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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章 奇怪马车 求医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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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倾城内钱庄不少,但若抛开那些主业是放印子钱(高利贷)的不算,只论正规钱庄,那没有一家是落在南城区的。

    这也是能想到的事情,南城区实在太过混乱,几乎每条街、每条巷子都有帮派占据,在这里开钱庄,与送羊入虎口并没多大区别。

    这状况,自幼生在南城区的果梨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她将医馆的收入流水存入了东城区,一家名为正隆的正规钱庄之中。

    得要说医馆最近几月的收入确实不错,且增长势头确实明显,一来二去熟悉之下,医馆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正隆钱庄的座上宾,vip客户!

    随后过程就像果梨所判断的那样,当叶席与锅子驾着马车来到东城区钱庄外,报上金斗医馆的名号叫门后,里面的管事果然没有为难,相反,很是配合的打开门来,提前营业。

    当看着那几箱金子被几名钱庄下人从马车上抬下来,并逐一抬进钱庄内清点,最后换成叶席手中的一叠轻飘飘大额银票后,一路神经兮兮的锅子终于长松了口气,如卸万斤重担,彻底放下心来。

    金银入库后,叶席婉拒了钱庄管事留下喝杯茶的客套邀请,再次驾着马车返回。

    “看什么呢?做贼似的。”

    如果说来时被几个小家伙传染,叶席还抱有一定警惕心理的话,那现在他就只剩下睡眠不足的困顿了。不过坐在一旁车辕上的锅子倒是精神,不时转头四顾,尤其是后方,更是频频掉头注意,看去就像是个在寻找下手对象的小毛贼一样。

    郝然挠头,“大姐头说了,人心叵测,我怕钱庄里的人会追出来,嘿嘿……”

    “那是钱庄,不是赌场!”叶席彻底无语了,完全搞不明白小家伙们的奇葩脑回路,不存钱庄怕偷,存了钱庄又怕抢,这还怎么整?

    “恩恩,我知道。”口中应着,锅子却依然习惯性的警惕转头。

    叶席见状也不管了,甩了个鞭花,加快车速,来回来个把时辰的折腾,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去睡个回笼觉什么的。

    没行出多远,锅子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视线看向前方,压低嗓音道:“叶哥,你看前面街角坐着的那人,他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不比来时空荡荡的晦暗街道,此时天光微亮,只是还有些许晨雾未散,一些早起如摆早食摊的买卖人已在街旁生火揉面,还有些上了年纪睡不着的老年人,也沿着街道早早出来遛弯活动……

    锅子所说那人既不是买卖人,更不是半边身子入土的老人,实际上他很年轻,坐在一个应是从身旁早食摊上借来的小木凳上,双手自然抚膝,腰背挺直如松。一旁矮脚方桌上,一杯散发着袅袅青烟的茶水,气质超然脱尘。虽是在飘渺晨雾中,却宛若黑夜中的萤火虫,吸引路过之人不自觉转头看去。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地点,确实不算正常。

    锅子的判断没错。

    但叶席眯眼看去时却不由一愣,下意识一勒缰绳,降下车速。想了想,马鞭抛给锅子,“在这等我一会。”随即翻身跳下马车,穿过街道直直走去。

    应是觉察到了什么,那名青年转头望来,神情也是不禁一愣。

    “叶兄弟?”

    “秦师兄?还真是你啊……”

    没错,那名气质不凡的青年正是秦帆,这还是叶席第一次在学院外碰见对方。左右打量了眼,疑惑问道,“秦师兄你……住在这附近?”

    秦帆摇头:“不是,我在这等个人,叶兄弟你怎么来了?”

    “哦,办点事碰巧路过这里……”

    只是街头巧遇,寒暄几句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又见秦帆在交谈时扫了眼路口,似是有事,叶席也就没再打扰,顺势提出告辞。

    这时秦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凝霜最近好像有点……恩,有点不在状态,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你若有空就去看看吧,她朋友不多。”

    叶席闻言一怔,随即自无不可点头应下:“好的秦师兄,我会去的。”

    双方就此作别,原路返回后,叶席驾着马车拐过街角,约莫跑出十余丈后,前方大雾中忽得传来阵阵马蹄急响,须臾间,几辆豪华马车猛地蹿出,车速极快,好似风一般的从一侧街道呼啸掠过。

    “卧槽!”

    这世界自然是没有贴着左右手行驶的交通规则的,那几辆马车如此疯狂疾驰,自是惊起一阵慌乱,也就好在大清早的街面上过往车辆不多,否则非得出严重事故不可。饶是如此,叶席前方一辆马车的马匹在受惊之下,还是在车夫的紧张呵斥声中,拖着车厢冲进了一侧人行走道,幸好这时并没什么行人,除了吓得不远处早食摊上一个妇人止不住惊声尖叫外,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哈哈……”

    似是见到了那车夫以及妇人的狼狈惊慌模样,呼啸而过的马车留下几声张狂大笑,极是欢愉。

    “干!赶着去投胎啊!”

    “现在的后生,驾车都不要命的……”

    “都少说几句吧,那几辆马车一看就是出自南城区的,搞不好就是哪个刚从花楼出来的官家少爷往回赶呢,若是被他们听到可了不得!”

    “官家少爷怎么了,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咒骂声四起,不过经得提醒后也就只剩下叹息抱怨了,名不与官斗的道理在哪个时空都适用。

    叶席的马车刚从拐角转出来,车速不算快,再加上他的臂力控制,所驾驭的马匹并没有生出多大慌乱,有惊无险,算是幸运躲过一劫。

    摇摇头,纨绔哪里都有,这不是谁能改变的,叶席并没有在意,驾着马车再次驶回正轨,不过就在这时,蓦地一声轰隆爆炸巨响传来,空空街道回荡不绝,叶席与锅子第一反应是抬头望天,都以为变天打雷了。

    不过随即叶席就觉察到了不对,侧身望向后方,这动静,好像是从刚才的街角传来的……几十余丈距离,又是晨雾苍茫,自然是瞧不出什么来的。

    莫非是刚才那几辆马车漂移过弯技术没练到家,翻车了?

    叶席恶趣味的揣测着,并没有担心刚才巧遇的秦帆安全,虽然他是坐在街角没错,但是开什么玩笑,以后者的实力,休说区区几辆翻倒马车的余波,就是直直撞上也不会损伤分毫吧。

    一点小插曲,并没有什么影响。

    ……

    就在叶席两人往回赶时,此时,一辆奇怪马车,已然缓缓停在医馆闭拢大门外。

    之所以说奇怪,是指这马车车厢略显夸张的外部造型。通体火红材质,不含一丝杂色,乍看去就像一团火焰似的。另外这车厢貌似采取的是全封闭设计,处处严丝合缝,就连那两侧外窗也只有不起眼的巴掌大小,且里面还隔着层厚厚绒布帘子,风吹不进,雨打不着,可谓将保密功夫做到了极致。

    前方赶车人是名衣甲在身的中年魁梧男子,有点眼熟,正是差不多昨天这个时候前来求医的那名中年护卫,锅子口中的那条大鱼。

    抬头,审视了下金斗医馆的招牌,中年护卫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收回视线后眯起锐利双眼,环视医馆周遭,似是发现了什么……其实昨天他就察觉到了,那时他是骑马独自前来便没有多管,但现在他是驾着马车来的,反应也就不同了。

    “哼——”

    一声轻哼,闷雷震鸣。虚空中,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纹涟漪乍闪乍逝,巧妙避开了他身后马车,瞬间荡开辐射周遭。

    哗啦啦,未见声势,医馆左侧约莫七八丈外的邻家墙头屋瓦,宛若强风过境碾压,霍得晃动震颤,进而自行跳跃空中、炸裂,四溅碎石夹杂着数声措不及防的痛吟闷哼,旋即随着砰砰坠落闷响,一切又重归于寂静。

    那是血刀堂黄济怀摆在这里的暗哨,用以保护医馆周全的,几年如一日下来,他们早就成了老橡树巷道内再寻常不过的居民,黄老与果梨都认识他们,但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医馆内也就叶席清楚,但现在,他们碰到了这中年护卫,甚至连一声示警都发不出,监控防线便顷刻宣告土崩瓦解。

    啪的轻响,车厢一侧小型外窗被打开,布帘微动,一道听来柔和且有些虚弱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南宫,到了吗?”没有问刚才的动静缘由,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因为这车厢封闭性能实在太好,车内之人并没有听到。

    那名唤作南宫的中年护卫跳下马车,恭敬抱拳躬身:“到了,世子,便是治好城内指挥使夫人无法怀甲之症的金斗医馆。”

    一句话就可以泄露很多信息,或许也就是因为发生在指挥使夫人身上的事情,才会使得这位态度刚硬的中年护卫,在仅仅隔了一天后便去而复返再次重临此地。

    “咳咳,在外面叫我少爷吧……无法怀甲之疾就算是皇庭御医也棘手无策,想不到这偏远小城中竟会藏有这等医道高人。”微顿,车内赞叹声落,“就是不知他是全有把握,还是凑巧撞上……应是后者吧。”

    中年护卫闻言紧紧抱拳,语气斩钉截铁:“就算是只有一线可能,属下也斗胆请少爷不要放弃!”

    沉默了会,车内传出声萧索叹息,颇似无法复燃的死灰。这时,车内忽然传出另一道劝慰声音,很动听的女人声音。

    “风尘中有性情中人,山野间多潜龙藏渊。既然已经来了,世子何不尝试一番呢,或许另有惊喜也说不定。而且,世子可还曾记得庚半阙的批言?”

    “当然记得……天发杀机,十生九死。唯一生机,或在东南……”

    “不错,大周王朝至东至南疆域,便就是这夜倾城!”

    “哈哈,羽仙子此言可是有误,庚老批言中的东南可未曾说明就是大周王朝的东南疆域。而且,庚老号称算尽半方天地所有事,或许吾之事便就在这半方天地之外……”

    中年护卫皱眉打断:“少爷!”

    “好吧好吧,不说这些懈怠话了。”车内年轻男子似是妥协了,“我听闻医好陈指挥使内人的大夫姓叶,是名年轻修印师。南宫你昨天曾来此医馆相请,结果空手而回……可是你怠慢了人家?”

    中年护卫想起昨天见到的那名宛若出鞘利剑的青涩修印师,无言垂首:“属下知罪!”

    “你啊……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岂可以貌取人?”布帘微动,似是车内之人在无奈摇头,“开门吧,我当亲自前去赔罪相请。”

    “万万不可!”中年护卫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神色当即一变,急声劝阻道,“这事是属下做错了,属下待会就算是磕头赔罪,也必定将那大夫请来这里给少爷医治!”

    车内那唤作羽仙子的女子也在劝道,“世子你体质已然受不得半点风寒,不可冒险下车。此事还是交与南宫护卫去办吧,也算是自担其责,想来那叶大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应会谅解。”

    “多穿些衣物,至多半刻而已有什么打紧……唉,好吧。”车内之人再次无奈叹息妥协,细心嘱托道,“南宫你待会万不可再轻辱人家了。”

    “属下省得!”

    中年护卫闻言长松了口气,再次抱了抱拳,又上前小心将打开的巴掌大外窗关上一些,这才转身走向医馆招牌下,抬手扣了扣木门。

    “来了来了!”

    只敲了两下,门内便传来清晰应和声,似乎这人就在门后没多远徘徊,听到动静就蹿出来把门打开了,吱呀一声,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探了出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了。金子送去了吗,遇到劫道的没有……呃,你是……大鱼!”

    “……”

    金子、劫道、大鱼……不得不说,这信息量是有点大的,偏偏还风马牛不相及,饶是这出身不凡的中年护卫,一时也是听得有点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