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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刚下过雨,看着天边的彩虹,伴着空中的湿润,和着柔柔的轻风,她慢步于小河边。低垂摆动枝条的柳,高昂抖落叶露的杨,叶片绒绒新绿的草,簇簇滋润盛开的花,吸引着她的心。
河中的水,没有从前那样清彻透明,变得混浊而欢跃,那是新雨水的参加,补给了新的能量。阳光直射下,她的面颊微微的骄热着,心中的血脉升腾着。
她,就是薇,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望一眼远方的彩云,伸一伸倦曲时间长了的胳膊,整理一下呆滞了的秀发,薇的心儿舒畅,脑儿清醒。
前边飞来了一对红蜻蜓,大大的眼睛,长长的透明翅膀,平行无忧地飞舞着,嘻戏着。时儿在花簇上玩要,时儿在芳草中寻觅,时儿飞远处只留你一点点红色,时儿飞过你的肩头,呤听着翅膀抖动的声音。红蜻蜓全身红彤彤,没有一点杂色彩,连那透明的翅膀也是红色。两只红蜻蜓一前一后一上一下,时儿平行飞翔,时儿空中停留,似跳舞,似吟诗。她看得出神,她最爱看这红蜻蜓了,因为,几天前,她和她的他在拍结婚照时,有一张的背景中,留下了有一对和这对真红蜻蜓一样的照片。
如歌如画的佳境,沁人心脾的时光,让薇的脚步驻留,把薇的心儿牵住。她在等待他的到来,她在期盼他的相伴。
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高高个子的男孩。他是她的高中同学,她们也是在高中读书时相识相恋的。
他来了,一阵摩托车声音由远而进,伴着摩托车的笛声,和着薇的挥手,一对白衣配着红裙的恋人,相聚在阳光下和那杨柳间。一对红蜻蜓从她和他之间飞过,她和他的目光随着红蜻蜓走,向上,向下,向高,向低,向远,向近,向左,向右。她和他看到了红蜻蜓的舞姿,她和他听到了红蜻蜓的歌声。她和他都醉了,就像那对红蜻蜓。
薇是一家个体服装厂的小老板,一个小小的服装厂,二十几号人员,三万多元的资产。几年前失意没考上大学,农村长大的她只有自己去闯路了。她自学了裁剪技术,几乎是白手起家办厂。刚开始时的艰难,创业的苦楚,已使她心里成熟,几经磨厉。她终于成功了,她的小厂是良性循还,在这远近的十里八村间,早已小有名气。
薇心中只有他,他是她的惟一。
她的卧室有一道精制的扁圆镜,镜的后边镶着她心中的他,她却在那镜的正面,那是她对着镜相照的时候;她心中想念他时,她就会来到这扁圆镜前,先细细地看他,看多了再翻过镜子看自己,直到看得自己脸红,看得自己心动,看得自己再也不敢看他的时候为止。
她的他几呼天天通电话,天天都是他打给她。那是同一个时间,也是她刚想要拿起电话的时候,那电话铃声,就是他的声音,就是镜中的那个他,就是心中那个他。
她和他今天是去取回他们的结婚照,去县城最好的摄影馆。
她坐在他的摩托车后边,让她的心儿紧贴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闻到他的气息。
摩托车发动了,伴着摩托车的一缕蓝烟,伴着摩托车的嘟嘟嘟的声音,她和他迎着微风,相依相偎地飞向了县城。
照片如期取出,照片中的她和他是那样完美无缺,最好的是那张红蜻蜓为背景的照片:蓝天,白云,绿草,小河,空中的两只红蜻蜓,照片中的她和他。
她又坐上了他的摩托车,还是一阵嘟嘟嘟的发动机声音,还是伴着一缕蓝色的烟雾,她和他折返回原来的路。
前边的一个大马车突然惊了,拦住了她和他的摩托车前边的路,他刹车已经来不及,慌乱中她和他和摩托车一起飞向了路边的沟和树。她从昏迷中醒来,吃力地睁开那又眼睛,眼前的屋子一片白,她似呼觉得这是医院,亲人们都在,只是没有她的他。
“我要他,他在哪,快叫他来!”她想坐起来,可她的身子不听话。
他去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就像红蜻蜓飞远了一样;他只是自己在飞,他没人陪伴,他那翅膀像是受了伤,对了,是折了翅的,他飞得不行衡,就像人的腿有病一样,走路一瘸一拐的。
她的泪已经没有了,眼睛就像干涸了的井;她的心碎了,心中就像乱乱的麻团团;她不能没有他,可是她的他真的走了,她想看着他。她拿着那张红蜻蜓背景的照片,看到了她的他。
她吃力地自己拄着拐,来到医院的草坪前,依坐在长条凳上,抬起头来。阳光怎么这样刺眼,风儿怎么这样凉爽,绿草怎么有了黄黄的尖,那红蜻蜓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