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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呢!可可前辈!”
“嗯。”
凌晨四点,二人终于回到了黑色教团。
可可抬头看去,尚未陨落的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挡,漆黑中,耸立的教团显得无比庄严沉闷,那黑色的基调让教团看起来如此令人压抑。
可可眯起眼睛,一路上,她的心都有点纷乱,这是为什么?
“我们回来!咦?”
进入教团,莱特就发现众人都很忙碌,他打招呼竖起的手显得有些尴尬。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莱特拽住其中一人问道:
“怎么了?工作这么忙?”
那人抱着一大堆白色的文件着急的挣脱着莱特的手臂急匆匆的说道:
“伊艾卡部队出事了!”
莱特顿时如遭雷击,他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可可,却发现她并无太大的表情波动。
“这、别担心……哎?可可前辈你去哪里?!”
可可大步流星从从一群慌忙奔跑的人群中直直的穿过,莱特只能小跑追上去。刚刚看表情还以为可可前辈没反应呢,现在看来其实她也担心的不得了啊。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吧,毕竟……
莱特想起虽然只有短短一天,却看到可可前辈和伊艾卡元帅,还有队里的其他人关系都是那么好……还有最后离别的时候,前辈那个看起来很虚幻的笑容……
“砰!”
没看路的莱特捂着被可可后背撞得生疼的鼻子对可可道歉“对不起……”
“科穆伊!”
推开门,可可就冲着接电话的科穆伊喊道。接电话的科穆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素来极其有礼貌的可可从来不会不敲门就进来,也不会如此大声的喊他的名字,更别说会打断他讲电话这种基本礼仪了……
这么说,可可看起来很冷静,其实也……
科穆伊挂下还没说完的电话,撑着手臂严肃道:
“元帅于四个小时前遭到了攻击,除却元帅一人身受重伤外,其余小队人员都平安无事,我们派去的驱魔师小队没有遇上敌人。但是根据报告,是诺亚一族动的手,并且摧毁了元帅手中的全部圣洁。”
“老师在哪?”
科穆伊一说完,可可就就忍不住问道,她只需要知道人没事就行,科穆伊说了些什么,纷乱中她无意听进去。
看着看起来面无表情,却明显失去了往常冷静的可可,科穆伊皱着眉,纠结了片刻还是告诉了她:
“在小镇的医院里。可可!”
科穆伊站起身喊住了迫不及待动身的可可,可可头也不回,只是身体微微停下。
“元帅的情况很不好,我刚刚和医生通过电话,元帅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认不出任何人,所以我们也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任何关于袭击者的情报。你和元帅的感情很好,所以我希望你去能尽量让元帅开口。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为了教团,拜托了!”
全室的工作人员,包括莱特都惊讶的张大了口,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孤傲又有些古怪闹腾的室长也会有如此正经鞠躬拜托人的一面。
“嗯。”
可可轻轻应声,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莱特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了上去,却被科穆伊喊住:
“你给我回来,不用你去,你去把这次任务的行程做报告,然后休息吧。”
“可是,室长!我……”
莱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巴里拍了拍肩膀摇了摇头,莱特咬着牙,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了。”
“辛苦了。”
莱特走后,科穆伊垂下眼。他刚刚的要求多么过分,他当然知道,可是为了教团,他没有办法。
可可这么理智,应该也不会出太大问题。科穆伊怀着内疚开始继续了手头的工作。
他没有想到,他这个要求,改变了可可的一生。可是这不能怪科穆伊,他只是稍微对可可有些认知,却并不了解她真正火热的内心。
科穆伊看来,冲动前去报仇这种蠢事,大概理智如可可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太过分了……”
李娜丽捂着嘴,看着以前在教团对自己有过教导,如同老师一般尊敬的伊艾卡元帅一身的绷带,目光涣散,除了如同发条人偶一般唱着那不详的歌谣。
李娜丽不忍心的别过头,被安安静静站在门口如同雕塑般的人下了一跳,她惊呼道:
“可可?!”
亚连回过头,果然看到那个在教团有过两面之缘的冷漠前辈。
“可可桑?”
亚连敏感的发现,此刻的可可好像和初次见到不一样了,怎么说呢?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一种人的情绪了,虽然这种情绪是负面的,哀伤的。
“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老师说。”
可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那般冰冷,像是寒冬里缓慢流动快要凝滞结冰的寒水。
“老师?”
李娜丽和亚连同时发出惊呼,但是二人却被身后的前辈们拍着肩膀,推出了了病房。房门带上后,雪白的病房里充斥着伊艾卡发条木偶般重复的歌声
‘千年公在寻找,寻找那最重要的心,不是我,下一个会是谁?千年公……’
可可迈出步伐,来到伊艾卡元帅的面前,缓缓地蹲下身,伸出一双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搭在了伊艾卡缠满了绷带的手背上。
“老师。”
可可轻轻的呼唤着,那温柔的声线若是被病房外的任何一个人听到都大概都会惊讶的瞪掉眼珠吧?同时,大概也会因为可可那哀伤的眼瞳而感到心酸……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一身绷带如同坏掉人偶的伊艾卡毫不停息的继续唱着那首不详的歌曲,可可张了张口,有些不自然的牵扯着脸部僵硬的肌肉尝试着做出一个笑容:
“是我啊,我是可可。”
说着,可可将口袋中的怀表拿出,叠加着放在了伊艾卡的掌心中:
“真是对不起,老师,我没有保护好您给我的怀表,我还没来得及修理它。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找教团最好的机械师修好它,然后我把它还给您。
我太粗鲁了,根本不配带这么细致的东西。这件怀表对您是您对过去的回忆吧?那就请您继续带着前行,我这个不中用的学生就不劳您费心了。”
大概是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可可的用语都有时有些混乱,可是她却停止不下想要继续诉说的冲动,仿佛她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多年来隐藏在心的话都一股脑的倾倒了出来。
“老师,还记得十三岁的时候你将我带出地下室说的第一句话吗?那时,您对我说‘你自由了,孩子。’因为这句话,打消了我对于光明的所有恐惧。
如果不是您,我的一生大概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了。我的心生了病,虽然怎么都治不好,但是您从来没放弃过,我看过您床下的书籍,都是关于我的病情的。
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医药,在看到那些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很开心。虽然我不知道如何用面部表情表达,我真的是一个又笨又不懂说话的蠢学生呢……”
忽然,一大滴水滴落在了绷带上,晕染出大滩的水渍。随后,更多的灼热的水滴顺着可可的脸颊流淌下来,可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上了一团棉花般,说话都开始不连贯。
“原本,这些话,我想,我是想等到结婚那天对您说的。伊艾卡老师,真的,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老师……”
可可闭上了灼热的眼眸,过多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无法遏制这些不断从她心里流淌出来的泪水。忽的,一个僵硬的手搭在了可可的脸颊上,笨拙的擦拭着可可的泪水,不知何时,那房间里的歌谣没了声响。
可可睁开泪眼,对上一双温柔慈祥的眼眸惊呼道:
“老师!”
伊艾卡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别、哭,我的、孩子。”
“老师!我去喊医生……”
可可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眸如同正常人一般露出了欣喜的光芒,那唇角的微笑不再是僵硬不堪,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笑颜。
伊艾卡的眼神顿时亮了亮,他终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这孩子的笑容啊……他也,可以放心了。
“不用了,我的时间不多,我知道。”
说着,伊艾卡的眼神中光芒如同流星陨落一般,那擦拭着可可的手也缓缓落下。
“老师!”
可可除了颤抖着握着伊艾卡的双手,不知该做些什么,那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样子,如同一个孩童。
“好、好孩子,别哭,老师我终于可以去看我那些早就该去找的孩子们了。”
伊艾卡的眼神温柔的落在了他掌心的怀表,他到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带着他可爱的学生们在一颗古树下玩耍。
一个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围绕着他,其中的一个小女孩,她忽然跑了过来,双手捧着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递到自己的面前。
他拿起来一看,那是一个精美的怀表。
“这是全班用零花钱给老师买的礼物!”
“礼物哟!”
“老师、老师喜欢吗?!”
“我挑的!”
“……”
一张又一张的天真笑容围在了他的身边,让他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他只得将怀表郑重的放在心口,对着这些让他珍爱付出一切都值得的孩子们说道:
“喜欢,老师,最喜欢了!”
“缇娜、大家……老师、老师来找你们了……”
可可凝视着伊艾卡的眼眸,那开始扩散的眼瞳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老师!呜呜……”
可可忍不住哽咽起来:
“您不是说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吗?老师……呜呜……”
“可可、坚强……下去。”
弥留之际,伊艾卡叮嘱道。他最坚强也最可怜的可可啊,他相信,自己走后,你也一定可以继续坚强的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因为,你不再只有我一个了……可可……
可可抬起眼,忽的,那双泪眼中,闪烁着一团火焰:
“老师,请您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伊艾卡张了张口,可可凑近耳朵这才听清了那断断续续不清晰的话语:
“……卷发……左眼……泪痣……可可,孩子们……”
这位一生致力于教育,热爱学生却无法阻止悲剧,于是投身于战斗的元帅,如同普通人一般弥留之际呼喊着最爱的人,带着无憾,闭上了辛苦半生的眼睑。
可可握着伊艾卡元帅冰冷的手良久,才站起身对着尸身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晚安,伊艾卡老师。您辛苦了,伊艾卡元帅。”
第一句,是可可以学生的身份说的,第二句,是她以一名普通教团驱魔师的身份说的。
当可可推开门,一脸冰霜的走出之时,李娜丽和亚连因为有紧急任务先行离去,只剩下伊艾卡部队的人员,他们立刻围了上来,焦急的询问道:
“怎么样了?元帅。”
“可可,你说话啊!”
可可握紧了手中的怀表,声音不再有任何起伏波动,平静的像是寒冰一般:
“老师,去世了。”
这句话带来的寒气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个人,呜咽不知从哪里开始,感染了越来越多的人。
众人一个接一个自发的走进去为伊艾卡元帅进行最后的悼念,这位辛勤一生德高望重的元帅在最后离开的时刻也是如此的值得人崇敬。没有人注意到,逆着人流,可可如同失去魂魄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