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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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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得两日,突然被提出来,又塞上一个马车,我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又要被弄到哪去,开口问,也没人搭理,反被那个黑衣首领一手点了哑穴,旁边的小皇帝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我们又一次被灌了药,这是第三次了,一次药效大约能维持五六天。

    皇帝还没成年,我很是担心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可惜我的抗议并没有引起绑匪的足够重视。

    不过这两个绑匪从来都很多嘴,马车上也不时聊聊天,让我得知了目前大概的形势:

    曲家同意了付五万两,不过只肯先付一万,见到人的同时才肯付剩下四万。

    如今一万他们已是收到了,所以正把我们往那边运。

    我心中暗喜,看来曲白风家已是明白了我的字和标记,不然至少也是打算采取合作态度看个究竟,至少他们肯平白无故付出一万两银子来。

    不过我又不禁有点奇怪,这俩绑匪也太没脑子了,把我们带去了也不怕人家曲家使点手段,不但拿不到钱,自己还让人家端了。

    听着继续聊,原来是艺高人胆大,觉得曲家没有江湖背景,顶多有几个看家护院的,不在话下。

    听得我暗暗摇头,这两人实在太自信过头,凭他们的身手也算不得江湖上一流高手,比起锦梓固然是天壤之别,比起我家看家护院的田纯和朱纤细也是大大不如。

    下了马车又上船,做了一夜船,上岸又换了马车,到了次日中午时分,方到了地头。

    黑衣首领和唐小渊并几个喽罗押着我和小皇帝去了交换人质的所在,这帮人甚是没有创意,果然是郊外一处穷山恶水,人迹罕至的地方。

    以江南的灵秀,还能找到这样地方,真是不容易。

    黑衣首领示意唐小渊拿把刀架在小皇帝脖子上,准备一有不对,就要撕票,我心中大急,比划示意他们架在我脖子上,被很不屑地鄙视。

    唉,只怪我杜撰的故事里小皇帝才是小少爷,我不过是个出来找他的下人。

    远远看到曲白风站在冷风里被吹,突然很是可怜这无辜的孩子,莫名其妙要出一大笔钱,还要一个人过来吹风,看来这俩绑匪是规定了曲家只许出一个人来。

    曲白风远远看到我,面上露出喜色来,拿出一叠纸,扬声说:“这是四万两的银票,通汇的票子,大江南北五十六家分号都可通兑。”

    黑衣首领跟唐小渊商量了下,同时摇头:银票太不方便,这么大数额,去兑换很容易被人得知行踪。

    商量不开,唐小渊甚至把小皇帝脖子上架的剑紧了紧,吓得我连连向曲白风远远地使眼色,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曲白风是没面过圣的,估计不认得小皇帝。

    经过讨价还价,曲白风回去取了一千两金子和一匣明珠宝玉来,一千两金子很是沉重,有七十多斤,两个仆人抬来的,我和绑匪们都注意观察了仆人,发现里头没有练家子,绑匪们满意了,我则叹了口气。

    接下来又是冗长的谈判,曲白风要一手交钱一手换人,绑匪不愿意,要先收钱,验好之后让曲白风先退出十里外,他们把人留下自己走了曲家人才能回来接人质。

    曲白风又不肯,表示说:“倘若你们拿了钱不放人我们又能如何?”

    然后又开始谈,绑匪们又数度以拉近剑锋和小皇帝脖子上的皮肤的距离来威胁,并且很无赖地表示:人在老子们手上,放也好杀也好全由老子们高兴,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都只能赌了。

    曲白风又死不松口,最后唐小渊看看我,提议先把我放回去,拿了钱再放小皇帝,曲白风顿时大喜,立刻满口答应了,估计他以为小皇帝是不重要的服侍我的书童之流呢。

    我却连连摇头,不肯答应,他们万一事后一高兴把小皇帝撕票呢?我在虽不见得一定能杜绝这事,但至少还可以随机应变。

    那厢绑匪们看曲白风那么高兴又怀疑了,偷偷嘀咕了两句,大致意思是估计小皇帝是曲白风的幼弟,虽是少爷,曲白风只怕巴不得他死,我呢,估计是曲白风心爱的男宠云云。

    我竖着耳朵听得哭笑不得,这两人不但八卦,想象力也很强悍。不过,这个想法有利于小皇帝早点脱离危险,我自然不会去纠正他们。

    于是绑匪们变了主意,要先放小皇帝,再放我,曲白风满脸失望不肯,但是终究小皇帝名义上是他“弟弟”拒绝不合情理,况且毕竟人在绑匪手上,终究还是同意了。

    于是小皇帝被跌跌撞撞推了过去,装金子的小箱子和装珠宝的匣子也到了绑匪们手上,一打开金光闪闪,宝光四射,乐得黑衣首领和唐小渊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文盲合不拢嘴。

    然后曲白风带着家人和小皇帝依依不舍地按规定退出十里外,两人还频频回头望,小皇帝很机灵,虽然焦急万分,还是对曲白风说:“哥,快把他救出来!”曲白风忧心忡忡强拉着小皇帝走了。

    唐小渊一直抓着我,并且小皇帝脖子上那把剑自从小皇帝被放走就继承到了我脖子上,寒气直渗在我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现在人走了也还不放开,也忒仔细了。

    唐小渊看着手下人把金子珠宝安置到车上,又死瞅着我,我很有点忐忑不安:这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只怕真要撕票也难说,况且那晚的事他会不会想灭口?

    “这小子看来很得宠,要不要抓回去再敲诈一笔?”唐小渊问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犹豫了片刻,摇头说:“算了,盗亦有道,咱们做的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买卖,终究还是不要坏了名声。要不下次生意人家只怕不肯信咱们了。”

    唐小渊狠狠瞪了我一眼,用眼光告诉我:算你小子好运。

    然后便放开我脖子上的剑,伸手欲再点我几个穴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突然如星河匹练般直泻而下,还没等我反应,湿湿粘粘的液体溅在我脖子上,然后方听到唐小渊一声惨叫,我自己腰间一紧,被一股力量带起,坠入一个怀抱中。

    虽然背上撞得略有点疼,怀抱还是很温暖的,我抬头,看到锦梓一张微带疲态的俊脸,顿觉如在梦中。想来他为了找我又是千里追寻,如同过去每一次一样,心中一酸,又喜又愧。

    唐小渊被一剑伤了脸和肩膀,好大的血口,血如泉涌一般,他只捧着脸,杀猪般嚎叫。

    黑衣首领和别的喽罗们先是被这突变惊得愣在那里,此时回过神来,纷纷大声喝骂着扑过来。锦梓也没放开我,一手拥着我,一手使剑御敌,端的是剑气纵横,身如蛟龙。

    这些人自然不是锦梓对手,不过一两个照面,凑数的喽罗们就死的死,残的残,锦梓估计找我找得很上火,下手狠辣。

    黑衣首领看情形不对,拉起还在伤心自己被划伤的正太脸的唐小渊,跃上马车,拿鞭子直抽得马儿狂奔,落荒而逃了。

    锦梓急于看我,也不追赶,把我放开,望着我。

    四目相对,一时千言万语,噎在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