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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热茶过来,却见男人坐在床尾微微发呆,盼笙盯着他看了一下,才轻声唤道:“阿东?”
“嗯?”猛然回过神,刘沛东差点打翻女人递过来的茶水,伸手接住了,看到杯中的热茶,他又是吃惊又是喜悦“你还有大麦茶?”
他一直胃不好,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盼笙就会经常给他泡大麦茶,没想到两人都“分开”这么久了,她还会记得自己的习惯。
女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他身边坐下,看一眼他手中的茶杯,温婉的笑:“以前给你泡时,我也跟着喝,后来习惯了,觉得挺好的,所以家里一直都放着这个。我给你加了蜂蜜,你尝尝看会不会太甜?”
她已经习惯了?刘沛东心里慢慢咀嚼着这句话,忍不住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在她的期盼下,男人端着茶水淡淡的喝一口,点点头:“还好,不是很甜。”
他不喜欢甜的东西,可是喝点蜂蜜也对身体有好处,盼笙放了些在里面,听他这么说,她又眯着眼笑笑。
“你现在胃病怎么样了啊?是不是又工作起来都不记得三餐了?”两人之间气氛融洽,她又关心起他的身体,总觉得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又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刘沛东浅浅喝着热茶,四月底的天气,对于南方来说已经很热了,这热车喝下去,脊背上顿时起了一层延绵的汗意,仿佛毛孔都打开了,很是舒服“还好一般都记得按时吃饭了。”
一般?
盼笙顿时皱眉“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其实他好想说一句,男人大多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才有了女人的存在。
一个男人在遇到女人之前,或许他会觉得自己的生活还不错,可当有了女人,他会发现原来自己认为不错的生活其实很悲哀;如果接下来不幸,女人离开,他会发现生活会跌落到比之前更惨的状态去--其实不是生活变了,而是有了好的参照,之前的平常都变成了悲惨,之前的悲惨更如地狱了。
刘沛东的感受就是如此。虽然跟盼笙生活在一起的几个月,两人也没有体会到很多甜蜜的滋味,但有了能让自己挂念的人,每天的日子仿佛才更有了意义,有了盼望。每次疲劳回到家,就能看到她为自己准备的一切,心里更是温暖幸福。所以当盼笙离开之后,他忽觉得自己退化了,似乎连之前照顾自己都不会了。他说一般还好,可实际上,这一年自己过得不好,总觉得自己除了是一个工作的机器之外,在没有其它的念想,这种日子过得很空洞。
听着盼笙的感慨,他苦笑一下,有感而发“男人都不会照顾自己吧”
忽然就没有人说话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盼笙坐在他旁边也觉得尴尬,耳边只能偶尔听到他轻轻喝茶的声音,她垂着头,有些话活跃在脑海里,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刘沛东喝完了一杯茶,身体越来越热,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啊?”女人跟着起身,有些不舍似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是啊,好快都快十点了--”
“嗯,你也要睡了吧。”刘沛东说说,转身往门边走去,盼笙跟着他的脚步,那些话又挤到嗓子眼了,可就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开了门,刘沛东出去,又转身回来叮嘱:“一个人住注意一些,晚上睡觉关好门窗。”
“嗯”女人无意识的点头,哪里听清他在说什么啊,刘沛东又顿了一下,显然也有些不自在“那那我走了?”
还是无意识的点头。
刘沛东笑了笑,也不知道这笑容是什么意思,转身时,却忽然被后面抓住了手,接着就是情急的一喊“阿东!”
刘沛东身体一顿,又转身回来,低头看看盼笙抓着他手臂的动作,眸光里有些喜悦之色绽放开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都已经把人叫住了,现在不说话也不行了,盼笙用尽力气,终于抬头,琉璃般的眸子摇曳着水泽,盯着他看“阿东我们之间我想问问,我们还有可能么?我我想要照顾你,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他眸光回视着,盼笙这番话便说的格外艰难,说完胸口的心跳声都要鸣鼓一般砰砰的响着。可说出来之后,胸口处终于好受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又放开了男人的手臂,静静站着,等他回话。
刘沛东看着自己垂下来的手,又见她微微低头频频颤抖的睫毛,可以想象这番话她说出来是怎么艰难。心里头是有喜悦慢慢升腾的吧,这可是盼笙主动跟他争取呢--
“你今天一晚欲言又止,就是想跟我说这个?”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刘沛东摆正身体对着她,温柔的问。
“嗯。”盼笙点头,又低声解释“其实,今天戴国杰去学校找我了,他一直想跟我复合,但是我跟他之间,已经确定回不去了,不是因为我怨恨他,而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我也以为我会恨他的,可是看着他那么落寞的站在我面前,其实我更多的是同情。可我转念想了想,这一年,我过的也不怎么好,因为说到底我跟他都是一样的,得不到心里想的那个人的驻足。我让他忘了我,好好生活,我也想忘了过去,重新开始。”说到这里,她慢慢来了神采,抬头看着男人,轻声问“阿东,我想跟你重新开始,可以吗?”
想不到她会对自己说这番话,刘沛东心里的快乐都要爆满了,伸手抚上她的面颊,他含笑轻问:“你觉得呢?”
眸光又黯淡下来,盼笙垂头“我我不知道”
“这一年,你对我也是淡淡的,我还看到你跟舒歌在一起所以,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还有感情,毕竟,我在阿杰和你之间,选择了他--”而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一直站在原地,等一个不会回头的女人吧。
“我跟舒歌?”刘沛东皱眉,他什么时候跟舒歌在一起了?“我跟舒歌怎么可能?那些日子跟她接触,是因为她公司里一些事情需要,她请我帮一下忙。”刘沛东解释完,忽然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跟谁接触过?”
“我我跟月月打听的。”陈秋月跟宋文斌在一起嘛,这些消息不就很容易得到了?
“傻丫头”刘沛东摇头苦笑“既然想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我一直以为,你从失去孩子的事情里得到的打击太深,我怕我频繁出现在你面前又会让你困扰,所以想给你一些时间慢慢复原--”
“什么?”盼笙敏感抓住关键词汇“你是说,你其实一直都”
“那不然呢?我要是真想跟你分开,为什么一直拖着不去办离婚?”
“我以为你是同情我,给我留面子”
“”为什么总是这么自卑呢?
“你愿意照顾我?”
“当然!”
“一辈子?”
“当然!”
两人在不说话,可是周遭的空气热度都升了起来。盼笙心底明白了他的意思,渐渐大起胆子,往前走了一些,又伸手去触碰他的手指。
下一刻,便整个人被压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真是两个傻瓜,白白错过这么多时间。”刘沛东紧紧抱着她,力道大的仿佛要把她揉进怀里,脑袋埋在她肩膀上,低哑的说。
盼笙亦是用力怀抱,虽然被他的大力弄得呼吸都困难,可心里是开心的“也不是啊以前都是你在付出,现在让我这样接受一下惩罚也好。”
“可这个惩罚,把我也连带了进去。”
盼笙微微推开他一些,眉目间神采飞扬,有一些娇羞赧然,抬头看着他深邃的黑眸,慢慢说:“经过这样的沉淀,彼此都确定了心意,以后在一起不是更好一些么?这样我们就懂得珍惜了。”想来跟戴国杰之所以走到那一步,也是因为两人之间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感情只能在骄阳下生存。
刘沛东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郑重保证:“放心吧,我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对于自己想要什么,不会弄错。只是你,确定了?”
“确、定、无、疑!”
两人莹莹对望,都不说话,心底里却是想着一样的东西。刘沛东一只手放在她脸颊下方,热热的感受着她的脉动,盼笙双手搂在他腰间,抬着头,情不自禁的慢慢拉长身子
两人唇舌相触的刹那,俱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下一刻,那吻便忽然热烈起来--男人收紧双臂,女人努力迎合,他想要尽可能的容纳,她想要尽量的钻进去--情到浓时的两人,都忘了这里是在楼梯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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