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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发生推辞不得,加上劳累一天腰伤分外疼痛,正好用酒精来麻痹,于是举杯说:“姐姐,干!”
孙雪琴笑了,把一杯酒全都倒入口中。虽然只是三钱酒的杯子,但也如同把一团火吞入腹内。她拿起酒瓶,先把两人的酒杯斟满,再拿起筷子,挟了两片回锅肉在孙发生碗中,说:“吃吧!”
孙发生干了一天重活,自然又累又饿。他嚼着喷香的回锅肉,忙不迭地吞了下去。
孙雪琴看着他那饥饿的吃相,心里十分疼惜,又往他的碗中挟了一箸鱼香肉丝,说:“饿了就多吃点。姐姐准备这么多菜,完全都是给你吃的。看着你吃下去,姐姐高兴。”
孙发生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姐弟之间相互了解,感情很深,是不用怀疑的。
他吃完了肉丝,再吃下去几块煎豆腐,才举杯说:“好了,不饿了。来,弟弟敬姐姐一杯。”
孙雪琴笑着举起酒杯,说:“弟弟敬的酒,姐姐当然要喝,来,干杯。”
姐弟二人持杯相碰,相视一笑,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孙发生说:“姐姐,光喝酒不吃菜不行!会伤胃的。”
孙雪琴吃了些菜,说:“三弟,本来应该让艾婕也来吃饭的,姐姐却不愿意有人打岔我们。你不会怪姐姐吧!等你们成了亲,姐姐再连她一块儿招待。”
孙发生说:“姐姐,艾婕最近很忙的。我把剧本稿子都让她整理,有时候一幕两幕的就由她按剧情往下编,又要动脑子又要动手,所以忙得没时间出门。”
孙雪琴说:“好,会心疼人了。非不怪那丫头对你死心塌地。不过她这样做进步会很大,加上她的大学文凭,前途不可限量。就怕她得到进步以后会离开你。”
孙发生往两人的杯子中斟满酒,笑着说:“那才好呢!她若不断进步,我自然配不上她,不如离开。爱一个人,当然希望她好,如果离开对她更好,我选择离开。”
孙雪琴说:“三弟,你是对的。被你爱的女人,真的很幸福。”
孙发生举杯说:“姐姐,姐弟之爱也是爱。也一样刻骨铭心,回味无穷。我们为此理应干一杯。”
孙雪琴说:“好!为姐弟之爱干一杯!”
两人甜甜地笑着,把香味扑鼻的三花酒倒入口中。
孙雪琴又把两只杯子斟满,说:“吃菜吃菜。三弟,把你姐夫的那份一块儿吃下去。”
孙发生吃了几片回锅肉,心满意足地说:“姐姐炒的菜真的好吃,我真舍不得放下筷子。”
孙雪琴酒精入腹,脸红得美艳无比。她站起身来,坐到孙发生身边,说:“可惜,姐姐不能当你的妻子,一辈子给你做饭吃。所以要抓住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享受点夫妻的情趣。”
孙发生说:“姐姐,能够这样经常单独相处,我已经幸福极了。”
孙雪琴又喝了一杯酒下肚,仗着酒意说:“姐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身子给你。可惜你拘泥于礼数,始终不让姐姐称心如意。真该罚酒。”
孙发生自觉地喝了一杯,说:“姐姐之爱,弟弟岂有不知之理?不过,我把坚决不玷污姐姐清白列为我最后的道德底线。如果因为醉酒逾越此线,我将后悔终生。”
孙雪琴笑了,说:“好,以这半瓶酒为限,任其自然发展。来,姐姐敬你一杯。”
孙发生说:“姐姐醉了,开始说酒话。哪有姐姐给弟弟敬酒的?”
孙雪琴说:“就凭姐姐美色当前,弟弟却如柳下惠坐怀不乱,就值得姐姐敬酒。”
孙发生说:“一笔难写两个孙字,我们姐弟五百年前本是一家。我景仰姐姐,当然要谨遵礼教。”
两人又喝下一杯酒,量就稍显过了。孙发生已经头晕目眩。孙雪琴也已面红耳赤。
瓶中酒尚未倒完,孙雪琴再倒了两杯酒,解开了白衬衣的扣子。
红色的胸衣裹着饱满的胸凸露了出来,孙发生慌忙移开了眼睛。
孙雪琴却伸手揽住了他的头,紧靠着她的胸脯,说:“又不是没看过姐姐的身子,躲什么?”
孙发生不敢妄动,鼻端里自然涌入一股浓郁的体香,他闭着眼睛,脸贴柔软,头脑几乎空白。
孙雪琴放开了他,说:“自然一点儿,喝完酒再说。那时你仍然无动于衷,姐姐佩服你。”
孙发生果然睁开眼睛了,他抓过瓶子,把剩下的酒一家伙全倒入口中,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孙雪琴没有得得及拦住他,着急地说:“姐姐逗你玩呢!你怎么那么傻?”
孙发生醉眼迷朦地说:“不能让姐姐多、多喝,我也考验自、自己一、一回。”
孙雪琴十分感动,又把孙发生的头抱入怀中,摸娑着他的头发。
孙发生靠在她的胸前,嗅到了刚才的香气,脑子竟然清醒起来。他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千万不能醉倒,否则,就无论如何也把持不住自己了。他想站起来,但头晕得很历害,脑子里想到、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在转圈,他只得闭上了眼睛。
孙雪琴没有醉,见了孙发生抢酒喝的样子,心里很是后悔。她喜欢他,爱他,但她很尊重他。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是她的本意。她让他靠在椅背上,扣上了衬衣的扣子。
有人轻轻地敲门,孙雪琴走过去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何秀蓉,说:“蓉儿,快进屋。”
何秀蓉走进屋,一眼就看见靠在椅背上,满脸通红的孙发生,说:“哎呀!三叔喝醉了。孙姑妈,中国他们有事找他呢,这可怎么办?”
孙发生听见了何秀蓉的声音,睁开眼睛说:“蓉儿,我没醉。你怎么知道我在姐姐这儿?”
何秀蓉说:“何平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你让他也跟着来姑妈这儿喝酒。”
孙发生笑着说:“对头,三叔忘了。蓉儿,中国找我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何秀蓉说:“不知道。大概是慰问团的事。慰问团明天就到矿上。”
孙发生一下清醒起来,说:“蓉儿,你等会儿。姐姐,我这几天腰特别疼。你给我打一针封闭吧!”
孙雪琴吃惊地说:“是吗?让我看看。”她掀起他的衬衣,用指头一处处按,仔细检查他的腰部。
外部看不出一点问题,她知道,是劳累过度让腰伤复发了。
何秀蓉焦急地问:“孙姑妈,三叔的腰伤要不要紧?”
孙雪琴说:“劳累过度,伤病复发,只有休息静养才能恢复。”
她取出针管和药水,先用柴胡给孙发生注射了肌肉,再用青霉素在他的腰伤处打了封闭。严厉地说:“老三,下次复发的时候要先说,有了炎症是不能喝酒的。”
她用药袋包了一些消炎的、止痛的药,放到了他的衬衣兜里。
孙发生站起身来,说:“姐姐,我去蓉儿家了,看看中国有什么事。”
孙雪琴说:“注意,别再干活了。明天下班还来吃饭,继续打针。”
孙发生答应了,与何秀蓉走出门外,走在夜空下。酒意上头,他打了一个趔趄。
何秀蓉慌忙上前扶住了他,东倒西歪,脚步凌乱地往前走。
孙发生站住了,说:“蓉儿,你扶不住我,你先回去,让中国来扶我好了。”
何秀蓉一把抱住了他,说:“我偏不!我们是在排戏,我演的是你的妻子。”
孙发生说:“快放开,戏里没有这样的情节。让别人看见,乱说一通,没法向周兄交代。”
何秀蓉松开他,把他的右臂放到自己肩上,说:“好了,走吧!不扶你回去,我更没法向他交代。”
孙发生这才定定神,开始走起来。他尽量走稳脚步,不让自己身体的重量压着她。
何秀蓉心里很高兴。她总算有了接近他的机会。再短的机会,不也是属于她的么!尽管她知道,身边的男人经常和她母亲睡在一张床上,她对他却只有感恩和爱恋,他是她的初恋啊!
孙发生却有点紧张。两人这个样子,让周中国和封玉婵看了都会很尴尬。
两人终于磕磕碰碰地走到了周家院子外边,何秀蓉停下来,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孙发生,吻了过去。后面是院墙,他躲闪不开,只得任她吻了个够。
她总算放开他,转身跑去开院门。院门边、院子里的路灯都亮了,有人在问:“来了吗?”
孙发生走进院子,竭力稳住步伐,尽量装着没事人一般。
周中国已经迎了出来,拉住了他的手,说:“三叔,和自家姐姐吃饭,也要喝这么多酒?”
孙发生说:“干活累了,喝点酒解解乏。怎么?老兄不让喝么?”
周中国拉着他进屋,他眼前不由得一亮,屋里,除了封玉婵、何平、郭芳芳外,还坐着司玉梅。
孙发生的酒似乎已经醒了,他惊喜地走上前去,说:“幺妹,你总算来看我们了。”
司玉梅哽咽着说:“发生哥,这些年你想不想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在那边可是天天想着你的。”
孙发生老老实实地说:“幺妹,忙起来的时候是没空思念的,闲下来时,说不想你那是假的。”
司玉梅笑了,说:“还是发生哥老实。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腰伤一点儿没好么?”
孙发生说:“痩是因为还不到胖的时候。幺妹,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住在哪儿?”
周中国说:“幺妹和妹夫现在是金阳铁路局的巡视员,家就住在金阳,来大龙山站视察工作。”
孙发生笑着说:“好,我幺妹出息了。哥哥祝贺你们两口子。”
司玉梅说:“什么出息?是我给大表哥打了电话,他才安排七表哥去广西,把我们调到金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