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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奇挠了挠头道:“应该还算过得去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内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只好随口敷衍谢相法的问话,却在暗中想道:“现在真好,到吃饭时还有人叫,不像以前,到吃饭或肚子饿时想吃都没得吃。”旋又想起这一切都是因加入骆马帮,拜那老儒生所赐才有的。
如今的情形,好象是那个老儒生专门花钱请他出来游玩而不用干什么事似的,这使杜奇既感庆幸又感不安,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感激之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维护他们主仆平安!主意既定,杜奇方心无所绊欢天喜地地跟在谢相法身后去了。
三人围在桌旁吃着船上差专人送来的饭菜,杜奇忽然发觉刘桤不但年轻,而且很英俊,很有气质,使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心。便道:“刘巡护,大叔,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听到杜奇的问话,谢相法不敢多言,只是望向刘桤。
刘桤是骆马帮总坛负责巡视检查各地分舵情况的人员之一,并不属于襄阳分舵,根本不用介入分舵的生意之中,但鉴于今次的任务非常特殊,干系十分重大,由于襄阳分舵的人手严重不足,没有合适的人选,为使雇主满意,更为了本帮的声誉,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出使这次任务。见谢相法未回应杜奇的问话,刘桤忙恭敬地道:“公子有事尽管垂询,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奇闻言不由大乐,已有两个金六在老子面前自称属下,而且态度还比较恭敬,看来这个供奉还有得当,只不知曲才曲副帮主见到老子是否也会自称属下呢?想来那情景定是十分有趣,呵呵,真是期待啊!思念至此应声问道:“我帮誉满天下,分支机构众多,人员庞杂,想来定有一整套的管理方法和措施,设有一些职能部门,总舵的具体情形如何呢?”
刘桤道:“简单地说,我帮除各地分舵之外,设有内、外各三堂共六个堂口,每堂皆各司其职,由帮事会总领帮内各种事务。”
他顿了顿,接着道:“总务堂、勤务堂、杂务堂为内三堂,总务堂要务是进行帮务管理,执行帮规制度、帮事会的决定,对帮内人员实施奖惩,并负有在必要时保护帮内核心重要人物、机构等事;勤务堂主管帮内警戒,传递信息,财物收、支,物资配备,核消损耗消耗等事;杂务堂主事收集、分析各方情况,吸纳新人入帮,并负责培训、举荐新人等事。烈马堂、飞车堂、神舟堂为外三堂,烈马堂是我帮的武力机构,负责追查、处理各生意发生的事故,擒拿叛徒,抵御外敌等必须用武力解决之事;飞车堂主理帮内各生意往来,接待来客,为特殊顾客提供保护等事;神舟堂主要是处理内外关系,打通各方关节,化解各类矛盾,为帮事开展铺路搭桥等事。”
杜奇毫无心思地听着刘桤的述说,却还要装出兴致高昂的模样,终于等到刘桤说完,又问道:“刘巡护属于哪个机构?。”
刘桤道:“属下隶属于总务堂巡视厅。”
杜奇奇怪怎么又冒出个什么“厅”来,很想再问,却又怕刘桤再来一通长篇大论,只好问道:“我属于襄阳分舵吗?”
刘桤道:“公子与副帮主、长老皆属于总务堂,位于帮事会中,但不受总务堂管辖,如果公子愿意,仍可客居襄阳。”
杜奇暗道:“怎么越说越真了,难道骆马帮真的没人了非要弄老子去当供奉不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管他呢,先摆几天供奉的谱再说,到时见事不对老子再甩手走人。”于是又问道:“我帮可有帮传武功?”
刘桤道:“我帮称雄江湖,自然有帮传武功,每名帮众都必须练习,难道公子未曾习练?”
不等杜奇回话,谢相法代答道:“由于此次事情紧急,公子还未来得及参习我帮武功就出行任务了。”
刘桤道:“原来是这样,公子现在可有兴趣练习这套武功?”
杜奇想到反正在船上也无事可干,见识一下每名帮徒必修的武技也不是什么坏事,便道:“等会请谢大叔教教我可好?”
谢相法忙道:“公子不必客气,属下遵命!”
饭后回到舱房,谢相法问道:“公子,是否现在开始?”
杜奇道:“大叔不必拘礼,现在你是师父,我是徒弟,一切皆由你做主。”
谢相法道:“是!凡本帮弟子,都必须修习本帮三大基本功夫,也是本帮的镇帮绝学。一是轻功‘登天步’,也称‘冲天飞’;二是拳法‘定音锤’,也有人称之为‘擎天柱’;三是擒拿手‘遮天手’,亦称‘托天手’。这三门功夫只有用本帮独传的各门内功心法才能充分发挥效用,故不怕被外人偷学了去,但本帮之人只要精熟这三门功夫且又内功深湛便尽可凭之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曲副帮主就是凭这三门功夫,加上深不可测的内功修为挣得如今的声名。”
杜奇听谢相法缓缓讲来,心中却感到无比惊讶,这分明是自己家传武功的名称,何时竟变成骆马帮的武功了?但他仍是平静地道:“看来有点名堂,只不知我所习的内功是否适用这套武技?”
谢相法无法回答杜奇的问话,只得接着前言道:“拳法和擒拿手各有一十二招,每招都有不同变化后着,这要靠自己去领悟,我先教公子擒拿手如何?”
杜奇听得更为讶异,骆马帮的武功与自己家传的拳法和擒拿手一样,皆分别有一十二招,难道这两套武功其实就是一套?于是应道:“有劳大叔费心了。”
谢相法不再多说,只用心教授。随着谢相法一招一式地示范讲解,杜奇不由糊涂起来,虽然这套擒拿手的招式与家传武技并不同,但却似同出一脉,更似一套擒拿手的前、后部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另外两种也一样?
谢相法只是演示讲解了一遍,杜奇竟能毫不迟滞地把整套擒拿手演练下来,其熟练精到似已有数日苦修一般。见此,谢相法不由大为惊异,想当年他可是费了好几天功夫才能记住招式的大概,根本不能顺畅地演练,暗道:“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被尊为供奉,果然有过人之能,连学武都比别人快了不知多少倍,简直就是个天才!”但他却说道:“公子的招式虽然看似纯熟,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大到位,请公子再用心琢磨琢磨,晚饭后再学习拳法和轻功如何?”
杜奇道:“一切但凭大叔做主。”
果不出杜奇所料,谢相法所授之轻功拳术皆与他自幼所习的家传武技似同出一脉,更似家传武技的延续,他想破脑袋也不知其原委,又不便去问刘桤或谢相法,只好暂且放在一边不再理会。
接连数日,杜奇时而找刘桤或谢相法聊聊天,时而练练武功,日子到也过得逍遥自在。只是在这不见天日、仅靠烛灯照明的船舱中,又不能到其它地方去溜达,杜奇逐渐感到愁闷和枯燥,勾起了对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生活的思念和向往,此时他特别想那黄衣姑娘来找他说话,可是一切皆是白想,自上船后,那黄衣姑娘和那白衣蒙面小姐便似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晚闲来无事,杜奇正欲练功,忽听有人大叫道:“有贼袭!啊——”顿时,船上警钟长鸣,引起一片恐慌混乱。
杜奇虽清晰地听到了那人的叫喊声,但却不明所以,不由微微愣了一愣,随后才有些慌乱地窜到门外的走廊里,发现走廊里面已经挤了不少人,还不断有人从舱房内涌出,走廊内烛光摇曳,阴暗明灭不定,更添慌乱骇然之情。
那老儒生和那两位姑娘也先后涌入走廊,骤见眼前的景况,那老儒生叫道:“大家不要乱,保护好我家小姐!”
不用他吩咐,那五个保镖自动地挡在他们几人身前,虽未见刀兵在手,却也是高度戒备,神色自若,一副经惯大风大浪的模样。
谢相法拉了一把杜奇,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神色比那五个专业保镖更镇定如常,似是再大的事也勿须在意。
努力地镇了镇神后,杜奇才有心情来打量走廊内的情况,那老儒生和那两位姑娘皆在他身后,他们前面走廊内拥满了人,想来那些人必是满仓而居,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登上甲板的楼梯被几个汉子守着不让人上去,众人只好都挤在走廊内,并不断地向杜奇他们这一端慢慢地挤过来。
那五个保镖也只好慢慢地往里退缩,渐渐地,杜奇被挤得几乎要靠在那老儒生的身上了,那两位姑娘更是紧贴端壁,小酥胸不住起伏。
忽然,大船一阵震颤摇荡,似船即将搁浅与河底不断碰撞摩擦,又似有人在用力敲击船底,以致走廊内的人皆不由自主地东倒西歪。杜奇忽然觉得四周船壁在震荡摇晃旋转,两脚似有点发虚,浑身更是有点难受,无奈下只好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尚未调整好心情,忽听“哗”地一声,紧接着有人大叫道:“不好了,船底进水了!”
这声叫喊在闹哄哄的走廊内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微弱,似是没有人听见一样,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廊内的人纷纷议论依旧、吵闹依旧。杜奇不由心中一紧,小声对刘桤道:“刘巡护,船底进水了,我们该怎么办?”
刘桤闻言不由一震,刚才那叫喊声他当然听到了,只是有点微弱,如果不注意又或是功力不足则根本听不到,而杜奇居然听到了,看样子还听得非常清楚,使他误以为人人都听到了那声音,这小供奉果然身具奇功,不可小觑,便道:“人多势乱,只好见机行事。”
他们两人的对话附近的人都听到了,杜奇发现只有那老儒生神色微变,其余众人皆一脸茫然,不知所云,黄衣姑娘怔怔地瞧着自己,神情复杂,似要把自己摄入眼中,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情,而那小姐依旧白衣胜雪,重纱覆面,不知其情。忽然又有人大叫道:“快跑啊,船底进水了!”
这次叫喊的声音从通往船底的楼梯处传来,盖过了走廊内所有的声音,使走廊内的人都清晰可闻,顿时,走廊内一片沉静,没有丝毫声音。
在那楼梯口的一人忽然大叫一声,拔腿就往甲板上奔去。在他的叫喊和带动下,走廊内的人顿时更加慌乱起来,争先恐后似潮水般地往上拥,根本不顾那几个守卫的拦阻,而那几个守卫也根本拦阻不了。
一个保镖回过头来问道:“沈老,我们该怎么办?”杜奇这才知道那老儒生姓沈。
那姓沈的老儒生道:“保持距离,我们慢慢地上去。”
那五个保镖没有人再说话,当先向楼梯口慢慢挪去。
刘桤道:“请沈老和小姐们先行,我们骆马帮断后。”杜奇和谢相法皆侧身让沈老和那两位姑娘从身旁过去。
沈老领着那两位姑娘从杜奇身边走过时意味深长地瞧了杜奇一眼,似语还休,终错身而过,没有再看杜奇一眼。
由于走廊内本来就人多既乱,还有不少人从下层往上涌,沈老刚走过杜奇的身旁就不得不停了下来,那两位姑娘也被迫停在杜奇身前,白衣姑娘紧挨着杜奇,黄衣姑娘却在那白衣姑娘的另一侧,她们的身量皆比杜奇矮半个头。此时,众人只能用劲地慢慢向前蹭。
虽然这两位姑娘就在身旁,但杜奇却再无心思欲与她们说话解闷,嗅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仍有点晕晕乎乎的,感到心神有丝慌乱。
自从警钟响过后,众人耳鼓内灌满了“卟卟卟轰轰轰”的响声,每响一声,庞大的船身就轻颤或摇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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