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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银夜果然如她所言再没有提过要去看望任风遥,甚至连“任风遥”这三个字都没有在她嘴边出现过。对于紫银夜的不闻不问,府中下人私地下都议论纷纷,大多都不是什么中听之语,春日听在耳中敢怒又不敢言,自家小姐整日冷着一张脸已让她觉得日子难挨,而府中一干人等的眼色、碎嘴更让她觉得愤懑,心中也不由对任风遥产生了一些怨怼。
这一日,已是任风遥病倒的八天,午饭过后,紫银夜颇有兴致的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还是素雅为主,但已让春日感到奇怪,她家小姐这是打算上哪去呢?要知道她家小姐在房中穿着向来是以舒服为主,从不折腾着换衣服的。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辞行!”看得出紫银夜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说话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欢快。
“辞行?”春日有些不解,愣愣的望着紫银夜,紫银夜道“今天一早管家就过来告诉我别院已经收拾妥当,我即日便可搬过去。”
“啊?小姐,你现在时要去见姑,不是,是任,哦,那个人吗?”
看着春日小心奕奕的样子,紫银夜笑了起来,伸手捏捏春日的脸,笑道:“对,我是要去见他。”
“你不生他的气了?”
“我干么生他的气?他又没惹我!”
撇撇嘴,春日小声嘀咕道:“他是没惹你,可他的女人惹了你。”
“说什么呢?”看着紫银夜挑眉瞪着自己,春日忙笑道“没什么,只是小姐,姑爷尚在病中,而你却要说离开这里,这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当的,”边往门外走,紫银夜边道“我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是碍了某些人的眼,等我挪开了让她搬过来,她心满意足我也省心,我可不想再让人,哼!”还以为你会消气了,原来还记着呢,不过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赌气吃醋一般呢?心中如是想春日可不敢说出口,紧紧跟在紫银夜身边,半晌,春日才道:“小姐,你走错了吧?这不是去姑爷卧房的路。”
“没错!我跟管家打听过了,任风遥这几日已大有好转,所以白日里他并不在卧房,一般他会在暖阁或者书房中处理事情,哼!都病成那样了,也不知道借机歇息几天,天生一副劳碌命,活该!”顿了顿,紫银夜又道“今日不算暖和,看这天色有下雪的可能,我想他应该在暖阁,我们去暖阁找他。”
当紫银夜走近暖阁时,远远便听见一阵女子的笑声,紫银夜没有停步,继续向前,只是神色间已变得有些凝重,而眼神也有些幽暗,希望不会再被人
听到暖阁中传出任风遥温朗低沉的声音,春日道:“小姐,要我先去叩门吗?”
“叩什么门?大白天的他们还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紫银夜冷笑,她可不想再被人挡在门口,冷嘲热讽一番,几步上前,见门半掩着,紫银夜想也不想便推门走了进去,然而当她看清房中人是谁时不由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房中,任风遥半坐半躺在锦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而榻边穿着一身华丽衣衫坐在任风遥身边的是东方蓉菲,另有一人坐在火旁,一身尊贵的正是皇帝东方焯。
看到紫银夜进来,房中三人也俱是一愣,随即便听任风遥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回过神来的紫银夜连忙跪下道:“银夜见过皇上、公主。”
低垂着头的紫银夜只听东方蓉菲冷冷的“哼”了一声,而等了半晌才听东方焯略显冰冷的话语:“起来吧!”
紫银夜缓缓起身,还未站直身子就听东方蓉菲道:“哥,看你赐的好姻缘,任大哥病了这么久,她竟然也不闻不问,哼!”原来如此!原来他们也知道了她并没有探望过生病的任风遥,更别说是照顾了,难怪她一进来便觉得皇帝的脸就沉了下来,唉!今天这茬子可遇得真不巧,如果她现在提出来要搬离相府,那皇帝会不会当即就要了她的脑袋呢?
“夫人,有什么事吗?”显然任风遥也不愿紫银夜在此多待,开门见山的问道。
“管家告诉银夜别院已收拾妥当,银夜是来”
“原来是这事,”任风遥笑笑道“这事你不必知会我,你搬过去就是了,需要什么东西你直接同管家说,这几日我身子不便利,恐怕也顾不上你,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是,那银夜先行告退。”
见紫银夜准备要走,东方焯冷冷道:“慢着,说了让你走了吗?”
紫银夜一愣,身形顿住,垂眸不语,见此情形,任风遥眉头一皱,轻声道:“焯!”
哼了哼,东方焯挥手道:“滚!”
“滚”出门外的紫银夜冲一脸担忧的春日顽皮的眨眨眼,伸手一拉春日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行去,她本来就不受皇帝待见,今儿个可是完完全全的得罪他了,唉!这东陵她怕是混不下去了,该早点滚蛋了!
“小姐,皇上怎么也在呀?”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我若早知道他在我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白白惹了一肚子气。”
“小姐,可奴婢瞧着你没怎么生气呀。”
“生那个白痴皇帝的气我犯得着吗?反正再过不久我也要离开东陵了,我呀才不会傻得去招惹那个白痴皇帝生他的气,像那种白痴也就只有任风遥这个傻瓜才会一心辅佐,还累了一身病。”
春日道:“小姐,可外间传言对当今皇上的评价还是挺不错的,他可不是什么白痴、昏君,精明着呢!”
瞪了春日一眼,紫银夜道:“外间传言向来不可轻信你不知道吗?我瞧着呀他唯一做的一件精明的事就是拉了任风遥这傻蛋替他卖命。”
春日“扑哧”一笑道:“小姐,皇上他并没怎么惹着你,你怎么就对他有那么大的意见?”
“没惹着我?如果不是他,我能困在这里受这些闲气?”
“小姐,你好小心眼!”
“小心眼是女人的专利,你别忘了你家小姐我也是个女人!”重重的咬着“女人”二字,紫银夜对春日恨恨的道。
“呵呵,小姐,自你嫁进相府以来你变了好多,以前的你总是冷冷淡淡,不喜不怒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可现在你的表情可丰富多了。”
春日的话让紫银夜一怔,她变了?
暖阁内,东方焯冷着一张脸,难掩怒气的道:“你怎么不让我好好教训她?”
“对呀,任大哥,你”抬手打断东方蓉菲想要说的话,任风遥笑笑道:“焯,你今日可是以我的朋友的身份来访的,做为朋友你能随随便便就教训我的妻子?”
“那做为皇帝应该就可以了,是吧?”
“焯!”任风遥暗暗一叹道“焯,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些事你们并不清楚。”
“不清楚?你说出来不就清楚了。”东方蓉菲噘嘴道。
淡淡瞥了一眼东方蓉菲,任风遥垂眸道:“夫妻闺房之事岂能随随便便说于外人听?小丫头,少打听这些有的没有的。”
夫妻闺房之事?!你们之间有夫妻闺房之事?东方焯狐疑的看向任风遥,见任风遥一脸坦然的迎向自己打量的视线,东方焯有些摸不透任风遥的想法,半晌,看不出任风遥眼底情绪的东方焯别开眼,垂眸喝了口茶道:“要不你们和离吧!”
“好呀!好呀!”东方蓉菲拍手道。
任风遥又是不露情绪的瞟了一眼同样不知是何心思的东方焯,淡道:“为什么?”
“你不快乐,而且她也照顾不好你,我需要一个能”
“你需要一个?是你娶妻还是我娶妻?”任风遥似笑非笑的盯着东方焯,东方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猛然住口,任风遥又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不快乐了?至于照顾,府中下人那么多需要她一个弱女子亲自动手吗?”
“任大哥,你,你竟然维护她,你,你”东方蓉菲吃惊的瞪大眼睛瞪着任风遥道。
任风遥平静的道:“她是我的妻子,难道我不该维护她?”
东方蓉菲花容失色,震惊的道:“你,难道你爱上她了?”
任风遥但笑不语,联系到数日前任风遥在平王妃寿宴上的表现东方焯也有些摸不准任风遥的想法,皱皱眉,东方焯道:“算了,随你吧,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她了,朕就容你与她和离。”
呵呵!等的就是这句话,和离是一定会的,但不会是现在,最起码要等到他可以放手,那时他便放她自由同时也放自己自由,但现在不行,若现在就和离了,以焯的性子他肯定会再塞一个女人给他,如果是那样那他宁可继续守着这个紫银夜,最起码她不爱他,让他没有负担,脱身也容易。
“不行,你不能爱上她,你”“蓉菲!”冷冷的断喝打断东方蓉菲有些歇斯底里的话,东方蓉菲泪花闪动,满眼委屈,见任风遥无动于衷,径自垂眸不语,不由跺跺脚,冲出门外。
无奈的一叹,东方焯起身道:“你好好养着,我去瞧瞧蓉菲,她是被我和母后宠坏了,可你也,算了,你这个铁石心肠。”
看着东方焯转身离去,任风遥微微一笑,冲窗外道:“进来吧,在外面瞧了半天戏你不冷吗?”
人影一闪,一身黑衣的冷残星坐到东方焯刚坐的位置上,眸中带笑,道:“师兄,你的确挺铁石心肠的,公主怎么说也是美人一个,你”挑眉,任风遥道:“你想怜香惜玉?追上去不就是了。”
“可人家喜欢的不是我!师兄,你对七小姐好像真的挺维护的。”
“不维护难道任由焯一纸圣旨让我们和离了?”任风遥看着冷残星道“还是你想看到这府里再举行一次婚礼,你再帮我挡一次酒?”
“这倒也是,下次来的那个可就不一定像七小姐这般早有心上人,说不定会巴上你不放,到时候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过,下一任任夫人要是知道你在三十岁前不能近女色的话,不知能不能耐得住寂寞,你离三十岁可还有五年的时间,唉!漫长呀!”
眼神一冷,任风遥道:“残星,你很无聊是不是?”
“嘿嘿!”一笑,冷残星人影一闪,已到门外,同时传来他调侃的话语道:“不无聊,我去看看你那个目前还能耐得住寂寞的任夫人需不需要帮忙。”
任风遥又好笑又好气的摇头,他这个师弟,面冷心热,一张俊颜时时摆出一副冷容,而只有在单独面对他和一些师兄弟时才会显出一些真性情,一些顽皮来。想想冷残星的话,任风遥皱眉,紫银夜搬出去了,焯会不会以此做文章让他们和离呢?看来他的想个法子继续维持这段婚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