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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的等级制度,百姓们在最底下肯定没得说,其次就是祖上没有功勋荫蔽后人的士族,再然后就是权贵世家的贵族,最后则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皇族。
褚青萝身为皇族和贵族联姻的完美产物来说,这个许诺还是很有分量的。那男子迟疑一会儿,肿得分不清原本长啥样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色,支支吾吾道:“好。”又因为陆兆南方才那一脚而胸口发痛,现在捂着胸口,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陆淑训,想到方才她的指责,那明摆着就是把全部责任往自己头上推啊!
自己好吃懒做又没碍到她什么事,这伙子人找到自己,还想翻脸无情不认人!作为一个混混,这货要是能吃到半点亏,哪里还能叫混混?大喇喇的往地上一坐,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陆淑训,道:“我只知道是那叫雪鸣的丫头来找我,还给了我一张银票。”
谢青岚听到这话,顿时冷笑道:“她给了你多少的银票?”以余氏的抠门程度,那多半不是她自己的钱,那么问题来了,那钱是谁的?
还用说么?不是谢家的才有鬼!
“大概五百两吧……”男子口齿有点不清,但这话还是能听清的。陆淑训脸色顿时变得差了,哭叫道:“你浑说!你就将那张银票拿来看看!若是拿不出来,你就别在这里瞎说!”
陆淑训说这话原本是笃定了他一定是拿去赌了,男子抹了一把脸,又因为痛楚垂下了手:“你当老子是傻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又不是没听过。”说着,在怀中掏了一番,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来<="r">。
这银票一拿出来,陆兆南一张脸顿时黑得和锅底灰一样。谢青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看看刘肃和褚青萝,当下往地上一蹲,掩面哭道:“没想到大舅母竟然有这样多的银子,当日让救大舅舅的时候,为何半点银子都不肯拿出来,难道是想要守寡?还是觉得青岚是大头鬼,这才从我这里骗些银两出来?”说罢,重重在舌尖一咬,这才哭了出来。
陆兆南的确是对胡氏不好,但是对于孩子还是很好的,听了余氏的话,脸色愈发难看。陆淑训知道这回是戳到了祖父逆鳞,还是道:“祖父,这不是真的,祖父——”
“还不拉下去!”陆兆南此时怒火就往脑门上冲,怒道,“闹出了这种事,我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又是转向了那男子,冷笑道,“淑仪郡主虽说保你性命,却没说不叫你受罪!”顿了顿,“拉下去吊起来,用老子的马鞭抽!”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已经被拖下去了。陆淑训也是哭嚎着被拉了下去,陆兆南紧紧抿着唇,一张脸也是板得跟什么似的,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连刘肃和褚青萝这两位皇族中人都无暇顾及了。
谢青岚上前劝了几句,也就和刘肃、褚青萝两人去了。三人都是一夜没睡,此时难免疲倦,尤其是两个小姑娘,一张笑脸都有些蜡黄,只待回去补觉。
刚转出余氏的小院,又听见其中响起余氏近乎癫狂的哭喊声:“你们要把我的淑儿拉到哪里去——”旋即那哭声愈发凄厉了,仿佛要哭哑了才好。
余氏的状况,估计也是离疯不远了。实则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因为这么些日子的事,丢了管家的权力,在府上愈发说不上话,还有陆晖半身不遂后对她也那么坏。余氏心中这一切全是谢青岚造成的,满心想要弄死她泄愤,原本以为一定会成功,那种高涨的兴奋感,在发觉被害得是自己的女儿,那一瞬间尽数崩溃了,不仅崩溃下来,甚至于,已嫁的女儿遇上这种事只有死路一条,那种恐惧和愧疚,足以击垮一个母亲。
陆淑训说得没错,谢青岚现在愈发的像傅渊了。对于不该给予同情的人,她很吝啬自己的同情心。
“妹妹早就知道了吧?”刘肃对于这些事也是懒得多管,开啥玩笑?他当谢青岚是亲妹子,亲妹子差点被整得不能做人,他没上去添油加醋已经很有风度了好吧?
谢青岚咧开嘴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事可别叫二姐姐知道。”
一听到陆贞训,刘肃心中忽然一暖,笑容也染上了不少的眷念:“我哪里会去讨这个嫌……”
刘肃对外虽是铁血,但对于在乎的人还是很温柔的。更别说褚青萝跟他算是青梅竹马,见他这神色就知道谢青岚口中的“二姐姐”必然不是什么泛泛之人,一时也是好奇起来:“难道是陆家的二姑娘?”嘴角轻轻一撇,“这大姑娘这样,二姑娘……”
“二姑娘与大姑娘不同。”刘肃低声说道,还是一笑,“若是有机会,你二人倒是该见见对方。”
褚青萝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隐隐约约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看得谢青岚心中一奇,还没来得及细想,却听到一个浅笑的声音:“谢姐姐真是好手段,这样将计就计借力打力的法子,无比的绝妙啊。”
循声看去,一个与谢青岚年岁相仿的女子斜斜的靠在墙边,神色那样淡然,娇媚的脸上满是淡淡的笑意,就那样歪着头,看着三人:“我也是不知道,姐姐竟然会游走在三个男人之间。即便没有这事,姐姐的名声也不一定干净吧?”
来人正是赵蕴莲,她这看似淡然实则阴阳怪气的语气连刘肃都蹙起了眉<="l">。谢青岚懒得理她,道:“你堂堂伯爵之女,正正经经的世家贵女,也肯这样纡尊降贵的来管这士族的事了?”
“我无意管这些。”赵蕴莲缓缓站直了身子,“只是姐姐要将我姨妈逼疯,难道我也不该问问?姐姐昔年那样心善的人,竟然这样狠绝,还真是心狠手辣,像极了傅渊。”
谢青岚简直醉了,她狠绝?!她可没狠绝到要坏了别人姑娘家的贞洁来陷害别人,虽然这招阴损,但又不是她出的主意。
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赵蕴莲这货又开始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后者却觉得她心虚,缓缓上前一步,道:“世子,臣女说句不好听的,谢姐姐和傅渊两人,那三日的独处,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这样的女子,世子如何还肯为她付出这些,只怕是不值得。”
抿了抿唇,谢青岚张了张嘴,又觉得懒得跟这货色说什么。她的确是跟傅渊有了什么,又怎么样?她无父无母,长辈们也管不了,她如何不能自己管自己?她与傅渊的确有些亲昵,但却绝没有半点越过礼数。她自认是与对自己存有爱慕之意的陆澄拉开了关系,而刘肃视她为亲妹,况且为了褚青萝,也不可能真的有多疏远。
谁知,刘肃忽然上前一步,一张俊脸已经拉了下来,肃杀之意顿时在身边蔓延:“赵姑娘,我敬你是女子,又是素来为皇兄和太后所称道的贤明女子,殊不知姑娘也是这样饶舌的女子。”顿了顿,他语气愈发的冰冷了,“谢妹妹与姑娘交好一场,难道没有半点情谊不成?竟然这样红口白牙的污蔑妹妹清白?”
“污蔑?”赵蕴莲笑得愈发乖巧了,“敢问世子,那日领兵而去,找到两位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样的光景?待着的地方又是什么样的光景?若是只有一张床,若说夜中不是睡在一处的,你可相信?”
刘肃微微怔忡,想到那日进得山谷去,傅渊坐在床边,谢青岚在床上安眠的样子,他知道这两人绝对有问题,就算谢青岚曾说过他们俩人的确是止于礼的相交,但他信,是因为他相信谢青岚,更相信自己祖母喜欢的孩子不会是那种不知礼数的人。
但他信,并不能止住悠悠之口。
思量片刻,刘肃也知道自己一旦松了口,赵蕴莲必然有恃无恐,还是迫视着她的眼睛,那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叫四人都仿佛身处肃杀的战场一般:“妹妹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必然是相信她的。姑娘枉称妹妹一声‘姐姐’,也是这样人云亦云,旁人一两句便能挑拨开来,也不过是个世俗女子罢了。”
赵蕴莲自命清高,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跟这些她眼中的浊物相提并论,一时也是气恼了,声音也是一冷:“世子要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怕要为人不齿了。况且今日的情形,世子和郡主都看不清吗?谢姐姐行事愈发的像傅渊了,还不能说明他二人行止亲密绝非普通朋友?况且那日太后寿辰,我分明见到——”
“那你见到了什么?”褚青萝忽然冷笑出来,丹凤眼斜斜飞起,“你是见着了谢姐姐和傅丞相两人行那苟且之事?还是你见了姐姐对傅丞相投怀送抱?”也不待赵蕴莲回答,褚青萝艳丽的笑容中忽然带上了几分轻蔑,那样明艳的笑容,仿佛一团烈火一般,让人移不开眼,“我倒是奇了,傅丞相心狠手辣阳奉阴违口蜜腹剑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既然被你撞破,不杀你灭口才是真真奇哉怪也的事,试问你是凭什么能让傅丞相对你网开一面!?”
这话实在诛心,不仅诛心,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暧昧在其中,叫赵蕴莲一张小脸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