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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小队长那隐约可闻的怒吼,李刀打了个寒颤,转头对后面一边时不时回身警戒一边脚步不停的白向云说:“大哥,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白向云眼皮一掀,瞳孔闪过一丝歉意,但瞬间又被冷硬代替,咬了咬牙冷冷的说:“无论是谁,只要是阻挡我回清溪挽救我家庭的话,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扫除,哪怕哪怕是杀人我也在所不惜。”
李刀静了下来,好一会后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向前迈去。
八个武警被两人激得彻底的暴怒了,在那个武警稍稍回过魂后立刻叠起人墙越过山崖,把剩余的六杆半自动步枪全部装上郓型刺刀,根本没有向上级汇报就仿佛一群疯子般狂追而去。
在他们的努力下,傍晚的时候终于又见到了白向云和李刀的影子,八个武警气血上涌之下完全忘了上头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不准对两人开枪的命令,六杆半自动步枪和两柄手枪不管距离远近,齐齐向他们开火。
一阵火舌喷射中泥土飞溅枝断叶飞,枪声在山间回荡不已,早就受惊的野兽小鸟更是惊慌逃窜。
根本料不到会是这种结果的白向云和李刀慌忙寻找掩体躲避,灰头土脸的伏在地上等候他们的第一波攻击暂歇。
武警们的第一梭子弹终于打完,见那边根本没什么声息,好像没有一点效果似的,马上又上好弹夹继续向两人躲避之处开火——不过这回他们没那么浪费了,不但轮着开枪,而且还是两发三发的做点射,同时还一点点的向他们推进,以期能凭着优势火力尽量接近,再寻找机会将两人有效杀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向云和李刀根本找不到机会抬头还击,看着身边草叶树皮泥土纷飞郁闷不已,给白向云挡子弹的树木不小,给李刀做盾牌的石头也完全胜任任务,加上他们卷缩的伏在地上,子弹不是被挡住就是从身边飞过。除非子弹会拐弯,不然两人暂时还没有会被打中的担忧,但在这种近乎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形下,谁知道这样的幸运能维持多久呢。
“让我给他们好看!”那边突然传来小队长的吼声,听来估计已经接近到百米远近。
还没等两人稍稍抬起头来看看小队长到底想干什么“咻”的一声从那边响起,接着一个带着长长白烟的东西向他们藏身位置飞快的飞来。
“妈的,是催泪弹。”白向云骂了声转头对李刀吼道:“快退。”然后不顾一切抬起身来,举枪就是半梭子弹扫了出去。
李刀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趴在地上凭着石头的掩护手动脚动的一点点后退。没等他动几下,催泪弹已经流星一般飞到了他们上方,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一阵嘶嘶声中烟雾弥漫开来,刺鼻刺眼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
“闭住呼吸。”白向云又吼了声,站起来靠着树将剩下的半梭子弹扫了出去,趁着武警们躲避的瞬间窜到李刀身边,捞着他手臂就向后面退去。
傍晚有风,白烟弥漫得很快,后面也并不是上风处,并不是躲避的好方向,但这里是山梁,虽然尚算平坦,但两边的山坡可是很陡的,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白向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上前冲的去撞枪口吧。
在晚风的吹拂下,烟雾很快就将两人淹没,队长早就将一切地形看得清清楚楚,一声令下,武警们又齐齐的向着烟雾开火,根本不给两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密集的枪声中,烟雾中终于传来一声武警们期望已久的惨叫,接着便是不断的咳嗽,还有白向云惊怒的询问。
看来中枪的人是李刀。
小队长哈哈狂笑起来:“白向云,我说了,千万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说着手一动,刚才装上半自动步枪的榴弹发射器又是“噗”的一声响起,一颗由榴弹改装成催泪弹飞了出去,脱出长长的白烟呼啸着向前面的烟雾中间落下。
“挡我者死。”
白向云疯狂的吼叫从更浓厚了的烟雾中传出,跟着便是一声长嚎,嚎叫声中,他那有变得有如野人般的身影竟然向着武警这边冲了出来,在烟雾边沿站定,嚎叫着疯狂的对他们扫动着手中的半自动步枪。
正在得意的武警那料到他会如此武勇,看着他那凄厉的面容都不由愕了一愕。
在他们本能的意识到要寻找掩体时,白向云满满的一梭子弹已经射完,两个武警不幸中弹,长叫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次把武警们惊得目瞪口呆。
没等他们惊愕完毕,白向云已经扔下了手中的枪退回烟雾中,一下子没了影踪。
小队长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看了一遍全身上下,还好,没伤没痛,不过再次有同伴受伤让他彻底疯了,挥舞着手中的枪怒吼起来:“留下两个人照顾他们,其他人继续给我追!”
说完他首先带头向百米外的烟雾冲去。
冲回烟雾的白向云忍着鼻水泪水来到李刀身边,二话不说就抱起他向后面冲去,那速度比他在监狱中和郁千风对练时偶尔爆发出的超常速度不遑多让。
受了伤的李刀无法正常闭气,让催泪弹的烟雾呛得咳嗽不止,被白向云抱起时更是痛叫一声,一口烟冲进喉咙,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白向云没命的狂奔了两个山头后,天色也黑了下来,一直咳嗽加惨叫的李刀也终于缓过一口气,抬起没被白向云抱着的手摇了摇还是脚步不停的他的肩膀:“大大哥咳咳大哥,放我放我下来,咳咳我只是伤到了手臂咳我的脚没事,能自己跑。”
白向云听到他的话,咳了两下气喘吁吁却满脸掩饰不住的惊喜看着李刀:“真的?”
“真的。”李刀涕泪纵横的咳嗽着说。
“那你一路叫得那么惨干嘛?”白向云回头看了看,小队长他们还没有追近的声息,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骂着说。
“大哥”李刀滚到地上抬手抹了抹狼籍的脸,苦笑着说:“你一路紧紧的抱着我,正嘿咳咳正压到我到我的伤口我能能不叫吗?!很痛的啊”白向云不由愕然,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一脚踹在他臀部,接着又扑前去,凑近他受伤的手臂看着问道:“感觉伤势如何?有伤到骨吗?子弹在里面吗?”
“应该没有。”李刀大大的喘了几口气:“不然我现在是晕过去了,现在只是有点头晕。”
“那是突然间失血过多的现象而已,不要紧。”白向云这下终于放下心来,撕下早已成为布条的衣服摸索着给他包扎,又说:“不过要等天亮了才能找草药治疗了。”
“没事。”李刀咬牙忍受着包扎时的痛楚,气哼哼的说:“一夜半夜我还能忍受。妈的,不知道是那个杂种打到了我,想报仇都不行了。”
“我已经帮你报了。”白向云终于帮他包扎完毕,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干翻了两个,生死不知。”
“两个”李刀不由呆了,眨着眼泪还在流淌的眼睛呐呐的说:“这回这回”
“这回我们真的没有回头路走了。”白向云嘿嘿笑着说。
李刀沉默了一下,才道:“大哥都是因为我”
“少说那么多废话。你走到现在这田地还不是因为我。”白向云拍了拍他肩膀:“既然能走就起来吧,我们没太多的时间了。”
李刀点点头,又抹了把脸站起来,向后看了看,举步就走向前面的黑暗。白向云也紧紧跟着他,以免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什么不测。
半小时后,他们刚刚激战的山梁,白天他们见到的那架运输直升机又飞了回来,放下十个同样全副武装的武警,又吊起两个伤势不明的伤兵飞走了。而那新投入的十个生力军则是杀气腾腾随着一直留在原地照顾伤兵的两个劳累不堪的武警向前追去。
白向云和李刀这时候也是疲累不堪,除了天未亮在东滩吃了点早餐外,他们至今滴水未进,一整天的追逐交战已经让他们心疲力尽,但身后远远不时闪起的亮光令他们知道追兵还在继续,只得强撑着好似就要废掉的双腿挪动着脚步。
有跌跌撞撞的翻过一个山头,身上不知又增加了多少伤痕的两人终于见到了一条小溪,一头扎下去咕咕的喝了个够,又扯起身边的嫩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进独自——照白向云的经验,在溪边的草一般来说是没有毒的,充当食物也不是不可以。
饥饿感终于在草叶草茎的填充下消失了七七八八,催泪弹的后遗症也消失得差不多了,两人这才长长的喘了口气,在黑暗中相对苦笑。
“走吧。”白向云站了起来:“兄弟,忍着点。咱们再辛苦一下双脚,只要在半夜前能甩脱这些讨厌的尾巴,我们就有时间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也有时间找疗伤的草药了。”
“大哥,我没事。”李刀故作潇洒的甩了甩已经不再流血的伤肩,笑了笑又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