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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算孩子的花费,那一段我們一个月的伙食费总是控制在两百元以内,我們常常靠吃咸菜度日。安心說这种苦日子她反正过惯了,可杨瑞你吃惯了山珍海味一下子没营养了怎么能行。我說没事儿我身体底子好,我以前就这么瘦跟营养没关系。那一段粗茶淡饭我倒没觉得营养跟不上,晚上几乎天天不拉地和安心**。我以前要是喜欢哪个女孩儿,那肯定是还没跟她上过床呢,一旦上过床了对这人也就淡了,甚至就烦了。我不知为什么竟能对安心的身体有如此经久不衰的迷恋。我們每天**,我們的**因为彼此已经完全了解所以能够尽情尽兴,每次都特别和谐完美充分满足质量极高,只是需要压抑着声音尽量不吵醒孩子。我充分体会和理解到精神快感在**中的独特作用,我明白了没有爱的**所得到的那种快感与我們现在每夜所感受到的**简直无法比拟。这种心灵的享受是我过去在花花公子的时期绝对体验不到的。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因为总也找不到比较适合的工作,只好拉下脸面再去干一些体力活儿。后来连搬运电脑这种工作都过这村没这店了。我后来到出版社搬过书,到副食品批发站搬过饮料和啤酒,到供电局搬过电缆……总之我需要挣钱!我需要每天筋疲力尽面色苍白一身灰土地回到家让安心从心眼儿里疼我!那时候我心里头如果没有疼,没有爱,没有被疼和被爱的感动,我肯定不会在这样的苦难中坚持。脏和累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那种因为工作无着无落的焦急不安和外地民工似的低贱感。有一次我往一个名叫"星期五"的餐厅送啤酒,在门口碰上了过去追过我的一个女孩儿,她正一身名牌地和一帮时髦男女过来吃饭,见了我这样子都认不出来了。"哟,这不是杨瑞吗,你怎么这德行了?"我都听不出她的口气是属于真诚还是调侃,"我听說你辞职了,怎么着,是不是现在做上啤酒的生意了,还是在这儿体验生活呢?"我笑笑,毫不回避地接应着她和她那帮朋友上下打量的目光,我說:"没有,是生**验我呢。"没错,是生**验我呢,看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是累、饥饿、失落感,还是面子。这些我都度过来了。尽管我和安心对待这种生活心理上还是不同的,她比较自然,安贫乐道,没有受难感,有一点好事便真的觉得开心幸福,而我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还有出头之日。这一切不能预料也从未经历的苦难和艰辛,都是上帝对我們这场爱情的磨砺和考验!在这段刻骨铭心的生活中,最难渡过的一个关口就是孩子病了,和上次一样,又是高烧不退。我們半夜三更抱着他去医院急诊,诊断出高烧的原因也和上次一样,是先天性的胸膜炎发作。医生說孩子得住院治疗。和上次一样,住院押金最少三千,少了不收。我和安心束手无策,情急之下,万般无奈,我一跺脚,拉着安心抱着孩子就坐车到团结湖找我爸去了。我和钟宁分手之后,我和我爸只见过一次,吵了一架之后不欢而散。我爸那次喝了几口闷酒气急败坏說了些伤我人格的话,还辱骂安心,我当时差点发誓从此再也不来见他。可现在安心的孩子病成这样,安心急得光剩下掉泪的份儿,我作为她的男人,只有放下脸面放下自尊屈膝俯首再次去敲我爸的家门。我們坐车到了团结湖,我本想让安心和孩子在外面等我,但那天下了雨,他們在外面没地方呆。再說我也担心我爸就是有钱也不借我,索性让安心抱着小熊一起上楼,我想让我爸看看这孩子都病成什么样了。但是一敲开门我的心就寒了一半,我爸又喝酒了,半醉不醉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心,先是发了愣,没反应过来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谁。我說:"爸,这是安心,她孩子病得不行了,您能不能帮帮我們?"我爸脸涨红了,他不知是气坏了还是喝多了,那张脸不仅红着而且歪着,他的口齿含混不清但声音特大,发泄着积蓄已久的恶气。"我帮你們,谁帮我呀?杨瑞你还是我儿子吗?你爸爸现在没工作没饭吃了你管不管?我就这么一点退休金我连窝头都快吃不上了你年轻力壮的还来?哧我,你让街坊四邻听见还不得把你骂死!"我压着火,我忍着气,我說:"爸,这孩子得了急性胸膜炎,要不赶紧治有生命危险,您就帮帮我們,救救他吧。"我爸看也不看孩子一眼,也不看安心一眼,但他指着他們,冲我嚷嚷:"这是谁的孩子,是你的吗?是咱們老杨家的孩子吗?啊!连你现在都不像是老杨家的人了,老杨家的人干不出你这种事儿来!"我终于急了,也抬起了嗓门儿:"我干什么事儿了?我干的事没什么丢人的!""你不觉得丢人是吧,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丢人,我丢死人啦我!人家都說这女的不是正经东西不是正经东西,你不是不信吗,不信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孩子来?你說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整天抱着到处转悠什么!你是越腥越往身上蹭,蹭了一身还往家里给我带。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也有脸往家里带,你真是不觉得丢人啊?我都丢死人啦!我他妈丢不起这份人!你赶快领着他們给我滚!"我真是气急了,冲上去揪住我爸,我那样子大概像是要拼命了,但我除了喊叫一声"你說什么你"之外,什么话也說不出来。安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我,她急得直喊:"杨瑞,你松手!他是你爸,你松手杨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