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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岚想来是不惮以最坏恶意来揣摩皇帝母子的,还真不是她太小心眼,而是皇帝本来就是那种心黑的,拿了别人的钱不说,最后还放任别人被恁死了。
有些时候,不作为比害人的更让人觉得可恶不是吗?
而太后也是愤愤,谢青岚竟然搭上了端敏这条线,也是她一开始没想到的。虽说褚青萝和谢青岚交好,但端敏是何等的精明,现在出面了,就是表示她绝对支持谢青岚的,太后哪里能好过?
福彩听了太后的话,还是转身朝着偏殿的书房去了,不多时捧了一方锦盒回来,那盒子极其精美,被福彩捧在手中,那样恭谨的神色,正说明了那盒子里是朱印。
太后微微抿着嘴,见福彩回来,这才低声道:“青岚,你的意思,哀家其实都懂。”又含笑看着她,“只是哀家没想到,这才几日,你就长大了,有这样的心性了。”
这明嘲暗讽谢青岚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当下一派无辜的样子:“臣女还算少女,自然长得快了。”
“可不是呢。”太后笑声仿佛银铃般动听,“连你都护着她,委实叫哀家多了几分青眼。”她这话,明摆着就是对端敏说的,后者含笑,神色自若的样子。
“好啦,不过就是一件分家的事,你也这样亲自来一趟。”太后那容色愈发的轻淡下来,仿佛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是一样,“哀家会吩咐女官拟旨的,如此,可算是称了你的心意。”
“太后仁慈。”端敏含笑起身,轻轻的一福,“天下人皆以太后为楷模,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
太后笑着,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不知道心中是有多窝火。谢青岚看着太后,深深觉得这货心中想撕了自己和端敏的心只怕都有了,但这种事,谁先出头谁先死,谢青岚才没那么傻呢。
还没等太后答话,屋外已有一声高唱响起:“皇上驾到——”旋即,便见刘寻大步流星的走入,他一身玄色斗篷,那样的器宇轩昂,原本就俊美不凡的容颜,身子被那斗篷衬得那样颀长,颇有些吸引女子的眼球<="r">。
然而,在场的女人,不算宫女的话,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姑妈,一个……咳,勉强说是准表弟妹,当然也没想象中的花痴了。
皇帝进门之后,呼啦啦的跪了一屋子的人向他请安。刘寻环视一圈,一壁亲自扶起谢青岚,一壁含笑道:“姑母和母后再说什么,好似很热络的模样。”
谢青岚被他扶起,本就不自在,况且她现在满心惦念傅渊,就算皇帝脱光了色/诱……咳咳,当然也不可能,她都不会动心的好吧!忙将手抽了出来,退了一步,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刘寻见她这样局促的样子,也是一笑旋即坐在太后另一旁,目光淡淡扫过福彩,笑道:“好好儿的,母后怎的将朱印拿来了?”
“原是些琐事。”太后笑道,“青岚丫头受了大委屈,陆家也是愈来愈不像话了,还是早早让青岚离了那窝子人罢,免得被连累了,举国说皇上不肯善待忠臣之后。”
“你受了委屈?”皇帝敛眉,那样看着谢青岚,“丫头受了什么委屈?说来与朕听听。”
谢青岚又不是傻子,目光与端敏相接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刘寻这是来救场的,不然早不来晚不来,这么恰好的时候?咋可能呢?再说了,羽林卫是皇帝的亲卫,而书中隐隐约约提到过,皇帝有一队暗卫。
那么问题来了,有暗卫的皇帝不知道谢青岚差点被办了的事?骗谁呢!
但就算是心中这么想,谢青岚也不能说出来,当下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不瞒皇上,只是……”她说罢,娓娓将事情说出来后,又掩面低声哭道,“青岚也不知道,舅母和姐姐这样狠心……”
皇帝一双剑眉也是蹙了起来,一双眸子就那样看着谢青岚:“竟是如此?”顿了顿,“余氏被休弃回家后不日暴毙?陆氏被勒死了?”
“是。”谢青岚乖乖回答,却见皇帝的笑容一瞬间就深了,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笑起来:“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余氏一朝暴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过这时间,委实太过凑巧了,倒像是谁将她杀了一般。”
谢青岚莞尔一笑:“皇上明鉴,余氏被休弃之时,早已神智不清了,听闻是一脚踏空,摔在冰窟窿之后,这才没了性命。”她说着,又一笑,“天子脚下,谁又敢那样目无王法?”
还真有,比如傅渊和谢青岚差点被追杀嗝屁的事,还有端敏差点遇刺。
两件大事的当事人都在这里,还是由当事人说出这话,简直有点啪啪打皇帝的脸了。端敏抿着嘴微笑,旋即道:“倒也是了,余氏这事,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她与褚青萝一般,皆是丹凤眼,却没有褚青萝那样的锋芒毕露,微微扬起眼角,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倒是羽林卫,宋驰被罢免了职务,皇上可有选出一人来接替?羽林卫是皇上亲卫,出不得半点纰漏的。”
说到这个,皇帝也是深引为恨的,世家们这么多年愈发坐大,但好歹还算是忠心,没想到这次居然有私贪军饷的事出来,还敢顶着风头刺杀端敏,这要是成了……想到褚霄,皇帝还是有些发憷,当下含笑道:“那日叫姑母受了惊吓,是侄儿的不是。”
端敏温温和和的笑,像是与自己无干一样,又转向太后:“皇嫂,常言道迟则生变,青岚丫头的事,还是尽快解决下来吧,陆家那群人的幺蛾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太后虽说在后宫之中浸淫多年,但还是有些小家子气,也不是很愿意,况且只要皇帝拿到了谢家剩下的钱,那就可以很好的制衡住世家们,既然如此,要让他母子二人将到嘴的肥肉给丢了,又如何使得?
“丫头想要分家?”皇帝含笑看着谢青岚,那笑脸,就差写上奸诈二字了<="l">。谢青岚抿着唇,故作镇定,“臣女并不想分家。”
“不想分家,母后又何出此言?”刘寻笑得那样的深沉,慢吞吞的说道,“当年朕下令让你投入陆家,乃是怕你被人欺辱了。”
“皇上的心意,臣女明白。”谢青岚不急不缓的跟他打太极,“外祖和外祖母对臣女也是顶好,可惜外祖不管内院之事,外祖母身子不好,偏生成了臣女被余氏等人拿捏住了。”她说着,又用锦帕用力擦了擦眼角,“况且这么些日子,陆家但凡出了什么事皆是叫臣女善后,即便臣女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样的消耗。”又盈盈下拜,哭道,“还请皇上和太后救臣女一回吧。”
这话都这样挑明了,对于这么些日子的事,她也只是一句带过,留给人无限遐想,况且端敏已经拿边关军心所向来威胁,孰轻孰重,太后自然拎得清。
皇帝沉吟,转眉看向太后。后者眉头舒展,与之交换一个眼神之后,亲自将谢青岚扶了起来:“我的儿,左右不过一道旨意的事罢了,你也无需如此。哀家和皇上自然见不得你受委屈。”
对于太后言不由衷的话,谢青岚也就是听听罢了,可半点都不敢当真。对于太后对自己有几分疼爱的事,谢青岚可以相信,但这些疼爱比不上半点对于权力的看重,所以谢青岚也没傻到觉得太后会全心维护自己的利益。
谢青岚就势起身,微微红了眼眶的模样让人爱怜极了,就那样坐在端敏身边,委屈的小模样挺勾人的。
皇帝又不是傻子,看着谢青岚,笑道:“倒也是这个理儿,丫头受了委屈,若是朕与母后都不曾相助,可就没人为你做主了。”说罢,又看着随行的唐德海,道,“当年是朕下旨让丫头投入陆家的,今日也就依例,也是朕的旨意,让丫头与陆家断了干系。”
福彩脸都僵了一下,这皇上难道不是来解围的?眼瞅着就向着谢姑娘去了?又瞅了太后一眼,太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来还是有些窝火的,更是纳罕了。
谢青岚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皇帝这样好说话?未免叫人觉得他是不是有后招,要真是有后招……这么想着,谢青岚也知道不能这样轻易的就觉得皇帝改了性子向着自己了。立即摆出一副崇拜崇敬的小模样看着皇帝:“多谢皇上。”
刘寻笑得一派温柔,那语调温柔得好像是在勾引小女生一样:“也是朕不查了,叫你受了这样的委屈。”说罢,又端茶喝了一口,“你孤身一人在外,倒也极为不便,不妨先住进宫来,好歹母后也是疼你的。”
端敏闻言,那原本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轻轻地哂笑意味,只端了茶盏掩去唇边笑意。这进了宫,可再也没有出去的时候了,太后和皇帝分别提了一次,若是谢青岚看不破其中的玄妙,那也是朽木不可雕也,她也不必再为之费心了。
谢青岚起身,俏生生的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和太后美意,臣女惶恐。臣女总是未嫁之女,又非皇族中人,更非太后娘家人,若是住进了宫中,只恐民间流言蜚语,若是有人道是皇上金屋藏娇,臣女万死难辞其咎。”
“丫头聪慧,难道不知道朕的心意?”刘寻弯出一个笑容来,眼中的笑意仿佛要泼出来,唬得谢青岚差点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