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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姐妹间的争闹,刁钻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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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太祖皇帝是个严人宽已的皇帝,对官员极为严苛,对自己的子孙却极为优厚,自己的儿子全部封作天字一号王,封领地,节制一方军政,其子子孙孙都享有朝庭丰厚的俸禄,还有数不计的御赐田庄,并且,这些田庄不用缴税,最最优厚的是,王府里数不精的下人,蒙养的护卫全由朝庭供给。亲王之长子封承袭爵位,诸子封天字二号王,一年两千石的俸禄,长孙承袭爵位,诸子封辅国将军----真正做到了世袭罔替,代代相传,永生永世享有荣华。而太祖皇帝的女儿,封作公方,一年享有1万石的俸禄,其女封郡主,郡主之女封县主,其余辈份都称县主,其夫君统称仪傧,也是代人享着不尽的荣华富贵。李掠父亲是豫王之嫡次子,被封作郡王,一年两千石的俸禄,王府里的下人及蒙养的护卫所产生的开支也全由朝庭供给,并且还有数不尽的御赐田庄及所辖领地,那日子过得,几乎与神仙无异了。

    如美虽不喜李掠身上的骄傲纨绔气息,然豫郡王府的高深门弟及世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令她忽略不计。

    这不,如美现在可是把任性与骄纵丢得远远的,成天缩在闺房里苦练书法。如晴习惯了这个嫡姐时不时的欺负与骚扰,现在如美变得文静,反而不习惯了,趁着太阳已下了山,无法再发出毒辣的紫外线,便放下手中绣品,领着沉香玲珑主动前去一探究竟。

    进入乌兰阁如美命名为芳华轩的小小独立院子,才踏进院子,便见里头传来一阵恼怒的尖叫声,“如美,你居然敢打我的丫头?”

    如晴听得好生奇怪,这不是如善的声音么?怎么如善也在这?

    “二姐,你自己的下人不好生管教,居然跑到我这儿来撒野。难道我不该管束么?”听着如美闲闲的声音,如晴踏了进去。便见一脸喷火的如善,一脸满不在乎的如美,及捂着脸双颊一脸委屈的丫头碧菊。

    如善从牙逢里挤出话来,“我自己的丫头怎么就在你这儿撒野了?还请三妹妹给个说法才是。”

    如美冷笑一声,“她撕坏了我辛苦练的字,你眼睛瞎了没看到么?”

    “碧菊也不过是奉我之命取来让我瞧上两眼,怎么就变成撕你的字贴了?”

    如美双手插腰,吼道:“我凭什么要给你瞧?你算老几?一个小妇养的,叫你一声姐姐也是抬举你,你倒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瞧瞧自己配也不配?”

    因是背对着如晴,所以如晴瞧不到如善此刻的神情,如美见着了如晴,连忙向她招手,“四妹妹也来了,你来的正好,你过来给我评评理,这贱丫头居然妄动我的字贴,我赏她一巴掌,也不为过吧?”

    事关如善如美二人间的恩怨,如晴本来想偷溜出去的,但见如美已叫住了她,不得已,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多大点的事儿呀,碧菊撕坏了三姐姐的字贴,三姐姐也罚了她,这事儿就算了吧,犯不着为着一个丫头闹得姐妹间伤了和气。”

    如美就是觉得如晴说话真的很中听,听着很舒服,大大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有的人却小题大作非要说我仗势欺人,我也没办法呀。”

    如善冷笑:“三妹妹平白无故打我的丫环,还辱骂我是小妇养的,现在又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恶心不恶心?”

    如美哼道:“你走啦,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地盘里,我最讨厌孔雀了。”然后故意嘲笑道:“好丑的屁股哦。”

    如善气得双目赤红,手一扬,拍落了如美放在桌上的笔架,如美尖叫一声,“你敢摔我的东西?”然后冲了过去就要撕扯如善。

    如善夷然不惧,继续手脚并用,又掀翻了如美桌上的砚台,里边磨好的墨水四处飞溅,脚下踢中一高足灯架,灯架应声而倒,又打坏了放在窗台上的花盆。如美心痛似要滴血,那可是她最爱的牡丹,今年齐州城最流行的绿牡丹,她可是缠了李氏好久才破例给她买来的,花了整整三十两银子呢,这才没几天便被如善给弄坏了,怎么不令她抓狂。

    姐妹二人打了起来,如晴赶紧退到安全点的地方,沉香忍着气拿着手帕替如情擦试着被蘸了墨汁的裙摆,低声道:“姑娘,这可怎么办?”

    如晴看着被晕染的裙摆,很是无语,觉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如善大如美几个月,如美也占不到上风,但她屋子里有的人是人手,如美一个尖叫,下人们便从小小的书房外涌进。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几个一轰而上,有的抓衣服扔有的抓头发,如善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抓倒在地,如美理了被抓散的头发,一边吼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小妇养的。”

    一旁的碧菊眼见自己主子被打,也想上前帮忙,但如美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把她轰倒在地,如晴生怕闹出大问题来,连忙劝着如美,“三姐姐,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这般动静?”她压低了声音在如美耳边道,“万一二姐姐一状告到爹爹那,你可吃不完兜着走。”

    如美心里一凛,只顾着痛快,却差点忘了爹爹一心维护着如美,可就这样算了,又觉面子过不去,如晴猜出她的想法,又轻声道:“三姐姐,就算爹爹不会罚你,但这些参与打人的丫头,可就全留不得的了。”

    如美心头一跳,她自己被罚倒无所谓,但可舍不得这些跟了自己的丫头,慌乱让丫头们住手,如晴忙上前扶起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善乱的如善,其实这些丫头打人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如善的身份与地位,也不敢真的下死手,只不过应景这儿打一拳那么捎一下的,实际上,如美并未受什么伤,但,面子是丢定了。

    如善一把推开她,吼道:“走开,你也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

    如晴微微地笑着,“二姐姐,咱们可是姐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同一个爹爹,体内流着同样的血,姐妹间再是打闹不堪,但总也是一个姓。三姐姐打你的丫头却是不对,但二姐姐打坏了三姐姐的花,摔坏了笔架砚台,这也算是扯平了,是吧?”

    如美一边理着散乱的头发,一边冷笑,“还不肯承认你们同一个鼻孔出气。我被打得这样惨,也叫扯平?”然后一巴掌赏在正要扶她的碧菊的脸上,骂道:“没用的东西,我被欺负得这样惨,为何不去叫爹爹来?看着我受欺负你高兴了,得意了?”

    碧菊被打骂得一肚子委屈,却也不敢违背,连忙奔了出去。如晴连忙示意沉香拉住碧菊。

    如善见状,立马扯开喉咙哭得惊天动地,“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去---”她指着如美,冷笑道:“我要告诉爹爹,他最端庄最气派的嫡女居然偷偷给外男写情书。”

    如美脸色陡变,如善冷笑一声,“还有你的丫头,我告诉你,我动不了你,你这些丫头就给统统我垫背吧。”说着转身就走。

    如美总算慌了,连忙上前拉住她,“你不要走---”

    如美甩开她,如晴又上前拉住如善,正色道:“二姐姐,你真想把事情闹大?”

    如美冷声道:“不然呢?你瞧着我受欺负也不相帮,反而助纣为孽。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沉香忍不住道:“二姑娘,您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过了。若不是我们姑娘帮着相劝,你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

    “是呀是呀,二姑娘,这做人也要讲良心,我们姑娘这么帮了你反而还落不得好,这算什么呀?真是狗咬吕洞宾---”玲珑最近被沉香教识字,刚好学得这么句成语,立马活学活用,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捂着唇。

    如善却是气得目眦欲裂,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对如晴搁下狠话:“被如美欺负也就罢了,想不到还受你的丫头奚落,如晴,好样的,咱们走着瞧。”

    如晴又拉住她,板着脸,沉声道:“二姐姐,你确定你要把事情闹大?”

    如善冷笑一声,扬眉,“不然呢?我就该忍气吞声?”

    如晴摇摇头,“二姐姐可得考虑清楚,三姐姐固然写情书给外男是有不对,但二姐姐你也差不到哪去呀。”

    如善脸色一变,忽然冷笑道:“我可不像她,成天缩在屋里头给男人写情书。”

    如晴大摇其头,“二姐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整个方府,已是无人不知。就只有爹爹被蒙在鼓里。二姐姐,要是被爹爹知道,他最疼爱最引以为豪的宝贝女儿居然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用琴声勾引靖王世子,这可不是小事哦。”

    如善脸色倏变,大声道:“你胡说八道,我只是在练琴。可没有勾引李骁。”

    如晴微笑着道,“虽然方府就二姐姐一人懂得琴艺,但,二姐也不能把咱们所有人都当傻瓜吧。你那琴声,再是不懂琴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没道理,练琴会弹得那般成---情-意-绵绵。”如晴把最后四个字说得轻且慢,“再来,靖王世子一来咱府里,二姐姐又是送吃的又是送自己的诗词书画去二哥哥院子里,这叫什么来着?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善脸色一变,她弹得可全是现代流行歌曲,怎么这些古人也能听出来?

    “你,你也懂琴艺?”陡然想到判官所说的话。她目带怀疑地盯着如晴。

    如晴摇头,看了如美一眼,笑盈盈地道:“刚开始我也听不出来,只觉得二姐的琴弹得挺不错的。后来听三姐姐说这曲子全是情呀爱的玩意,所以才想了起来,原来咱方府,不止三姐犯相思病,连二姐这般才华横溢之人也逃不开情之这字呀。”

    如善目光炯炯地望着如美,眯着眼道:“原来是你---”害她这些年来一直奇怪着,明明方府还有另一个现代灵魂,怎么一直察觉不出来,原来居然是如美。她伪装还真够好的。

    如美虽然不大明白如善所说的话,但也知道如晴的话对她是大大有利的,遂重重点头,傲然道:“不错,你以为你那些破玩意就能瞒过我?我可告诉你,还是省省吧,我虽不会弹琴,但也是听得明白的。恶不恶心呀,还情呀爱的,啧----”

    如善脸色变幻不定,虽觉奇怪,却也没想那么多,估计当初投胎时,只有她一人没喝孟婆汤的缘故吧。

    如晴眼见危机已解除,并被成功转移,虽觉有些对不住如美,但这个时候,也无法想太多了。她就估且帮如美这一回吧,以偿还对她的歉疚之意。

    如晴清清喉咙,道:“二姐姐,您还打算把这事告诉爹爹么?”

    如善神色变幻,略觉迟疑,又呕得要死,恨声道:“四妹妹的意思,让我打落牙齿血吞不成?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儿。”

    “那,要不这样吧。”如晴很好说话地给她一个解决方案,“要不,你把三姐姐再打一顿吧。”她一边制止气呼呼的如美,一边微笑着说:“可是三姐姐被打坏的牡丹花,砚台,还有笔架,二姐姐可得赔偿哦。”

    如善不屑地道:“那有什么,我陪就是。不过,我得赏你十巴掌我才能解气。你同意么?”这话是对如美说的。

    如美气呼呼地道:“你休想---”

    如晴再度拉了她,并暗自掐了如美的手心,继续对如善道:“那咱们一言为定。不过,二姐姐,你确定你陪得起么?”

    如善不屑地冷笑:“不就是一盆花一个砚台一台笔架么?能值多少银子?”这近年来,张姨娘虽然被砍断了挣外快的途径及一切特权,但底子仍在。而如善也是不差的,方敬澜时不时私下给她银子,让她自己构置书房里的物品,添置书本及学习用具。手头可也肥着呢。区区十来两银子也能拿得出来的。

    如美见不得如善这种不屑态度,忍不住大声道:“好,让我来告诉你,我这个砚台,可不是普通砚台,这可是大伯父送给我的端砚,这可知端砚值多少银子?。”

    如晴听了后,微微笑了起来,越发觉得方敬滔这个大伯,真乃人精。

    方敬滔大伯对几个侄儿侄女确实大方,光送的砚台也实属精品。送给如晴的是歙砚,送给如美的是端砚,不知送给如善的又是什么砚,但,如美的砚台肯定是最好的。因为,在当代四大名砚中,以端砚排名为首。端砚历史悠久,石质优良,雕刻精美。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并得到达官贵人和帝王将相的赏识。大庆朝开始已把端砚列为贡品,蜚声中外。与端砚齐名的歙砚却也有差上一筹,方敬滔这一举,一来表示巴结了李氏,二来也做到了嫡庶分明,一举双得。

    但,如善却不这般想了,因为方敬滔送给她的礼物中,并没有砚台。她常常以才自傲,哪会不知端砚的来历与名贵。因此在得知砚台的来历后,不平、不甘、嫉妒纷纷涌上心头。

    如美最是喜欢如善这样的不甘嫉妒的眼光了,洋洋得意地把价格报了出来,“这端砚不是我自己买的,但却是大伯父的一番心意,我听闻,这种经过细心打磨又雕刻有精美图案的端砚,一般在二十两至四十两银子之间。这笔架也是大伯父送来的,这可不是普通笔架哦,这可是用顶级紫檀木做成的,闻之有浓郁檀香味,经久不衰,上边还绣有复杂的花纹,檀木二姐应该听说过吧,价值可不低哦,估计就算你十两银子吧。但我这绿牡丹可就不值这些钱了。这可是我央求我娘特意在花市里买的,价值三十两银子。另外,这花盆可也不是凡品,这可是景德镇出产的顶级官窖,是我娘的陪嫁之物。二姐姐,我姥爷可是正三品都指挥佥使,我娘又是姥爷唯一的女儿,给我娘准备的陪嫁之物可不是凡品,这个花盆最低也要值三十两银子。”如美夸张地比了个数目,在如善铁青的脸色下,又闲闲抛出一句话,“总共就算你一百一十两罢了。零头什么的我都免了,我这被撕坏的字贴、还有断棹的灯架都算了吧,谁叫咱们是姐妹呢?”

    如善听得吐血,在花钱买个痛快与忍气吞声间取舍不定时,玲珑这时却开了口,“二姑娘,还有您把咱们姑娘的新裙子也弄脏了,这是不是也得赔偿?”

    如美一听就乐了,她果真没有白对如晴好呀。连丫头都来帮她。

    如晴却无语至极,她明明只想保持中立呀,怎么就----

    如善闻言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心痛自己的私房即将不保,又暗恨如晴趁人之危。不过她盯着如晴那绣花卉耦色圆领衣裳时,又嗤笑一声:“这衣服能值十两银子吧,看样子,你在老太太那确是比太太这好多了。你以前穿的那些衣服,能叫衣服吗?”

    如美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忍不住道:“你胡说八道,我娘对如晴可也是一视同仁。哎,你究竟陪不陪钱?陪不起就算了,咱们扯平。这事儿不能再拿到爹爹面前说去。”

    如善真的很想把刚才的屈辱还回去,就算陪光所有的私房也在所不惜。但,虽呈了一时痛快。估计李氏也不会放过她了----

    如善在心里盘算着最有利的解决方式----

    如晴想当然也能猜出如善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偷笑,又道:“算了,还是采取另一种方案吧,干脆咱们请爹爹出来主持公道得了。”如晴理了理身上被弄皱的衣服,慢吞吞地道,“二姐姐弹琴勾引靖王世子,三姐姐偷写情书给外男,再加上姐妹打闹,唉,这还真不算小事,算了,还是去禀了爹爹吧。”然后作势要走。

    如美如善一把拉住她,“等等---”

    如晴故作无耐地道:“两位姐姐,想好了吗?”

    最后如善不追究如美让丫环打她的事,而如美也就损失点物品,二人握手言和。如善虽然吃了哑巴亏,但她也是屁股里夹着屎,也不敢真的把事晴闹大。只得同意如晴的和解方案。不过,在临走前,还恨恨地剜了如美一眼,恨声道:“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她已经想好了如何整治她了。

    如美才不把她的狠话放眼里面,反正,她很痛快。

    得最大利益的反而是如晴,她成功让如美狠收拾了如善一顿,并且让她哑巴吃黄莲---虽然她损失了些贵重物品,但她母亲有的是银子,她还不放眼里。所以她很友好地打开自己的私房箱,称了足足有半斤的金块给了如晴,算作是补偿,也算是报酬。

    如晴来者不拒,又缓缓提道:“关于三姐姐写情书的事----”

    如美连忙把剩下的金块一并塞进她手里,叫道:“行了行了,拿人手软你懂吗?这事儿你可得守死了,不然我可与你没完。”

    如晴垫了垫金块的重量,比刚才的还要重,笑眯眯地道:“三姐姐说甚么话呀,谁叫咱们是姐妹呢?”然后忍着痛,把金条还了一包回去,“我是那样的人吗?三姐姐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拿着失而复得的金条,如美又是高兴又是感激,觉得如晴真是她的好妹妹,拍着如晴的肩,豪气万千地道:若日后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说一声便是。

    如晴笑眯眯地道:“这可是姐姐说的哦,不能黄牛哦!”然后,在如美拍胸脯的保证下,如晴带着一包沉沉的金条,满载而归。

    走到门口,如晴这才想到她前来的目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与如美,“大姐姐来信了,信中有提到你,姐姐看看吧,说不定能成为姐姐的奋斗目标。”

    如真在平阳侯府目前过得还是不错的,与丈夫相敬如宾,长兄长嫂对她也甚是客气有礼。因为没有公婆侍候,上头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又是次媳,并未有做媳妇的压力,也没人给她做规矩,只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就行了。唯一让她堵心的是,丈夫屋子里有个极为厉害的妾,她数次与之交锋,都未占上风。所以特写信来让如美如晴两个好生学着点,从现在起,就得有对付妾室的准备。

    如美看了信半晌,皱眉,“怎么每个做妻子的都会有贱室来恶心?”

    如晴忽然无语,来古代生活久了,也大至了解了这个世界,一夫一妻是极其奢侈的愿望,男人三妻四妾实在是太过平常了,她迟早也得学会入境随俗才是。

    侍候公婆,操持家务,管理奴仆,能算账,精女红,斗得过小三,生得出儿女,制得服男人---这古代女人,也得练就十八般武艺才是。

    *

    *

    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玉琴与菊清二人正相互追闹着。沉香见如晴示意自己,这才沉淀了心思,上前两步,喝道:“两位姐姐好大的兴致,居然在院子里就嘻闹起来。不知在太太那,是否也是这般随性?”

    菊清二人停了下来,互望一眼,最后由菊清笑嘻嘻地道:“沉香妹妹好大的威风呀,这姑娘都没说话,你倒是先开火了。这知情的人呢,只会夸赞妹妹忠心护主,这不知情的人呢,估计又会说妹妹擅越无礼了。我说的可对,沉香妹妹?”

    沉香一个气急,她再怎么受老太太精心**,可总归只是十岁的小丫头,哪会是十四岁的菊清的对手,闻言只能干瞪着眼,说不出一个字来。

    玲珑也是气得双目喷火了,她上前戳指怒喝:“菊清,你可真够厉害呀,三言两语就离间了姑娘和沉香姐姐的主仆之情。我现在倒有些怀疑,你是来服侍我们姑娘,还是来专门搞离间的?”

    菊清瞟了如晴,见她一直不说话,只一味的盯着自己,不由更加有恃无恐起来,“玲珑妹妹,想当初,你和玉琴她们一同进得府,可直到如今,玉琴她们仍只是二等丫头,而玲珑妹妹却运气好,跟了姑娘这般好的主子,升成了头等丫头。这头等丫头呀,还真是威风。玉琴呀,你可得多学学才是。”

    玉琴先前受过如晴的责罚,一直心存阴影,见如晴一直没说话,也无动怒迹像,心里越发没底,她可不像菊清那般有恃无恐,闻言只是轻轻拉了菊清的袖子,小声道:“是我无能,总是侍候不好主子。”她偷偷望了眼如晴,越发觉得李妈妈说得正确,这个四姑娘虽只是庶出,但却受大少爷二少爷的重视,相信日后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还是不要太过得罪了。于是便上前几步,道:“姑娘,都是婢子的错,只顾着玩耍,却把正事儿给忘了。请姑娘责罚。”

    如晴略显意外,不由细看了玉琴一眼,见她脸上确是恭敬,并无轻慢,心底有了主意,这才轻轻地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

    玉琴吱吱唔唔地道;“婢子不该把姑娘交代的事儿给抛诸脑后,更不该在院子里随意嘻闹。”

    如晴问玲珑,“玉琴犯这样的错误,统共有多少次了?”

    玲珑吱唔着,“这个,婢子也不甚清楚---”

    沉香忍不住皱眉,斥道:“姑娘不是吩咐了你要仔细记着她们所犯下的错吗?你怎么给---”

    玲珑红着脸一言不发,似是懊恼。

    如晴叹气,轻道:“玲珑,你身为大丫环,却还把主子交代的任务抛诸脑后,该是不该?”

    玲珑咬着唇,低声道:“自是不该,请---请姑娘责罚。”

    如晴道:“也罢,罚你太过了呢,又愧对咱们的主仆之情。罚轻了呢,又恐你仍是不长记性,这样吧,就罚你这个月的月银。你可心服?”

    玲珑哭丧着脸,心里那个恨呀,当然,她恨的是玉琴这死丫头,犯那么多错误让她受牵连。

    玉琴听的更是恐怕,玲珑身为大丫头犯了这么点错也要扣月俸,那,那她时常偷奸耍滑,岂不----

    果然,只听如晴和风细雨地道:“玉琴,玲珑连你犯了多少错都记不得了,那便证明你犯的错实是太多了。只能降你为粗役丫头,看其表现,再调回原位,你可心服?”

    玉琴如何能心服,但不服也没办法,她已是受如美不待见,这才被李氏打发了过来,如晴就算把她打了,卖了,她都不敢回去告状的。

    玉琴下去后,只剩下菊清一人,菊清料想如晴也不敢真的动自己,她可不比玉琴,是犯了错误被太太打发过来的,她可是方府的家生子,老子娘也都是方府里的老人,更是李氏身边的头等丫头,因李氏见如晴屋里老的老,小的小,这才拔了她到如晴这儿。

    如晴声音毫无波动,微笑着对菊清道:“我知道菊清姐姐是太太屋子里的头等丫头,也是太太慈悲,让你到我这儿来帮着一二,可我却是个不中用的,一直冷落了姐姐,这才让姐姐心生怨怼。”

    菊清面无表情,微微朝如晴福了身子,“姑娘,奴婢只是下人,可当不起姑娘这声姐姐,请姑娘直呼奴婢其名。”

    玲珑又想生气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识好歹。但沉香按住了她,不让她发作。

    如晴依然好声好气地道:“按理说,姐姐来我这儿,理应也是头等丫环的待遇,没道理却降为次等丫头,姐姐的心思,如晴也是知道的。不过,姐姐在母亲那做得好好的,怎么又被母亲拨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做了令母亲不高兴的事儿?”

    菊清忍不住大声反驳,“没有的事儿。姑娘可能误会了,太太一片好意,见姑娘屋子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得力下人服侍,这才让奴婢过来服侍姑娘。”

    “那,姐姐是如何服侍我的?”

    “----这----”菊清一时无言,正待反驳,如晴又道:“成天挑唆着丫头们瞎起哄,不听我的吩咐,还顶撞申妈妈和胡妈妈,并时常在院子里高声笑语,大肆喧哗,并随意进出我的屋子,菊清姐姐,这就是身为头等丫头该有的规矩?”

    “---”菊清尽管不把如晴放眼里,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硬邦邦地道:“却是婢子越矩了,请姑娘责罚。”

    如晴微笑着道:“菊清姐姐是母亲身边的人,我哪儿敢把你怎样呢?”

    菊清双唇微微上扬,嘴里却道:“姑娘对太太心怀敬意,奴婢却是不识好歹了,请姑娘让太太处置吧。奴婢绝无怨言。”

    沉香玲珑忍不住火大,这菊清分明是在拿太太来压她们姑娘呢,她明知姑娘因顾忌着太太不敢真的拿她怎样,居然还来这一出,真是,真是----狗仗人势。

    如晴心里也暗自赞叹奶奶洞察一切的本领,知道这些下人们虽地位低贱,然,若要是给了他们有机可趁,抓着任何把柄弱点,同样会顺杆而爬,不把主人放眼里,给你使绊子却是极容易的事,尤其是新进门的媳妇,面嫩心软的姑娘,对上这些在内宅生活多年有着盘枝错节关系的资深下人,尤其不好对付。

    所谓久仆成主,这些资深下人除了没顶着主人的身份外,实则比那些不受宠的主子更来得威风,如何压制这些嚣张气焰,则要随机应变了。

    想到这里,如晴微微一笑,道:“为这些小事,劳烦母亲也是不应该。这样吧,咱们就去请了三姐姐来,让三姐姐来代为处置吧。”

    菊清更加不屑了,如美是太太的亲生女儿,生平最是瞧不起庶出的姐妹,她居然笨得让三姑娘来代为处罚她,估计也是急昏了头吧。

    如晴并不看她面上的得色,只是让沉香去把如美请来,在吩咐沉香时,给了沉香一个凌厉的眼神。

    沉香会意,小跑步奔出了院子。

    如晴站在院子里也久了,虽然不怎么乏,但总要表现出身为大家闺秀的赢弱不是么?于是便故作疲倦地任由玲珑扶着进了里屋,坐等着如美的到来。

    *

    而正在屋里等着如美到来的如晴忽然连打了几个喷涕,玲珑望了天色,今天天气不错呀,太也都高高挂起呢,便没去拿衣服给如晴加上,只是给她倒了杯热茶,“姑娘,这种天气还会觉得冷么?”

    如晴喝了口热茶,摸着仍是发痒的鼻子,苦笑,“可能是有人在骂我吧。”不只打喷涕,并还拌随着耳根发热,她一边揉着耳边,一边暗骂:“这哪个缺德鬼背地里骂我来着?”该不会是如善吧?

    不是如晴迷信,耳根发热常打喷涕就是有人在背地里骂她,很不巧的是,确实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但不是如善,而是李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