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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取所利么,风微尘跟着他们是为了调查血梅党的事,这未免太荒谬,而他既以月华的身份出行,又凭什么让师傅答应这样的事?
“师傅,你可是有什么忘了告诉我?”青宝不甚愉快地环胸看着他,玄莲温声道:“第四颗佛灵舍利的盒子只有一个人能开启。”青宝微皱了眉:“你是说他?”师傅做事一向周密,既然他这么说,那必然是如此了。
玄莲点头:“为师来不及与你说。”闻言,青宝这才记起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埋头苦读和摆弄密室里的东西,一回房便倒头就睡,那夜师傅是想跟她说的吧,却在她胡搅蛮缠下变成后来的状况。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鞋尖:“总之咱们还是多加小心。”玄莲笑笑,牵了她手走向另一辆车子:“此行先至江西洪州在故人处拿到舍利,后再转往西域。”
青宝略微思索,滕王阁序中的楚地彭蠡泽么,师傅的交游还真是广阔。
她刚爬上马车就忍不住挑眉,这车子外观破旧,实际内部却以特制的精钢网紧贴实木所制,车内东西看着普通,实际处处精致舒适,上车时她感觉车子微微有弹动之韧感,竟然是安了弹簧,青宝忍不住大为惊讶,她不是没坐过马车,这个时代的双轮马车皆是没有弹簧的,坐起来除了在车内铺上厚垫子,并没有太好的减震方式,弹簧这玩意更是数百后才发明的,这里怎么会有?
看了眼惬意地躺在车内最舒服位置,也不知是否睡着的美人,再瞅瞅自动去驾车的玄莲,青宝不禁有点牙痒痒的暴力冲动,寻了远离他的位子躺下,思索着自己的疑问,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在马车嗒嗒的声音中睡去。
安静的夜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空气里流动着浓郁的香气,那香气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困难地张大嘴,有柔软清凉的东西堵住口鼻,没有空气能进入肺间,一片火辣的疼痛,是深重的杀意。
青宝难过地颤抖着,却感觉自己四肢完全无法动弹,是谁,是谁要杀她?拼进全身力气,她用力捏上自己手指上的小环,有一股细细的水沁出,那教人窒息的浓香瞬间消散,她梭地睁开眼,坐起来,大汗淋漓地喘着气,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凌厉的目光毫不迟疑地射向车最里面的人,却见他依然安静地卧着,呼吸清浅而平稳,似熟睡多时,空气中没有任何香气,甚至连他颊边的发也是如旧般有一丝垂落过唇边,青宝疑惑地看向自己布下的金蛛细网,也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
莫非她是在做梦?
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也想不出他会动手的动机,她梓梓然地躺回去,即使再次布下一层防备措施,却很难再睡着,这样惊心的感觉让她简直无法想像怎么和风微尘一路相处。
睡觉都睡不好,实在是太痛苦了。
顶着黑眼圈和满眼血丝赶了三天路,第四天黄昏,青宝在玄莲担心的眼光下,终于爆发了。“我说师弟,既然你进了咱们的师门就要知道尊师重道,哪里有总是师傅和师姐去驾车的,是吧?”青宝摩拳擦掌,一脸狞笑地逼近风微尘或者说月华,在她坚持下,月华后她进师门,只能是师弟。
月华瞥都不瞥她,只看着窗外一只盘旋了许久的隼道:“那是权宜之计。”青宝额上青筋爆出一条,笑得咬牙切齿:“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既然你打算和咱们合作,就要按咱们的路子来,否则就太没诚意了,月师弟!”
如果这个死小子不肯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教育’他。
“好。”低低柔柔的声音让青宝不由微怔,她刚才不是听错了吧。
“什什么。”
“我说好,师姐。”月华潋滟的唇勾起个微嘲的笑,拍开她揪着自己衣襟的手,优雅地下车往驾驶座而去了。
青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遗憾没能把自己整人的点子用上,不过这个时候睡觉更重要呢。她直接扯了薄被,往玄莲腿上一躺,深深嗅了口熟悉纯净温暖的气息,嘟哝了句:“我先睡了。”说罢径直梦周公去也。
玄莲怜惜地拨开她细碎的发丝,又移了移身子,让她睡得更舒服,这才合眼半拥着她养神。
坐在驾位上的人戴着斗笠,冷冷看着身后的帘子片刻,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转过脸去手一伸,天上的隼如同看到猎物般猛扑下来,却稳稳地停在他的臂上。
那猛禽亲热地用头去磨蹭了一会月华的脸,然后纯熟地抬起一只腿,让月华解下上面的小筒。看了纸条后,他微微勾了唇角,眸光里流动着难解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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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彭蠡泽即鄱阳湖边,滕王阁,瑰伟绝特。
临江的风悠悠拂来,带着九月的水气,浩淼烟波上白鹤飞舞,白帆点点印着流云碧天,教人心恍神怡,暑气全消。
顶层的栏椅边,身姿闲散风流的男子赤足依栏而坐,一条长腿翘在椅边,另一只脚则踩在地面的锦枕上,一袭暗红菊纹绣玄底的丝袍拖曳在地,艳丽而华美。颈项间戴着精致昂贵的紫金璎珞,耳边也缀着红宝石耳钉,青丝则以金钱菊锦带在头顶绑成一束。
风轻轻拂动着他的乌丝,露出半张精致艳丽的脸孔,似怒放的流菊,媚眼微眯,熏然欲醉,几只身姿优雅的鹤竟丝毫不避地在他身边走动,却没有撞到那些搁置在琉璃几上的点心美酒。
一只娇小的鹤伏在他怀中,忽然伸长细长的脖子,盯着几只飞舞的凤尾蝶,其中一只收了翼栖在他发鬓边。
片刻后,他轻抚摩着怀里的娇鹤,张开媚眼轻笑:“原来娇娇也听到了,有故人来了呢,他亲自送上门,我自然不会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