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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宋少,钟少,服务员新招来的,不懂规矩,也怪我没看好让她进来,这样吧,今天的酒水全免,望各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经理一面唯唯诺诺陪着不是,一面用对讲唤人来打扫。
沈潮汐塞着耳机听了一会儿英语听力,便听到对讲里分派工作。
六楼八号包间是她今晚的打扫范围。
她拿上工具,戴好口罩便快速进了包间。
一进包间,隔着口罩都能闻到尼古丁混杂着红酒的特殊味道。
“来来来!这边红酒瓶碎了,赶紧仔细打扫一遍,别脏了几位客人的衣服!”
见穿着浅白红领迪卡伦布料的保洁员进来,经理发挥极尽讨好的态度。
刚刚的服务员已经被带了出去。
包间里除了客人便是经理和自己,沈潮汐记着舅妈郑娟娟的叮嘱,干活别抬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对了。
因此,即便头顶有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她也没注意到。
收拾完茶几的一片狼藉,沈潮汐转身便要出门,这时低沉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刚才的事可以不追究,酒水也不用免,只是有个条件。”
经理一听,如遇大赦,自然没有不应的。
“三少您说!”
商江寒抬起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沈潮汐的方向。
“要她留下来作陪!”
经理:……
沈潮汐被经理带到包间门口。
“你是替郑娟娟班儿吧,好好表现,她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全看你今晚表现了!”
白夜保洁工资不低,没有休息日,请假会扣全勤而且金额不小,否则郑娟娟不会为难让她替了两次班,如果丢了工作可想而知。
作为上京最高档会所白夜的经理,拿捏人的手段不容置疑。
沈潮汐始终低垂着眉眼,刚刚包间里的人她已经认出来。
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在她意料之中。
“上次是替班,我没在那边上班!”
上午刚说的话,此时就啪啪打脸!
见沈潮汐默不吭声,经理从威逼开始利诱。
“今晚这个包间消费的十个点算你的奖金,你得的小费也不用上交!”
“好!”
沈潮汐回神,应的利落。
有钱不挣,不是她的作风。
经理见她应的爽快,一双细长的眼打量起面前的人。
宽大的保洁制服下身形高瘦,戴着口罩看不到整个面貌,一双眼睛,眼尾挑起,格外清亮勾人,露在外面的皮肤莹白透亮,迷人眼球。
郑娟娟说晚上有事,让人顶个班,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个保洁员只要能做好份内的事就行。
没想到今晚这个班换的值了,直接救了他一命!
不过,能被里面那位看上,也是这姑娘的造化!
又叮嘱几句,经理亲自打开了包间的门,把沈潮汐推了进去。
包间里,灯光被关了一半,有种朦胧的质感。
透明玻璃茶几上,琳琅满目放着各色酒水饮料,瓜果拼盘。
包间不算多大,却装修极尽豪华,是白夜最好的一间。
沈潮汐站在门口,并没有朝前迈步,她视线所及,三人的面孔并不陌生。
记忆很快将她拉回到两个月前。
云城。
那天太阳异常的热烈,仿佛要将大地炙烤一般。
她从沈家别墅出来,只手拿着唯一的黑色肩包,徒步走下山脚,后背已汗湿一片。
前面弯道口有客车与超跑相撞。
客车一个侧翻将超跑压在底下,豪华红色限量版法拉利超跑被压变形,有人被压在狭窄的车仓里。
出于本能,沈潮汐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客车司机正和穿着花色衬衣打扮另类的宋阳据理力争。
“不是我们的错,当时我车开的好好的,是你们超车造成的!
再说了,年轻人玩弯道超车咱也选个安全的地方吧,一车人的命呢,这要是没了,谁来负责?”
“就是,真不把人命当回事!”
劫后余生的乘客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纷纷指责,还拿出手机拍照。
这时,一身黑衣的钟硕希打完电话,拉了宋阳一把。
“你丫的还有心思吵吵,赶紧想办法,三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商家饶不了你,就是哥几个都能卸了你!”
其实,玩超车的是宋阳,当时他坐在驾驶座位置,发生危险时,副驾驶的商江寒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自己却被压在车仓里。
宋阳自责地拽着头发,气急败坏道。
“他妈的什么破地儿!消防大队都一帮软脚虾!都多长时间了还没见人影,三少要是有闪失,看我不一把火烧了他们!”
说话人京腔味十足,不是云城本地人。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议论起来。
“看到了吧,上京市区牌照,还都是带八的数字,来头不小呢!”
“难怪这么嚣张!”
“嘘!少说两句吧,别惹了不该惹的人都不知道!”
有了这几句话,人群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因此,当一众人退到阴影区,默不吭声时,倒显得凑到超跑前,半趴着身子的那个身影异常显眼。
四目相对。
这是沈潮汐第一次见到商江寒。
午后的阳光丝毫不减强度,在四周撒下刺眼的光芒。
车里的人形容有些狼狈,整张脸有半拉被卡在安全气囊和驾驶座椅中间,他的一条腿没来及收回,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别在车门边缘。
从衣着和左手腕那块泛着蓝光的钢表不难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怎么样?有没有外伤?”
沈潮汐清浅的声音说出口的同时,莹白细腻的右手已经伸了过去!
商江寒右眸努力抬起,借着照射进来的微弱的一点光亮看清了离他最近的那张脸。
肤色白皙,眉眼如画,眼尾上挑,看似清纯的一张脸,带着几分妖媚。
“呲!”
一声低微的痛呼过后,商江寒的脸上有湿湿的液体滑落。
等他再看,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驾驶座座椅后的弹簧断了一根,锋利的金属片割伤了面前伸进来的那双莹白细腻的食指。
受伤者似乎毫不在意,甩了甩手指便将它放到商江寒的左手腕处。
名贵钢表表膜泛起的蓝晕几乎和手指的颜色融为一体。
商江寒喉结滚动,声音像裹了一层沙。
“无事,没有外伤!”
“你眼睛快保不住了,得想办法出来!”
商江寒和沈潮汐的话音几乎重叠。
此时,商江寒的左眼确实被压在气囊中间,而且压迫感逐渐在消退,商江寒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眸底逐渐暗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