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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守在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强忍着哭泣的萧四。
南宫明姝与他们的方向相反,她轻提裙摆迈过那个门槛,每走一步都像是一种煎熬。
床上那个陪她几年的人正半靠在床头静静看着她,灰败的脸上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身后房门随着萧三走出去后被半掩上,既不会让人觉得有失分寸又不会让里面人的谈话被打扰到。
段凌霜和东陵晟这会倒是统一了战线,一左一右像守门神一样等在门口,那深沉的眸子好似要穿透面前的门板一样。
屋内,南宫明姝一步步走近,坐到萧一床边的矮凳上,眸底化不开的悲伤被她藏了起来,只泄出了一点点。
她努力压下鼻腔酸涩的感觉,故作轻松的说道:“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萧一的目光定格在南宫明姝带着清浅笑意的脸上,声音微微沙哑却蕴含着旁人不知的深情:
“这会不饿,主子,属下幸不辱命,把公子好生带回来了。”
倏地,南宫明姝眼眶便一红,她连忙垂下头,声音不似刚刚的清丽,有点压抑的闷:“小一,谢谢你…”
谢谢你护住了哥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相护。
她的失态萧一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伤心后,他反而觉得身上的伤一点也不痛了,心中升起一抹满足的窃喜,他放柔了声音道:
“主子这是要跟属下生分了吗?为了主子属下什么都愿意做的。”
仅仅是一句再真心不过的话,萧一成功惹哭了南宫明姝。
曾经受尽百般苦楚都没有掉过一滴泪的人,此时掩面哭得一颤一颤的,这可把萧一吓坏了,连忙起身就要过来,只是他忽略了他此时身体的状态,刚坐起来就眼前一片眩晕重重磕到了床沿。
“你别乱动,乖乖躺着!”
她脸上的泪珠犹在,眼眶的通红晕到了眼尾,比胭脂还要好看。
萧一抬起手想要把她颊边的泪珠拭去,可就在手快要够到南宫明姝时一僵,默然地收了回去,他轻叹一声,宽慰道:
“别哭,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萧一,你骗人,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完好无缺的回来吗?现在躺在这里不能动弹算什么?”
再是当过帝王的女人,面对亲人必死的结局也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在萧一面前哭得像一个小女孩。
南宫明姝揪着被角,泪眼朦胧地隔着水雾看着萧一,闷声喃喃道:“为什么要拿你自己挡箭,身边那么多的东西,随便哪个不能挡着,你不管不顾,可想过身边人的感受。”
萧一在眼角关不住泪水的时候快速别过了脸,待平静几息后才转过来,他拿过床头放着的一块帕子递给南宫明姝,声音轻轻好似一阵风便能吹散:
“那是公子,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不敢马虎。”
夏日的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吹乱了南宫明姝的心湖,她怔了怔,红唇嗫喏两下刚想说什么,便被萧一轻笑的声音打了岔:
“公子对我来说也是重要的人,属下时常斗胆幻想,主子和夫人,和公子,都像我们几兄弟的家人一样,都…很重要。”
他灰败的脸色成了内心情感最佳的保护色,饶是南宫明姝,也一时迷茫,心想是不是刚刚自己会错了意。
萧一深沉似海的感情只泄露了一丝,就被他尽数收敛了回去,能看到主子如此在意自己,他已是知足。
他说了会儿话,呼吸已经有些喘,南宫明姝忙扶着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后抿了抿唇,脸色沉冷地保证道:
“小一,这一箭之仇我定会为你报!你安心养伤,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们都别放弃。”
“好,都听主子的。”
萧一顺从地勾了勾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南宫明姝,眸底有一丝他都没发现的挽留和害怕。
他怕这一觉睡着后,再也醒不来,见不到她。
南宫明姝似有所感,按了按他的被角在床边的矮凳上又坐了下来,轻声道:
“睡吧,我就在这里。”
萧一满足地笑了,睁着的眼睛一下慢过一下的眨动,最后实在挨不住虚弱的身体睡了过去。
南宫明姝看着萧一眼睑下的青灰,放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待确认萧一睡熟后,她走出了房间。
房门刚一打开,杵在门口的两个大型犬便闻着味儿凑了上来。
自南宫明姝进去,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要不是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肯定会胡思乱想。
南宫明姝对上萧四红肿的眼睛,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转而对刘乾微微屈膝说道:
“刘老,接下来还要麻烦您多费点心了,在解药未找到之前,还请您…尽量保他平安。”
刘乾余光看了眼段凌霜,抬手虚扶了下,道:“姑娘放心,老夫定会尽力而为。”
“多谢。”
说罢,她转向东陵晟,温声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段凌霜脸色沉沉看着东陵晟跟在她身后去了一旁,东陵晟刻意用他高大的身躯把南宫明姝笼进自己的阴影里,从远处看,两道身影分外亲密。
“殿下,您先回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东陵晟刚扬起的心情一下子因为她这一句话跌了下来,他瞪着眉眼,声音拔高道:“你不跟我回去?要走一起走!”
南宫明姝现下没有心思哄小孩儿,她捏了捏眉心,声音里透出了让人心疼的疲惫:
“殿下莫要任性,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当真舍得就这样拱手让人?盛京现在比我更需要您。”
东陵晟苦笑一声,他倒是忘了,她是最会权衡利弊的人,这几日的相处,让他有些忘了两人之间原本的距离。
苦涩填满胸腔,东陵晟眉眼黯然一瞬,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在兰城初见你时,你说你的夫君姓林名霜,是那个段凌霜吗?”
南宫明姝猛地抬起眸子看向他,想狡辩一番,却觉得如此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本就不可能。
她在东陵晟逐渐黑沉的脸色下,轻点了点头,耳边随即听见一阵骨节被捏响的声音,她轻声说了句:“抱歉,是我隐瞒在先,我与段将军,曾在年少时有过几面之缘。”
东陵晟凤眸里腾地升起名为不甘的火焰,他定定盯着南宫明姝,咬牙冷声问道:“所以,你说你不是清白之身,也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