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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赵大江送来了许俏君要的五个盆子。
“大江哥,你除了会做盆子、碗这些,可还会做小动物?”许俏君问道。
“我不会做,我师父的四女儿会捏,捏好了,闹着师父帮她烧出来。你若是喜欢,我和她说,让她拿几个来给你玩。”赵大江笑道。
“大江哥,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许俏君要的不仅是小动物,还想做点小陶人什么的。
“明天你要是有空,我带你去见她。”赵大江已正式出了师,手艺也较两年前好多了,如今在离村十五里的小东山下,建了个小陶坊。逢年过节,才去拜见一下他的师父。
“我明天有空。”许俏君道。
“吃过早饭后,我来叫你。”赵大江笑道。
“明天让光远驾着牛车送你们过去。”许顺成笑道。
“那敢情好,我到是省步了。”赵大江笑道。
第二天一早,赵大江就过来,他屁股后面还跟着个尾巴赵小江。于是去赵大江师父家的人,又平白多了一个。
许光远把牛套好,进来喊他们出去上车。赵家兄弟是客,由他们先上车,然后萧河上车,等许俏君上车时,发现这三人各占一方。赵大江居左,赵小江居右,萧河稳坐中间。
许俏君没想到赵家兄弟会分开坐,她虽常买赵大江的陶瓷,但和他并不是太熟悉,不好坐在赵大江身边;坐在赵小江身边,他会更误会了,只有坐在萧河身边比较合适。
许俏君在车门稍微停顿了一下,就考虑清楚了,弯着腰走过去,在萧河身边坐下。
“俏儿妹妹,你坐那里就看不到外面了。”赵小江占据这位置,就是想让许俏君坐在他身边来的。
“那里有风灌进来,太冷了。”许俏君随口就找到个合理的借口。
赵小江听这话,顿觉失策,冬天谁会坐在窗边吹冷风?现在换位置已然来不及,等回来时,他要抢先坐居中的位置,和俏儿妹妹同坐。
赵小江想得美滋滋地,却不知许俏君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许光远上了车,抖抖缰绳,牛儿迈步前行。
一路上,赵小江不停地找话题,许俏君耐着性子应付他。二十里路,让许俏君深深觉得有六十里路那么远。
赵小江见许俏君脸上笑容未断,以为讨得她的喜欢,高兴地两眼放光,口如悬河,丝毫没有觉察到许俏君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
萧河观察入微,到是看出许俏君眸底暗藏的烦躁,也知她对赵小江没有男女之情,她是在容忍。如同一个姐姐在容忍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可她明明比赵小江还小几岁。
“对了,俏儿妹妹,我师父姓屠。”赵大江被赵小江吵得脑仁都痛了,借为许俏君介绍他师父的情况,打断了赵小江啧啧不休。
许俏君轻吁了口气,回眸看向赵大江,问道:“是哪个字?”
“屠夫的屠。”赵大江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师父的情况。
屠师父今年四十有五,在炉山下,建有一个制陶的作坊,请了六个帮工,他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长女次女均已出嫁,三女屠粉彩十四岁,四女屠青花十二岁。四个女儿,三个对制陶没兴趣,只有四女屠青花打小就吵着要继承父业。
屠师傅老怀安慰,将一身的手艺传授给她,打算日后为她招赘,他夫妻俩也能有个依靠。
“听大江哥这么说,这位青花姑娘的手艺想来是不错的。”许俏君笑道。
“我这小师妹人聪明,做的东西,又好看又别致,只是如今她年纪尚小,做不了大的器物,碗碟什么的,她都会做。无事时捏的小马、小牛、兔子之类的小动物,烧出来摆着玩。有来买碗碟的客人,瞧见了,也会捎上一两个回去把玩。”赵大江笑道。
说话间,牛车停在了作坊外面。一行人下了车,大冷的冬天,作坊外没人,木架上摆着一些陶器,听到声响,从屋里走出一中年男子。
赵大江冲他喊道:“师父。”
屠师傅笑道:“是大江啊。”
“师父,这是我许家的表弟表妹。”赵大江笼统地把萧河也归进了许家表弟范围里。赵小江已经来过数回,屠师傅认识他,不用做介绍了。
“屠师傅好。”几人有礼地道。
“你们好。”屠师傅笑道。
“师父,青花师妹可在家?我家表妹有些东西,想让青花师妹帮着做。”赵大江道。
“在家呢,外面冷,快进去说话。”屠师傅将几人领进屋。
屋内架着盆炭火,四个人围坐在炭火边。两男两女,年纪都不大,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两个男的是作坊的小工,两个女是屠师傅的两个女儿屠粉彩和屠青花,姐妹俩容貌相似,但打扮就相差甚远。
屠粉彩整个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穿着粉红绣花棉衣,粉红绣花的棉裙,头上还扎着两朵粉红的绢花,描着眉,擦着桃红色的胭脂。
屠青花和她比起来,就要简朴的多,青灰色的棉衣棉裙,头上用红绳绑着包包头,脸上干净干净,未施脂粉。
“大江哥。”四人同时道。
赵大江笑着和四人打了招呼,只是在看到屠粉彩时,皱了皱眉,这大冷的天,她不窝在房里,怎么跑到作坊里来了?现在是冬天,她应该不会犯病吧?
赵大江的眉还是舒展开,就见屠粉彩两眼发直,闪着异样地亮光,“这位哥哥是谁啊?以前没见过,长得好俊哟。”
屠粉彩看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貌出众的萧河。
萧河脸上礼貌的微笑僵住了。
许家兄妹都是一愣,这姑娘的脑子怕是不太好吧?
屠青花皱了下眉,眼中闪过淡淡的厌恶。
屠师傅看着这个盯着男人不放的女儿,满心的疲倦和无奈,道“粉彩,去灶房泡壶茶来。”
“我不去,你让青花去。”屠粉彩难得看到这么俊的男人,那肯离开半步,凑到萧河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萧河毛骨悚然,往后连退了两步。
“你的脸好白,你的睫……”屠粉彩边说边抬手,想要去摸萧河的脸。
“我让你去泡茶,还不快去。”屠师傅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地道。
“哥哥,你等我,别走,我一会就来陪你说话。”屠粉彩抛了个媚眼给萧河,扭着身子往灶房去。
萧河脸上的笑彻底没了,双眸深沉如墨。
许俏君瞄了萧河一眼,唇角微微上翘,看到这位吃瘪,她觉得很高兴,让他再拿话噎她。
屠师傅支走了犯花痴的三女儿,拱手道:“真是失礼了,我这女儿几年前把脑子摔坏了,这脑子就有些不清不楚的,还请三位见谅,别与她计较。”
“我们不会与她计较的。”许俏君抢先道。
屠师傅请几人坐下,“青花,许姑娘想找你做点东西。”
“不知许姑娘要做什么?”屠青花问道。
“我听大江哥说你会做一些小动物,我想请你帮我烧制一些。”许俏君笑道。
屠青花难得遇到与她有同好之人,因屠粉彩而略有些阴沉的脸色转缓,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前几日才烧了一炉,有牛、有马、有兔子、有狗、有猫,我拿来给你看看。”
“我随你一起去看可以吗?”许俏君觉得她一双手拿不了太多,还是亲自去摆放东西的房间细细挑选好。
“当然可以。”屠青花笑,“许姑娘请。”
许俏君一抬脚,后面就跟上了两尾巴,一个是萧河,一个是赵小江。
“俏儿妹妹,你选好了,我帮你拿。”赵小江讨好地笑道。
许俏君扯扯嘴角,有人愿服其劳总是好的。许俏君斜了眼走在左侧的萧河,他跟着去,应该是为了躲那位粉彩姑娘。
不过这次萧河失算了,直到他们选好东西出来,又留在这里吃完了午饭,告辞离去,屠粉彩都没有再次出面在他们面前。
陶器因为是纯手工,不像机械做出来的那般千篇一律,没有一件是相同的。就算是一对儿,也有细微的差别。
百种佳陶不胜挑,霁红霁翠比琼瑶。屠家盆盎皆奇品,无须万里寻建窑。这首诗许俏君不记得在哪看过,稍稍改了几个字,拿来恭维屠家的陶器。
屠青花闻之欣喜,如是把她引为知己,把珍藏的陶器都拿出来任她挑选。许俏君是看这个也喜欢,看见那个也爱不释手,价格也不贵,索性全买。赵小江也就没能如愿与她同坐。那些陶瓷小动物都是易碎的,用大木箱子装着,里面还塞着杂草碎布头,搁牛车上,占据了一大块地方,他只能和赵大江坐在左侧,看着和萧河并肩坐在许俏君,气闷的很。
“俏儿妹妹买这些,是不是也放在盆景里的?”赵小江问道。
“放在盆景里做点缀用的。”许俏君笑,做盆景得有新意,才能卖出好价钱。
“这些比石头好看。”赵小江黯然道。
许俏君本想说各有各的妙处,话到嘴边,改了口,“那是,青花的手艺很好,做得这些小动物,栩栩如生,精致好看,以后就不用去河滩上找石头了。”
萧河见赵小江顿时没了精神,勾了勾唇角,闭上眼睛,靠在竖垫上。
许俏君垂睑不去看赵小江,明年他就去石鼓书院读书,认识的人多了,就不会这么认定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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