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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森是陪着楚聿来机场的，但是当然没跟过来，这时在外面一脸懵逼：“楚总，您突然要去纽约干什么？我也去吗？”
楚聿：“别问那么多，你当然不用去！”
乔森愕然：“可是您眼睛还看不见，您怎么能一个人去？……”
楚聿：“我当然不是一个人去！”
乔森还是没完全明白，但不敢问了，赶紧去买票，都要登机了，再晚就更难买了。
……
林绯染坐在飞机的商务舱位置上，闭着眼睛，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楚聿表明了他的心意，但最让她纠结的，还不是他喜不喜欢她这个问题。
在她脑海里那一团乱糟糟的思绪和情感里面，最清楚的一点就是，喜欢也没用，她跟楚聿根本没有未来。
他很明确要离婚，婚姻这一点倒是可以不予考虑，她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跟他把这个婚离了，之前的关系就结束了。
但离了婚，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啊。
她还有元元，她不可能再一次对他瞒着元元的存在了。
但她也不敢让他知道她已经有了个孩子，如果他知道他曾经的妻子就是她，那她就完了，还没有哪个男人会大度到连这种事情都不介意。
而且，他知道她未婚先生子，孩子父亲不明，会不会看不起她，觉得她当年是个生活混乱的不检点的女人……
林绯染正想得头疼的时候，她旁边座位上的那个乘客起身走了，另外一个人坐了下来。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楚聿。
他跟来了？
飞机都快要起飞了，他怎么买到票的？而且买的还是她旁边的票？
但又转念一想，他可是楚聿啊，哪有什么机票是他买不到的。
林绯染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楚总怎么来了？也要去纽约？”
楚聿刚才诚实得连自己的婚姻都说，现在撒谎撒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嗯，临时有点事，要去纽约一趟，正好坐这趟最早的航班。”
林绯染：“乔森呢？他没有一起来吗？”
楚聿：“只买到最后一张票，当然只能我上来了。”
林绯染：“您现在还是失明状态，一个人去纽约怎么办？”
楚聿理直气壮：“这不是还有你吗？你难道不是我的助理吗？”
林绯染：“……”
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海市飞纽约，要十几个小时，林绯染一想到要在这空间有限的飞机上，跟楚聿这么近距离地相处这么长时间，就很不自在。
她只能埋头处理自己的工作，这样可以不用跟楚聿说话。
但楚聿眼睛看不见，没法像其他乘客一样，看书看手机看电脑打发时间。而且他上飞机时孑然一身，什么也没带，现在没有事情可以做，就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失焦空洞的目光对着前方，一动不动。
林绯染坐在他边上，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工作，偷眼看了他好几眼，觉得这样让他在那里干坐也有点过意不去，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无线耳机。
“楚总，我这里有些音乐什么的，您要不要听一听？”
楚聿接了过去：“好。”
他心里暗暗高兴。林绯染已经好多天没跟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了，现在都能关心他是否无聊的问题，这态度的确是转变巨大。
林绯染给楚聿听的都是一些轻柔悦耳的轻音乐。楚聿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觉，这会儿心情终于舒畅起来，而且又是在林绯染的身边，格外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音乐听着听着，不由得就睡了过去。
林绯染看见他睡着了，下意识地拿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微微一红。
又给他把毯子撤掉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转过头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做过。
这会儿是上午，楚聿只小睡了一个多小时，补了补觉就醒来了。
一动，就感觉到身上盖的毯子。
他眼里不由得出现了笑意。
隔壁座上的林绯染没说话，但楚聿失明了有一段时间，听觉现在已经很敏锐了，听见她的衣物摩擦声，就知道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带着笑，故意问道：“是你给我盖的毯子？”
林绯染干咳了一声：“不是，是空姐给你盖的。”
楚聿挑眉：“对上级撒谎，可是职场大忌。”
林绯染：“怎么，要扣我奖金？”
楚聿：“……”
这语气，之前对他的恭敬客气，已经全没了。
但他觉得无比的悦耳动听。因为这说明，她现在不只是严格地把他当做上级，对他疏远淡漠了！
正值中午，飞机上发放了午餐，林绯染像以前楚聿刚失明时照顾他那样，习惯性地给他把所有的包装都拆开，把食物一一摆放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指引他什么东西在哪里。
其实楚聿现在并不需要这样，飞机上就这么点空间，他很快就能适应，自己摸索着也完全可以用餐。
但林绯染这时正拉着他的手……他当然是一声都不会吭。
他也知道林绯染现在跟他待一起有些不自在，没有再调侃她，关系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不能没事找事。
乔森这时候给他的手机上发过来了一些工作汇报，当然不是以文件的形式，而是读出来的录音，他吃完午餐后，就开始在那里听。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但莫名地有一种安静而和谐的气氛。
因为第二天飞机是在凌晨五点抵达纽约，所以晚上林绯染早早就睡了。
楚聿在旁边听着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就像是柔和的羽毛一样，一下下地拂在他心上。
更加在心里遗憾，他眼睛还没有复明，看不见她的睡颜。
第二天，飞机在纽约降落，当然，纽约跟国内有时差，这里不是天没亮的凌晨，而是夕阳西下的傍晚。
林绯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跨越半个地球，以前从来没体验过这么大的时差，一下飞机，被外面的夕阳光芒晃花了眼，晕头转向，一脸懵逼。
楚聿从几岁开始就飞遍全球不知道多少个城市，这时差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再说他看不见，感觉不到白天夜晚，所以他的反应远没有那么大。
他非常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林绯染的手。
“走吧，去你预定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