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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天逸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那打头的黑衫人突然对方天逸说道:“小兄弟,稍等一下。”
方天逸诧异地朝着这个打头的黑衫人望去,不知道这个黑衫人有何事找自己。
“小兄弟,刚才我见你下盘极为的扎实,不知小兄弟是何方门下?”这黑衫人朝方天逸问道。
“我,”方天逸原本想说自己是万蛇庄的,可是他忽然转念一想,他与这黑衫人非亲非故,为何要这么老实地说出自己身份,于是,方天逸便说道:“小子无门无派,也不会什么功夫,这位大哥多心了。”
那打头的黑衫男子自然不信方天逸这番话,他知道方天逸不想显露身份,也不再搭话。
方天逸从这众黑衫人中走出。
就在这个时候,从这条街的左角巷子之中,走出了几个杂役打扮的男子,那个瘦子也在其中,那几个杂役正扛着一具上好的棺木,而那瘦子此刻已经换了表情,他一脸的谄媚样子,,正不住地吆喝着,使唤这那几个杂役,似乎为了表现出自己极为卖力。
而在这棺木的后面跟着那个大汉,那大汉正手持着一根极长的拐杖,这拐杖几乎和大汉的身高差不多长,看起来极为的惹眼,不过惹眼并不仅在于这根拐杖的长度,而在于这根拐杖看起来很怪,不仅杖身通体漆黑,而且在杖头的位置雕出一个异常丑陋的鸠头,让人看到了也觉得这拐杖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此刻,这大汉除了手中拿着这根拐杖,背上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包,显然这就是这名大汉的全部家当了,他跟着前面的棺材缓缓地走到了街道中心位置。
早上就将棺材抬出来,街边人纷纷闪避,唯恐被这棺材的晦气所沾染到。
此刻,那群黑衫人在看到大汉手中的那根长拐杖时,全都脸色大变,发出一片惊呼声音。
方天逸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停下了脚步,又走了回来,他隐隐约约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那陶姓大汉一手拿着那根奇特无比的拐杖,另外一只手则扶在棺木的上面,脸上全是无比哀伤的凄然神情,由于太过于悲伤,那几个黑衫人的惊呼声音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但这陶姓大汉却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打头的黑衫男子在发出惊呼声音之后,他直直地瞪视着这陶姓大汉,似乎想到什么,他和同伴几个相互之间对望了数眼,在这大汉正要和棺木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打头的黑衫男子忽然大喝一声:“且慢!”
这一声且慢得大喝似乎用上了真力,震得在场的所有人全身一抖,那几个抬着棺木的杂役显然是只有力气没有什么功夫的普通人,哪里受的住这带了真力的直喝,一时之间,棺木的台架立时乱了起来,有一个杂役在慌乱之中,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整个棺木很重,顿时从摔倒的这个杂役这端滑落下去,眼看就要滑到这个杂役的身上。
这一片人当中唯一没有受到大喝影响的就是那叫做陶士锦的大汉,他看见棺木倾斜立时便要滑落到地上,吃了一惊,他往倾斜的台架那一角快步走去,然后单手在台架的这端一托,陶士锦托得及时,那杂役避免了被棺木砸到的危险。
幸免于难的这名杂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由于这大汉可是出了大价钱雇佣的他们,因此这名杂役不敢怠慢,他从大汉的手中接过台架。
走在棺木前端的瘦子刚才也被这喝声震得头晕目眩,现下缓过劲来,立时便破口大骂道:“哪个混账东西这么大声,吓死爷了。”
就在这瘦子大放厥词的时候,买剑的那黑衫人手持那柄宝剑,一个大步跃到瘦子的身前,只见这人一起一落,竟然一点声音听不见,行止之间,规规整整,每一个动作无不恰到好处,一派大家风范。
方天逸在这大汉喝出那一声的时候,就知道这大汉定是会功夫的练家子,此刻这一番轻身功夫一使,方天逸立刻暗暗忖道:“原来这黑衫人的轻身功夫这么好的!”
就在这黑衫男子跳到大瘦子身前的那一瞬间,众人都听见数个响亮的耳光声音,原本在棺木前边大放厥词的瘦子没有了声音,众人看去,只见那破口大骂的瘦子愣在原地,脸颊已经肿起,仿佛被打晕了一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王八羔子,让你丫的乱骂。”买剑的黑衫人说完这一句之后,他又一脚将这瘦子踹倒,然后朝这瘦子唾了一口。
那大汉原本与这瘦子本来关系并非特别好,但在此刻也不能弃其不顾,他走过来说道:“这位兄台,虽然你买了我的剑,让在下能够厚葬娘亲,在下万分感激,但是现在打人你就不对了。”
买剑的黑衫男子是个中等身材的白净汉子,他比这陶姓大汉足足矮了一个头,但是气势却不弱于他。
买剑的黑衫人望了望大汉手中的那通体漆黑的怪异拐杖,然后伸手一指,朝着那具全新的上好棺木问道:“这灵柩中的人就是你要厚葬的娘亲?”
那陶姓大汉原本只是想劝说这买剑的黑衫男子不要欺负那瘦子,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他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楞了一下,然后点头应道:“不错,灵柩之中的就是我的娘亲。”
话音之间带着梗咽,说完这番话,在忽然之间眼泪居然流了下来,显然和娘亲的感情极深。
方天逸看到这粗壮汉子居然在说话之间便不禁落泪,他想起了自己之前以为娘亲遇难时候的难过情绪,由于感同身受,方天逸对这陶姓大汉的同情心大起。
这陶姓大汉此刻满脸茫然的表情,似乎一提到他这个至亲的人,立刻使他回想到极其久远的往事,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而是整个人呆站在原地。
那买剑的黑衫人紧接着朝着大汉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姓陶?”
大汉由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似乎全然没有没有听见这黑衫男子的问话,他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既不回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除了从脸上滚落的泪珠,显示他还有知觉,是个活人之外,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尊雕塑立在那里。
那大汉没有回话,倒是在街道一旁站着的看热闹的路人帮他答道:“不错,他确是姓陶。”
那买剑的黑衫男子一听这句话,忽然之间发出一声悲愤交加的惨喝:“鸠首杖罗刹,杀人偿命,血债血还,你这老婆子倒是如此逍遥地入土为安了,哼,哼——你既然是这老婆子的儿子,那你娘亲所欠下的血债你便一起还了吧。”
这买剑的黑衫男子越说越是怒气勃发,他伸出手来拔出手中刚买的那柄宝剑,在忽然之间便如同疯狂一般地朝着那大汉扑去。
那陶姓大汉仍然沉浸在悲痛的回忆当中,刚才买剑的这黑衫男子所说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此刻这买剑的黑衫男子忽然拿剑就朝他刺来,他一时之间仍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而就在这陶士锦要被这黑衫男子手中如风而至的宝剑刺中时。
方天逸冲上前去,他一边去拉这大汉的胳膊一边对他喊道:“快躲开呀!”
可是,那大汉仍然恍若未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天逸只得先一步抢入,然后使劲一拉他的胳膊。
这大汉的身子极沉,但方天逸在情急之下的时候,手臂穴位的力道猛然加大,竟然将这大汉从地上拉起,足足拉开了数尺。
就是这数尺,让这大汉避免成为自己刚刚卖出去的宝剑的剑下之魂。
那黑衫男子见一剑未能刺中,他唰地一声,剑出如风,挟着一种呜呜空气的摩擦响声,又是一剑刺来,这一剑来得极快,直接刺向了那大汉的心口位置。
方天逸此刻对那汉子居然在如此情况仍然没反应而感到气急不已,此刻方天逸知道若是再向刚才那样去拉这大汉,必定是来不及,于是,方天逸在急切之中,步子一转,站到那大汉的身身旁,看准那黑衫男子的手臂位置,然后朝那黑衫男子的手臂位置击去。
这一击,方天逸已经是竭尽全力,他的柔云功力在方天逸使出这一击的瞬间,游走了方天逸所要借力的各处关窍,顿时之间,方天逸只感觉自己的出手居然快捷无比,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击已经击中了那黑衫男子的手三里穴上,在击中的瞬间,方天逸体内的柔云功里一阵流转,啪的一声,一股大力朝着那黑衫男子的穴位之中涌去,只见那黑衫男子的手臂被方天逸这股大力一把震开,长剑也一时之间脱手。
铛啷一声,这柄长剑掉落在地上。
那黑衫男子抱着震得酸麻不已的右手臂后退两步,用极为敌视的目光看向方天逸,而方天逸却因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愣在当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出招在柔云功的配合下居然能够达到如此之快的速度。
看到横插出来的方天逸,那黑衫男子感到气愤不已,不过刚才方天逸的出招速度也让这黑衫男子感到了一些忌惮,由于长剑已经掉落在地,右手臂也是酸麻不已,那黑衫男子知道此刻一时之间是杀不了那陶姓大汉的,他朝旁看了一眼,原本抬着棺木的那几个杂役正将棺木放到地上,人已经躲得远远的,显然,他们知道这里要出现江湖械斗,作为普通人的他们自然要躲开一些,不然被波及到了,轻则受伤,重则身亡,在这种世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只能够自认倒霉了。
方天逸原本只是想拦阻这黑衫男子,没想到居然将他的宝剑打落,心中过意不去,便弯腰将宝剑捡起,正要递给那黑衫男子,哪知那黑衫男子却忽然抬起脚来,他朝着那放在地上的棺木一脚踹去。
由于棺钉还没有钉上,砰的一声,那棺材的盖子立时被这黑衫男子的这一脚给踹了开来。
到了此时,那陶姓大汉才终于清醒过来,他连续不断地大声喊道:“不要碰我娘的棺木,不要碰我娘的棺木,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这陶姓大汉一边喊一边朝着这黑衫男子冲去。
那黑衫男子一见这大汉朝着自己冲来,正中他的心意,只见黑衫男子左手一掌拍去,那陶姓大汉不躲不闪“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了那大汉的胸口,不知道是这黑衫男子的左手这一掌的力道不够还是这大汉皮粗肉厚禁得住打,只见他陶姓大汉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他冲到棺材前,伸手一抱,然后将里面娘亲的尸身一把抱起。
由于无钱葬母,这陶姓大汉娘亲的尸首已经在那仁济堂那里停放了多日,此刻一被这陶姓大汉抱出来,顿时之间,整个大街的中心都是一阵子尸体的臭味。
刚才还兴致勃勃远远围观的人群一闻到这股子尸臭味,都纷纷后退。
而此刻一掌打在这陶姓大汉胸口的黑衫男子却是惊诧不已,原来他刚才拍过来的这一掌居然跟拍在铁板上面一样,反而震得自己左手手腕隐隐生痛。
那陶姓大汉却显然不愿意多事,他抱起娘亲的尸体,拔腿就跑。
那黑衫男子见这陶姓大汉欲逃,他连忙朝着自己的同伴喊道:“各位师兄弟,鸠首杖罗刹,是我家的仇人,大家并肩子上,切莫让他逃走了。”
原本站在一旁那几个黑衫人一听他的喊话,连忙全都围了上去,那陶姓大汉只要不是武器,其他的攻击全都任凭他们打在身上,不避不惧,也绝不还手,有时有人朝着他怀中的娘亲尸首用兵刃刺去,这陶姓大汉就会大叫一声:“休伤了我娘亲的遗体!”
并转动身子,以身体去硬接了这一剑,如此一来,他身上一时之间不知多了多少掌击拳打剑刺的伤痕。
方天逸看不过去,便冲进了战团,不过方天逸毕竟没有什么正式的群斗经验,一时之间看到这么多的对手发招攻来,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方天逸情急之下,使出了昨夜刚练出来的劈空掌。
只听啪啪啪数声,几个朝着方天逸招呼过来的黑衫男子居然还没近得了方天逸身子,便一下子飞起,在他们的胸口位置处出现了一道手掌的印痕。
顿时之间,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掌法给惊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一个人声:“大家快来看啊,王屋山的门人弟子碰上了鸠首杖罗刹的儿子,他们干起来了啊,”
喊话的这个人显然将方天逸也认作是鸠首杖罗刹的儿子。
听到这个人的喊话,看到从远处跑出来不少人,甚至有从自己所住的客店当中跑出来看热闹的,方天逸暗呼不好,他看到那陶姓大汉冲进了一条巷子里,连忙跟在了他的后面。
那陶姓汉子极为的硬朗,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口,抱着娘亲,仍然跑得飞快,方天逸看到身后追上来的黑衫男子,他立刻加快了脚步。
那陶姓汉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极熟,他左穿右插,在十几个胡同小巷之中转来转去,不一会就把那追过来的黑衫男子给甩掉了。
方天逸原本也被陶姓汉子如此穿行给甩掉,不过幸好,那陶姓汉子对方天逸极为的感激,每当方天逸没跟上,要走错的时候,陶姓汉子便会回过身来,提醒方天逸一声。
不一会儿,嘈杂声渐行渐远,两人已经远离了那座市集。
方天逸停了下来,他很久都没有跑得如此之快了,而且还跑这么远的路了,有些气喘吁吁的他用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过了好半天,方天逸才从剧烈的喘息过程中缓和了过来,他看向那陶姓大汉,只见这大汉正抱着娘亲的遗体正站在前面等着他,仿佛没事人一样。
方天逸立时对这大汉的耐力生起敬佩之意,他忍不住说道:“这位大哥的耐力让小弟真是好生佩服。”
听出方天逸话语当中的诚挚,那大汉连忙将娘亲的遗体恭恭敬敬地放到地上,然后空出两只手来,朝着方天逸一抱拳说道:“不敢当,这位小兄弟拔刀相助的恩义,我陶士锦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话间,这叫做陶士锦的大汉便已经拜将了下来,方天逸连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陶士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陶大哥,小弟我只是看不过眼,哪里说得上是拔刀相助,你可千万别拜我了,弄得小弟我都不好意思了。”
陶士锦点点头,他不是说废话的人,便对方天逸说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如何称呼?”
方天逸连忙说道:“我姓方,名叫天逸。”
陶士锦将方天逸的名字记住,然后对方天逸说道:“方兄弟,由于娘亲的棺木没了,我现在再去置办一副,不知道方兄弟能否帮我守一会我娘亲的遗体?”
方天逸看了一眼四周,他想了想,然后说道:“陶大哥,这个忙我是可以帮的,可是此地人多眼杂却不适合久待。”