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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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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爸爸呢?你爱他吗?

    若珍哽咽着,喉咙里像是被硬塞了块酸柠檬,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始终没有问出口。

    她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的她不能慌张,她要好好冷静怎么劝说伍萍。

    “如果慕叔叔也爱你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生下这个孩子的,妈妈,你不能因为这个孩子而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伍萍看着若珍一脸担忧,有些动容,握着她的手道“若珍,要是没有这个孩子,那你今天就不能搬回主宅了。”

    若珍感觉身体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度,难怪早上伍萍会和她说那些话,原来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打算。

    双脚有些软下来,往后倒退了几步,直到墙壁撑住了她的身子,她的手心全是冷汗,看着伍萍,眼眶里泛满了泪水,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她“如果你愿意放弃这个孩子,我宁愿住那个后院一辈子。”

    “若珍,你这孩子”伍萍见她一副冥顽不化,不由得有些暴躁,孕妇前期情绪都不是很稳定,更何况是像她这样的高龄。

    “妈妈,你不是说你爱慕叔叔吗?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请为慕叔叔保重身体。”若珍这下是终于能够看清伍萍对慕晋森的感情了,这感情足足超过了对她的爸爸林安然。

    “你慕叔叔也一定很期待我们之间的结晶。之前,我们就有在一起讨论过,两个相爱的人之间要是缺少了孩子,那份爱不完整。”

    若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难道慕晋森不知道高龄产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作为一个创造商业王国的传奇人物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常识都不懂?!越想心里越是不怎么舒服,慕晋森不顾伍萍的安全,但是她不能不顾,因为她是她母亲,有些话就这样对伍萍脱口而出“慕叔叔要你生孩子,那是因为他不爱你,他要是真的爱你的话,就不会拿你的命去漂了!”

    “啪!”若珍还没反应过来,脸颊感到一阵麻木的疼,看着伍萍僵在空中还未放下的手,她捂着脸颊呆愣住。

    好久,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她挨打了

    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留下,脸颊是火烫的,泪水的冰凉的,混在一起,让她一阵恍惚,找不到感觉。

    “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伍萍一点也没有打人的后悔,压着火气低声对愣住的若珍吼着。

    “妈妈”若珍委屈地叫了声,左边的脸颊高高地肿胀着,她现在开口水话就会扯到伤口,差点让她疼的呲牙咧嘴。

    “若珍,你要是以后还想要和我生活在一起,那就不要质疑我所做的一切,不然你现在趁早走,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伍萍的声音,是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狠厉与决绝,就这样大咧咧地把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话摆在她面前,不给她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

    “妈妈,你不要生气。”若珍连忙上前握住伍萍的手臂,声音里带了乞求。伍萍的话让她一阵心慌,她害怕回到小时候,害怕被人抛弃,说到底,她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伍萍摆着一张脸,自顾自地走着,却没怎么理会若珍。对这女儿,她还是知根知底的,若珍最怕什么,她当然知道。只有给她放下狠话,她才会知道听她的话。

    “妈妈,我以后都不说慕叔叔的不是了,你不要不理我”若珍含着泪水,一个劲地求伍萍,现在的她真的真的害怕极了,就像是快要被困在黑暗中的无头苍蝇,没有任何方向可寻。她现在的心情比那时候被人绑架了还要难过,无助极了,这世界上如果连伍萍都抛弃她了,那么她真的孤苦无依了。

    “若珍,”伍萍突然站定,转过来叫她,她的手附上了若珍那块被打的地方,声音比刚才温柔了好多“痛吗?”

    这让若珍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心酸。

    “对不起,妈妈刚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没事。”若珍轻轻地握住她,强笑着摇了摇头“妈妈,我不痛。”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自私的,可是,妈妈,我真的害怕失去你。这个不是说说笑笑的事,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已经考虑过了,顶不过就是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

    “妈妈,我不许你说这些晦气话!”

    “若珍,你现在没有做母亲,根本就不能理解做母亲的心情。总之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把这个孩子打掉的。”

    “没有任何寰转的余地了吗?”她瞬间心凉,还是不甘心地追问。

    伍萍微微笑了笑,伸手将她落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若珍,你知道我这辈子的心愿是什么吗?”

    她看着她向往的神色愣愣地摇摇头。

    “为我所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

    若珍听着她的答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底一直都有个疑问,她的爸爸林安然也是伍萍爱过的男人吗?如果她不爱爸爸,为什么又要和他在一起呢?他们在一起究竟幸福吗?如果不幸福为什么还要生下她呢?

    可是在她小小的记忆里,那时候的爸爸妈妈是很恩爱的。

    她现在对那些她所不知道的过往事越来越迷惑了,她想知道一切,但是她如果直接问伍萍是不会有结果的,这个答案只有她自己去寻找。

    或许这个答案会让人吃惊,或许它会伤害到人,但是,她就是想要知道。

    她总感觉自己生活在一堆迷雾里,很多事情都看不真切,她只是一个劲地想要保护伍萍,想要守住她心中那一片干净的土地。

    但是她感觉现在的她不能再这样迷糊下去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一味地向前冲,这样只会让她撞得头破血流,不仅她会受伤,而且还会连累到伍萍,她要知道更多那些她不知道的事,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心中的那片净土。

    “妈妈,你打算什么和慕叔叔说?”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若珍不说话,她要是开口,肯定又会惹到伍萍不高兴,如果慕晋森真的爱伍萍,是不会让她怀孕的,而且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惊吓吧。

    她沉默着不说话,跟着伍萍走在她的后面,她现在的思绪很乱,像一团被打了死结的毛线。唯一的想法是希望慕晋森可以和她的想法一致,阻止伍萍如此荒唐的行为,她现在已经在伍萍面前说不上话了,目前也只有慕晋森有这个分量了吧。

    医院里的走廊很长,到处到充满了刺鼻的药水味。她一直都低着头,直到前方有声音传达过来,她才如梦初醒。在她抬头的那瞬间,她便看到了伍萍躺在了地上。

    忽的,她一阵手足无措,赶忙跑上前,哭着摇晃脸色不好的伍萍,连话都说的零零碎碎,一口气没上来让她自己也差点晕厥。

    最后还是路过的护士将伍萍送进急诊室。她着急地跟在后面,本身她的身体也不好,情绪转变的太快,一来二去,她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要不是有人扶住她,她现在也跟着伍萍一样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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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萍儿怎么样了?”

    若珍坐在急诊室的外面还不到15分钟,慕晋森便赶过来,他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落在她的耳里,让她的心不由得一阵心慌。

    “进去10来分钟了。目前还不清楚情况。”若珍尽量让自己的音色放稳,保持镇定,抬眸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的慕寂莲。

    “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她被慕晋森问的一下回不上来,他的神色很严肃,浓眉间涌起的情绪像是在商场上厮杀的战士,只是眼眸中却流泻出那独特的担忧。

    她安慰自己,慕晋森这样的表情应该是爱伍萍的吧,她不希望伍萍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让慕晋森知道伍萍怀孕,他又会是怎样的神色?就如伍萍期待的那样?不,她一点也不希望这样,她最想要的是慕晋森可以一口反对,这样她才会心安。高龄产妇,真的太危险了,她的心里一直有阴影,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伍萍拿命去赌。她的妈妈,她要好好守护,哪怕她这样遭到伍萍的怨恨,但是,没办法,请原谅她的自私。

    “慕叔叔,我妈妈,她”若珍起身正准备试探慕晋森,急诊室里的医生便出来。

    慕晋森忙着跑上前,而若珍所要说的话也被那阵风带走。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你太太已经怀孕三个月,情绪过激才会导致短暂性晕厥,我劝告你们家属尽量不要让孕妇的情绪太过激动,这不管是对母体还是对胎儿都影响不好。还有你太太的年龄,现在来说是高龄产妇了,很多东西都要更加注意,不然很容易流产。”医生头头是道地跟着慕晋森说着一切事宜,若珍只听到那句情绪过激这意味着,刚刚伍萍会晕倒,都是因为和她的那段争吵吗?

    她真该死。

    为什么每次她想要好好保护的东西都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比如之前的那条小金鱼,再比如现在的伍萍

    她真是传说中的扫把星。

    “如果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我刚刚说的都要注意,不然母体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慕晋森慌忙地点头,现在的他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处在游离状态,看到护士推着伍萍出来,连忙跑上前看情况。

    “萍,你感觉怎么样了?”

    “放心,我没事。”伍萍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若珍跟在他们的身后,感觉自己就像和他们隔了两个世界,她根本就插足不了。

    自嘲地抬头笑笑,将快要跳出眼眶的泪水挤回去,白玉般的手腕却被人钳制,她看过去,是慕寂莲。

    慕寂莲一声不吭地把她拉到走廊的尽头,这里的有个窗口,秋天的风依旧凉飕飕,吹在她的脸上,一片冰凉。

    她的手腕被圈在他的手中,他的力道有点重,甚至让他感到有些发疼,她微微地甩了甩手,却还是不能摆脱他的桎梏。

    她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有些心慌,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嘴笨,一口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又会惹怒到眼前的男人,她现在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很乱了,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刁难。

    “你的脸”慕寂莲沉着声音开口,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脸,却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若珍微微地转了转身子,将肿胀着的脸避开他的视线。

    “没事,我不小心撞到了。”

    “那你是撞到猫的爪子上了吗?”慕寂莲突然笑道,这女人根本就说不了假话,那嫩白的脸颊上五指分明的手指印,除了挨了巴掌还能是什么?

    “我想那只猫一定很胖,不然她的爪子怎么会这么粗?要不然就是你遇到九尾狐了。听说九尾狐能续命,林若珍,你以后的命很长呢。”慕寂莲继续在她耳旁说着异想天开的话,虽然她很烦躁,但是听到他的话却莫名的让她心中一阵开阔。

    “什么嘛,命长不一定好。”若珍顺着回答他,这些没有主题的闲聊,似乎能让她的心情变好。

    “为什么?”

    “老了遭人嫌弃。”

    “谁敢嫌弃你,瞧你现在多牛逼哄哄,都敢把我推下楼了。”慕寂莲对早上那件事一直不爽来着,他是真真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丢人却在这小女人身上破了例。

    “等我真那么老了,一定很多人会嫌弃我。”若珍看到窗外的那片黄丫丫的银杏,有些触景伤情,爸爸在那天的秋天走后,她被伍萍丢在c市,就是这样被人嫌弃过来的,现在长大了,又变成了伍萍的拖油瓶,慕晋森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嫌弃她的吧。毕竟她是别人家的孩子,毕竟她姓林不姓慕。

    就不要说老了,现在的她就已经很遭人嫌弃。

    “笨蛋。”慕寂莲突然捧着她的脸,他望着她的眸黑漆漆的可以穿透到底。

    “疼”他的手碰到她脸上的伤口,刺激到她神经,两条细眉微微拧起。

    “哎,看来那只猫真的很厉害呢。”慕寂莲越发笑的开了,他就是要在她面前装傻。

    若珍索性不理他,她是不可能挨了巴掌这种事告诉他的,且不说这会扯出很多事端,而且这会让她觉得很难堪。

    “下次记得聪明点,看到它冲过来就要跑。不要为了续命,傻呆呆地站在那被打。说不定你看的不是什么九尾狐而就是只野猫,那样被打了多不合算啊。”

    慕寂莲继续和她装傻,但他却和她讲着他要对她说的道理。慕寂莲这人一向聪明不管做人还是做事,若珍对着他有时候真的无话可反驳,就比如说现在。

    他无形之中把伍萍说成野猫,她又反驳不了,只能任由他说去,她就装作听不到,不过她这样引来他的不满。

    “怎么,被猫打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一说话,这里就疼。”若珍挫败地指了指那受伤的唇角处,这男人总是会给她制造事端,她就算疼也要张嘴澄清,不然又不知道什么灾难在等着她。

    “疼?要不我给你吹吹。”说着慕寂莲便更加一步的靠近她,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直逼她的唇角,他的味道向来好闻,中间会穿插着烟草的味道,刚阳而又霸道,霸道而又独特。

    这举动太过于亲密,若珍微微羞红了脸。她推开他“别吹了,我下楼找医生拿点药擦擦就好了。”

    “医生的药没有我这个灵,我保证。”慕寂莲一边吹一边说着,这会带了热气,吹在她的唇角,让她不争气地一整酥痒。

    “我还是要去找医生,你这个越吹越痛。”若珍特意说着反话,虽然慕寂莲给她吹得真的挺舒服的,但是这里毕竟是医院,人多眼杂,她不能再和他这样下去了,不然什么时候擦枪走火都不知道。

    “小笨蛋”慕寂莲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有心要放她一马“去吧,顺便也让医生给你看看,为什么你会这么笨。”

    “还不都是因为你害的!”若珍离开前撇嘴说了一句,她笨都是因为被他骂出来的。

    ——————

    望着那抹瘦弱的背影渐行远去,慕寂莲才收回笑容,脸上呈现出的表情是非同一般的阴森,眉宇间透着神秘的色彩。

    他想,他是该找伍萍好好谈谈了。

    他见慕晋森从病房里出来,他才打开门进去。

    “吃的挺开心的嘛。”他见伍萍拿着苹果坐在床头津津有味的吃着,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语气里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讽刺。

    伍萍以为进来的人是慕晋森,没想到一抬头便看到了她所认为的罗刹。

    “寂莲,你怎么来了?”伍萍成功地掩饰了心中的那股厌恶,装着笑脸迎向慕寂莲。

    “我听说小妈在医院晕倒了,想着就过来看看。”慕寂莲也没打算和她一开始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伍萍这女人不同林若珍,隐藏的心机很深,他现在只能跟她打游击战。

    “你有心了。”

    “你也别太感动,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老头子高兴。”

    “不管你的目的是处于谁,你能专程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伍萍把说话说的这么满,差点没让他接话的余地。

    “我听说,你怀孕了?”

    伍萍听到他讲这事,心中便警惕起来,她没有想到慕寂莲既然会这么快就知道,目前还不知道他来找她的目的,微微地和他点点头。

    “那可要小心了啊,我听说高龄产妇可是很危险的。”

    “医生都有交代注意事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伍萍也不客气地回复他,语气里带了些火药味。

    “呦呦呦,好心提醒还错了?我只是不希望你进了产房就出不来了。那样我爸又可以娶第三任妻子了,你瞧瞧,你现在的努力全白费了。啧啧啧,想想都替你可惜。”

    伍萍不动声色,就这样笑着看向慕寂莲,什么话都不反驳,而且这笑意让慕寂莲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

    “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让我打掉孩子?”伍萍终于开口,不过这音调和之前的讨好全然相反“那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执意要生了?”

    “恩。”

    “保重身体,留着你这最后的本钱再来和我好好地斗,你说到时候老头子会站在哪一边?别忘了,我妈才是正房。”慕寂莲邪魅地说着,眼里流露出的却是坏坏的心思。

    “刚刚你爸爸知道后,很开心。我知道他一定很喜欢这个孩子。寂莲,我并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些什么,包括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夺走你在慕家所拥有的一切,我只想好好地跟晋森一起生活,我的愿望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如果你能高抬贵手,那就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们不要再这样了下去了,受伤的只会是我们都爱的人。这样的生活没有意思的。”

    “小妈,你会不会想太多?你说的真好听,让我放你一条生路?那请问你们在偷情的时候,有想过放我妈一条生路?”

    伍萍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又听着他突然变高的音色,心一慌,连带着手上一抖,那个未吃完的苹果就这样狼狈地滚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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