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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泽苍白着脸色躺在病床上,俊俏的脸膛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白皙的长指弯曲着放在白色的床上,显得越发病态。
房间里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挂着点滴的声音。
在他左边趴着一个人,苗条的身材,一头长发散落在床上。因为窗口边吹进来的冷风让她睡的也不安稳,眉头一皱一皱,有醒来的预兆。
在几声鸟叫之后,趴在床边上的女人,挣扎着醒了。
揉了揉惺忪睡眼,这趴着的姿势让她睡了一个晚上,实在太累,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床上的男人还没有醒来。
望着他病态十足的脸色,不禁叹了一口气。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却在却
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苦笑了一下,看着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全是潘海打来的。昨晚,她跟着救护车来,看着林若珍和苏洛泽同时被送上救护车,她心里才舒了一口气。正寻思着待会回家怎么和潘海汇报情况,可救护车来的护士非要她跟着去医院,况且还是两有个病人。她穿着高跟鞋跟着他们一路奔波,眼睁睁地望着苏洛泽进了急救室。
心脏也被揪着,这种场景,她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在手术外面来来回回走着,手心里全是冷汗。想起这些,不禁苦笑了一下,苏洛泽是何德何能让她这样?
其实这些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她只要通知他的父母,等他的父母赶来,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这样留下来。一整晚都陪着苏洛泽,她开始奇怪起自己的行为,难道是被鬼魂附身?真是一点也不像她这种性格会做的事。
垂眸,心头浮上一团迷雾,死死咬着下唇瓣,几乎咬的它失去了血色。看着双目还合着的人,心里那些乱七八糟都想法都不见了,留下的是丝丝疼惜。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就比如现在。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些不靠谱的想法,苏洛泽不是她的选择,她的目标只有慕寂莲,潘海给她的选择中也只有慕寂莲。如果她以后还想要好好地当高贵的公主,只有听潘海的话,不然她就是一个失去后台的落魄公主,不会再有光鲜亮丽,现在拥有的一切一切都会离她而去。这种意识在她的小的时候就已经形成,这大概就是豪门孩子里的悲哀吧。
望着窗户外面的枯树,细枝上好像只剩下了一片叶子,在秋风下摇摇欲坠,就好比她现在的状况,纠结的内心。要是按着自己的心走,那么她注定是飘落在地上,合着灰尘就这样走完一生。但,她从小就是自私的,过着锦衣玉食,怎么能忍受没有光环的生活?所以,让这些荒唐的想法都随风飘走吧,她是潘落拉,还是那个高傲的公主,现在这样,以后还是会这样,一直一直到永远。
终于理清了一些思路,看了眼还没有醒来的苏洛泽,站起来弯下腰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算是告别吧,这是她第一次上了心的男孩。从今以后,她要走潘海给她安排的道路,做回那个独一无二的公主。
走到门口处回眸最后望了一眼,便扭开门锁。门外的对话,让她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
“若珍的情况怎么样了?因为洛泽的事,我都没时间过去看看,真是不好意思啊。”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苏太太尴尬地笑着,一副不好意思。
“没事,就是有点贫血,这是她的老毛病了。现在的年轻人啊,饮食不规律。一天也没个两餐,这贫血的毛病就这样跟着她了。不过啊,以后我会好好监督她,保证以后还你们一个健康的媳妇。”慕晋森开玩笑地说着,就好像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尽管放心好了,等若珍嫁进我们家,我也会把她当亲身女儿一样对待的。”苏太太是这圈子里出了名的会做人,做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表面功夫十足,和她站在一旁沉着脸的苏行长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我先在这里谢谢未来的亲家。”
“哪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您看您这憔悴的,昨晚看了若珍一晚?我们家洛泽也没啥什么事了,要不您就先回去休息吧。”
慕晋森停顿了一下,年纪大了,晚上不睡觉确实够折腾人,就顺着她的意思回道“那好吧,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洛泽”
“洛泽有我们看着呢,放心吧。”苏太太迎着笑脸催他回去。
慕晋森走之前又看了眼脸色沉重,一句话都没说的苏行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也不怎么多想,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经不起折腾,刚钻进车子,就累得闭上了眼。
停留在门口的潘落拉听着他们的话,心脏还是不可控制地抽绪了一下,他们要结婚了
自嘲地笑笑,他们结婚跟她有什么关系,感情对她来说都是浮云,没用的东西,换不来荣华富贵,换不来高贵的公主身份。见慕晋森走了,她正打算走出去,却见苏太太拉着苏行长,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她听不真切,但大多还是能听到。
“你对慕晋森摆着个脸干嘛?搞得人家像欠你几百万似的。”
“儿子都病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心情笑?也就你会瞎掰,明明是这么严重的病,说成什么吃坏肚子?”苏行长沉着气,一脸忧郁。
“你懂什么,要是和他说这些,他还会把若珍嫁给我们儿子吗?”
“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我们洛泽都成这样了,哪还有心情说结婚的事?眼下燃眉之急就是找到合适他的肝,才能救回他一条命。”
站在门后的潘落拉一度以为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死死地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苏洛泽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需要到换肝这种地步!?回眸看着还在病床上沉睡着的人,眼眶里不知不就蓄满了泪水,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地快要让她听不见他的呼吸。
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了他,看着他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一阵失落,内心深处比秋天还要萧条几分。
“我,我这不是给他找媳妇冲喜吗!?”苏太太自知理亏,但也不服气地找理由反驳,她做的这一切还不是都为了这个家,这个家要不是有她撑着,才不会有今天。且不说洛泽以后会怎么样,现在要把能稳住的事还是要稳住,就比如说和若珍的婚事。昨晚慕寂夫妇有意上门说亲,知道了若珍的真实身份,刚开始她还有些排斥,但是慕晋森当场保障说会公开若珍的身份,也会做财产公证,也就意味着林若珍以后就是慕氏集团名符其实的千金。对这事,她当然欣然接受,能进苏家大门的必须得像慕家这样的家世。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想到洛泽会出这事。要是和慕晋森坦白事情,这婚事一定是黄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稳住。
“你,你怎么这么迷信!”苏行长也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自家儿子都这样了,他实在是没啥心情给他抄办婚事,还要拖累人家好端端的姑娘,真是作孽。
“反正这事听我的,你就不要再说了。”苏太太强硬地反驳他,在苏家真正控制大局的人是苏太太,苏行长算是白手起家,要是没苏太太的娘家支持也不会有今天,他在这个家的权利向来不大,很多时候就像今天这样,他没权利再反驳什么。
“一会儿子醒了,不要和他说他生病的事情。”在准备进门之前,苏太太不放心地对苏行长嘱咐。
苏行长沉着脸点头,让儿子知道自己的病,心情一定会不好,不容易控制病情。
潘落拉见他们要进来,吸了吸鼻子,动作迅速地抹掉眼角的泪水,但眼里的血丝还是掩盖不住她憔悴的状态。
“阿姨。”见苏太太进门,潘落拉笑着问了声好。
“孩子啊,昨晚没睡好吧?让你在这里陪了洛泽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啊。”苏太太见她没有什么精神的脸色,不好意思地说着。
“没事,大家都是同学。”潘落拉压制住心里那股强烈想要问苏洛泽病情的心情。
“哎,洛泽有你这样的同学是他的福气。你也在这里守了一晚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潘落拉盯着苏太太手上那份苏洛泽的检查报告愣愣地点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她微笑着点头,然后走出门。
失魂落魄地走着,在听了他们那些对话之后,她的心情低落到了低谷。现在她最想搞清楚的就是苏洛泽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得了什么病!?
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让任何人都掌控不了,更让她控制不了的是她的感情
医院的走廊很长,护士们推着车子来来往往。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火红的颜色在一片白色之间想的格格不入。
“哎,你知不知道昨晚刚来了个帅哥。”
“是不是昨晚送来急救,长相清秀的那位?”
“是啊,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么?”
“什么?”
“肝硬化,今天我在主任医生那里听到的,这帅哥以后就是我的病人了。”
“这么严重啊,那他这个会传染吗?”
“他这个还不会传染,不过要尽快找到合适他的肝,不然就可惜了他长了这张脸了。我还听说他爸他妈因为年纪问题,都不合适给他做肝移植手术,而他又是独生子。所以,只有用别人的,这还得找。你说这都些什么事,上天给了你全部,总会嫉妒收回一些。咱们还是不要羡慕别人的好。”
“哎,天妒英才啊!”两护士边走边说着,没发现走在她们旁边失魂落魄的潘落拉有什么不对劲。
她呆呆地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凝结住了一样。
肝硬化她不是学医的,不知道这个名词意味着什么,但换肝这两个字让她着实一震,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洛泽会得了这种病。
事情越发地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潘海打来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有些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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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又在装什么忧郁?”
陌安年进门就看见慕寂莲站在落地窗,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看不透心思的黑眸盯着窗外远处的,从他这个方向看,标准忧郁美男。
慕寂莲优雅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不带感情淡淡地说道“我和她分了。”
“什么”陌安年听着他的话倒是有点惊讶“你不是那种无论怎么样就不会和林妹妹分的性格么。怎么,想通了?不值得为了一朵小花放弃整片花园。”
陌安年开玩笑地说着,却见慕寂莲的神色越发沉重,索性往他最近的距离坐下“说说看,你们怎么会分的?”
“想分就分了呗。她一朵野花轮不到我的青睐。”慕寂莲撇了撇唇角,一脸不屑说道。
“我看这朵野花正插中你的心脏。”
“陌安年,你家住海边啊。”慕寂莲转过身,把红酒放在一边,语气里带着不耐。
陌安年见他这幅样子,一定是被他说中了心思,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
“陌安年,我发现你可以去当月老了,别人的私人感情你管这么多人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哥,要是别人我才懒得去管。”陌安年不服气地说着,不感谢他的好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嫌弃他,虽然在这其中带了个人的八卦。
“那我要你给我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慕寂莲挑眉问道,这小子说八卦就来劲,也不知道把他的正事办得怎么样了。
“好了好了,结果数据,他们都已经邮寄到公司了,大概明天就会到,你明天来我公司取吧。”
“你不知道我是大忙人吗?明天你给我拿过来。”慕寂莲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强硬地说着,倒更像是在下命令,不过也就陌安年受的了他,谁让他们是好兄弟呢。
“好,你忙,忙的还有心情在这装忧郁。”
“陌安年,你少说我一句会死么!?”
陌安年毫不客气以及肯定地回答他“会。”
看着慕寂莲气急被坏的样子,陌安年觉得真是好玩极了。这二哥向来在他们几个兄弟里最能隐藏住自己的情绪。很少看他这样跳脚的样子,少有的时刻,他真该好好欣赏。
“话说,要是明天送来的那些结果真的和我们猜想的一样,你要怎么办?”
陌安年说了这话之后,房间里开始一阵沉默两人似乎都在沉思,如果那些往事真的那样不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良久良久,慕寂莲才开口,低稳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会庆幸现在做的决定。”
“什么决定?”
“和她分手。”
“二哥”陌安年安慰地叫了他一声。以他所知道的事情,慕寂莲是对林若珍动了真感情的,不然按他的性格是不会管别人死活的人,但现在,他好像处处以林若珍的安危和感受放在第一。
“晚痛不如早痛。”慕寂莲闭着眼往后一仰,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抹阴影,简直可以让女人羡慕嫉妒到恨。
陌安年见他的脸色陈郁,担心之意也随之而出“林妹妹呢?你和她这样,她有什么反应?”
“她巴不得早点离开我。分手也是她提的,我不过是当着好人顺着她的意摆了。在这些事没解决之前,我们很难走到一起。靠一个人的努力没有用,这需要互相两个人。”慕寂莲撇了撇嘴,脑海里又回想起林若珍求他放手那一幕幕,真是刺激人,太阳穴突突地跳起,越想越烦躁。林若珍,这该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这样拒绝他!
“哟,连爱情都拿出来说了,哥你觉得这个词适合你么?在我眼里,你跟爱情这两个字根本就搭不着边。还有分手,你们这能叫分手吗?分手是情侣之间用的词,你们又不是什么情侣,你俩充其量就是一场伟大的暧昧。”陌安年看他低落的样子,索性也能不说安慰的话,还不如调侃调侃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交流着,感情没有因此而被破坏,反而越来越深。
“陌安年,你找抽是吧?”慕寂莲睁开眼,坐起身子,对他虎着一张脸。
陌安年反应迅速地退到一边“才不是,我皮薄着呢,我爸催人,先闪了。”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慕寂莲对着站在门口处的某人喊道,一天不刺激他就会死人,和林若珍一个德行!脑子里突然又飘过林若珍流着泪的模样,那水眸可怜兮兮,让人看了就直直发起了保护欲。想到这,不由得一阵懊恼,他怎么又想起她了,真丢人!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再去想她!再想,他就承认自己是猪,一头无可救药的猪!
然而,事实证明,在以后的以后,他应证了自己的话。
“噢,对了,你明天你自己过来拿资料,因为本少爷明天要去相亲。家里的老头子安排的,如果我给你送资料,你就代替我去相亲。”
去而复返的陌安年对慕寂莲贼贼地笑着,这笑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贱笑,不是一般的贱啊!
慕寂莲不耐烦地朝他挥手“我派人去拿,你相你的亲去吧。”
“二哥,拜拜喽,继续当你的忧郁王子吧。”
“去去去,一边去。”
看着包厢的门再次被关上,坐在原处的慕寂莲有些失笑,失笑过后,从心里涌上来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苦涩。
林若珍哭泣绝望的样子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那一刻他心里的弦被她触动了,听到她说爱他,当时激动的心情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他就感觉好像自己原本站在光明的角落突然间就变成了正中央,身边的每一处环绕着的都是光亮,都是希望。
可她在说爱他的下一秒之后却说了不爱,简直就是给他希望又给了他失望。他到现在都不敢去想那一刻,心脏是痛的,无法言喻的痛。就好像得了病一样,中了林若珍的毒,差点无法跳动。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会这么快就分开。在他的预想里,他们还要在一起好久好久。分开的这一天来的太过突如其然了些,倒不如说,他当初给林若珍的期限太短,直接来个3年有多好,说什么3个月啊,转眼就能到的日子。
想想确实有些后悔,但是现在都事已成定局。而且分开不一定就不好了,他们之间的问题重重,不仅两人自身之间存在着问题,更重要的是那些不属于他们的过去,伴随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明天拿到侦察社的结果才能做决定。
突然想起陌安年问他的那句,要是事情的真相,关于他妈妈的死真的和他们猜想的有关,他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伤害林若珍,但前提是,他妈妈的事不要和她搭着任何的边。
他这次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把陈年的案子暗自挖出来,一个一个程序严格把关,到最后,他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在手。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等于是污蔑了别人,他要让这些当年让他母亲受苦的人一个一个地揪出来。凭什么他的善良的母亲就该被长埋地下,而那些干坏事的人,却能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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