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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论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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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某见过顾爷。”

    “罗某见过顾爷。”

    有两人来到了顾元生与陆承空的桌前,拱手抱拳,微微屈身,对着顾元生行了一礼。左边自称“殷某”那人,身材高挑,剑眉星目,虽然瞧上去年岁不大,但举手投足间,透出沉稳的气质。右边自称“罗某”那人,衣着华贵,脸上的笑意吟吟,身上带有一股公子哥特有的玩世不恭之感。

    顾元生站起身,给二人回了一礼,道:“原来是殷公子与罗公子,快请坐。”

    这两人同陆承空一样,皆是四门学的生徒。一人名叫殷正易,其父乃是应县的主簿,殷卓。另一人名叫罗修远,其父是折冲府的果毅都尉,罗田。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十几日,但被环境所迫,陆承空的观察力变得异常敏锐。他不仅能迅速捕捉到一切信息,还能把这些信息转化成自己的保护色,保护自己能融入这个世界。只有这样,才能不受伤害,从而才能找出回到未来的办法。

    从这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陆承空已能断定他们定是认识自己,但关系如何,可完完全全猜不透。单靠这些信息,陆承空还不知道用何种方法和这两人打交道。他只得埋下头,尽量保持神色如常,心头暗道:“不说不错,多说多错……我得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他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就装头疼。

    可陆承空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只见殷正易刚刚落座,就对着陆承空关切的问道:“承空,你的病已经好了?”

    “我……嗯,好了。”陆承空缓缓抬起头,看了这人一眼,从他的表情来看,对自己颇为关心。但陆承空转念一想:“这些天,自己卧床不起,却从未见过他。这就说明,他与自己的关系一般,绝不会是庞安一样的挚友。”

    “陆兄啊,陆兄……”罗修远先是颇为陶醉的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瞟了眼陆承空,道:“我可听说陆兄这些日子病得厉害,好像都下不了床,不知是生了大病,还是中了邪?”说着,脸上的笑意变得古怪,道:“可没想到,陆兄病得如此厉害,此刻还能坐在茶楼里,品品茶,听听书,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潇洒。”

    陆承空虽然不知两人的底细,但他此刻听了罗修远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再看了看他的眼神,总感觉是话中有话,对自己似乎有敌意。但此刻绝不会与旁人发生冲突,微微点点头,冲两人敷衍道:“殷兄,罗兄,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多谢你们的关心。”说着,连忙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陆圣兵法》,道:“我……我家中有事,要先回去了。”

    “承空。”殷正易看着陆承空手上的《陆圣兵法》,脸色变得严肃,叫住陆承空,道:“既然你病好了,为何这些天都不来四门学?”

    “我……我过几天就去……就去四门学。”陆承空没想到殷正易居然会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只得停下脚步,傻站在原地。

    “那你进京赶考又准备得如何?”殷正易见陆承空支支吾吾,更是皱起了眉头。

    “进京……赶考?”陆承空脑子一下转不过来,心头惊呼不好,自己对这些规矩是一律不知,什么“四门学”、“生徒”都还没弄明白,现在又要去赶考,不知如何回答殷正易,假意挠挠头,嘴上敷衍道:“我准备得……马马虎虎。”

    “哼!”殷正易见陆承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动了几分气,指着他手里的《陆圣兵法》,斥责道:“承空,明年咱们便要入京赶考,为何到了这个紧要时候,你还在看此等闲书?”

    罗修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殷兄,你又何必担心陆公子?陆公子即便日日夜夜都在研究这本《陆圣兵法》,还不是能有生徒资格进到四门学?”说到此处,装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对陆承空道:“陆兄,依在下看来,以你的文采,此番定能高中,到了那个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在下。”

    陆承空生平最讨厌说话阴阳怪气之人,面前的罗修远,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带有讽刺之意。虽然不清楚自己与他有何种过节,但陆承空此刻心中颇为不顺,已没了好脸色,冷冷的看着罗修远,刚想开口,又忍住了,暗道:“此时绝不能意气用事。”

    “哎。”殷正易叹了口气,继续道:“承空,我等自幼苦读圣贤书,男儿若要报国,定要考取功名。你我两家交好,为兄望你还是别沉浸在这等闲书中,耽误前程哪!”

    殷正易比陆承空年长几岁,自幼与陆家相熟,一同在四门学,明年也要上京赴考。此人年纪虽轻,但文采出众,又是应县主簿之子,在应县颇有些名声。

    陆承空听到殷正易用了“为兄”二字,再听他说话的语气,也能感受得到此人是真的关心自己。陆承空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学着古人说话的神态,对殷正易说道:“殷兄,我明白了。”

    殷正易清楚陆承空自幼都沉迷于《陆圣兵法》这一类的闲书之中,此时见他无心科举,又怎会不担心?于是转头对顾元生说道:“要说《陆圣兵法》,放眼天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殷某对陆圣也是深感佩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顾爷能指点一二。”

    顾元生放下手中的茶壶,带有几分敬意道:“殷小友的学问怎会在老夫之下?指点那是谈不上。不过若有疑问,但说无妨,老夫必定知无不言。”

    陆承空没想到殷正易居然会和顾元生又说到了《陆圣兵法》,立马来了兴致,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望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殷正易坐直身子,看了眼陆承空,说道:“若陆圣所著《陆圣兵法》真是倾其毕生所学,那世上岂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陆圣?但观世上如今,哪位将士没有读过《陆圣兵法》?却还不是熊将一堆,贤将难有。敢问先生,陆圣是否有保留,又或是我们所读的《陆圣兵法》并非出自陆圣之手?”

    “哈哈。”顾元生笑了起来,“这可问得好,只是此《陆圣兵法》是否彼《陆圣兵法》,确是难倒老夫了。”

    陆承空心想:“这个殷什么的,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既然这本书随处可卖,说不定还真不是陆圣的真迹。要是这样,我拿着这样一本赝品,又怎能回得去?”

    “好,好!”罗修远带着一脸敬意,对殷正易道:“殷兄说得是,我等男儿,应把精力放在治国之上,男儿大丈夫,要为天下生民立命!”

    殷正易本就口才了得,盯着陆承空继续说道:“凡治国,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如今大唐盛世,四海之内国富民强,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岂会有战争?《陆圣兵法》此等书,不仅随处有卖,就连老幼妇孺都可通读,乃是茶余饭后消遣之乐。治国之道岂能出自这类书?承空,你同我无不是苦读圣贤书十载有余,才能被推举为‘生徒’进京赶考,咱们有了这个机会,定要考取功名,报效国家,这才是男儿之道!你可别辜负了众人的心意!”

    顾元生听了此番话,颇为赞许,心想:“殷正易此人真是后生可畏,多有历练,日后必成大器。”

    陆承空听殷正易说得头头是道,不知如何答话,心头仍是在琢磨着《陆圣兵法》中的秘密。至于该如何治国,放在未来,由于格局过于庞大,基本是属于神学的范畴,加之高考不考,更不会产生任何的经济效益,陆承空这等平头老百姓又怎会去学?

    殷正易见陆承空两眼发直,只是以为他还没恢复精神,仍是滔滔不绝的说着治国良方,一旁的顾元生与罗修远则频频赞许的点头。

    陆承空听了半天,对于这等长篇大论是听不懂,也毫无兴趣。不过他也清楚殷正易如此费唇舌的劝说,也是为了自己好。

    但这样的好,陆承空不知该如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