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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伶倒是一眼就认出落文宇背上背着的人就是元城中的那个女侠。
范伶觉得其实也不能怪大家那么说,主要是平日里自家王爷确实不近女色,死对头安排的美人计对他一点也不管用。
而且他也从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即便是对待要暗杀他的女刺客,他也毫不手软的把别人打的鼻青脸肿。
素有“辣手摧花”的称号。
这些也不重要,现在范伶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漠洋城中,而且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似乎受了伤。
“范伶跟我来。”落文宇径直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范伶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他这才瞧见尚胧月的背上全是血,难怪他们一进来就有一股血腥味飘来。
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待落文宇离开后大家才长舒了口气,方才他们甚至以为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没等鬼将杀了他们,倒是先被落文宇给杀了。
大家这下也变得安稳多了,谁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彼此之间的求生默契真的很给力。
进了房间落文宇便要将她放在床上,就在他要把尚胧月放下去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神色惊恐、呼吸有些急促。
显然她这是做了什么噩梦才会这样。
尚胧月又梦见了那个人……她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她对他那么好,他却对她忘恩负义!
白眼狼!她在心里愤愤骂道。
视线瞄到身下的床,尚胧月猛的回头看向正要把自己放在床上的落文宇,他的身子也跟着压下来。
尚胧月用力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上,落文宇被她猝不及防的踢了一脚,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尚胧月双手护在胸前,警惕的眼神瞪着他,“好你个落文宇!你竟然想趁我睡着的时候轻薄我!”
“幸好我及时醒来,你这个禽兽!”
“虽然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确会让人很难抵抗我的美色,但是我之前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你就是个禽兽!”她一口气骂完脸都涨红了不少。
一旁的范伶早就已经看的呆住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竟然一脚踢在了自家王爷的身上!还骂他是禽兽!她这是嫌命长吗!
范伶轻叹口气,他已经在心里默默的为眼前的女侠默哀了。
敢这么对落文宇,下场都死的很惨。
范伶将手里的热水盆以及毛巾都放在桌上了,他觉得那姑娘已经不用清理伤口了,因为落文宇马上会劈了她。
落文宇眉头一皱,腹部隐隐传来一阵疼痛,他的脸色阴沉,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骂够了”他的语气晦暗不明,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
尚胧月连连向后退去,一个没注意她的后背撞在墙上,木片又陷入了些进肉中。
“嘶……好痛!”她轻声道。
背后的刺痛,令她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笨……”方才还离她很远的落文宇,不知何时竟然俯身在她眼前,他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圈在属于他的包围圈中。
“落文宇我、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她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要不要看看桌上的是什么”他的神情有些无奈。
带着疑惑和警惕,她微微侧头看向桌子。
“热水、毛巾、金疮药……”等等……他莫非是要给她处理伤口!
尚胧月的底气明显不足,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你难道是想要帮我处理伤口”
落文宇,“不然你以为”
这这这………结果搞半天他是想要帮她处理伤口,结果她还骂他是禽兽……
“那、那什么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吧”在意识到自己错了之后尚胧月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求生欲极强。
落文宇也没有打算继续跟她扯下去。
“趴着,我帮你把木片夹出来。”随即他看向身后的范伶,“把东西都拿过来。”
范伶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什么鬼怎么回事自己家王爷不仅没有暴怒,反而看向她的眼神透着心疼和温柔。
这还是他家王爷吗怕不是被夺舍了
见范伶迟迟不过来,落文宇对他可没有什么耐心,“范伶!你聋了!”
范伶被吓的身子一颤,“来了来了。”
尚胧月,“等等!”她突然开口。
落文宇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尚胧月面纱下的脸绯红,“男、男女授受不亲,你若要帮我处理伤口,我必然是要脱衣服的。”
落文宇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就在尚胧月要长舒口气的时候,他转头看向范伶,“范伶你出去在外面等着。”
范伶,“是!”
尚胧月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下可以了。”
尚胧月,“可以个毛线啊!你也给我滚出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对他吼出声来。
她努力对着落文宇挤出一个牵强的笑,“请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帮你处理身上的伤。”
“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反手把背上的木片完整挑出来”
尚胧月,“…………”好像她还真不行。
她沉默片刻,“那、那也不该你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且去找个女子来。”
落文宇面露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他伸手扶额,叹息口气,“若是能找到,你觉得我还会留在这里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眼下处理伤势才是重要的。”
“听话。”他的语气很温柔,似乎还带着些许恳求。
尚胧月,“那你答应我,只看背不看别的。”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
落文宇,“嗯,我答应你。”
尚胧月羞的把头埋进枕头里,她把手伸到落文宇的面前,“拉钩。”
耳边响起他那好听的笑声,“嗯,拉钩。”
“你且先把头转过去,我好了叫你。”
“嗯。”
待他将头转过去后,尚胧月从芥子袋中拿出了一瓶酒精喷雾、一瓶碘伏、纱布、镊子。
她将这些东西齐刷刷的摆放在床边,然后她才将自己的上衣脱下。
本该光洁白皙的后背此刻血肉模糊看的人胆战心惊。
她将被子掩盖住胸前,只露出后背。
“好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好看的微红。
她的下巴枕在枕头上。
落文宇:“那我转过来了。”
尚胧月:“嗯。”
转身的时候,他瞧见床上多出的东西露出了疑惑,“这些是”
尚胧月:“消毒用的。”
“你先拿起白色的那个瓶子。”
落文宇按照她说的拿起了酒精喷雾。
“此物……如何使用”
经过尚胧月细心讲解,落文宇很快就记住了这些东西如何使用。
当他拿起酒精喷雾要对准尚胧月的背部喷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僵住了。
她的背上起码有二十多片碎木片刺入在她的肉中,背上一片血色。
看的落文宇的心都为之一颤。
脑海中浮现出她当时救他的场景………向来他都是保护别人的,如今倒是被她保护了。
她那小小的、单薄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这是他从未想到的。
她身上的伤是因为救他才会伤成如此,当时她大可选择置之不理,没必要自己惹的一身伤,他们之间给亲非故的。
落文宇,“你……为何要救我”他的声音透着沙哑,墨色的眼眸划过一抹幽深之色。
“救人哪里需要什么为什么”她完全都不思考一下。
“再说了,救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落文宇你是不是被我摔傻了”当她说完这些话后,回答她的并不是他的言语,而是他的笑声。
尚胧月转头看向他,她对落文宇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错了吗”弄的尚胧月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他早就该清楚,她是一个特别的人,于他而言一个特别的人。
她对他的好没有参杂一丝利益,是最纯粹的。
一直昏暗的心房此刻竟然透了一抹微光进来,而那抹微光正在源源不断的阔大,心跳的速度也因为她的话语而变得迅速。
片刻后他轻咳嗽声,“本王知道了。”
尚胧月,“………………”她轻啧一声,“王爷你能不能快点我都要冷死了!”她那幽怨的小眼神瞪着落文宇。
落文宇,“按照你说得酒精喷上去会很痛,你且忍着点。”
“来吧,我准备好了!”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落文宇才处理完尚胧月身上的伤。
在此期间她几乎没有喊过疼,就是拔那片最大的木片的时候,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那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他,他的心几乎都要碎掉了。
他用镊子拔碎木片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了。
他发誓,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耐心温柔的对待过谁。
处理伤势的时候尚胧月不喊疼,处理完伤后她在床上哭天喊地的,“好痛啊!我感觉我的背要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