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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登徒浪子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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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不愿,可能就此失宠。

    若是答应,可是就此失权。

    昏君好色昏聩,以色侍君也未必长久……

    朝堂上一时静谧的落针可闻。

    首辅如今佝偻在地上,进退维谷,已无半分潇洒仙气。

    暴君眼睛死死盯着首辅,就要雷霆震怒了。

    众臣都缩紧了脖子,尽量不多言,亦不多看。

    扶摇真的恼了,她鼓了多大勇气,当众说这些话?

    他就如此吊着她?打她的脸?

    “沈晏清——?”

    她拉长了声音又喊了他一遍。

    沈晏清勾着脑袋,眼眶湿红,

    许久,才从齿间艰难挤出一句,

    “臣.....,不愿。”

    扶摇瞬间背气,又羞又恼,

    他竟是耍她的吗?

    跳崖耍她?

    挨刀耍她?

    夜夜爬龙床耍她?

    她登时就冲下来,拿手中的圣旨狠狠砸他!

    什么品种的乌龟能干这种缺德事儿?

    她狠狠踢了他几脚,嘴里骂着,

    “死乌龟!”

    “不要脸的死乌龟!”

    沈晏清只勾着头,任她踢骂,不言不语。

    朝臣们也都勾着头,拿余光瞟着,情节太刺激,不能看又不能不看。

    -

    昏君正在朝堂上大发脾气,

    “轰隆隆隆隆——!”

    外面陡然传来一阵巨响!

    大殿的地板也跟着震了一震,

    似乎地震了?

    朝臣们都骇然起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一怒?

    扶摇也被震的一愣,她满面通红,又气又恼!

    大声质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外面的小太监慌忙跑进来,大声喊道,

    “不好了,陛下真龙天子震怒,把摘星楼震塌了!”

    摘星楼塌了?

    众臣一下哗然。

    扶摇慌忙跑到大殿门口去看,那摘星楼方向果然滚滚尘烟升起,而那高楼,已然消失不见。

    扶摇站在门口了望,胸口依然气得起伏不定。

    朝臣们此时都不敢上前去触霉头,原先都指着首辅哄昏君。

    可首辅今日悖逆,害昏君大失了颜面,进化成暴君大发脾气,谁敢劝?

    连摘星楼都塌了!

    只有高敏幸灾乐祸上前,“陛下,要不先回宫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宫方向,也“轰隆”一声巨响。

    众人扭头看去,似乎是揽月阁的上空,腾起一阵黑烟……

    扶摇一下花容失色了,

    “裴裴。”

    “朕的裴裴啊!”

    她哭着招来软轿,

    “跑着,快,跑着去揽月阁!”

    朝臣们看风向一转,又要恭贺裴尚书。

    裴尚书反应了一下,也哭喊着,快跑跟了过去,

    “我的儿啊—!你这是又在玩什么命憋的劳什子?”

    -

    沈晏清还跪在地上,

    灵魂被抽离,

    整个人似乎已经碎在地上,没有知觉,也没有思维。

    不知是谁扶起了他。

    他失魂落魄,浑浑噩噩,跌跌撞撞的信步乱走,

    有人把他拉出了宫,

    拉到沈家马车前,

    小厮把他扶上车,拉回了家。

    -

    “裴裴。”

    “我的裴裴呀!”

    扶摇哭着冲进了揽月阁,

    房顶都被炸没了。

    宫人们忙忙碌碌的赶来,收拾一地凌乱的瓦砾残骸。

    没起火,只是黑烟浓浓,加上房顶没了。

    扶摇傻在那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裴尚书也匆匆赶来,一边骂着天杀的祖宗,一边焦急的四处翻找着。

    有人走近了扶摇,扯了扯她。

    “摇摇,别哭了,没死。”

    扶摇立刻不哭了,扭头看见黑黢黢的裴知聿,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裴知聿抱紧了扶摇,嘴里哄着,“没事儿,没事儿,哪都没少。”

    又冲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的他爹裴尚书,尴尬笑笑,做了一个“我没事”的口型。

    后面跟着来的几位同裴尚书交好的朝臣,一看此番情景,一面恭贺,一面把裴尚书拉走了。

    阉人已死,首辅又拒婚,裴公子眼下,再无对手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扶摇哭够了。

    裴知聿就把她送回了紫宸殿。

    扶摇嫌弃道,“你太脏了,都把朕染脏了。”

    “桃桃,朕要沐浴。”

    扶摇抽抽搭搭的洗完澡。

    散着长发坐在那里,眼睛鼻子都是红的。

    她心里怄死了,被沈晏清占尽了便宜,又被他耍了一道儿。

    裴知聿换洗了干净,匆匆赶来。

    他观察着扶摇的脸色,拉着她的手,拢在怀里。

    他不问,猜也猜到了。

    “摇摇,我做出来黄色炸药了。”

    扶摇有气无力的问,“那你就先炸自己的房顶?”

    她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他,商量着,

    “要不你扔个炸弹,去把沈府炸了吧!省得他耍够了我,还要拿我做人彘。”

    裴知聿摸摸她的头,温和笑着哄她,

    “男主都是开挂的妖怪,炸不死,再找咱们报仇怎么办?”

    扶摇沮丧,“那,那就算了吧。”

    裴知聿拉着她的手,“摇摇别难过了,等我弄些防身的武器,我就带你走!”

    扶摇生气了,“不走。凭什么我就得躲着他过?男主了不起啊?我非要留下给他添堵。”

    裴知聿拿头蹭蹭她,

    “好。不走。咱们给他添堵。”

    他从怀里掏了一封厚厚的信给她。

    “这是什么?”

    “赵子澜给你的信。”

    “赵子澜回来了?”

    “嗯,躲在宫外的作坊里,脏兮兮的,想见你。”

    扶摇叹气,“可怜的娃,抽空去见见吧!你给他多拿些钱花。”

    扶摇把信扔在一边,伤神,懒得看。

    她耷拉着脸,谁也不想理,干脆滚回床上睡觉。

    一闭眼,又是沈晏清脱光了爬龙床的样子。

    无耻。

    无耻之至!

    扶摇暴怒的扔了整床被套。

    桃桃冲进来关心的问,“陛下……”

    “扔掉。全部烧掉!”

    “给朕全换新的!”

    -

    八日的路程,

    谢安驿站换马,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连续三日骑马而归。

    看到盛京时,

    他的视线都已模糊了。

    高敞在城外二十里处等他。

    他坚持着见到高敞,拉住马,就栽了下去。

    高敞赶紧下马去接他。

    一面叹气道,“主子这是何苦?我们都在此处替你看着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安闭着眼,有气无力道,“先回宫。”

    -

    飞鸾宫。

    谢安刚沐浴完,

    脸色憔悴,冷峻的面容异常消瘦。

    高敏有些心疼,“折腾了一趟瘦了这么多。”

    谢安蹙着眉问,“他想干什么?”

    高敏冷笑一声,“沈贼不是东西,登徒浪子也不过如此。”

    “夜夜去爬姑娘的床,临了又不肯认账。”

    他幸灾乐祸道,“这样也好,这样暖暖就知道谁才对她真心了。”

    谢安垂着眉目,“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