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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之胤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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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紫禁城,胤i被囚禁在上驷院里,负责看守他的,是大阿哥胤|和四阿哥胤g。

    胤g冷眼瞧着胤|撺掇一些人向康熙举荐八阿哥胤t为皇储,康熙却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依然冷厉。胤g明白大阿哥打得什么主意,如果他的推荐得到采纳,那他就能以大阿哥的身份辅政,而又把康熙怀疑的目光转移到老八的身上。

    而之后不久,当胤|得知前一段时间频频出入于达官显贵家门的相面人张明德最近给老八相面时盛赞其“仁义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之后,再加上他得知张明德曾同普奇等人有过行刺胤i之谋,便抢先向康熙告发此事,以博取好感。九月二十五,康熙命胤|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审问。

    而同时,三阿哥胤祉乘机向康熙告发胤|指使喇嘛咒魇胤i,导致胤i癫狂疯魔。

    九月二十九日。乾清宫。

    “来人!”康熙看着胤|喝道,“给朕把这个乱臣贼子看押起来!没有朕的命定,不准他出府一步!谁要玩忽职守,格杀勿论!”

    “还有你!”康熙又指向胤t,厉声训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竟敢合谋陷害胤i!”

    胤t惊恐的抬头,底下的皇子中老九、老十和十四也面露惊异之色,胤g心中亦是一沉,微眯了眼,只觉得皇阿玛有迁怒之意。身边的胤祥和胤祉也咬牙低着头。

    老九胤k看了十四胤祯一眼。

    “皇阿玛!”胤祯跪至康熙面前,“八哥并无此心,臣等愿保之!”

    康熙本已是怒火中烧,听了这话,龙颜盛怒,“你们几个要指望他做了太子,将来封你们做亲王不成!”

    “皇阿玛!儿臣愿指天发誓,八哥却无谋害之心啊!”

    “混账东西!”康熙勃然怒极,抽出靴中匕首竟要诛杀胤祯。

    旁边的胤祺忙抱住康熙的腿,哭道:“皇阿玛!十四弟年少无知,并非有意顶撞,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其余的皇子又伏身恳求,康熙的面色才稍稍缓了缓。

    “来人!把这个混账给朕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底下的人再不敢作声。

    “还有你们!”康熙指向胤g和胤祥。胤g心中一跳,低了头,只听见康熙训道,“胤i被魇疯魔,你为看守怎可不知!一个一个竟丝毫不念手足之情!圣人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只听见“啪”的一声,茶碗摔碎在地上,“传朕的旨意!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g、皇五子胤祺、皇八子胤t、皇十三子胤祥涉谋胤i,从今日起,禁足!”

    胤g坐在书案后的圈椅里,闭着眼,一手撑着额头。

    半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那对指环静静的躺在里面。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孔,那双满含水光的明澈的眼瞳带着点点笑意仿佛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过两天就要跟着皇上离京了,你的生日是赶不上了,这个提前送你。”

    “这是鸳鸯?这是什么?”

    “……蝴蝶兰……不准丢了,不准嫌难看。”

    “怎么会,我要一辈子带在身边才行。”

    ……

    “我呢?”

    “把手伸出来。”

    “这个我喜欢。”

    “我也是。”

    ……

    你现在会在哪里呢?有没有吃苦?冬天快到了,会冷吗?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十一月,虽然胤g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是像这样看似没有希望的禁足,总让人越来越不安起来。

    所幸没过多久,胤g以及胤祉、胤祺、胤t被开释。群臣举荐胤t,康熙未允。没几天,胤i被释。这个时候,胤g才知道胤祥向自己的皇阿玛上过折子,承担了对自己不利的所有嫌隙。

    “砰!”胤g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案上,微眯的眼中是掩不住的凌厉与怨痛,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十三弟……

    十三弟,你是相信我么。你之于我,远甚手足,你以己之自由换我之自由,我只愿自己终不会辜负于你……

    胤g闭上眼,潸然泪下。

    第二天。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胤g给德妃行了礼。

    德妃看了看他,“过来,坐近一些。额娘老了,眼也花了。”

    胤g应了一声,在德妃下手的椅里坐下。

    德妃瞧了半晌:“老四啊,你瘦了。”

    胤g心中一颤,垂睑笑了笑,说道:“是儿子让额娘挂心了。儿子已近而立,还不能让额娘安心,是做儿子的不孝……”

    德妃摆了摆手道:“行了,这怨不得你。额娘啊,相信你。”

    胤g听了这话猛地抬头,看着德妃脸上显出在自己面前从未有过的温暖笑意,只觉有一丝暖流注入心里,就连双眼也跟着微热起来,不觉出声:“额娘……”

    雪花在北风中纷扬飘零,树枝上已挂满了闪闪剔透的冰凌,从长春宫出来,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胤g不禁在迎风绽放的寒梅下驻足。

    那一枝枝俏丽清芬的梅,像极了那个人干净纯美的笑容,总让他的心无论在多么严寒的季节也能探寻到一丝温暖,就是这一丝温暖,胸中的抑郁和烦闷才一扫而空。

    “四哥。”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胤g转过头,就见悦宁身着大红的鹤氅立在雪中,脸色苍白,眼中水雾朦胧。他忽然想起皇阿玛已经颁布了让悦宁远嫁科尔沁的诏书。

    “四哥,”悦宁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等她回来,请你转告她,就说悦宁想她,悦宁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这个朋友……”说到这里,已经哽噎。

    “悦宁……等你省亲回来,那时候就能见到了。”

    “四哥,你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怕是……”悦宁摇摇头,凄然一笑,“还有,等我哥出来的时候,你告诉他,就说悦宁能有他这个哥哥,知足了。”

    胤g看着她,眼底有隐隐的担忧,一番话堵在心头,始终没有开口。

    悦宁笑了笑:“四哥,悦宁走了。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雪落在胤g的肩头,变成无形的水气,他望着悦宁渐渐远去的消瘦背影,心中恻然。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一日,帝诏满汉文武大臣,查问去年为何一致举荐胤t为皇太子一事。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并于翌日,将马齐交于胤t严行拘禁。

    三月初九,胤i被复立为太子。

    十月,册封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g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恒亲王,皇七子胤v淳郡王,皇十子胤俄敦郡王,皇九子胤k、皇十二子胤i、皇十四子胤祯俱为贝勒。

    一晃已是康熙四十九年。

    看着庭中的月季开的一如往年般娇艳,在仲夏的晚凉中轻轻摇曳,清澈见底的池塘里铺开一片如锦的繁华胜迹。水面波光滟滟,映出一个清矍独立的身影。

    三年了,你到底在哪儿?

    周围,只有夏蝉不知疲倦的鸣唱。

    风卷着云朵飘过天际,庭中的月季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胤g的心一天一天的沉下去,直到谷底。

    你难道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你难道,已经忘了我吗?

    只有不再去想,才能暂时忘掉心中那种如被荆棘割裂的疼痛。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因太子有谋逆之嫌,且凶残暴戾更甚于从前,复废,被禁锢于咸安宫内。

    康熙五十二年,戴铎向胤g进言,提出“诚孝皇父,友爱兄弟”,对皇父要适当展露才华:不露才华,英明之皇父瞧不上;过露所长,则会引起皇父疑忌。对兄弟大度包容,和睦相处。对人和事,以“和、结、忍、容”为上。如此,才能使有才者不为忌,无才者以为靠。

    胤g深以为是。对于胤t一党之所为也只是冷眼旁观。而且勤慎敬业,竭力办好康熙要求的事情。当此时,不仅康熙对其满意,群臣中亦有口碑相传。

    “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胤g放下手里的棋子,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笑着道:“亮工啊,我可等你好半天了。”目光无意中扫过亭外远处的柳荫花堵之下立着一个娇美女子,正遥遥的望过来。

    年羹尧顺着胤g的目光看过去,低眉笑着道:“四爷,那是舍妹,今带了她来给四爷请安。”说着向那边招了招手。

    女子扬唇一笑,垂着睑走过来,到了亭中,对着胤g盈盈一拜:“奴婢年氏宛儿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声音清甜袅袅。

    “起来吧。”胤g看了一眼,又对着年羹尧道,“亮工啊,咱们好久没有下一盘了。”说着指了指棋盘。

    年羹尧一笑:“难得四爷有此雅兴,奴才求之不得。”

    两人下到兴起,年羹尧手持棋子迟疑不决。

    胤g微微一笑,“亮工不必着急,想好再下……”无意中抬眼,却见年羹尧身后站立的女子正望向亭外,专注地看着什么。

    那样的侧脸,那样似曾相识的神情,令胤g的心突然一颤。那些被他刻意沉埋的记忆瞬间苏醒,滚滚袭来。

    心一如从前一样疼痛起来。令他不得不把目光移向别处,可是心里,又渴望能看到那熟悉的表情。

    他闭了闭眼,定住心神。把思绪都放到棋局上来。

    他清楚年羹尧为何要带年氏来向他请安,也深知自己想要得到那个位子就得将年羹尧这样的人物彻底的收为己用。

    康熙五十三年,年氏入雍亲王府,为侧福晋。

    夜色已沉,宾客们渐渐散去了。胤g喝了不少的酒,双颊微红,头也有点晕晕的。

    里屋内被一支支红烛照的通透明亮,胤g慢慢走向那个盖着盖头端坐在床边的人。

    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感到她微微紧张的呼吸,抬手轻轻揭去了盖头。

    烛光下的那张秀丽娇羞的面孔,令胤g一阵恍惚,他将她揽在怀里,就像他多想在此时能这样紧紧地搂着那个人,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那个一想到就会心痛的人,那个可能已经忘了他的人。

    “爷……”年氏低低的叫了一声。

    胤g怔了怔,慢慢放开了她,说道:“不早了。歇着吧。”

    躺在床上,昏暗的光洒在屋里,胤g望着床顶,想起了离别的那天。

    你说如果三年还不回来,就让我忘了你。可是已经七年过去,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忘记你。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的手不禁抚上胸口,那里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印记。

    “四爷。”耳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手被一只温暖柔滑的素手握住。

    胤g转过头,就见枕边的人正望着他,暖暖的烛光融进她的眼里,有朦胧的水光闪动。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睡吧。”

    “四爷,宛儿睡不着。宛儿又想起从前了。”

    “从前什么?”胤g不禁问道。

    “宛儿第一次见到四爷的时候,是和现在一样的季节,”那样轻柔的声音,令胤g不觉想继续听下去,“转过玲珑山石、扶留碧带,远远的就见那清凉瓦舍下,有一个身影,他手持棋子,神情专注而清冷,只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孤独……”

    “孤独?”

    “四爷恕罪……”

    胤g微微一笑,“继续。”

    “……然后,哥哥上前请安。他站起来,对哥哥舒展了眉,他的笑容,宛儿现在还记得……后来,宛儿给四爷请安,四爷也只是望了宛儿一眼……还有一次,是大雪天,四爷站在庭中的寒梅下看着那绽放的梅,忽然微微一笑,那样的笑容,是宛儿从没有见过的,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然后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眼前的一朵盛开的红梅,眼中有柔柔的光芒。从那个时候,宛儿就、就……”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轻了。

    胤g的心中似有一股柔柔的微风拂过,漾起一丝浅浅的涟漪。他回握了握那只小手,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人,想起这一年来短短的几次照面,如今却已是他的妻了,而他现在才知道,她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

    他扬唇笑了笑,“别多想了,早些睡吧。”说着微起身吹灭了床头的蜡烛。顺手放下床幔面向着床外躺下,闭上了眼。

    “胤g,我不想离开你……”

    “我的胤g,是世上最坚强的男人……”

    “胤g,松萝如果有一天先你而去,请你忘了松萝吧……”

    “胤g,我爱你。”

    ……

    你让我如何才能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