道:“此地犹如仙境,在此活过百年可真是美的很。”穿过果园,沿着田边的石板路绕了几个弯道,突然一座大宅呈现眼前,大门紧闭,两蹲石狮静守两旁,门上一块金匾高高悬挂,闪闪发光,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了“神枪山庄”四个大字,这四字虽不如那些名家手笔,但浑厚有力不失大气,在看落笔处又有几个小字“祁镇题”,瞧得这几字不禁肃然起敬,微微鞠了一拱。陈贺早就听闻赵家先祖勤龙公与英宗关系甚切,从这块来看尽显无疑。从大门迹象来看,显然已有许多年岁了,一些地方多有修补之处,但简洁实在,如此看来这神枪山庄的人决不是爱慕虚荣之人。陈贺快步走上阶梯用力敲了敲,叫道:“崆峒陈一刀冒昧拜访贵庄,恳请赵老庄主接见!”
过了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名壮汉,说道:“是何人在叫唤?”
陈贺拱手,说道:“崆峒陈一刀特来拜访贵庄!”
那人也略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崆峒的陈少侠,久仰,我家庄主正有请,请!”说着做了请人入内的手势。
陈贺知道他们在未清楚知道自己如何找到神枪山庄又不知自己武功深浅时,是不会冒然对自己出杀手的,便昂首挺胸泰然自若的走了进去。那人领着陈贺走进大院时见一个年轻小伙正在打扫大院,不过他双眼却总是十分凶狠的看着四周的人好像恨不得可以用眼光刺杀全部的人,身上伤痕累累看得出是饱受了折磨。陈贺听得杨忠仔细描述过赵家少公子赵定威的相貌,眼前这人正是赵定威,陈贺见着他心中十分同情,但不可有因此而破坏了计划,只好忍着不上前相告。陈贺逐步往里院走,那赵定威如电般的眼神盯着他,也逐渐忘里移,直待陈贺身影没入了在里院。陈贺步入里院,一名年过半百的大汉满面笑容迎了上来,拱手行礼,道:“贵客远道而来,真是令蓬荜生辉!在下赵定德未克远迎,真是失敬失敬!”
陈贺见这人模样与杨忠等人描述的韦义十分相似,暗道:“若不是杨大哥他们早予说了此间情况,非上了这厮当不可!”待他话一说完,陈贺连忙回道:“赵先生,在下崆峒派弟子陈一刀此冒昧前来拜庄,未能先前通禀一声,还请恕罪!”说完又是一揖作礼。
赵定德呵呵一笑,说道:“敝庄地处荒山,极为偏僻,外人难以寻得,既然陈少侠能寻得,说明咱们极有缘分,罪从何来呀?”说着笑呵呵把陈贺请入了大堂。
赵定德坐在太师椅上呵呵说道:“敢问陈少侠高师是崆峒派哪位前辈?”
陈贺道:“家师法号不意,晚辈从师学艺十载有余,自认武功已了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在论及枪法时,家师说神枪山庄赵家枪法当属无敌,故而晚辈千里寻来特想向赵老庄主讨教一招半式!”
赵定德,说道:“原来尊师乃不意大师,真是失敬!”随即高呼道:“来人呀,速备酒席为陈少侠接风!”
陈贺忙推辞道:“赵先生不必多礼,晚辈待得赵老庄主赐教一两招即刻便走不必麻烦!”
赵定德长叹一声道:“陈少侠有所不知,家父…家父去年已去世了!目前由在下打理庄内事务。”
陈贺早已从杨忠嘴中知晓了此事,装着一诧道:“啊!赵老庄主已故了!一代英豪就此陨落,真是令人伤心啊!”
赵定德道:“在下在这替先父谢过陈少侠了,先父年轻时曾外出江湖巡游过一段时日,但距今已有五六十年,如今高寿西去也不可不谓是一件好事,陈少侠勿需多伤心!”
陈贺心想:“此人这话说得好巧,赵老庄主年轻时曾出过江湖一事在世人口中颇有流传,他这般提醒我本是要表达此赵老庄主就是彼赵老庄主,但如此强调赵老庄主乃寿终正寝,这期间肯定大有文章!”想到这些不免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如杨忠等人所言属实,那此人城府当真高深难测!陈贺微微叹息一声道:“千里寻来本想向老庄主请教一招半式,更想搭此良机目睹一下老庄主神采,不料老庄主已仙去!”又是“唉”一声长叹,说道:“赵庄主,可带晚辈去老庄主墓前一走么?晚辈不能目睹老庄主仙容甚是遗憾,特想到老庄主墓前拜祭!”
赵定德点头应允,带着陈贺一路走到左首一个小山头,果然有座新坟,碑上赫然写到“显考赵公立文大人之墓”几个大字,果然是老庄主之墓。眼前祭品仍在,看情形这赵定德倒还常来拜祭。陈贺此时心中暗暗道:“这韦义倒不像杨兄他们所说的那般恶毒!”在墓前恭恭敬敬行了三个大礼后,起身说道:“赵庄主既然老庄主已故,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庄主答应!”
赵定德说道:“陈少侠有何事,但说无妨!”
陈贺,道:“晚辈想请庄主赐教几招,也不枉我千里一行!”
赵定德显得略有些为难,说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刀剑不长眼,若是伤着贵客那可是大大不好呀!”
陈贺哈哈一笑道:“庄主,我们切磋武艺不伤人命,点到为止。”
赵定德只得点头应道:“好吧!那就听陈少侠之言点到为止!不过今日少侠远道而来还请歇息一晚,明日切磋也不迟。”
陈贺正想如此,急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庄主的,待明日切磋过后晚辈便立刻离开贵宝地,绝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赵定德点头应道:“如此甚好,少侠请,请到庄内歇息!”说着便又领着陈贺回到了庄中,这赵定德十分健谈,二人居然聊到了晚饭时刻,待下人来喊用餐时才停止。陈贺与他聊着越发觉得此人并非如杨忠等人所说乃十恶不赦之徒。
二人正用餐时,突然有一少年闯进,朗声说道:“父亲,孩儿听说庄里来了生人!”陈贺瞧这人模样与杨忠等人所说的韦义之子韦道格外相似,听得他亲口叫这赵定德为父亲,更加肯定此人便是韦道。
赵定德呵呵笑道:“超儿,快来见过崆峒陈少侠!”接着又向陈贺引见说道:“陈少侠,这乃我儿义超。”当下赵义超与陈贺行了想见之礼,对号坐下。陈贺见他们言语举止得当,似乎与董老爹的有些相似,绝不是江湖草莽的行为,却又不失江湖义气,如此分析甚是符合赵家的历史背景。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了许多疑惑,到底杨忠所言是真是假,暗想:“江湖人心叵测,是非难断,一切等明日切磋过后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