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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停了一夜的雪,又纷纷扬扬从天而降。李雩泽撑着把油纸伞,在雪花飘舞中,缓步走进许家。
许俏君啃着红薯片,从灶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眸中满是惊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纵然李雩泽身穿布衣,也无损他一身的绝代风华。
李雩泽唇角微微一弯,眼含笑意地柔声唤道:“俏儿妹妹。”
“凤九哥。”许俏君将他领进了南屋。
屋内的木架上错落有致地摆着十来盆花,大木桌上也摆着两盆盛开的水仙花,在桌上还有小小的书架,上面摆着几本书。
李雩泽的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着一幅胆瓶花卉图上,一只青瓷花瓶立于镂空的方形瓶托之中,数枝粉艳菊花,细葩舒开在梢头,叶片墨绿相衬。花枝插放繁而不乱,仅是一瓶粉菊,却描画出秋日园庭的秀色。在瓶菊旁边上有题诗:秋风融日满东篱,万叠轻红簇翠枝。若是芳姿同众色,无人知是小春时。
“俏儿妹妹,这画是何人所画?”李雩泽认出字是许俏君的字,但绘画和字不同,绘画是需要技巧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这幅画的画法虽有点奇怪,但是布局和用色都有独到之处。李雩泽理所当然地认为,许俏君只是题了首诗在上面,画是别人所画。
“是我胡乱画的。”许俏君没多想,随口答道。在现代的花室里挂着好几幅花卉画,无事时,她常常拿着碳笔临摹,最初临摹的不成样子,熟能生巧,后来也就慢慢像那么一回事了,南屋这张是她凭着记忆画出来的。
胡乱画?
李雩泽看着墙上的画,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这话他不信,沉声问道:“俏儿妹妹能帮为兄画一幅吗?”
“可以啊。”许俏君爽快地答应了,全然没想到李雩泽要试探她。
“凤九哥喜欢什么花?”许俏君拿出抽屉里的颜料、毛笔、碳棒和画纸。绘画用的碳棒,是许俏君无意间在小摊上买的,也因为这几根碳棒,让她又有了画画的兴趣。
李雩泽见许俏君似模似样的拿出那些东西,愣了一下,难道她真得会画画?可是她怎么会画画?
“凤九哥?”许俏君喊道。
“莲花你可会画?”李雩泽问道。
“画是会画,不过画得不好。”许俏君调好颜料,磨好墨,把画纸铺好,略回想了一下花室里那幅绘着莲花的画,挽起衣袖,拿起炭条开始作画。
李雩泽见许俏君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个花瓶,接着又画出两朵莲花,然后给其中一朵描上红色。许俏君画图得快,上色的时候,动作就比较笨拙,颜色涂抹不均匀,还有几次涂抹出圈。
上完色,许俏君又写下题诗:红白莲花共玉瓶,红莲韵绝白莲清,空斋不是无秋暑,暑被香销断不生。
许俏君刚把笔搁在架上,李雩泽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响起,“你什么时候学得画画?”
许俏君骇然一惊,看到木桌上的画,意识到她犯了个错误,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许俏君强忍住内心的慌乱,缓缓地抬头看着李雩泽,道:“我没有学过画画,我是在书铺看到很多这样的画,非常喜欢,可是太贵买不起,我就自己凭想像画的。一开始用毛笔我画不好,画废了好多张纸,怕我娘骂,都不敢让她知道,偷偷地拿到灶房里烧了,后来我想到了个好法子,用炭条画,就画得好多了,我瞧着不比书铺里的那些画差。”
李雩泽听这话,笑了起来,他没有见过无师自通的人,但书读得多,书上说,有的人天赋高,五岁尚未启蒙,就突然会写诗。许俏君一直都表现的天资聪颖,自行学着画画,画了几个月,能画成这样,还是可信的。
“多谢俏儿妹妹赠画。”李雩泽相信了许俏君,笑着向她道谢。
许俏君成功化解了李雩泽对她的怀疑,暗松了口气,唇角微微上翘。任李雩泽再才华横溢、聪颖明智,也想不到会有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李雩泽又赏了会屋里的花卉,赞了许俏君一句,“俏儿妹妹,善花善画,能工妙手也。”
“凤九哥谬赞,小妹愧不敢当。”许俏君谦虚地笑道。
兄妹俩又闲聊了一会,李雩泽拿着红白双莲,告辞离去。许俏君继续去啃红薯片,喝茉莉花茶。
过腊八就是年,忙忙碌碌,日子过得快,似乎一眨眼,就到了大年三十。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年初一,雪后初晴,阳光带着淡淡的暖意,普照大地,被拘在家里多日的男孩子们,从家里跑了出来,撒了欢地闹腾。胆子小的,把炮仗埋在雪里炸,炸得积雪和泥水四溅。胆子大的,拿炮仗在手中,点燃在丢出去。
许宝儿年纪小,想出去玩,也出不去,噘着小嘴,吃完饺子后,就跟着父母和三个姐姐,去山上给祖父母拜年。
“呯”
“啊!”许俏君一声尖叫,双手捂住了脸。
“三妹。”
“俏儿。”
许顺成、许伊儿和许佳儿围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俏儿(三妹),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俏儿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你没事吧?”罪魁祸首赵小江也走过来,满脸愧疚地问道。
许俏君胆颤心惊松开手,看衣襟上炸出的小洞和硝尘,一阵后发怕,这炮仗要是丢到脸上,就算不毁容,也能炸出一个大燎泡出来。大过年的,脸上多了个燎泡,这大过年的,那真是有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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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到初七,天天出去拜年,就没正正经经地码过字,我的存稿告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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