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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堂把包裹递在杜奇手中,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轻松地道:“如何传承我派是你的事,但须切记不得其人不传!此处乃我派基地,已历五世,以后一并交你打理。每年重阳我派历代幸存丹仆皆会齐聚于此,汇报情况,听候安排,愿你好自为之!”
杜奇讶道:“师父准备马上离开这里吗?”
林晚堂道:“此间事已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他边说边站起身来。
杜奇叫道:“师父,我派有何派规禁条?”
林晚堂道:“有无条文,皆在一念,一念不生,心同虚空,常定常寂,一切归元。”接着吟道:“天元丹品问谁知,有自无生世所稀。天地为炉真造化,阴阳作药自玄微。鸡餐变鹤青云去,犬食成龙白昼飞。到此方称高妙极,许君携手一同归。”吟声中,林晚堂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杜奇打开包裹,见里面有三本绢册,一本《周易参同契》,一本《金丹制方》,一本《百草鉴方》,却无心思翻开细看,另有一块巴掌大的黝黑铁块,上书“丹鼎派”三字,想是掌门信物。当下重新包好慎重地藏入怀中,想起与林晚堂相处两月来的一切,不由深感黯然,旋即挺身而起追出门外,却早不见了林晚堂的踪影。
秦馨跟来见杜奇一副失落的模样,不由笑道:“不要装得那么黯然了,恭喜恭喜,恭喜你得传丹鼎派衣钵!”
杜奇黯然道:“我只是接过一个包袱,何喜之有?”
秦馨道:“你这样说不怕对不住你师父吗?”
杜奇有气无力地道:“我说的乃是事实,并无对不对得住谁之说。”
秦馨见杜奇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气道:“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好象要死人似的一点精神也没有,是不是不高兴我和你说话?”
杜奇似是忽然发现秦馨一样,讶道:“你没有感觉到我师父的异样?”
秦馨道:“有何异样?”
杜奇道:“你没看见他刚才传我丹鼎派时显得心劳神疲,交待我派大事时,更象交待后事般惟恐时间不够,把什么都揉在一块一古脑地道出,根本不作任何解释,也不大理我的发问只顾自话自说。”
秦馨道:“这能说明什么呢?”
杜奇道:“没想到你能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你没看见他刚才与我们相见时是何等气势,刚才出去时又是何等的萎靡,特别是他临走前的吟声中,更带有一点依恋,一丝悲怆,一片落寞和无穷的黯然,那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秦馨不信地问道:“你是说林师父他自知不久于人世,所以才急着把丹鼎派传给你,可是他为何又要远离这里呢?”
杜奇道:“这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告诉你。”说着,杜奇忽然精神一振,伸了个懒腰道:“走,我们去准备一下,明天便离开这里。”
秦馨追在杜奇身后道:“我们真的不管这里就这样离去吗?”
杜奇忽然隐隐听到远处人声鼎沸,急忙叫道:“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便走!”边说边急忙关好密室的暗门,匆匆地将壁橱和柜台移回原处,又把刚才师父离开时打开的大门重新闩好。
秦馨呆看着杜奇却并不移动,不知所以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急啊?”
杜奇催促道:“快去啊,再迟疑一会就来不及了。”他自己并不稍停,急忙将店内的银钱装入口袋,以备不时之需。
蓦地,秦馨的面色一变,正待奔往楼上去收拾行囊,忽听铺门被人擂得震耳欲聋,一人高叫道:“开门,快开门,我回来了!”
杜奇和秦馨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来人是谁为何如此说话。倏地,杜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毫无戒备地打开铺门,一条壮硕的汉子匆匆地扫视了杜奇和秦馨两人一眼,微露意外之色,却急忙闪身入内,返身将门闩好,对杜奇和秦馨两人视而不见,似风一般卷上楼去。
杜奇见那汉子奔往楼上,忽然轻呼道:“晓亮,林晓亮。”
这人正是他师父林晚堂的独子林晓亮,杜奇和秦馨都曾匆忙间看过他一眼,亏得杜奇还记得他的样貌。林晓亮极快地在楼上转了一圈,然后回转身来,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点头讶道:“我正是林晓亮,两位的眼力和记忆力真厉害,当时你们和我只是匆匆一瞥,竟还能记得林某的样貌,故目下才可一口叫了出来。”
杜奇和秦馨两人见林晓亮身形壮硕,高挺雄伟,年在二十七、八间,长得并不英俊,脸相粗豪,但鼻梁挺直,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予人既稳重又多智谋的印象。杜奇忙施礼道:“杜奇见过师兄,师兄这一向可好?师父他老人家很挂念你呢。”
林晓亮闻言却黯然叹道:“唉!他终于找到传人了,刚才慌忙间没见到他,他还好吧?”
杜奇道:“师父已远游他方,不知所踪。”
林晓亮居然笑道:“他老人家终于解脱了,兄弟,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秦馨忍不住插口道:“刚才杜奇好象不大乐意接承丹鼎派,现在又听林大哥如此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亮诧异道:“难道你竟不知内中情由?”旋又释然道:“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战事将起,我是特地回来告诉他,要么远远躲开,要么躲在屋内不要出去乱闯。”
秦馨不解道:“林大哥既然如此关心林老伯,为何还要舍他而去呢?”
林晓亮叹道:“还不是劝他多收几个弟子,或是放弃找人传承丹鼎派,谁知他不但不听劝,反将我臭骂一顿,说什么也要坚持不得其人不传,而且无论如何也要把丹鼎派的衣钵传承下去,我见不惯他付出一生只为传承丹鼎派,一时激愤之下才离家出走,没想到现在却与父亲缘悭一面,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杜奇见林晓亮终于在言词间称林晚堂为父亲,而言下更是不胜唏嘘,一派深情流露的模样,不由顿生亲近之情,问道:“不知师兄在何处高就?
林晓亮叹道:“前次出去后本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可一涉足才知不易,碰上的皆是些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之辈,唉!”
杜奇喜道:“师兄回来最好不过,我们再也不用愁无人照管房屋了。”
林晓亮讶道:“你们要离开这里?”顿了顿,林晓亮接着道:“在如今的形势下,你们还是留在此处为好。”
说话间,人喊马嘶之声已由近处街上传来,杜奇不由一怔,不及答话,急忙打开店门,三人涌到门外。只见街上人如潮涌,已是一片混乱,杜奇扯着身旁一个正欲匆匆离去的行人询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道:“听说是山贼打进城里来了,赶快逃命去吧。”说罢惶然去了。
杜奇和秦馨两人不由暗感诧异,何处山贼如此大胆,竟敢攻打象兴国府这样的军事重镇,并且不早不晚刚好是两人决定离开的时候?
此时街上人车争道,抢着往山贼所来相反的东城门方向逃走,沿途呼儿唤娘,哭声震天。一些年迈体弱的老人跌倒在路上,气喘吁吁根本无力再爬起来,也无人肯去相扶,只有在那里一边往前蠕动一边不停地呻吟道:“哎哟喂,遭了哦,走不动了哦,要死在这里了哦,哎哟喂,遭了哦,走不动了哦,要死在这里了哦……”
杜奇和秦馨虽然历经生死,但此刻听到那些老人的呻吟,看到眼前慌乱的情形,感染到那种可怕得似末日来临的气氛,顿时心乱如麻,暗感惶恐。
三人呆呆地看着人流向城门方向涌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蹄声大作,一队约有二三十骑的官兵飞奔而来。林晓亮急忙将两人拉入屋内,关上铺门,似略有些兴奋,又似有些担忧,匆匆道:“你们先藏在屋内,我去探听一下消息,马上便回!”说着,待蹄声过后,便拉开门闪了出去。
秦馨闩上门,镇了镇惶乱的心神,忽然道:“杜奇,你是否也会象林老伯一样,为传承丹鼎派不分青红皂白地付出一生?”
杜奇哂道:“这样迂腐的事,你想我会做么?”
秦馨道:“难道你竟敢不顾道义背师忘祖,使丹鼎派就此葬送在你手中?”
杜奇想了想道:“恰恰相反,我准备让丹鼎派在我手中发扬光大!”
秦馨笑道:“那我在此提前预祝杜大掌门早日心愿得呈,威风八面!”
杜奇失笑道:“什么啊,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地收一大堆徒子徒孙围在身边。”
秦馨讶道:“不收徒传艺,你又如何能把丹鼎派发扬光大?”
杜奇思索着道:“此事日后自知,馨儿,你不觉得刚才的事有些蹊跷吗?”
秦馨一时不知杜奇所指何事,迷茫地问道:“何事有蹊跷?”但她旋即会过意来,皱眉道:“是啊,如果山贼真打进城来了,那些怕死的官兵肯定比百姓逃得快,可刚才那队官兵显是巡城的骑兵,由此可见山贼并未打进城来,最多是尚在攻城,可那些老百姓为何又要事先逃走呢?”
杜奇道:“刚才你没见到林晓亮的神色吗?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现在外面忽然静下来了,我们出去看看?”秦馨自是不便反对,杜奇打开铺门,探头见街上静悄悄地一片,才放心地与秦馨跨出门外,只见街上布满刚才众人逃走时挤跌抛弃下来的衣服、鞋子、器皿和小家俱,还有几个大小车轮,由此可见刚才众人心内的惶恐及场面的混乱。
两人见此情景,犹觉心有余悸,正待回转,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两人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娇小玲珑的人影在街沿的暗影里躲躲闪闪而又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时不时地往身后张望,显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踪。杜奇觉得那人的身形有点熟悉,正在思索是谁之际,忽听秦馨惊喜地叫道:“小兰!”
那人正行走间,忽然听到秦馨的叫喊,似是一惊,猛地停身细看,旋即惊呼道:“小姐!……”她话刚出口,便已泣不成声,急忙奔了过来,与秦馨拥着一团,泣道:“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秦馨也止不住眼内发涩,爱抚着小兰的头发,语无伦次地哽咽道:“小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啊?”
原来这人正是秦馨的侍女小兰,自从那日坐船沉毁后便不知下落,没想到会在此出现。杜奇见曾令他暗暗心动不已的黄衣姑娘脸色苍白,突显憔悴,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显是别后吃过不少苦头,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杜奇忽地暗暗感到奇怪,他第一次见小兰时便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以至念念不忘,曾生出想追随她去之意,可第二次见到她时却又觉得极为平常,一点激动之情也欠奉,及至在路上两人第一次谈话,便忍不住编瞎话逗她玩,到船上之后也只是在百无聊奈之际想起过她一次,自从船沉落江与秦馨在一起后,更是把小兰淡忘出脑际,根本没有想起过她。
初见秦馨面容时,杜奇一时惊为天人,以能有她来代替小兰而暗自兴奋不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激动的心湖已经平静,拥有的激情已经平息,常驻心头的旖念更已抛诸脑后,剩下的只是偶尔的调笑戏谑,而今,杜奇想得最多的人却是只见过两面而并不熟悉的苟香茗。杜奇此时见到小兰,平静的心湖不由自主地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一颗心不停地在小兰、秦馨和苟香茗之间跳荡。
听到秦馨的问话,小兰似是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惶恐地四下看了看,叫道:“他们来了,小姐快走!”说着,拉着秦馨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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