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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看了之后,开始以为是杜子威找人试探自己,后来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杜子威在她身上下了药。
纵然她能逃走,若没有定期服用解药,也会毒发身亡。
隔了十日之后,见到院子里,又出现了一封信。
仍是那书生的信,爱慕之情依旧炽热,更多了几分关怀宽慰之意,又附了一首情诗。
清风拂面来,灯下独徘徊。
冷坐相思处,心向明月开。
院中落红花,墙角藏绿苔。
白昼复夜辰,佳人何时来。
沈一欢一听,打翻白眼!
你妈呀!这不守规矩的书生。
第一首诗,说好听点,还发乎情止乎礼。
美人啊,看到你了,起了爱慕,你在墙内我在墙外,我对你的感情,满得压抑不住地都跳过墙而来。
看不到你,我回家都得病了。
你美得就像花儿一样,所以不可以自暴自弃啊。
还算是遮遮掩掩。
这第二首诗,我呸,就原形毕露了,就有点心急火燎,猴急猴急了。
你看看,都写了什么无耻、混账话!?
起风了,我在灯下来回走动,心不能平静。
坐那起了相思,我的心只向明月敞开。我呸,这里还用明月暗指林媚。不就意思,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美,我的心只想着你。
文人就是酸,习惯拐着弯用比喻拟人等形式,暗搓搓地夸人,以显示自己有才!
然后是,我想你想你,院子花都落了,角落都长苔藓了。
我想你想你,一天天地过去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看!最后一句,“佳人何时来”,才是图穷匕见。
诗眼所在!
我呸。有文化的流氓!
刚吐槽完,说得林媚目瞪口呆,脸红一片,暗道:还能这样理解?!
忙忍不住解释道:“佳人何时来,这句话,在这里,应该是在询问,女子怎么还没出现在院子的意思吧?”
“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我呸,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我是不懂诗文,但我懂男人。”
“闷骚书生,还做梦,自己躺在家里,佳人自个儿送上门,不是,是找上门去。”
“下一首呢,是不是描写佳人的皮肤,白若凝脂,臂若粉藕。慢慢往身上描写了?”
“后面,是不是还有哪一封信,吟诗,淫到佳人自己摸上他的床了...........”
林媚见他言语粗鄙,忍不住脸红起来,却并不觉得他讨厌。
毕竟,有过她那样的经历,听他那样解释,倒也是有道理的。
男人,一张人皮下面,是人是狼,谁说得准。
懵懂少女般猜想男人,憧憬爱情,固然单纯美好,但经历如她,受过那样的伤害,已经是不可能了。
但不知为何,对着眼前这个有些邪气的男子,却有种莫名的信任。林媚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当时的林媚苦闷无依,这两封信,让她感受到,这世界还有人对她真心关怀。
虽然依旧没有回复对方,但那颗如死灰的般的心,也有不同了,似有几分悸动。
就这样,又过了十天,黄昏时分,又见到一封信,躺在了院子里。
这第三封信中,除了一些爱慕思念她的文字,也慢慢开始写一些书生自己的生活,如同记随账一般,平淡朴实,不加修饰地跟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林媚的心中,不知不觉对这个书生,有了影像。
平恩县本地人,一个二十多岁普通人家的书生。
家中薄有田产,日子倒也过得可以,以读书为乐,无意考取功名。
闲时会打些鱼或与人帮工,甚至还会替生意人记账、赚些外快,喜欢跟不同行当的人接触。每每有兴趣的事情,就娓娓道来分享给她。
而在字里行间,更少不了吐露对林媚的爱慕,有时温柔内敛,有时炽热狂烈。
林媚的心,也跟着时上时下,被那些文字牵动着。
暗无天日的悲惨之余,书生的信,成了她生命中的一抹阳光。
忐忑不安又暗生窃喜地等待来信,如同等待幸福生活的重启一般。
就这样,一封又一封,情意绵绵地书信,慰藉着这个身心受创的女人,也慢慢虏获了这个女人。
终于,有一天,林媚再也忍不住,提笔回了一封信。
听到此处,沈一欢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又叫,烈女怕缠郎。自古如此!
嗯,有道是:技多不压身!提高靠自身!有空我也得回去,跟“剑飞花”那哥们写写情书。
“婉君,在想你的第一百天,我如百爪闹心,忍不住拿起笔,你的欠影,每每让我魂牵梦绕.......”,额,这样的开头,好不好呢?
“红梅姑娘,虽认识你不久,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在哪里?在哪里?噢,噢,噢,在每天的梦里...........”,还是这样开头,好一些?
在这一封信中,渴望有人慰藉和拯救的林媚,又恐对方知道她受辱于贼心生嫌弃,期待之下,忐忑之余,熬灭了三根蜡烛,用一封长信,便将自己的遭遇,如实地告知了对方。
哪知对方回信,不但不嫌弃她,更是义愤填膺,发誓要将她救出火海。
不过,这书生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知道江湖人士的行径,没有傻乎乎跑去官府击鼓鸣冤。
而是一边依旧炽热如常的表达爱慕,一边开始设身处地地为她想办法。
自此之后,如同两人约好一番,每隔十天,便互通一封书信。
男子为她加油鼓劲,要她平心静气,等待良机。为宽慰她受伤的心,还给讲述了昔日陈国驸马徐德言和妻子乐昌公主熬过劫难、破镜重圆的故事。
有时,为表达爱慕和思念,偶尔还会捆绑着一朵的鲜花,或是娇艳欲滴的牡丹,或是素雅清新的百合。
林媚诉说着这些话,脸庞带着一脸幸福的喜悦,仿佛她也曾亲身经历过幸福一样。
看着这个苦命的女子,洒脱无羁如沈一欢,也不禁有些动容。
就这样,互通书信持续了三年多。
这一天,杜子威又来了,行事之后得意之余,便突然向她夸耀,当代云雾派中的第一美女夏红梅,是何等的美貌。
看他那眼神,林媚隐约觉得这个女子将步她的后尘,心中极为担忧。便在与那书生的书信中,将这种担忧写了出来。
那书生回信却认为,这正好是林媚一个彻底脱身的大好机会。
他信上写道,云雾派并不是医术门派,所以林媚中的毒药,应该不会是特别难解的毒药。只要找医道高手,必能解除。
最关键的,是如何摆脱杜子威?
杜子威财雄势大、凶狠霸道、武功高强,这样的恶人,不彻底消灭,林媚即使一时逃脱,也可能再被追回来,永无宁日,一生尽毁。
信中这书生提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主意。
杜子威既然觊觎他儿子的未来媳妇,儿子杜少峰也非善良信女,不如设计让他们父子相残,林媚再趁机逃脱。
若能趁机诛杀杜子威,那是最好。若不能,无论他父子谁死谁伤,都能让林媚出一口气。
后来林媚旁敲侧击了解到了杜子威计划。
嚣张得意的杜子威,竟还让她提前收拾好另外一个小院,明显是要将那夏红梅如同林媚一样,囚禁于此,一生凌辱。
林媚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简明扼要地告诉杜少峰,他的未来媳妇夏红梅,将被他父亲杜子威劫掠到何处,意图玷污。
为取信杜少峰,林媚不惜将自己受害的遭遇全盘写出,并求他到时候放过自己。杜少峰自幼在门派长大,自然是认得这林媚的。
她将这封信扔出墙头,便由这书生托人,快马加鞭送到云雾派杜少峰手中。
那一天,果然夏红梅被杜子威劫掠而来,但天色已黑,却不见杜少峰赶来。
为避免夏红梅像当初的自己一样,贞操被玷污,毁了一生。林媚便故意上演了一出美人出浴的,引得杜子威对她发泄兽欲,以此拖延时间。
痛苦的回忆,又一次让林媚泪流满面,缓缓说道:“再之后,你在场,就知道了。你最后渔翁得利,杀了三鹰和杜子威。”
沈一欢安抚她一会,问道:“你逃出去之后,没有去找那书生吗?”
林媚擦擦眼泪,摇摇头,说道:“我按他给我的地址,去找他,却没有见到人,里面只留了一封信。”
信上说,《十派论武》大会将在崂州进行,而大名鼎鼎神医赛扁鹊夏回春将会出现在那里。
书生说他要先行一步,为她求得神医赛扁鹊的诊治,之后才有脸将她明媒正娶回去。
并让林媚随后赶来,让林媚将之前约定带走的“山河云雾印”和那串钥匙,藏匿在崂州如意当铺,跟他碰头。
于是,林媚连夜赶到崂州如意当铺,如意当铺的人给了她一封信。
信中让她将那样东西以典当的方式,放在如意当铺。以防后期被雨雾派抓住,当做自保之用。
信中又写了一个地址,约定碰头藏身。
林媚照着做了,可出了如意当铺不久,竟然就被云雾派的人擒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